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两个人俱是一愣。

    “我们。”陆桐秋的眼神中带着些求救的信号,“要留宿吗?”

    闻徵也是有些赧然,抬手碰了碰鼻尖,咳了一声,但看到樊妈和身后带着的人,还是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自己则和陆桐秋走到了旁边的会客区,小声道:“我让他们把旁边的房间也收拾出来。”

    正抬手,他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很轻地扯了扯,动静很小,让他甚至都以为是错觉。

    他低头,看见陆桐秋侧着头别过脸,眨巴着眼睛,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要不...就这样吧。”

    闻徵仿佛没听清,眼神中带着疑问,求证般地看向陆桐秋:“嗯?”

    “不是你说的么,这儿...那什么,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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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不闹鬼是不得而知。

    但几百年的宅子,入了夜之后,原本就显得有些冷寂的园林即使点了灯,也透出了些古宅的森然来。流水的声音潺潺,院子里各个角落都点着地灯,佣人来来往往忙完了离开后,整个院子霎时间有了种脱离尘世外的安静。

    陆桐秋换了睡衣靠在窗边,看着远方深处的树林,和悬在树林上方的一轮弯弯的月亮。

    闻家的院子和院子中间都离得很远,他们所处的地势高,借着月光能看见亭台楼阁的浅浅轮廓和其他院子的点点灯火。

    明明是十分寂静的场景,陆桐秋靠着窗户,极力试图着维持表明上的平静,但扶着窗框的手却紧紧攥着。

    但无论如何努力,身后浴室里的水声动静都令她难以忽视。

    手指因为紧张而泛出微微的白色,她低着头,试图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颊,即使没有镜子,她却也知道此刻她发烫的脸上该是怎样的一片红晕。

    明明学生时代就是能自若在千人的学术论坛发言的人,明明是在任何场景都能冷静处理现在却连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后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

    闻徵的身上还带着些潮湿的水汽,吹得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几滴水珠沿着顺着脖颈,轻轻滴下,随即隐没落入深灰色的柔软浴袍。

    一刹间,草藉花眠,铺天盖地只剩下面前人身上的气息。

    夜风柔和地拂过陆桐秋垂落的及腰长发,促使她抬头。一双张扬的桃花眼半眯着,朦胧如天边悬着的那一弯轻云笼罩着的月。室内的温度是无论冬夏都一致的适宜,可在这个时候,却让人只觉得窗外的萧瑟深秋都变得不甚真实,两人之间宛如乍暖的春日。

    “别看我。”闻徵的嗓子有些哑,伸手盖住了陆桐秋的眼睛,“再看,我不能保证我还是个好人。”

    陆桐秋的睫毛扫过他的手掌,带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从掌心漫开来的痒意顷刻席卷到了心底。

    陆桐秋被蒙住了眼睛,消失的一个观感她其他的感觉愈发明确的了起来,她感觉到晚风吹过自己的皮肤带来的那一阵战栗,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你本来,看起来也不是。”

    闻徵想起自己这几天作弄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这个好人,不当也罢。”

    语罢,他的手掌仍盖住她的眼睛,人却弯腰直直吻了下去。

    不同于下午初次的试探和柔和,再次来到熟悉地方的他逐渐抛弃了平日里的克制,目的直接,可却还是温柔地托着陆桐秋的腰,将手隔在了她和窗框之间,让她好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的浴袍带子扎得松松散散,陆桐秋手撵着带子的边角,在他缠绵的攻势中渐渐用力,直到看到他逐渐露出来的半边漂亮肩颈和肌肉饱满的手臂。

    陆桐秋没有抗拒,虽还是生涩,但却也配合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邀请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能在这儿。”闻徵喘着气,艰难地抽离出来,将额头靠在陆桐秋的脖颈处,呼吸声中都带着压抑,“不能在这儿。”

    一时间失去了他的陆桐秋迷茫的半睁着眼睛,眼神里只有全心的信任和寄托,听见闻徵说话之后,有些疑问的微微歪头。

    闻徵苦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弯腰低头,倒在她的肩膀上,颓然得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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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山里,露水都带着深秋的寒气。

    两个人穿戴整齐,像是逃学的孩子一般,脚步轻巧地下楼,带着隐秘的雀跃,携手快步跑向停车场。

    紧接着,黑色的车嗡鸣着冲出地库,在月光下,闪着银色光点的三叉戟张牙舞爪的划破安静的山涧。

    闻徵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脸仍旧是工笔勾勒般细致和矜贵,可海般深邃的眼神里,却有种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压抑之下的情绪。

    他愧疚于自己像个猴急的毛头小孩。

    可却想放纵这样的情感。

    澜畔的门被拥吻的人撞开,闻徵直接抱起陆桐秋,双双摔进那个陆桐秋从未进过的卧室。

    宽大的卧室里几乎空无一物,没有陆桐秋房间有的绿植,也没有他喜欢的书画藏品。冷硬的线条下方,只有空旷着他和他的感情。

    和现在多出来的那个他最珍贵的礼物。

    陆桐秋身上复古矜持的双排扣大衣变成了最大的困难,那双修长的手此刻青筋贲张,带着细微的颤抖,毫无章法地摸索着上面的复杂的扣子。

    滚烫的呼吸间,一颗一颗解开的时间,不知道到底对谁才算是折磨。

    陆桐秋咬着牙,鼻息急促,额头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汗。

    “别怕。” 闻徵小声安抚着她,“我在。”

    她侧过头,想回答却只漏出一声小声的嘤咛。

    灯开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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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醒来的时候,陆桐秋看着周围明明陌生的环境,却在第一时间内想起来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想必闻徵已经收拾过了,她起身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床单也都换了新的,柔软干燥,贴着她的皮肤。

    她翻身的动静惊动了旁边还熟睡着的人,闻徵伸出手,揽过旁边不安分想要缩回去的人,声音低低的:“去哪?”

    “我...我喝杯水。”陆桐秋这么说着,小心挣脱了他的手,跳下床的瞬间发出了轻轻的嘶声。大腿联动着腰上,都是令她不熟悉的酸痛,她站在门外倒了杯水,在旁边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垂落的长发和颈侧的红痕。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又在脑海里回荡了起来。

    她赶忙喝了口水回到房间,就见闻徵也已经坐了起来,随便套了件白色的T,戴了房子啊床头的边框眼镜,头发蓬松中带这些微微的凌乱,除了惯有的温润外,还先出了几分幼态。

    陆桐秋伸手把水递给了他,看着他接过,正向转身,下一秒却又被他拉进了怀里圈着。

    她以为他还要闹,锁着身子就想要躲开,可却没想到闻徵只是掀开了她的头发,看着她脖颈上的红痕,语气里带这些歉疚:“明明小心了,怎么还是...”

    陆桐秋反手摸了摸:“没事的,明天我找件高领的衣服就好。就普通入职,大家不会关注的。”

    愿望是美好的。

    但随即,陆桐秋就接到了来自安阳的信息。

    :明天你入职刚好赶上公司年会,刚好也和大家引荐一下你。地址就是我们上次见过面的酒店宴会厅,可以带家属,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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