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未颖正跟沈自秋回院落的路上。她这几个喷嚏将正在沉思之中的沈自秋稍稍拉了回来。

    他转脸面露关切地看向一旁的沈未颖,语气中透着担忧:“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着凉了?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

    沈未颖面对沈自秋一连串问题给砸的不知道回哪个好,一时间眼底露着几分犹豫,但顷刻间她眸色情绪尽散,很是认真地摇摇头,笑着道:“阿颖没事,只是哥哥方才在想什么这么沉迷,难不成是在想殿下?”

    她语气中透着几分俏皮以及宽慰,而这话落在沈自秋耳中却是别样味道。一种听了会在他心里头泛起波澜,以及心脏骤停。

    他脸色微微有些发青,目视前方,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扣出来一般:“没有,莫要胡说。”

    沈未颖见到沈自秋样子,便自知他生了气,便也不再过多纠缠。只是神情之中难掩失落。

    她脑袋如同被霜打了茄子般垂得很低。

    沈自秋走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身侧少女回音,便悄悄撇了眼,就见她像是失了魂似地,只顾往前走。眼神也有点儿失真。

    他从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竟有些慌了,他面上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慌乱:“阿颖?”

    沈自秋语气微顿,眸光试探性地看向她。

    沈未颖闻听此话,有些懵地抬头看他:“哥哥?怎么了?”

    她神情不似做假,让他一时间不知改如何回答,只得摇摇头。

    沈未颖却像是刚想到什么般,伸出又细又白的手猛敲了下脑门:“对了,殿下她最喜吃酸食,不太喜欢甜腻的糕点,这些可都是殿下亲口告诉我的。”

    她说完像是在邀功般看了他一眼,结果却见沈自秋眸色淡漠至极,没什么反应。

    这让沈未颖很是奇怪。

    “哥哥是不开心吗?”

    沈自秋摇摇头,唇边隐隐挂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泛着些许苦涩:“没有,哥哥没有不开心。”

    他也不知怎的,听沈未颖提起月姝清竟有种心酸的感觉,那感觉渗透全身,搞得他不明所以。

    沈未颖见沈自秋如此,倒也不再说什么,便将话题移到别处:“今日宴席上的事,我听人说了,哥哥莫要伤心,清者自清,咱不管他们,做好自己。”

    沈自秋闻言微微一愣,转眸看向沈未颖。

    少女笑容灿烂,宛若在冬日里头被暖阳照着一般,全身都暖烘烘的。金黄色的夕阳照在她身,似给她披了件薄金色的光晕,再配上那笑颜,看起来耀眼极了。

    他眸底闪过一丝情动,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快速恢复常态。

    沈自秋转头看向他处,脸红得似在滴血。

    沈未颖则有些怔住。

    —

    冷宫。

    宋知闲端坐在桌旁,正与松竹交谈着什么时,房门不知被谁叩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头尤为明显。

    他在听到这话后,与松竹交换了下眼神,松竹会意,慢慢站起身,将手轻轻握住刀柄,警惕地走了过去。

    此时门口恰到好处地响起了少女轻柔的声儿:“宋公子,殿下说方才见你手似是受了伤,故托奴婢将上好的金创药给您送来。”

    这声儿不是浅云还能是谁?

    宋知闲自是听出来了,他忙不迭地给松竹做了个手势。

    松竹轻轻应了声后,才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慢慢打开了门。

    门外立着个乌发黑瞳,肤如凝脂的少女,她着着一身月白暗花宫裙,手里头捧着个银盘,银盘上摆着个青色小瓷瓶,瓶口已用红色塞子塞住。

    浅云见开门人不是宋知闲,倒也不觉得惊讶,余光瞄到里头的宋知闲后,便也明白了。她将托盘交给松竹,再恭顺地行了个礼。

    正欲走时,却被宋知闲叫住。

    浅云虽感狐疑,但还是转过身。

    宋知闲从袖中拿出一大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将它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浅云,虽说着话,但目光一直盯着油纸:“把这个给四公主,就说是谢她送药之恩,才送的。”

    其实这个他早该送了,只是碍于有些健忘,竟将此事忘了,幸好浅云的到来让他想起了有这回事。

    浅云听着宋知闲的话,应了声便走了。

    宋知闲见他离了,便转身正要回屋时,就见松竹还搁原地站着,眼神都不知掉到谁身上了。

    他伸手轻轻敲了下松竹脑袋才进了屋。

    松竹被他这么一敲,顿时明白了什么,忙转身进屋关门,

    —

    清云殿。

    月姝清正准备睡时,浅云进来了。

    她先是说明了去冷宫所发生的事,再是将那油纸放到桌上。

    月姝清虽感疑惑,但还是解开了油纸包。

    解开那瞬间,月姝清眸光微微放大,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就见一颗颗又大又圆的酸杏堆满整张油纸,金黄色的色泽在烛火的照耀下宛若璀璨的明珠。

    由于杏子太多,所以解开那刻时,便有许多杏子有几个滚落到地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酸杏跟镇国公府吃的杏子一个样儿。

    她拿起一颗杏子,咬了一口竟发现是甜的。

    浅云看着月姝清一脸陶醉的样儿,有些纳闷。因为酸杏在她很小时候就吃过,那时候吃得她牙都快被酸掉了,难不成月姝清不怕酸吗?

    月姝清注意到浅云看她的表情,便想着捉弄一下浅云。于是,她重重地咬了口酸杏:“真的好甜,浅云你要尝尝吗?”

    浅云闻言,忙摆摆手,虽然她想吃,但是不能随便:“奴婢不敢。”

    月姝清注意到浅云看杏子的目光明明透着渴望的。故,她故作叹息地将杏子收起,余光时不时扫向一边的浅云:“那行,你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

    浅云颔首,便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月姝清收拾好后,才躺到塌上进入梦乡。

    —

    京郊。

    竹屋内,张镜竹虔诚地向黑袍人行揖礼,目光真诚中又带着几分害怕:“主子吩咐的事,属下已办妥,不知主子能否...”

    他话故而止于此,眸光中隐隐透着几分贪婪。他默默咽了口唾沫,想把已然跳到嗓子眼的心给压下。

    黑袍人闻言耻笑一声,由于带着面具看不出他的神情,不过张镜竹想,那张脸定是对他蔑视的。

    “这次做的不错,喏,这就是你的奖励。”

    黑袍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白色药粉,直接看都不看就甩给张镜竹。

    张镜竹如获至宝般抢过那药粉,如获至宝地捧起那药粉,大口大口舔舐着,沫了,还朝黑袍人磕了好几个响头:“多谢主子,属下定为主子行犬马之劳!”

    黑袍人并无言语,只是将手按在张镜竹头上。

    他立马就明白了黑袍人的意思,眼底情绪化为不甘,但很快消失殆尽,唇边挂起个极其诡异的笑。

    半个时辰后。

    张镜竹才为黑袍人浇好了养在他后头的那一整块花圃。他精疲力尽地回了屋,正准备歇息时,一丫鬟匆匆地从他面前走过,手里头捧着的是没有动一口的饭菜。

    他眸光一闪,当即叫住那丫鬟,语气中更是听不出一点儿温度:“她又没吃?”

    他说出的话儿冷如寒霜,又有些不耐。

    在看到丫鬟颔首后,他终于冷不住站起身,单手捧着那冰冷至极的饭菜,再一脚踹在丫鬟身上,语气含怒:“要你何用!”

    丫鬟被他踹翻在地,却不敢直面他。而是磕了好几次头祈求原谅。

    张镜竹白了她一眼,径直朝地窖走去。

    独留那丫鬟还在不停磕头。

    张镜竹走进地窖,铺面而来一股腐败味让他没忍住地捏紧鼻子,眉头紧皱地向前走去。

    他瞧了眼被关押起来的月姝宁,只见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地蹲在角落,嘴里还念念有词。但由于离的太远,根本听不清。

    张镜竹面露厌恶之色,将饭菜重重地摔到地上,随即语气不善道:“快点吃!别整出这副德性让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他心里头也不得不感叹这蛊威力竟如此大,短短几天内就可以把人搞成这样。他心里头还是兴奋起来,面上却仍是嫌恶。

    月姝宁听动静,有些木讷地转过头看去,待看清来人后,暗淡无光的眸子霎时间亮了几分。

    她直接扑过来,但由于她被关着,所以根本扑不到他身上,她语气带着愤怒与不甘,眼眸似刀般死死盯着张镜竹:“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当初我就是眼瞎了才嫁给了你!快放我出去,否则,等我父皇来了他定不会放过你!”

    月姝宁手臂疯狂挥舞着,想要够到张镜竹,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而张镜竹在听到月姝宁这段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待笑够后,才一脸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你该不会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吧?你不是说你父皇会来吗,怎么你在这被关了多日,他都没来一次?”

    张镜竹越说越开始嚣张起来。月姝宁听到这话,动作微顿,神情也染上几分迷茫,她像是信了他话一般,开始思考为什么父皇还不来救她。

    张镜竹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满是得意,于是呼又添了一把柴:“因为他们啊不要你了!”

    “你胡说!”

    月姝宁情绪激动,眼底含着恨意,她绝不允许他这样说她的亲人。而张镜竹则是一脸无所谓:“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不来?”

    “因为..因为,”月姝宁神色更加迷茫起来,但很快恢复清明,“因为都是你这个狗东西害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杀了你!杀了你...”

    月姝宁再度陷入癫狂。

    张镜竹忍不住“啧”了声,开始往出口走去,边走边道:“这饭你吃与不吃都虽你,不过明日我会派些人来控制你吃,到时候见就不管你吃不吃得下了。”

    想必饿了近四日的身子骨定是虚弱不堪,再加上发疯,那就说不好了。毕竟黑袍人不让月姝宁死,不然他才不会管。

    —

    清云殿内。

    月姝清在黑暗中忽地睁开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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