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势来临时,波涛汹涌之势席卷一切,个人的力量在大势面前,将不堪一击,哪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王侯将相,都将成为汹涌大势面前的砂砾。

    且说桓伯子夫人带着山伯英台等人回到万松岭书院后,便连夜与王仪夫、庚冰等一众书院高层密谈,几人将自己关在一间房子里面,一直商榷到深夜,最终总算保拿出了以下两个决定:第一,前秦入侵消息毕竟还没有得到完全证实,在此之前,万松书院课学的秩序一切照常进行,猜测之言也不得在学子之传言,随桓伯子夫人下山的几名学子由山长王仪夫亲自去打招呼;第二,静待朝庭诏令,一旦有确切的消息与命令后,书院再行在住届学子中举荐有用之才随军效力,而今年新入院的学子,不到万不得已时,暂时不向朝庭举荐,安心课学,自己有门路想要谋取军功和出身的另当别论。不过这些都还得等到朝庭的诏令。

    万松书院教习寝楼,山长王仪夫亲自召见了山伯英台四九银心四人,对众人诸多勉励,特别是对于山伯,不吝于赞美之言,称山伯心思慎密,能够从全盘考虑问题,今后适合主政一方,最后一再交待几人,在消息还未证实时,不要到处去张扬传言。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贴上春联,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祝家庄坐落在会稽上虞群山环抱中,此时,祝家庄也正沉浸在欢乐之中。这祝家庄老爷名叫祝公远,因继承祖上良田三千五百余亩,是祝家庄最大的财富,而年关来到,各村佃户们都把自己栽种的新鲜果蔬、养殖的鸡鸭禽蛋鱼虾肉、糖食等送来讨得东家的欢欣。

    祝老爷也是贤良之辈,远近闻名,从来不会让送礼的佃户空手而回,住住都是赠送超过礼品价格的银票糖食之类,那些佃户世很是感恩,把回礼用以添置些婆娘、娃娃衣服,说是祝家公远老爷给的,倍儿有面子,一家人过年过节皆大欢喜。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祝老爷子也是高兴异常,叫家中佣人在大门前栽了一颗树姿优美,四季常绿的罗汉松,寓意着美好祥瑞长寿和安康,又在后院摆了几桌酒宴,叫家中仆从上下喝了个痛快,在正堂也摆了一小桌自己同夫人同饮小酌一杯,酒至三巡,突然停下杯了放下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每逢佳节,本应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自英台去后,每逢过年过节,只有你我在此独坐,也无什么趣味,如今又是如此,唉!”

    夫人道:“老爷你何不休书一封叫英台回来。”

    祝老爷道:“我已休过两封书信,至今都无音信。”

    夫人道:“何不再休一封。”

    祝老爷喟然叹了一口气道:“放飞了的鸽子,哪里会知道归途,那丫头如今只知在外头自由自在,她又哪里知道我们做父母的此时此刻在为她牵肠挂肚,姑娘大了,野了,不好管哪。”

    除夕已过,按照上虞当地的习俗,从初二到十六,大闹花灯,各种龙灯、贝壳鱼虾灯、狮子灯全用竹扎纸糊,里面燃上蜡烛,红彤彤的,一到太阳落山,敲锣打鼓的红彤彤一片由远近,挨家挨户拜年要红包。

    耍花灯的人按要去恭贺的人家先送去灯贴,今晚这家,明晚那家,今晚下月初六,恰是祝老爷家接灯,才远远的听见锣鼓声,祝老爷便吩咐家中佣人在前院正堂摆上了香案,备齐蛋糕糖食果品酒水等在案后,高坐等候。

    祝家庄前院是四合院,是个可容纳六七百上千人走马转角的大院子。耍花灯的一进大门,瞬间放起鞭炮,炸得天翻地覆,锣鼓喧天,龙灯在前,其它形各状花灯在后,蜿蜒摇摆着窜了进来,在院子里面中跑了一圈,耍了一时停下,上有来一个白发老头,口中高声吟道:

    “龙灯凤灯狮子灯,祝老爷家贺新春;

    龙灯凤灯开财门,祝家新人赶旧人;

    财门大大开,金银财宝滚进来,

    滚进不滚出,滚得满堂屋,

    堂屋装不下,拿去卖田坝。”

    吟毕,老头退后,又是一阵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龙灯又耍了一大圈,后在一边站定,祝老爷吩咐赐酒。酒毕,出来贝壳、螺丝和一个渔翁面具的人在中间跳来跳去,随后又出来一只毛驴,只听“哞”的一声,一阵铜铃声响,毛驴连蹦带跳跑了一圈。那骑驴的是一装扮奇怪三十来岁的妇人,骑着驴有节奏地癫跑一边唱起歌来,歌声一停,那毛驴又狂蹦乱跳,险些把那妇人癫下背来,引得众人捧腹大笑,一片喝彩。正在这时,那驴停下,妇人把驴朝下一推,脱壳而出,原来这毛驴是竹扎纸糊的,中间一个空洞,正好套在妇人的腰上,耍的是那个活灵活现。

    那妇人去了头面,看上去也不还算秀丽,只是在嘴角左端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极为醒目。众人看了拍手叫好,又是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祝老爷吩咐佣人奉上红包,撤掉香案,摆上桌椅板凳,观看花灯的人也各自散去,有的左邻右舍就坐,祝家佣人忙着端上一碗碗夜宵,祝老爷和夫人正席就坐。

    “恭祝老爷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儿孙满堂。”癫毛驴的那位妇女向祝老爷和夫人道了一个“万福”,毫不拘礼地坐在了祝老爷的下首,说道:“老爷夫人家人团聚,如此热闹,赶紧洪福齐天。”

    “团聚什么,还有小女至今未归家哪。”祝老爷叹了口气说道。

    妇人问道:“怎么?还有令媛没有回来,多大了?”

    祝老爷道:“她去杭州求学已三年了,今年的二十了。”

    妇人问道:“令嫒已许配了人家吧!”

    祝老爷道:“还未曾许配。”

    妇人眼晴一亮:“人说二八佳人,令嫒已近二十,是该找个人家了,如蒙老爷夫人不弃,就包在奴家身上,包你们女儿许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也好,这事就烦劳你费心了。”说着祝老爷亲自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妇人面前,妇人说声:“多谢老爷夫人。”便把酒一饮而尽。

    正月十二日,妇人满面红光,面带微笑进入祝家大门,直至堂,一见祝老爷夫人便躬身福了福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才爷夫人忙问道:“喜从何来?”

    “给令嫒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如意郎君。”妇人道。

    “哦!是什么样的人家?”祝老爷眼神凝了凝问道。

    妇人道:“郎君是司马家司马文才,他爹是杭州太守,他伯父是当朝史部待郞,叔叔是紫云关总兵,有良田万亩,家财万贯。”

    祝老爷忙好酒好肉款待妇人,赠纹银二十两,妇人临时叮嘱道:“正月十六司马家来过彩礼。”

    正月十六,日影西斜,那妇人乘坐青轿,后面跟着一班穿红色挂彩的男男女女,抬着司马家彩礼到得祝家门前放了鞭炮,从前院进得大门直至中院,妇人下了轿,吩咐把彩礼台上正堂面秉祝家老爷夫人道:“好酒十罐,绸缎三十六匹,纹银六百两,请老爷夫人查收。”

    祝家庄再次大摆宴席,三亲六戚和司马家所有来人均入坐欢饮,算是过了彩礼,订了婚事。次日,司马家人等各自回庄。

    祝老爷因接了司马家彩礼,事急在心,忙又休书一封捎给英台,只说:“父染病在身,速回,早回可见,迟回已晚。”

    山长王仪夫召见山伯英台几人后,万松书院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众学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纨绔如那司马文才自从跟王恭握手言和以后,便也是潜心下来学习和苦练武艺骑射,再也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也没有带着一众死党再去打压欺侮山伯和四九等,突然有一日收到他大守老爹的一封信后,居然向王仪夫和监院庚冰辞学下山而去。

    书院中黑翎卫留下的几条尾巴,无伤大雅,由他去吧,以王仪夫之能,竟是难得理会,或许以后留着还能有些许用处吧。

    王恭在与司马文才的交锋中落下了面子,仿佛受了些刺激,更是沉默寡言,事日里只知学习和锻炼武艺,过得一久,也向王仪夫辞行,投军去了。

    英台山伯等白天仍然同窗听教求学,晚上同案共习,互交互学,同来同住,同欢同乐,形影相随,如胶似漆,一晃便是三年。

    英台自从来到万松书院学习后,一共收到老爹的三封书信,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想来老爹年龄大了,没有一个说话之人,心里面闷得慌呢?英台也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回信,不想昨日竟然又收到了一封老爹来自上虞的急信,信中竟然只的寥寥几字“父染病在身,速回,早回可见,迟回已晚。”

    英台忧心如焚,恨不得飞回上虞,但又担心此去山长水远,与山伯相见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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