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清听后觉着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为什么偏偏在她出行时发生此等事儿,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浅云,看今日天色尚早,我们绕远路去国公府也成。”

    “殿下,前方是唯一可通行的路,暂且没别的路可走了。”

    月姝清在说完这话后,很快就听到浅云回话。她心念一动,白净的手细细扒着车壁,她眉眼微抬,神色是说不出的慌乱。

    看来他们还是行动了,故意在路口引起骚动,让她不得不亲自处理此事,好在路上耽搁些许时辰,这样沈国公便会误以为她不愿来,从而让他与父皇关系出现些许裂纹,再之后刻意引导,不断挑拨离间,方可完全离间沈国公与父皇之间关系。

    这也只是她的个人推测,不过要说此事事件最可惜的便是那摊贩了。自己幸幸苦苦种的果子被人毁于一旦,还遭人恶意污蔑清白。如何能忍。

    她掀开帷裳,居高临下地看向浅云,又有些忧心地看了眼前方不断涌动着的人群,道:“浅云,你带几名宦官去大理寺哪儿说下今日朱雀街道的争执之事,再安排几名安抚在场行人以及与事件相关之人,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浅云听了这话,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又折返回来,她抬眼,看向月姝清目光里头带着些许疑虑:“那殿下是要亲自去沈国公府吗?”

    月姝清眉眼微微一松,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却是转瞬即逝:“是,是要亲自去一趟。”

    她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虽然根本看不清。

    “殿下一人去还是太危险了些,确定不要人跟着?”

    她明白月姝清将宦官与她全都安排好了,可唯独忘了在自个儿身边留下一人。毕竟月姝清是公主,若出了事,就是砍她多少个头都是还不清的。

    月姝清闻言,眸光微顿,缓缓转眸将目光停靠在浅云那张尤在担心的面容上。她方才只顾百姓安危竟忘了自个儿?

    可今日她毕竟是临时起意,所以带的宦官较少,若带走一个,恐会不够。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听到宋知闲哪慵懒之中夹杂着几分深沉:“公主莫不是忘了在下?在下愿陪公主一同前去。”

    月姝清循声望去,只见宋知闲脸上虽挂着笑,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深处暗藏些许病态的暗芒。

    她只觉头皮像是被雷劈了般,引得她头皮阵阵刺痛,月姝清竟然还忘了宋知闲还在这了。她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头缩了回去,掀起硬坐的盖板,取出里头备用的白色帷帽,帷巾两端还挂着白色珠串做点缀。珠串上头每个珠子都绘制出了不同的样式来。

    月姝清将帷帽戴到头上,便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就见到宋知闲站在车旁等她,而浅云早已领了命离去。宋知闲见她这样,眸底精光微微一闪,朝她走近几步。

    月姝清见他走来,便也就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里头虽害怕,但也尽力不让自个儿在他面前露怯。

    一眨眼,宋知闲便已来到她跟前,他微微俯下身,朝她说出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你,怕高吗?”

    月姝清听到这话显然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拽住月姝清腕子,他用足尖轻轻往地上一点儿,霎时间腾空而起,轻如红叶般轻飘飘地落在了瓦上。

    她被这一奇观彻底给惊住了,腾空而起的那秒她被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用另只手死死拽着宋知闲衣袖。

    就在这时,宋知闲低沉的声儿裹着风儿像是贴着她耳朵灌入般,字字清晰:“闭上眼睛就不怕了。”

    月姝清仍有点不信任他,她抬眸直视着宋知闲,搁着帷巾她无法看清对方神情。就见他身姿如闪电般,动作迅速,几个起落便稳稳当当落到地上。

    她在落地瞬间便松开了拽着她的手,他不知道的是,月姝清此刻的脸已红的不成样子。这个连月姝清自个儿都没发现。

    “谢谢。”

    月姝清有些僵硬地朝宋知闲道了谢。而对方在听到这话后,神色微柔,但语气却没多加柔和,反而增添几分玩笑:“公主殿下想怎么报答在下?”

    月姝清一听这话,便知他又拿自己寻开心,当下便他说的语气微微有些偏冷:“本宫这儿什么都有,不知宋公子想要的是何物?”

    这话自是骗骗宋知闲的,她可不会什么都给。

    宋知闲眸光幽暗,眼底渐渐漫起一层薄薄的偏执,他语气如冰水般透彻,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臣想要的,无外乎公主的一颗真心罢了。”

    他眼眸盯着她,里头翻涌着复杂的情愫,甚至在说完这话后低低的笑了声,那笑声阴冷渗人,让月姝清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颤,像是被他掐住喉咙般,不能呼吸。

    她装作看了眼天色,随即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他处:“瞧着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国公府赴宴吧。”

    说着她转身就走,却在走了数十米后停下,转脸看他时,却发现宋知闲还留在原地不动。

    她真的有种想逃离的感觉,但理智告诉她还不行。宋知闲阴沉着脸看向她,眸光冷若寒霜,语气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殿下还没回答在下问题。”

    月姝清浑身一怔,她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就在两人陷入僵局时,浅云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顺道还带来一个宦官。

    她见状才稍稍松口气,而宋知闲则表情收敛,很是熟练地轻咳几声。浅云看都没看宋知闲一眼,便径直跑到月姝清跟前,气喘吁吁道:“殿下,大理寺哪儿已派人去了,浅云一直担忧着您,故擅自作主跟来。还望殿下莫怪。”

    她眉眼低垂,眼底划过几分忧愁。而月姝清却表示不打紧的。她甚至还要感谢浅云来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国公府怎么走了。毕竟她是刚才才意识到她不识路,也怪自个儿过于蠢笨。

    宋知闲故作虚脱地由宦官搀扶着,那宦官虽一脸的嫌弃,但面对月姝清命令还是不得不从。

    月姝清也只是想在他人演一演。

    几人朝前走了数十米,才堪堪到了镇国公府门前。门口有镇国公站那儿迎接来客,他神采飞扬,面色红润,对来往行人更是有礼。与前几日见到的沈国公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另侧着站着同样迎客的沈自秋,他一身杏色长袍尤为耀眼,举止端庄,面上虽挂着笑,但眼底却毫无温度。

    他轻轻抬眼,朝这边看来时,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起了丝波折,沈自秋朝一旁的沈国公说了什么后,才朝这边走来。

    “自秋见过公子殿下和四公子。”

    他很是恭顺地朝两人行了礼,才做出请的手势来。两人随着沈自秋向沈国公问好后,才走进国公府。

    国公府是由祖上传下来的老宅,故一抬眼便能远远瞧见路两旁栽种着的梅花散发着的阵阵清香,众人走在曲折蜿蜒的石子路上,能看到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假山,再往前走会瞧见一古朴至极的古桥,走上去还会发出轻微的响动。

    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落在绿绿葱葱的竹林旁,众人走过曲折游廊,在湖边月姝清见到了沈未颖。

    少女明眸皓齿,粉面桃腮,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很特别的灵气,她眸色带笑,身着桃红色彩绣早樱云锦锻对襟襦裙,看起来灵动又清秀。

    她朝他们跑来时,月姝清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朝她跑来。

    像,太像了,简直就跟前世自己一样。

    沈未颖雀跃地如一只小团雀般跑到众人面前,先是看了眼沈自秋,被沈自秋眼神示意后,才规规矩矩的行礼。

    沈自秋唇边微微扬起,露出满意的笑来,他伸手想要去牵沈未颖,却被她躲过。被扑了一个空的沈自秋笑容收敛,眸光中隐隐透着不解。

    宋知闲默默将这一切收尽眼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两,眸色渐浓,似泼洒进了墨一般黑,瞧不清半分神色。

    月姝清这个时候才堪堪回过神来,她从袖中取出那锦盒,交给了沈未颖:“本宫不知沈姑娘喜欢什么,故备了份薄礼,还妄沈姑娘能够喜欢。”

    沈未颖接过盒子,脸上欣喜更不似作假:“公主能来已算未颖之幸,不曾想竟能收到公主送的礼物,无论公主送的是什么,未颖都很喜欢。”

    她说罢还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放回袖中,很是认真地朝月姝清笑着点点头。

    而月姝清自是被她这一举动给逗笑了。

    沈自秋这时过来提醒道:“好了好了,生辰宴快开始了,还望各位快些入座。”

    他眸光一直时不时瞄眼沈未颖,眸底蕴酿着的情愫让宋知闲一眼便已看懂哪是什么。

    沈未颖经沈自秋提醒,才恍然大悟般伸手拍拍自个儿脑子,有些懊悔又有些庆幸:“对哦,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幸亏有哥哥提醒。”

    月姝清也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她默默摘掉帷帽那刻,就看到沈未颖眼底划过的羡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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