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清步履坚定地走了进来,她关上御书房门后,才走到月帝跟前,朝他行了个礼:“父皇,儿臣不孝,来迟了。”

    她头微垂着,只能感受一道炽热又带着些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之后不余几瞬,便听月帝悠扬中又带着些许庄严的声音在她发旋上响起:“你说你是四公主?可有什么证据?”

    “儿臣自幼最不喜的便是《女论语》,也更不会随随便便就在父皇面前跪下祈求。并且,那日正是南贵妃将儿臣从神宫上推下,并不做任何虚,还望父皇明鉴。”

    她说的字字在理,甚至让人挑不出任何一丁点毛病,月姝清边说着边看向一侧立着的“月姝清”。

    见她脸色苍白,眼珠不安地四处乱转,似在寻什么解决的法子一般。

    她见此不由得薄唇微微往上一勾,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来,她没想过假冒她的人,竟是如此蠢笨。

    昨晚浅云同她讲有关于“月姝清”这几日所作所为后,她恨不得立刻就将其打十五个大板好好出个气。

    但碍于还没到那个时候所以没有来。

    月姝清很是“佩服”她的作为,毕竟她十几年来从未在月帝面前跪过。

    她见她又朝月帝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说道:“父皇!儿臣并不知道她是谁,又为何要假扮儿臣,不过,儿臣对父皇可是真心的!还望父皇明鉴啊,父皇。”

    她说着,还向月帝磕了好几个响头,这可把月姝清给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觉着一个人死到临头了,嘴还是这么硬。

    “哦?你说你是真的?她也说她是真的,那朕该信谁?”

    “信我!”

    “信我。”

    月帝疑问的话语刚落下,两人便异口同声的说道,而且每个人语气还很是不一样。

    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语气沉稳而有力。

    月姝清不满地看向那人,那人竟还敢回瞪她。

    她目光阴沉无比,恨不得将她这脸上虚伪的面皮给撕下来。

    月姝清真的见不惯有人顶着她的脸,做她根本不会做的事,这种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又特别想发火。

    但碍于还在月帝跟前,所以不好发火。

    “既然两位四皇妹,都说自己是真的,那么不妨,就说一说只有和父皇或者母后才知道事吧。”

    月姝清闻言,看向另侧的月元生,见他眉眼平静异常,还朝她笑了笑,这笑让月姝清只觉毛骨悚然。

    但她也同意了他的建议,跪着那位也是。

    “父皇,儿臣记得幼时曾跟静妃娘娘偷偷出宫游玩,还没告知您,您可知那时儿臣与静妃娘娘去了哪吗?”

    她说着,还抬眸看向月帝,见他似在思索的样儿时,她又将目光落仍跪着的“月姝清”身上,语气淡漠地说道:“既然你说你认得我,那么可否说说,那日她穿的是何衣裳吗?”

    月姝清一脸玩味地看着她,而她听后,直接朝她吼道:“这么久的事,我又怎会知,你怕是故意来刁难我的!”

    面对她失控的咆哮,月姝清则显得异常平静,她更是在听后还讽刺地笑了笑,她正过眸,注视着月帝,就在身侧之人硬说她话后头,月姝清缓缓说道:“那日她所穿的,乃一身浅蓝色衣裙,淡雅中透着些许檀香,甚是好闻。那日她带儿臣去看了花海,那是儿臣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花,却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笑了。”

    月姝清越说情绪就越发低落下去,她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却早已记不清,她带她去看的花海羊貌,只是她的笑颜,还是很美。

    比花还美。

    她也是从那天起便喜欢上蓝色的,而这件事,月姝清告诉过月帝一人,所以他是知道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大大方方说出口的缘由。

    月姝清鼻子微微泛着酸涩,她强忍着即将漫上眼眶来的泪水,只听身侧“月姝清”那气极反笑的声音:“你想用这事打动父皇?别做梦了,再说,那静妃娘娘早殁了,你提她无非是想让父皇念着静妃的好,从而信你罢了。”

    她听着她不善的话语,刚想反驳时,就听“啪”的一声巨响,引得月姝清不由得偏头去看,只见“月姝清”脸上肿了起来,上头甚至还有清晰的五个掌印,她更是泪眼婆娑地看向月帝,眼眸中似乎透着难以置信。

    月姝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月帝,只见他脖子红粗一片,眸子中甚至闪烁着愤怒,落在“月姝清”身上的视线,如一道锋利的刀,刺在她身上。

    他被气得浑身颤抖起来,更是伸手指着“月姝清”怒骂道:“这事只有朕和真正的阿韵才记得,你答不出来就别胡扯。”

    他说完还气得哼了一声。

    就在月姝清以为快要成功时,就见“月姝清”用膝盖摩擦地面从而来到月帝跟前,她伸手拽着月帝袖子,泪如雨下地控诉:“父皇,儿臣因摔下楼后便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忘记了什么很正常,还请父皇莫要听信一面之词!”

    她见那人说着还回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如一把尖锐的银针,是要将她刺穿似的。

    而月姝清听罢,丝毫不在怕的,只是她见月帝思考的样子时,心里头不由得开始慌了起来,就在她想给自己辩解时,月元生又开口了:“四妹妹说的在理,所以这并不能说什么,除非有人能证明谁说的是真话,那便知谁真谁假了。”

    他像是真的在给月帝提意见的,可被月姝清听去,却又成了另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这种怪异之感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反正是觉着怪怪的。

    他说完后,那“月姝清”也开始顺着他的话茬接着说道:“是啊是啊,父皇,三皇兄说的很是在理。”

    月姝清看着他们两个暗中交汇着眼神的样儿,忍不住想说,他们这样除非是眼瞎的人才看不出他们在交换视线。

    她听完他们的话,顿时感觉头有点大,她并不是不敢,而是觉着他们在自掘坟墓。

    “好啊,儿臣愿意奉陪到底。”

    她语气微冷,看向他们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阴冷。

    “既然如此,那叫何人来好?”

    月帝视线落在月姝清身上问道。

    月姝清从月帝目光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明白了,他原来是在跟他们演戏。

    心中的烦闷便顿时消了大半,她正打算想跟月帝说让浅云来时,就被“月姝清”抢了话头。

    “让浅云来吧,她是儿臣的贴身宫女,自是最了解儿臣的。”

    月姝清见月帝点点头,当下便大手一挥,让外头的安平带浅云过来。

    等候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屋内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都各自心怀鬼胎地站着,除了“月姝清”。

    月姝清甚至时不时看向外头,见没有人时,她眸子里的失落便会增加一分。

    她回眸时正好用余光瞥见“月姝清”那副得瑟的嘴脸,这也是她不会搞的神情之一,这看得她火气都要上来时,浅云来了。

    月姝清见她来,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浅云先是毕恭毕敬地朝月帝行了个礼,又听完月帝说让她来鉴别谁说的话是真是假时,她眉眼间有着超出乎常人的冷静,就连亲眼看到两个月姝清时,她脸上平静的很,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月姝清见此,堵在胸口的那团气,才在这时悄然吐了出去。

    她看完她后,才发现她说的话跟昨晚个与她说的话大差不差。

    因为昨个晚上,她以不同情况,不同过程,演练出今日将会发生的所有事。

    不过幸好,他们考虑到了眼下这副场景,所以才说出与昨晚一模一样的句子来。

    她在心中默默地赞扬她,而面上却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浅云,直到听到浅云温顺的话语:“奴婢以为,这位四公主说的话为实,毕竟奴婢自幼便跟随在公主身边,那日的场景,奴婢依旧,记忆犹新。”

    实际上是月姝清昨晚跟她说了。

    月姝清听后,不由得弯唇浅笑起来,她不敢抬眸去看浅云,因为她怕她真的会笑出声。

    “什么!浅云,我才是你的主子,她就是个冒牌的,是假的!假的!是不是她威胁你了?所以你才认不得我?”

    她听见动静,朝“月姝清”看去,见对方情绪激动地指着自己,而且看着还很气愤的样子。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未被任何人威逼利诱过。”

    浅云目光透着执着与坚定,就连语气都像是下了份决心。

    月姝清听完浅云的话,更想为她鼓掌。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父皇,父皇,您听儿臣说……”

    她见“月姝清”处于疯癫状态,甚至还扯了扯月帝的一角,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然她说出的话不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甚至眼眸中还透着些许惊恐之色。

    月姝清颇感疑惑,她顺着她目光往上看去时,便见月帝那嫌恶,愤恨的目光落在“月姝清”身上。

    就在月姝清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月元生又又开口了:“儿臣认为,仅凭一面之词,断不能信,除非有更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谁真谁假便可。”

    她听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月姝清侧目,看了眼月元生,眸子里更是闪烁着怒意,正当她准备说什么时,便听外头安平的通禀声传来:“陛下,宋公子求见。”

    月姝清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接着是错愕,到最后变为了狐疑。

    她不理解明明前一日还被刺昏迷不醒的宋知闲,今儿个便醒了?

    “让他进来。”

    随着月帝话音落下,宋知闲便进来了。

    月姝清看着脸色苍白,却仍挂着一抹笑他,不由得开始佩服他的毅力。

    他进来后,先是对着几人行礼,而后故作“惊讶”的问月帝是怎么回事。

    月帝也向宋知闲解释了来龙去脉,他听后,故作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朝月帝恭顺地说道:“臣记得公主脖颈处有一黑痣,看看那个人的痣能擦掉,那个人,便是假的。”

    他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向“月姝清”。

    而她则在他说完后,用手慌张地捂住脖子,并用警惕地目光看向宋知闲。

    月姝清在听完宋知闲话后,更是扬起脑袋,用手拼命搓着脖颈上的黑痣,直到搓红了,那黑痣都没掉。

    几人看后自是心知肚明,并都将目光看向“月姝清”。

    她则一直往后躲去,口中振振有词,说着自己就是真的,浅云则在她不注意时,拽离她的手,并轻而易举的将她脖颈上的黑痣涂掉了。

    这一涂,就听到“月姝清”那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她想要去拉月帝,却在看见他那冰冷的目光时停住了手。

    月帝见此,便叫人将这“月姝清”打入天牢,终身都得待在那儿。

    她被宦官带走时,还大声说自己是真的,她是假的,这句话。

    月姝清见此不由得松了口气,看向月帝目光更显孺慕。

    而月帝看向她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起来。

    正当月姝清准备跟月帝说有关月元生事时,安平跑了进来说南挽生了,是个女孩。

    顿时,月姝清彻底惊呆了,而月帝则是喜出望外。

    月元生和月姝清更是表达了祝福,只是月姝清有些不情不愿罢了。

    宋知闲更是直接拱手恭喜月帝,之后,态度认真地说道:“不过,臣斗胆有一事恳求陛下,臣心悦公主已久,因此还恳请陛下赐婚于臣,望陛下批准!”

    “我可没说心悦于你。”

    月姝清一听宋知闲开口便知没好事,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请求月帝赐婚?!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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