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感觉一股子热意直蹿腹下,口干舌燥的他不敢碰茶室中的水,谁知道那里边又有什么猫腻?

    他带血的手伸向碧云脖颈,狠狠的掐住她。

    “……解药在哪?拿……出来?”他竭力控制着心神,眼前的顾碧云在他面前不断变幻着面孔,一会儿是面目可憎的碧云郡主,一会儿又是心尖上的顾星澜在甜甜的对着他笑。

    他用力的晃了晃头,整个身体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想要亲近,想要碰触,想要更多。

    “解药?我、我就是你的解药啊……”顾碧云虽受制于人,但她抛开了一开始的忐忑,神情更为激动和亢奋起来。

    她眼中带着志在必得的癫狂,不顾脖颈上的牵制,努力的伸出手去抚摸顾衡的脸颊。

    “衡哥哥,你看看我啊?”

    顾衡如被烈火烧灼了一样,蓦地丢开碧云,转身便踉跄着往外走,可脚下却虚浮,热意蒸腾着薄汗沁满皮肤。

    他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襟,以期能缓解分毫,思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在失控前,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顾衡白皙的锁骨处起伏着,晶亮的汗液顺着胸肌滑入腹部,修长的手指刚碰触到门扉,身后传来顾碧云的威胁:“你出不去的,外面已经……”

    “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一脚蹬开,顾星澜深衣染血,一脸冰霜的闯了进来。

    顾衡看到来人,先是一怔,他用力的揉搓了两下眼睛,见面前的人没有变,他试探的问:“星澜?是你吗?”

    “嗯……我来了。”她上前一把抱住顾衡,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冷冷的扫向顾碧云。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顾衡紧绷的身子瞬间松驰下来,“真好,我的星澜来了。”二公子如是想着,嘴角弯成一抹新月。

    顾碧云看见顾星澜闯入时,就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她不敢置信的呢喃道:“不可能……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过来,你分明已经……”

    “已经被谭沛灭口了是吗?”顾星澜嗤笑了声,打断了碧云没说完的话。

    碧云郡主眼珠子瞪得多大,倏地向她看来,“你去了齐王府,那怎么……”

    顾星澜再次拍了拍顾衡的背,说:“等我一下。”她走到碧云面前,笑道:“你们齐王府也不过如此,想动我的人,下辈子吧。”

    锋利的刀锋扎进顾碧云跳动的心房,“噗……”在她惊诧的目光中,顾星澜转身扶起顾衡离去,仿佛她不过一只蝼蚁。

    顾碧云最后的视线中,看着自己此生不可及的男子消失在她的眼中,还有那源源不绝的鲜血与生机,她极轻的呢喃:“是不是一开始我就错了,父王,你也错了,有些人,我们不该去、碰、的……”

    顾星澜搀着顾衡从茶楼里出来,地上歪七扭八的躺着齐王府的侍卫,两人从后门前脚离开,后脚便有巡防营的兵士包围了整个茶社。

    她驾着马车一路上避着人,车内的顾衡道:“去南城锦荣街。”

    “好。”

    马车在一户五进的宅子院墙外停下,顾星澜将顾衡从马车上搀出来,一抽马背,那空车便径直向前跑去。

    她背上顾衡翻墙而过,几转后,找了间上房躲了进-去。

    不一会儿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公子,自从潘大人走后,您身子总不大好,今日就早点休息吧。”大丫鬟说。

    “不了,你们把书卷放到桌上,自去休息吧,这不用人侍候了。”

    大丫鬟临走前又道:“公子,夫人说刘府小姐的庚帖放您桌上了,空了您看看,这次您务必要记得看,不然夫人该恼了。”

    公子的婚事一拖再拖,她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为难。

    “嗯,你下去吧。”

    丫鬟走后,颜诀掀袍坐在椅子上兀自倒了两杯茶道:“来者是客,兄台不出来喝一杯吗?”

    顾星澜掀帘而出,颜诀见到来人一怔,起身道:“怎么是你?你今日不是去齐王府提亲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颜兄,我能相信你吗?”她直直的看向颜诀。

    颜诀观她神色,便知事情严重,星澜漏夜前来,必是性命攸关的事,他三指朝上,启誓道:“自然,我以性命保证,君以性命托我,我必以性命护之。”

    顾星澜侧开身,露出了蜷缩在榻上的顾衡:“我与兄长发生了些意外,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有人正全城的搜捕我们,还请颜兄帮我们遮掩一二。”

    “这是自然,放心,任是谁也没胆子搜我颜府。”

    “还有就是,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找间空房,兄长身子不适。”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但颜诀是什么人,心有七窍,自是不会多问。

    “星澜与沈兄放心在此间休息,这是我书房,没我的吩咐,不会有人进来。”说完他转身便往外走,没几步,又转身问:“星澜可还需要些别的?”

    顾星澜扫了眼屋子,说:“不用了,此间一应物品俱全,多谢!”

    颜诀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两人,笑着加了句:“我知你二人不是兄弟,我不会多说的。”便扬长而去。

    “……”

    顾衡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全程没说一句话,颜诀离开后,顾星澜上前查看,她的手才抬上他的脉,便被他一把自上而下的按在了床榻上。

    顾星澜眉头紧蹙,担忧的说:“小鱼,让我帮你看……”

    可是下一瞬,未说完的话便被堵回了喉咙间,顾衡整个人便压了下来,潋滟的红唇热烈的吻向顾星澜冰冷的唇。

    “嘶拉”一声,她的衣襟便被他一手撕扯开来,白色的裹胸布就这么露在眼前,他眸子猩红的盯着眼前的顾星澜,胸口急促的喘着。

    不过分开须臾,他再次吻了过来。

    两唇相贴的瞬间,他像是汲取到了一眼甘泉,一口含住对方柔嫩的唇,用力的辗转吸.吮起来,星澜的唇好软,好甜,瞬间慰藉了烧灼的胸腔,缓和了他血液里的躁动。

    仿佛像一场久旱逢甘霖的雨,滋润着他,润养着他。

    顾星澜没有反抗,就这么任他抓着,吻着,另一只手搭在顾衡的脉上,她又要应付这人的啃咬,又要分出心神来诊脉,委实是累人,不一会儿,也出了一身的汗。

    探着探着,她脸色却难看了起来。“这是‘满堂春’?春-药中的极品,没有解药,哪怕是她的血也不行,只能……”

    看着此刻还在她脖颈啄吻的顾衡,她的心咯噔一下,骂道:“顾碧云,你该死?”她一拳砸在床榻上,

    惊回了顾衡几分神智。

    他愣怔的看着顾星澜,眼中一会儿迷茫,一会儿委屈,片刻后,他蓦地推开顾星澜,害怕的将身子抱成一团,缩到角落里,嘶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星澜,我……我控制不住,你快走……你快、走……”

    他宽大的手掌上遍布的抠痕,血顺着掌纹蹭得被子上都是。

    顾星澜满头黑线的看着顾衡隐忍又克制的样子,心不知怎么的一阵的烦乱、酸涩,还一抽一抽的疼,脑海中有个小人不停的在唆使她去抱抱顾衡。

    “你在怕什么?你喜欢他不是吗?”脑中小人说。

    她呢喃道:“我喜欢他?我喜欢——顾衡”顾星澜叹了口气,如果是为了这个人的话,她想自己是愿意的。

    她收了伪音,解开裹胸布,以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样子从背后抱住顾衡,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以她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和温柔说:“小鱼,不怕,我来陪你。”

    顾衡转身看向他的星澜,白色的中衣缓缓从她的肩头滑落,她漂亮的锁骨上镀着一层江南氤氲的飞花粉红,是那样的美不胜收。

    他喉结滚动,热意再也压制不住,疯狂叫嚣着冲向他的小腹与血脉。

    他的姑娘笑容中有些微的羞涩与懵懂,但却坚定无比。

    “顾衡,你爱我吗?”顾星澜问。

    顾衡目光灼灼的给出自己此生最重的承诺:“爱,顾衡爱星澜,就像爱自己的性命一样。”

    男子宽阔的肩背压向女子纤瘦的身子,他镶嵌着她,鼻峰错开鼻峰交叠着在纱幔上投出好看的剪影,他潋滟的凤眼看向她的眸子时,尽是深情,浓得化都化不开。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墙角那缸睡莲上,不知被什么氛围渲染,粉红色的花瓣羞涩的瓣瓣绽开,露出鹅黄的蕊,莲下水波晃动,晕染了这一室的春光。

    ……

    月上三更时,那羞人的纱帐才停止了晃动,顾衡脸上的潮红与情.色已全然褪去,他安静的睡在一旁,脸上带着餍足的笑。

    顾星澜整个人像是被拆了一样,轻轻一动,骨头节都酸疼,她偏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顾衡,气得咬牙瞪了他半天。

    “顾衡,你好得很……”可对方压根听不到,只能她自己干生气,末了,还得拖着酸痛的身子起来做事。

    想着想着,又瞪了顾衡两眼。

    顾星澜天不亮便起身走了,等第二日顾衡醒来,看着坐在床头盯着他看的颜诀时,吓了一跳。

    “颜兄?你怎么在这?”

    颜诀疑惑的看着顾衡,“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在哪?”

    顾衡这才想起来,昨晚浑浑噩噩的时候,他好像是告诉星澜要来颜府了。

    “抱歉,出了些状况,让颜兄见笑了。”随着他一起身,先是手心处传来一阵刺痛,他眉头微蹙,看清身下的被子上那几抹血渍时,却愣了一瞬。

    颜诀拿过纱布与药递到他面前,说“包下吧,省把我被子都蹭脏了。”

    血腥味盖住了另一种味道,两人都没有多想。

    顾衡边包手边问:“星澜呢?”

    颜诀点了点枕旁的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这是他给你留的。”

    “二公子,我去北大营了,齐王府的事……”信中顾星澜说了她去齐王府所经历的种种,还点出了余富贵其实是谭沛的人,谭沛也查出了他们是晋王府旧人的事。

    最后几个字是‘计划提前,孤注一掷。’

    顾衡除了有一点头疼和掌心的抠伤外,一切都好,沈府是不能回了,他问颜诀:“颜兄,昨晚可有人来颜府搜查?”

    颜诀点头:“是巡防营的人,说是缉拿天道教余孽,但被我拦住了,笑话,我颜府岂是什么人都能搜的?”

    搜天道教余孽?这是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说?那此事谭沛和齐王做得就有顾忌,他们在顾忌什么?

    顾衡脑中飞转,一道答案隐隐浮出水面。

    赵王倒台,那朝中有权势的便数齐王,他和李宴,李宴是新诏安的,根基不牢,不足为俱,先不说谭沛有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晋王府二公子顾衡。

    即便他真是顾衡,寿德帝会不会动他,那也不一定,毕竟晋王府当初的事情,老皇帝大可以都推给天牢里的赵王。

    左右晋王府的根基都没了,即便他能重立晋王府,也不是当年的晋王,没有顾文昊的贤明与民间名望,那便不值得一提。

    再加上东宫空置,老皇帝又一年不如一年,万一寿德帝再把这东宫的位子给他,那齐王才肠子都能悔青,不然顾碧云哪来的胆子非要与他生米煮成熟饭?

    所以谭沛不敢赌,他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先杀了他,再上报皇上,这样,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如果谭沛再狠点,拿下星澜。

    那整个北境便是他们的,所以,顾碧云私下见他,应该是要杀他,但她存了私心,这便对了。

    想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由得生起一阵恶寒,顾碧云该死。

    如果不是星澜及时来了,后果也许会?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沈兄?”颜诀踟蹰的问:“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颜兄,烦请带我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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