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沈未颖朝这儿跑来,她感到有些困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沈未颖气喘吁吁地跑停在月姝清跟前时,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后,才将在袖中的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未颖为殿下做的,望殿下喜欢。还有,愿殿下早去早回。”

    她语气里头夹杂着紧张以及期许,眸光时不时撇向月姝清,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而月姝清在看到那香囊第一眼时候,眉头微微一跳,眼底竟闪过一丝厌恶。因上世乃穿着嫁衣而亡,故便特别不喜欢红色。

    但既然是沈未颖做的,那么她定是要收的,总不能扫了她的兴吧。

    她唇部隐隐浮起一抹尬笑来,忙接过香囊,连声说喜欢。

    可沈未颖却见月姝清神色有异,根本不是看到喜欢事物的样子,便知这颜色她并不喜,只是宽慰她的罢了。

    她眉眼微敛,伸手默默拿走那香囊,说出的话儿带着点儿歉疚:“殿下莫要哄未颖开心了,我现下才知原来殿下不喜欢这种,那么殿下喜欢哪一种?我都会绣。”

    月姝清听着沈未颖后半段是要弥补的意思,忙摆手摇摇,表示不必了。沈未颖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上了马车,与沈未颖挥手告别,她才堪堪反应过来。沈未颖目送月姝清马车离去,直到马车渐渐离了视线后。才转身准备离去。

    然刚一转身,就见沈自秋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他眸光平静如湖水,起不丝一点儿波澜,可沈未颖却感到他身上似裹挟了层冷气,冷得她直打颤。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未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她眼眸胡乱飘动,就是不敢直视他。

    “就在你收回香囊时候。”

    他语气极其轻柔,裹挟着秋风吹进沈未颖耳中。可就是因为他这种轻松不带任何一丝情绪的话语,让她浑身猛地一颤,她抬起眸,说出的话儿也有些结结巴巴:

    “是的,因为殿下不喜欢。哥哥莫要生阿颖气,是阿颖自作主张要给殿下绣的。”

    沈自秋听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之后便径直走过去,直接牵起她的腕子便朝前走去,边走边道:“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无端跑出去很危险,若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语气之中有责备还有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夹杂在里头。

    沈未颖看着沈自秋干净修长的背影,此刻阳光倾斜而下,在他身上渡了层薄薄的光晕,看起来唯美极了,也让她心神再次荡漾。

    她拼命摇摇头想将杂念统统摇出,但那些个杂念如膏药般,怎么都甩不到。

    沈自秋半晌都没有等到沈未颖的回应,心里头不由得涌上一抹担心,他徐徐转脸探去,就见身后少女一直摇摇头,像是要将脑浆摇出来般的架势,他不由得有些失笑。

    “阿颖,方才哥哥同你说的都记着了吗?”

    沈未颖被沈自秋问话给牵回了半缕神识,她想都没想便道:“记住了。”

    沈自秋眼眸微眯,一脸不信地看向仍在发楞的沈未颖,语调轻扬:“哦?那我方才都说了什么啊?”

    她被这话彻底拉回神识,但很快就意识到她根本没有用心听沈自秋方才一番话,便不由得垂下眼眸,两颊均染上两抹红晕:“哥哥方才是,是,在说殿下的事?”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直到最后连声儿都渐渐落了几分。沈自秋像是听到什么荒唐的事来,说出的话似从牙缝里头蹦出来般:“阿颖怎三句话都不离四公主,你莫不是喜欢四公主?”

    这话里头含着浓浓的醋味,可奈何沈未颖压根没听出来。甚至还被他的一番话给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虽然阿颖是有心仪之人,但绝对不是四公主殿下。”

    沈未颖坚定地说道。

    她还怕沈自秋不信,甚至都开始发起了毒誓。

    沈自秋原本不打算再说下去,但当听到沈未颖已有喜欢之人时,心脏似被剑刺穿般疼,若不是现下还在大街上,那定是要疼昏过去。

    但他仍对此感到好奇。

    “哦?说来听听,是那家的公子,哥哥好上门去提亲。”

    沈未颖闻言,脸色更加红了几分,但眼眸里头却是难掩的失落:“不必了,想来他也不会喜欢我。何必强求。”

    沈自秋听后,微微有些一愣,但随即展露个如沐春风的笑颜,宽慰道:“怎么可能,我家阿颖那么好看,应该是我们看不上他才对。”

    她被他的这一番话给逗笑了,但仍不可说喜欢的是谁。

    就连沈自秋拿她最喜的樱桃煎做诱惑也不成。

    沈未颖看着沈自秋失魂落魄的样儿,眼眸里头盛着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但也在沈自秋看她时快速敛了下去。

    -

    马车出了西京城,便是去往天山的路。

    月姝清坐在当头的一辆马车,而宋知闲则坐着后头一辆。此时的宋知闲正眸光沉沉地看着松竹。

    也不说话也不干嘛,就这么静静看着。

    松竹被宋知闲看得心里头直发毛,他在脑中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是哪儿得罪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是出了什么事吗,您从属下上车到现在都这种表情看属下了。难不成是属下做错了什么?还望殿下能指出。属下定会改。”

    宋知闲听闻此话后,眸光有些收敛,但说出的话儿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你觉得,四公主怎么样?”

    松竹听到这话更感疑惑,他虽不明白宋知闲为何好端端提月姝清,但还是如实回答:“属下未曾跟四公主有过接触,尚不可知。”

    宋知闲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头的疑云也在这刻被拨开,他刚才还误以为松竹喜欢月姝清,那现下看来,倒是他误会了。

    那么松竹刚才难不成看的是……

    他想到了站在月姝清身后的浅云。

    宋知闲嘴角微微上扬,想必是已明白了一切,而松竹却仍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宋知闲,仍在思索他方才说的话是不是有异,怎的好端端的,殿下又不生气了?

    而坐在前头马车里头的月姝清,此时正掀开帷裳,朝外头看去,只见一排排金黄色的枫叶,似副画样摆在路边。

    秋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脸庞,清爽宜人。落叶随风飘动,金黄色的落叶如一片美丽的绸缎一样,轻轻铺在地上,铺满了她们去往天山的路。

    她轻轻嗅着那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只觉沁人心脾,感觉一身的坏心情都被一扫而空。

    她又眺望着远方,见那一大片枫林,金黄色的枫叶如诗如画,让她也沉醉在秋日的氛围里头。

    枫林上头是一碧如洗的天空,金色的枫叶仿佛将半边天空都给染成金黄色,看起来是一副精致美丽的画卷。

    待驶得近些时,便见阳光投过枫叶的间隙,落在金黄色的落叶上,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大块金子。也渡上一层有些晃眼的光芒。

    她眼眸微眯,彻底坐回马车里头,她抬起细腕,轻轻在自个儿眼周揉了揉,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腕上的红色镯子。

    但奇怪的是,自己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带过镯子,而且还是她最不喜的红色。

    然当她眼眸恢复明亮,再去看时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印子,不过这印子怎如此多日都未消掉。当真是有些古怪。

    月姝清可不想带着这印子活一辈子,所以还是想些法子去掉才是。

    忽地,马车猛然间停了下来。月姝清不受控制般向前倒去,也幸亏她眼疾手快扶住了车壁,不然当真要被擦破点皮。

    她掀开帷裳,看向浅云目光之中带着点儿奇怪。

    “浅云,前头怎听了?”

    “回公主,刚才不知从何处闯出来一孩子,一时躲闪不及才如此。公主刚才是否受了惊吓?”

    浅云很快回答,语气之中甚至透着关切。

    “本宫没事。”月姝清摇摇头,拼命伸长脖子朝前看去,“你说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后头的宋知闲见马车停了,也忙掀开帷裳探头询问情况。

    浅云也将差点撞到小孩事儿一五一事的说了,末了才恭敬地回答月姝清的问题:“回公主,那孩子似被吓着了,已昏厥在哪儿,是否要将孩子抱到马车上?”

    月姝清刚想应是,但转眼间却颇感奇怪,因为此处荒无人烟,怎会好端端地跑出来一个孩子?

    说不准有诈。

    “那孩子穿的是何衣裳,样貌如何?”

    浅云听见这话,思索了一番后才堪堪答道:“回公主,那孩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起来倒像个女孩。至于长得什么样,因脸上全是脏污,奴婢看不太清。”

    月姝清静静思索了一番后,才觉着可能是流民。但也不对啊,流民不应该是有许多人的的吗,怎单单只剩下了个孩子?

    难不成是跟家人走散了?

    不过不管有没有诈,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便吩咐浅云将那孩子抱到最后头空着马车里,还派随行的太医前去看看。浅云自是领命。

    宋知闲见她如此行事,也是插了那么一嘴:“你也不怕那孩子是故意让你捡的。”

    月姝清听到这话,便转脸看向他,语气之中带着点儿坚定:“那我也认了,毕竟是一条人命。”

    宋知闲听后眼眸中涌起病态的欣赏,他语气微微透着诡异,末了还低低笑出声:“我怎么感觉更喜欢你了。”

    声音极低,仿佛是刻意不让月姝清听清。

    让她只听到最后的笑声。

    “你怎么说话这么小声,我都听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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