第章好日子
其他的地方不知道，但六洲只要办丧事，基本上跑不了这两首歌曲。所以任凭丧事怎么办，只要一听音乐，就能判断出对方家里什么人去世了。
果然，到了帐篷前，就见到一溜排的花圈上，都写满了‘赠李淑’。
里面的孝子贤孙，都安排好了事宜，男人们负责接待客人，女人们负责跪着哭，有个小年轻蹲在火盆前在烧纸。双方谁也不认识谁，所以顾远和友进来时，对方一家也挺懵。
“我是李老师学生，听说她走了，所以特意来送一程。”
顾远自报家门。
友站在一旁，见到顾远果然没笑着把话说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方反应也挺快，赶紧去接顾远手里的东西，不过顾远没让，自己把花圈撑开，摆在帐篷里最显眼的地府。又顺便看了眼其他的花圈，上面的挽联也各式各样，最多就是：
教书育人
桃李天下
‘真他妈讽刺！’
顾远心说。
“难得你们还记得老师，真让人欣慰，不像是其他学生，到现在都没来看一眼！”对方家估摸着李淑的老伴，一边说话，一边递了两道白麻过来，只是语气中有些不满。
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绑在胳膊上，听到这话，不由得问道：“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学生了吗？
“嗯！”
对方脸有些黑。
何止是没有学生来，就连学生家长都没出现一个。
这让他们一家人面子上有些难看。
“哪能这样啊！老师走了，怎么说也得过来送一程！”顾远把白布直接往兜里一揣，啧啧嘴巴道：“初中三年，她的确给了我很多照顾，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听这话，对方又赶紧递烟、递茶。
友刚准备接过来，顾远就一脚踢了过来，“先别喝茶，咱们把炮仗放了再说，我都快等不及了。”
说完。
两个人抱起炮仗，沿着灵堂开始往外铺。
这一万响的炮仗盘起来，比车轮还大，一溜排开，也有好几十米。友低着头，一路顺着铺炮仗，见到对方家里人没跟出来，这才低头抱怨道：“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那么说话！”
“我说过了。”
顾远站在一边，把香烟点着，抬起头看见对方家人正望着自己这边，点了点头，这才道：“我这辈子最想给李淑送终！我不仅骂了她，还得让她家人客客气气的把这些话听完！”
“他们开心，我也开心，这叫双赢！”
说完。
揪起炮仗的引星，往嘴边的烟头一凑。友听到‘呲’的一声，吓的拔腿就跑，顿时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硝烟中，顾远叼着烟缓缓走出来。
一时间，整个小区都充斥着鞭炮的回响声。
这时。
就见到一个二十郎当的青年，也提溜着一沓纸钱走来。由于两家都在办丧事，所以这样的场面很常见。但关键的是，那青年一边走，还一边看着站在路边的顾远和友。
看了几眼之后，居然站定不走了。
友觉得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对方。倒是顾远眉头一掀，试探喊道：“梁磊？”
“昂，你们是……”
“顾远，友！”
那青年一听名字，也不往灵堂去了，转身走了过来，又惊又疑惑：“我听说李淑死了，俩来这是……”
“庆祝。”
“嗨，我也是。”名叫梁磊的青年，咧嘴一笑。
友实在想不起来对方，低声问道，“咱们班有这个人吗？”
“记不记得，李淑在班里说过一个学生：‘你学习这么好，以后我的课你都不用来听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和你家长说。’”
“我想起来了！”
说名字，记不起来。
但说事情，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起因是，梁磊上课和后排的学生说话，被李淑抓着了，当时批判了他大半节课，下课时又说了这句话，梁磊真把这句话信以为真，果真开始逃课、旷课。
所以友印象深刻，他当时还羡慕过一阵子。
至于为什么记不起来这个人，是因为对方初二下学期就没上了。
要知道。
梁磊摸底考试时，是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进的七班，在这之后，每次考试都是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个。
“你现在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显老？”友问道。
对方完全一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要不然，他也不会认不出来。
“我初中都没毕业，能干什么？我在工地干瓦匠。当时太小不懂事，信了这个老贱人的话！”梁磊冷笑了一声，他给两人递了烟后，这才道：“我听说李淑死了，所以专程跑过来给她烧点纸，庆祝一下。”
顾远拍了拍他肩膀，“尽量不要笑。”
“呸！”
梁磊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我昨晚知道后，开心的一晚上没睡着！听说这老贱人遭了报应，浑身溃烂，又痒又疼，实在治不好，家里人又嫌弃她，最后自己偷偷喝了药。”
“真是便宜她了，应该再让她多受几年罪。”
梁磊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把烟头咬断。
三人的谈话，随着鞭炮中止而停息。
“我先过去了。”() ()
“昂，我们烟抽完再去。”
顾远转过头，冲着友扬了扬下巴，嘲讽道，“大学生，见到了吗？恨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人死账消。那些被李淑改变命运的学生，谁替他们负责？”
友抬起头，看着走进灵堂的梁磊，耳边又传来了顾远的话，“如果他遇到个好老师，上限绝不比你差，但结果现在只能在工地砌墙。”
这些事情。
在大城市孩子的眼中，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是，却是出身在城镇孩子，所经历的日常生活。城镇教育水平不高，老师素质参差不齐。除了这事情，李淑最常干的就是让班里犯错的学生们围成一圈，轮转着相互打耳光。
再加上匡楠，他们那个班可谓是乌烟瘴气。
说完。
两人结伴进了灵堂。
对方家人客气的不得了，又是端茶递水，又是递烟。至少刚才那一万挂的炮仗，让他们倍有面子。顾远来者不拒，捞了一把椅子坐在火盆前，把黄纸一握，折成莲花型，一股脑的丢进火盆里。
几沓纸烧完，顾远拍拍屁股走人。
至于梁磊，早就走了。
他只是专程来看李淑是不是真死了，看见遗像，也算是念头通达，泄了这几年的恶气。至于以后恨不恨，那就不知道了。
“爸，他们好像没随礼吧？”
“没给。”
“这种事情都能忘，我妈怎么教出这样的学生？”
“没多少社会经验不就是这样呗。”
“刚才那个没随礼，现在这两个还这样，真的是一点没有礼貌……我听说，这两个还是双一流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就这点素质啊！”
两人走出帐篷。
先前还客客气气的一家子，顿时就翻脸，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总之让走出几步的两人都听见了。友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因为以前的红白事，他都是跟着家长去，完全没有自己操过心，带着一张嘴去吃席就行。
所以，哪怕是准备两百块钱的份子钱，他也没有想起来这事情，“对了，我们忘了给份子钱了，怎么办，现在要不要回去把钱给了？”
不过。
他又有些不情愿，毕竟对方刚才在背后那么说自己。
顾远倒是记得这事情，不过他压根就没有打算掏钱，“你要是嫌钱多，可以把钱给我，到学校我可以请你吃两顿大餐！”
友还在犹豫之间。
就见到顾远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摁了起来，“狗日的，大家好聚好散不行么，还盯着我两百块钱份子钱，老子赚钱又不是大水漂来的，凭几把给你！”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老顾，你答应我不砸场子的。”
友顿时慌了神，赶紧抓住顾远的手，“你要是现在找人把他们的灵堂掀了，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你到时候还要被退学。”
顾远闻言，静静地看了友片刻，直到把对方盯的有些发毛，他这才道：“是什么让你误以为，我会有这么傻逼的想法？就算是掀灵堂，我也不会当他们的面打电话啊！”
“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喊人呢！”
友这才放开手，说道：“以后没事不砸场子，别放这些狠话，把手机揣回去吧！”
“等会，我放首歌。”
“什么歌？你该不会又要搞事吧？”
顾远没搭话，低着头翻着音乐列表，手机内存卡里，老顾帮他下了一大堆音乐，他之前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中老年最爱歌曲，所以压根就没有听过。
“找到了……”
“怎么没声音？”
友刚想问，顾远手机为什么没出声，就听见身后的音响呲啦一跳，接着哀乐一改，欢快热闹的乐曲已经从喇叭里冒了出来：
啊~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这乐曲一放。
先前还在背后叨咕的一家子，顿时慌了神。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放这种歌？”
“赶快关了！”
“关不了！”
“那就拔插头！”
灵堂内一阵鸡飞狗跳。
甚至。
就连另外一家办丧事的，也都诧异看来。小区里一些路过的行人，瞅见这一幕，也都停下脚步，一阵面面愕然。
最终，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真新鲜！”
“自家死了人，居然还放《好日子》。”
听着谈论声。
友怔怔的站在原地，愕然的看着鸡飞狗跳的灵堂，心想这下乐子大了。丧事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那些这家人怕是要被戳脊梁骨了。一想着对方刚才还在背后嘀咕自己没给份子钱，顿时心中一阵暗爽。
就在这时，就听见前方一阵喊声传来：
“愣着干嘛，回家咯！”
再一看，顾远已经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上，拍着坐垫：
“我已经爽完了，赶紧送老子回家，得儿驾！”
其他的地方不知道，但六洲只要办丧事，基本上跑不了这两首歌曲。所以任凭丧事怎么办，只要一听音乐，就能判断出对方家里什么人去世了。
果然，到了帐篷前，就见到一溜排的花圈上，都写满了‘赠李淑’。
里面的孝子贤孙，都安排好了事宜，男人们负责接待客人，女人们负责跪着哭，有个小年轻蹲在火盆前在烧纸。双方谁也不认识谁，所以顾远和友进来时，对方一家也挺懵。
“我是李老师学生，听说她走了，所以特意来送一程。”
顾远自报家门。
友站在一旁，见到顾远果然没笑着把话说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方反应也挺快，赶紧去接顾远手里的东西，不过顾远没让，自己把花圈撑开，摆在帐篷里最显眼的地府。又顺便看了眼其他的花圈，上面的挽联也各式各样，最多就是：
教书育人
桃李天下
‘真他妈讽刺！’
顾远心说。
“难得你们还记得老师，真让人欣慰，不像是其他学生，到现在都没来看一眼！”对方家估摸着李淑的老伴，一边说话，一边递了两道白麻过来，只是语气中有些不满。
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绑在胳膊上，听到这话，不由得问道：“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学生了吗？
“嗯！”
对方脸有些黑。
何止是没有学生来，就连学生家长都没出现一个。
这让他们一家人面子上有些难看。
“哪能这样啊！老师走了，怎么说也得过来送一程！”顾远把白布直接往兜里一揣，啧啧嘴巴道：“初中三年，她的确给了我很多照顾，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听这话，对方又赶紧递烟、递茶。
友刚准备接过来，顾远就一脚踢了过来，“先别喝茶，咱们把炮仗放了再说，我都快等不及了。”
说完。
两个人抱起炮仗，沿着灵堂开始往外铺。
这一万响的炮仗盘起来，比车轮还大，一溜排开，也有好几十米。友低着头，一路顺着铺炮仗，见到对方家里人没跟出来，这才低头抱怨道：“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那么说话！”
“我说过了。”
顾远站在一边，把香烟点着，抬起头看见对方家人正望着自己这边，点了点头，这才道：“我这辈子最想给李淑送终！我不仅骂了她，还得让她家人客客气气的把这些话听完！”
“他们开心，我也开心，这叫双赢！”
说完。
揪起炮仗的引星，往嘴边的烟头一凑。友听到‘呲’的一声，吓的拔腿就跑，顿时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硝烟中，顾远叼着烟缓缓走出来。
一时间，整个小区都充斥着鞭炮的回响声。
这时。
就见到一个二十郎当的青年，也提溜着一沓纸钱走来。由于两家都在办丧事，所以这样的场面很常见。但关键的是，那青年一边走，还一边看着站在路边的顾远和友。
看了几眼之后，居然站定不走了。
友觉得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对方。倒是顾远眉头一掀，试探喊道：“梁磊？”
“昂，你们是……”
“顾远，友！”
那青年一听名字，也不往灵堂去了，转身走了过来，又惊又疑惑：“我听说李淑死了，俩来这是……”
“庆祝。”
“嗨，我也是。”名叫梁磊的青年，咧嘴一笑。
友实在想不起来对方，低声问道，“咱们班有这个人吗？”
“记不记得，李淑在班里说过一个学生：‘你学习这么好，以后我的课你都不用来听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和你家长说。’”
“我想起来了！”
说名字，记不起来。
但说事情，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起因是，梁磊上课和后排的学生说话，被李淑抓着了，当时批判了他大半节课，下课时又说了这句话，梁磊真把这句话信以为真，果真开始逃课、旷课。
所以友印象深刻，他当时还羡慕过一阵子。
至于为什么记不起来这个人，是因为对方初二下学期就没上了。
要知道。
梁磊摸底考试时，是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进的七班，在这之后，每次考试都是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个。
“你现在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显老？”友问道。
对方完全一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要不然，他也不会认不出来。
“我初中都没毕业，能干什么？我在工地干瓦匠。当时太小不懂事，信了这个老贱人的话！”梁磊冷笑了一声，他给两人递了烟后，这才道：“我听说李淑死了，所以专程跑过来给她烧点纸，庆祝一下。”
顾远拍了拍他肩膀，“尽量不要笑。”
“呸！”
梁磊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我昨晚知道后，开心的一晚上没睡着！听说这老贱人遭了报应，浑身溃烂，又痒又疼，实在治不好，家里人又嫌弃她，最后自己偷偷喝了药。”
“真是便宜她了，应该再让她多受几年罪。”
梁磊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把烟头咬断。
三人的谈话，随着鞭炮中止而停息。
“我先过去了。”() ()
“昂，我们烟抽完再去。”
顾远转过头，冲着友扬了扬下巴，嘲讽道，“大学生，见到了吗？恨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人死账消。那些被李淑改变命运的学生，谁替他们负责？”
友抬起头，看着走进灵堂的梁磊，耳边又传来了顾远的话，“如果他遇到个好老师，上限绝不比你差，但结果现在只能在工地砌墙。”
这些事情。
在大城市孩子的眼中，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是，却是出身在城镇孩子，所经历的日常生活。城镇教育水平不高，老师素质参差不齐。除了这事情，李淑最常干的就是让班里犯错的学生们围成一圈，轮转着相互打耳光。
再加上匡楠，他们那个班可谓是乌烟瘴气。
说完。
两人结伴进了灵堂。
对方家人客气的不得了，又是端茶递水，又是递烟。至少刚才那一万挂的炮仗，让他们倍有面子。顾远来者不拒，捞了一把椅子坐在火盆前，把黄纸一握，折成莲花型，一股脑的丢进火盆里。
几沓纸烧完，顾远拍拍屁股走人。
至于梁磊，早就走了。
他只是专程来看李淑是不是真死了，看见遗像，也算是念头通达，泄了这几年的恶气。至于以后恨不恨，那就不知道了。
“爸，他们好像没随礼吧？”
“没给。”
“这种事情都能忘，我妈怎么教出这样的学生？”
“没多少社会经验不就是这样呗。”
“刚才那个没随礼，现在这两个还这样，真的是一点没有礼貌……我听说，这两个还是双一流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就这点素质啊！”
两人走出帐篷。
先前还客客气气的一家子，顿时就翻脸，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总之让走出几步的两人都听见了。友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因为以前的红白事，他都是跟着家长去，完全没有自己操过心，带着一张嘴去吃席就行。
所以，哪怕是准备两百块钱的份子钱，他也没有想起来这事情，“对了，我们忘了给份子钱了，怎么办，现在要不要回去把钱给了？”
不过。
他又有些不情愿，毕竟对方刚才在背后那么说自己。
顾远倒是记得这事情，不过他压根就没有打算掏钱，“你要是嫌钱多，可以把钱给我，到学校我可以请你吃两顿大餐！”
友还在犹豫之间。
就见到顾远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摁了起来，“狗日的，大家好聚好散不行么，还盯着我两百块钱份子钱，老子赚钱又不是大水漂来的，凭几把给你！”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老顾，你答应我不砸场子的。”
友顿时慌了神，赶紧抓住顾远的手，“你要是现在找人把他们的灵堂掀了，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你到时候还要被退学。”
顾远闻言，静静地看了友片刻，直到把对方盯的有些发毛，他这才道：“是什么让你误以为，我会有这么傻逼的想法？就算是掀灵堂，我也不会当他们的面打电话啊！”
“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喊人呢！”
友这才放开手，说道：“以后没事不砸场子，别放这些狠话，把手机揣回去吧！”
“等会，我放首歌。”
“什么歌？你该不会又要搞事吧？”
顾远没搭话，低着头翻着音乐列表，手机内存卡里，老顾帮他下了一大堆音乐，他之前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中老年最爱歌曲，所以压根就没有听过。
“找到了……”
“怎么没声音？”
友刚想问，顾远手机为什么没出声，就听见身后的音响呲啦一跳，接着哀乐一改，欢快热闹的乐曲已经从喇叭里冒了出来：
啊~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这乐曲一放。
先前还在背后叨咕的一家子，顿时慌了神。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放这种歌？”
“赶快关了！”
“关不了！”
“那就拔插头！”
灵堂内一阵鸡飞狗跳。
甚至。
就连另外一家办丧事的，也都诧异看来。小区里一些路过的行人，瞅见这一幕，也都停下脚步，一阵面面愕然。
最终，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真新鲜！”
“自家死了人，居然还放《好日子》。”
听着谈论声。
友怔怔的站在原地，愕然的看着鸡飞狗跳的灵堂，心想这下乐子大了。丧事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那些这家人怕是要被戳脊梁骨了。一想着对方刚才还在背后嘀咕自己没给份子钱，顿时心中一阵暗爽。
就在这时，就听见前方一阵喊声传来：
“愣着干嘛，回家咯！”
再一看，顾远已经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上，拍着坐垫：
“我已经爽完了，赶紧送老子回家，得儿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