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太守府,司马步芳正在与师爷等一众太守府官员议事,此时正端坐上首,含笑对着旁边的师爷道:“刘师爷,万松书院那边可有来讯,文才那小子可曾下山!”

    一旁一名略显瘦弱,两腮无肉,身着儒衫的山羊胡老者站起来掬手道:“大人,文才少爷已下山,往杭州府赶来,估计今日也快到了。”

    对倒背着一双手,起来来回踱了踱步道:“那小子,是该收一收心了!”说话的声音一顿续道:“哦,对了,上虞那门亲事淮备得怎么样了?”

    师爷略一沉吟道:“聘礼都送到了上虞祝家庄,就只等文才爷回来,便可筹办婚礼。”

    “嗯,此事你多操持操持,那小子也是师爷你看着长大的,从小是混了些,希望给他成婚后能收收心,沉下心来捐个功名或是到军队混点军功。”

    正说话间,一身紫色劲装的紫影疾步走了进来,掬手向司马步芳行礼道:“卑职见过大山。”

    司马步芳嗯了一声道:“北方的事办的如何了?”

    “大人,借着这次一劫狱事件,卑职着各地黑领卫顺滕摸瓜,清除了不少敌探,不过经此一来,一些敌探潜伏了下来!”

    “嗯,办得不错,不能让这些老鼠搅了我杭州府的繁华。”

    正说间,司马文才从外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孩儿见过爹!”面对风尘赴赴,日夜兼程赶路回来的司马文才,面上犹有一脸的疲惫之色,司马步芳一脸笑意的说道:“怎么样,两年多的慕学经历,可有什么感想?”

    “爹,到是没有丢爹你的脸,孩儿没什么感想,听爹你的!”

    “我可是听你在书院里威风得紧哪!”司马步芳故意板着脸说道!

    “没有的事,爹!”

    “也该收收你的性子了,爹给你说了门亲事,成婚后到爹治下谋个参事,挣点功名吧!下去闲息下吧!”司马步芳一言而决,不给儿子反驳的机会。

    这一日下午,山伯见得英台忧心,便于四九相约英台银心四人趁着课学之余,四人同到万松岭书院后山闲逛。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只见得杏花飘香,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蜜蜂与彩蝶成群飞舞,英台看到了此情此景,不禁触景生情,诗性大发,遂吟诗一首:

    “重重叠叠上楼台,春夏秋冬四时开,

    青黄紫绿人人爱,引那蜜蜂排队来。”

    英台吟毕,山伯也在旁见了不禁随着应景对一首:

    “蜜蜂身小头带黄,到处花开我先尝,

    采得百花成蜜后,一生辛苦为谁忙。”

    山伯吟毕,英台拍掌道:“山伯大哥此诗太妙。”

    山伯道:“为兄不才,哪能和贤弟你相比。”

    英台道:“山伯大哥此诗意义至深,蜜蜂一生采花酿蜜,都是在为人们造福。”

    四九突然喊了一起道:“那边牡丹开得好艳。”说着便跑了过去。

    银心不禁唏然道:“牡丹花好空入目,杏花虽小结成实,这牡丹花好看不中用。”

    四九迎合道:“你说的对,就都依你。”

    山伯也道:“银心说得有道理,四九你得多学着点。”

    英台道:“我们华夏儿女,历朝历代高人名仕,吟梅诵莲,颂梅颂荷者多,是因为梅与荷标志着民族的风骨气节精神所在,我们华夏民族之子子孙孙,世世代代讲求实际,不畏强权,艰苦朴素,不华而不实,他们两人自来万松岭之后,跟着学习,也是大有长进哪。”

    犹记得去年今日此院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正是至夏未秋来之时节,秋风渐起,叶落枝枯,英台山伯也是来到这后院花园游玩,见园中景色与春色不同,由不得情随景迁,遂吟诗赞颂园中景色变化,山伯吟道:

    “桃李花开日正长,荷叶莲花满池塘,

    荷叶莲花将谢去,一树红梅又飘香。”

    英台听了说道:“山伯大哥此诗虽好,但用字太多,浪费纸笔,不如用五言更佳。”

    山伯赧然道:“贤弟别买与兄长我关子,你就吟来我听听。”

    英如漫声吟道:

    “桃李日正长,荷叶满池塘,

    迎风将谢去,红梅又飘香。”

    山伯听了赞不绝口:“好诗,好诗。”

    四九在旁边插嘴道:“两位公子说这老梅故香,如今秋风咋起,枯枝秃条,哪有什么香可飘的。”

    银心道:“你可真健忘,去年冬天,我们来这里踏雪寻梅,正是红梅映雪时,别有一番情景。”

    英台道:“银心所言极是,如今我也还记忆欲新,‘百花凋谢梅吐蕊,笑迎霜雪朵朵开’。”

    山伯道:“世间之花四季常开,我们只是赏花之人,为装点这世间美景,却苦了那些种花之我,不知洒下多少汗水。”

    四人绕过秋菊和梅花,来到池塘边上,银心看见池塘里面尚有的一蓬绿叶荷花下,一对鸳鸯正在欢快的戏着水,不禁喊道:“你们快看,这残荷真美。”

    英台谓然长叹道:“秋菊,夏荷,不想这池塘里竟有残荷,看来这天地四时之间,都尚留有一线啊!上天给我们留的那一线又在哪里呢?”

    这四九在旁国边献媚道:“我去采一朵来给你们。”

    银心说:“你这粗人,不能采,你没听见夫子讲过《爱莲说》吗?莲花出于污泥,中通外直,只可眼观,而不可亵玩也,又怎可随便去采摘,你且莫要亵渎了这片池塘天地间那一抹仅存的圣洁。”

    四九在旁呐呐而不言。

    山伯心道:这两小子,天生互怼的对头吧。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只在一旁一边欣赏,一边深吸一口带着湿润气息的空气,仿佛要一口口把荷花四溢而出的香味吸入脑中胸中。

    英台亦是不搭话,只是专心凝眸细看在荷塘水中戏水的两只鸳鸯游来游去,形影相随。她如今也已到了十七八岁在大姑娘了,又读了不少诗词文章,从古至今又岂不知道鸳鸯戏水典故,脸颊微微发烫,?目看了一眼犹自沉寂在这片天地间的山伯,心中微微荡漾,只是个中细微之处,自是不可言说。

    英台自从和山伯柳荫长亭结拜以来,同窗日夜伴读,据案夜谈,朝夕相处,情同手足,不禁感触至深。山伯为人忠厚老实,生性淳良,无不深深的映在她的心里,刻在她的骨子里,这是她出闺阁以来接触到的第一个让他倾心男子。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又怎能不憧憬着自己的未来,又有谁不希望终身有所依托,但一个女孩儿家又怎么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只把一腔相思寄明月,又与何人去言说,但愿君心似我心,堪羡鸳鸯不羡仙?

    昨日之事纷自沓来,犹如发生在今日眼前。

    英台此刻想到那鸳鸯戏水的情景,触景生情,不禁勾起了心里的千头万绪,又想到老爹的家信,急盼子归,心中更是柔肠百结,于是她移步悄悄离开了山伯四九银心等三人的视线,来到一颗松树下暗暗流泪,自言自语道:

    “如今分别在即,山伯大哥本当是我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又怎奈何我祝英台万松岭求学乃是假扮男儿之身,我一个女孩儿家又怎么好开口,真是叫我内心烦忧啊。”

    山伯银心四九三人一转眼间,就没了英台的身影,急忙到四处寻找,见了英台一个人在松树下忙上前问道:“贤弟,你为何一人独自在此呢?”

    英台道:“没什么,只是想一个人单独走一走。”山伯见英台脸上尤有余泪未干,两眼红润,便问道:“贤弟因何哭泣?”

    英台道:“刚才一个不小心,眼睛里进了沙子。”

    山伯关心地说道:“那我给你吹吹。”

    英台急忙不停的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沙子已出来,现在好了。”

    四人不觉间来到那时所到池塘边来,那荷花只剩下叶子和枯萎的花骨朵,一对鸳鸯到是仍然在水里游来游去,英台深有所触,吟道:

    “青青荷叶清水塘,塘里有对好鸳鸯,

    鸳鸯要得成双对,前世得烧几柱香。”

    山伯听了不解英台言之意,说道:“贤弟此言可真奇了怪了,这鸳鸯戏水,何需烧得高香,哪有得前世烧香,求来世成双成对的?”

    英台只嫣然一笑,并不搭理山伯,山伯心中一时纳闷,道:“好好好,那你也去庙上烧一烧香,求一求这一世的美好姻缘,娶得娇妻美妾,遂了你的心愿。”

    英台用妩媚的眼斜涕着山伯道:“我能求得什么娇妻美妾,要求也应该是你求,你年长。”

    山伯道:“好吧,我们俩一起去求。”

    英台道:“我这一生那,是不能去求别人的,只有别人求我。”

    山伯不解:“贤弟这话又奇了,难道你不是男人吗?”

    英台的问道:“我不是男人,难不成是女人?”一面说一面用眼斜涕着山伯。”

    “我可没有说你是女人。”山伯摊了摊双手,摇头无奈说道。

    说话之间,突然一阵冷风刮来,卷起园子里枯黄的落叶,满天飘舞,零零落落的一会儿随着风势卷上天空,一会儿又随着风势掉到地面,吹的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枯枝落叶,惊起林中归巢的鸟儿,鸣飞不止,叫个不停。

    英台也被这阵冷风吹得打一个寒战,仿佛不祥加身。感触之余吟道:

    “寒风淒淒日将近,飞鸟归巢夜黄昏;

    风吹叶落聚还散,昏鸦呱呱树忽惊。”

    吟毕,英台怀着沉重忐忑的心情,缓步而行。

    山伯见了也心中不忍:“贤弟你这是怎么了,住日不都好好的吗?感觉怎地你今日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的。”英台并不答话,只默默往寝室走去,心底里情愫暗暗滋生。

    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吹风拂柳,搅乱了谁人心?英台的内心深处不免荡漾起一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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