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惊呼响彻山顶。

    “什么!?全部是公的!”

    红裙少年不堪重负,跌倒在地,瓜子袋一歪。

    “我懂了,我全懂了。”辛追以掌捂脸,深觉自己从前坏事做尽,报应不爽,“这根本不是什么联试......”

    他声泪俱下,当场揭穿阴谋。

    “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打击报复!目的就是要让我们集体破防,接着马不停蹄地滚去别宗扫大街!”

    域外,路圭如攥起茶杯猛然朝实时流转的泡沫球砸去!

    “逆徒!竟敢如此恶意揣摩自己的师尊!”

    路掌门胸膛剧烈起伏,要不是被朔昀拉着,简直要箭步起身,直接撕开生岸域拎起弟子原地开扁。

    几位中小门派的掌门也对此结果深表诧异,不由希冀地询问:“所以您四位如此安排,定然不是为了...打击报复,狠狠整他们一顿,对么?”

    路圭如推开朔昀,平复心绪重新正襟危坐,闻言惊诧扭头,大言不惭,“当然是啊。”

    诸位掌门:......

    竖耳倾听的小道友们默默拉紧自家掌门的衣袖。

    “路掌门开玩笑的,此不过是设计的其中一环。”朔昀开口替四宗挽回形象,“联试第一天,参赛弟子们便发现了华点,是最终成功完成任务的好兆头!”

    他的目光扫向泡沫球,一路从山脚滑向山顶,最终停留在某处。

    “棋有死局,然人无死路。”

    “此道不通,”朔掌门停顿一秒,话里有话,“柳暗花明,也许还有别的路。”

    -

    山之北,生之岸。蛋鹅相生,阴阳相转。

    躬身而行改冷暖,月下子诞迷雾散,光洒江畔梦回銮。

    全员完蛋后,四宗弟子史无前例地团结。

    大家席地而坐,围靠在一起研究仅剩的一点线索,并召开了入岛以来的首次集体会议,会议主题——我恨谜语人。

    元窈指着第二句,拧眉思索,“蛋鹅相生好理解,这个阴阳相转又是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了,阴阳是指公母!”叶池端积极发言,大胆猜测,“有一半的公鹅会自己转化成母鹅!”

    非常好。叶池端滚出会议室!

    与会人员一脚踹飞叶二公子,会议继续。

    许无澈捏住一根狗尾巴草,在“阴阳”二字圈圈点点。

    “其实阴阳不只局限于公母,可指一切相反的属性。”

    容悸歪歪头,“比如呢?”

    “比如生死。”元窈抬手点在那行谜语,“蛋鹅,”她的手又移到后一行,“还有冷暖。”

    许无澈沉思颔首,接道:“蛋鹅相生,阴阳相转是同一个意思。蛋是未破壳的阴,鹅是已诞生的阳。换而言之,蛋是死,鹅是生。”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山北生岸,生死相生,生死互转。亲自完成一个什么样的事情...可以改变生死?

    元窈抬指敲敲太阳穴。

    “你们明白了么?”辛追对着三位若有所思的道友问道。

    许无澈元窈容悸齐刷刷摇头,“完全不明白。”

    非常好。

    首次四宗会议圆满落幕。

    会议要点总结如下: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看起来是个死局,但联试的目的最终还是往死里锻炼他们,而不是往死里了断他们。

    因此,这个死局一定有破局的可能性。

    不要慌,这才第一天,稳住。

    不要慌,这才第二天,稳住。

    不要慌,这才第三天,稳住。

    ......

    啪啪。

    许无澈拍拍故障的喇叭,“大家不要慌,这才第二十五天,稳住!”

    又逢五了。

    白皙玉臂一抬,元窈凝出暗金雷鞭,起身,坚定往山林中走去。

    一炷香后,姑娘脸颊微微沾上些许灰泥,步步返回营地。

    滋呀乱响的雷鞭上紧捆着一株前圆后长的巨大植物,前圆部分还被套上了一枚黢黑大头套。

    远远望去,好像重罪获捕、有待处刑的囚犯。

    元窈拽着它,阔步走向正在打磨三叉戟的昳丽少年,郑重道:“逢五了。”

    容悸颔首,抬起三叉戟将上面的碎屑一吹,“走!”

    两人拽着“囚犯”,阔步走向正和叶池端有说有笑、谈天说地的红裙少年。

    还未开口二人,辛追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咬牙切齿道:“又逢五了!?”

    三人一同押解“囚犯”,气势汹汹,迈向正蹲在雪旁玩雪堆房子的稚嫩少年,抱拳道:“卢师弟,有劳了。”

    哐!

    黝黑头套里包裹的大脑袋砸在地上。

    卢鼎顿时两眼放光掏出炼丹炉。

    广播义士许无澈一回头,就见元窈一把掀开囚犯的黑盖头,抱住它的大脑袋使劲搓搓扭扭,无数黑黑的罪恶种子粒粒落进炉内!

    大功告成。

    元窈方退,磨得锃亮的三叉戟接班窜出!

    容悸疾速抬起戟往炉内一插,疯狂搅拌!

    “火太大了!”昳丽少年扭头冲炉后大肆烧火的红裙少年咳嗽道,“你悠着点!我来不及炒了!”

    辛追一抹脸,凤火猛燃,“就得这么炒才香!别啰嗦赶紧的!”

    域内又炒又吵,火光大盛,热火朝天。

    域外,掌门们汗流浃背。

    朔昀一拳头锤裂石桌,二十五日前的淡定灰飞烟灭,指着泡沫球当场破防,“炒瓜子就炒瓜子!干嘛整这完蛋阵仗!”

    “还有这岛上的凶兽什么情况,怎么见人就躲,上去揍他们啊!”

    是啊,这些凶兽怎么格外温顺?另外三位掌门也想不明白。

    本来联试地点选在此处,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岛上凶兽实力彪悍,如今凶兽们却都避着人走?

    这是正常的么?

    -

    生岸岛南侧,凶兽们扎堆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

    “报!大王,探子回来了!”一只踏骨斑豹兽踩着兽声跃回洞穴。

    为首的巨兽窝在洞穴深处,阵阵紫色煞气弥漫周身,此刻语气焦虑急促,“快说!人类在干嘛?”

    “禀大王,”踏骨斑豹兽仔细回忆,实话实说,“养鹅子,堆房子,炒瓜子......”

    好神经!

    凶兽们不由惊呼出声!

    那巨兽露出果真如此的悲痛神情,一时回忆起往昔大祸临头的完蛋岁月,不由对着众兽继续苦口婆心道:“人类,越是癫狂的越是凶狠!一旦不幸遇到,果断扭头快跑!”

    “真有这么威武么?”不少未经世事的兽露出质疑的眼神。

    大王闻言痛心疾首!

    “当年,我不过就是朝一个柔弱的小人类心脏捅了一爪。”它抬爪掀开刘海,露出头颅伤疤,“你们猜怎么着?”

    “她垂死之际,居然硬熬着不肯闭眼,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削我脑壳!”

    众凶兽望着老大头顶那道贯穿全颅的伤痕,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如此,那个恐怖的人类她,”巨兽抹一把老泪,“还沉迷于抱着狐狸搁岸边电鱼!”

    凶兽们瞳孔地震大呼有病!

    “别惹,别挑衅,尊长们已经替你们试过了,会被锤得很惨。”沧桑的巨兽诚心劝谏,“跑!用力跑!玩命跑!”

    “跑不掉呢?”有兽颤着声线问。

    “跑不掉啊。”大王阴恻恻地哼笑一声,“运气好的当场嗝屁,运气差点儿的......”

    “那就会和你们二长老三长老一样,”它伸出粗糙巨大的兽爪捅一捅身后两个瑟瑟发抖阿巴阿巴的紫煞栖风兽,“被暴扁一顿后团成团发射回来!摔成煞笔!”

    -

    山顶,容悸炒着瓜子,忽然疑惑出声。

    “话说我们上岛这么久,动静也不小,怎么没有凶兽来攻击咱?”

    凶兽都是猖狂又没事找事的,容狐狐是兽堆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自然明白凶兽天性,

    “是哦?”元窈歪歪头,将那株巨大的向日葵团吧团吧一股脑儿塞进黢黑的大袋子里,“可能这座岛上的兽比较友好吧。”

    容狐狐挑挑眉。

    不错,比他认识的那群素质高多了。

    三叉戟一顿爆炒,很快,炉顶香气飘飘,瓜子新鲜出炉。

    元窈与容悸合力将瓜子倒进袋中,正欲按惯例分给四宗诸位道友,忽然,一条鱼白道袍从他们眼前一滑而过。

    只见那少年身姿潇洒,气质款款,微微抬臂,一把掺住并没有任何摔倒迹象的辛追。

    叶池端笑意缱绻,细心捏起手帕,替心爱的红衣“姑娘”擦着汗。

    两位分瓜大使身子后仰,齐齐松开瓜子袋,迷惑地看着这一幕。

    辛至司火,烧火根本不会有汗吧?

    元窈暗忖。

    辛追个大老爷们,叶池端给他擦什么汗?

    容悸震惊。

    但两人都同时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叶池端脸颊泛红,害羞一笑,“没有啦,我在追求辛姑娘。”

    噢~原来如此。加油!

    元窈握拳替师兄鼓劲,笑着再度提起瓜子袋一角。

    噢~原来如此。这呆子不知道眼前人是男人!

    容悸兴奋压下嘴角,抬起瓜子袋另一角。

    两人相视一笑,皆觉有趣,拎起袋子懂事走开。

    辛追死死咬着牙,笑而不语。

    为了大业,他得忍个大的。

    -

    日光正好,

    清正少年斜倚在岛中最古老的巨树之上,树叶盖住双眸,阖目养神。

    咚咚咚。

    有人轻轻敲了敲树干。

    江问霁稍稍掀眸下望——

    金辉倾洒,杏眸姑娘立于树下,雀跃挥舞着瓷白玉臂一蹦一跳地和他打招呼。

    元窈张开掌心,眸光亮亮,笑意盎然,“剑尊,吃瓜子么?”

    江问霁颔首,朱唇一勾,指尖微抬。

    游吟欢快驰骋而下,急急拥着姑娘上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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