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英台携银心回到家中,匆忙换上女装便去看望父亲,到了正堂,见父亲母亲正在闲坐品茶,上前跪下请安道:“女儿英台叩见爹爹阿娘。”

    祝老爷及夫人见得女儿回来,甚是欢喜,说道:“我儿一旁坐下吧。”英中见祝老爷精神饱满,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病态,有些茫然的说道:“女儿在杭州万松岭攻读,近年来连连收以父亲家书,只因功课繁忙未曾回信,后又收到家书,得知爹爹身染重病,早来可见,迟者晚矣。女儿着急赶回,尚未肄业,今得见爹爹,爹爹的身体可曾安好?”

    祝老爷一边抚着胡须,一边微笑着说道:“你爹我身体好着呢!我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夫人在旁也是泫然欲泣,哽咽着说道:“我儿有所不知,你一去杭州三年攻学,自从你去后,我与你爹爹时时刻刻挂念于心,担心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暧,担心你一个女孩儿家在处抛头露面的被人欺侮,你要是有个豁出个好歹来,我和我爹爹怎么办?我与你爹爹一早一晚坐卧不宁,每日里独孤淒苦无所依托,只得托病叫你回来与爹娘相见,我儿如今回来,长途跋涉,莫要累坏了身子,早些去歇着吧。”

    “是,爹、娘。”英台躬身向祝老爷和夫人行了行礼道,心中微微有些不快的回了绣楼。

    祝老爷子摇了摇,对夫人说道:“你看吧,翅膀长硬了吧,是得给她收收心了。”

    英台得见爹娘后,有些悻悻的回到闺房,心里疑惑,也不禁越发想念远在万松岭的山伯,不知道他可曾安好,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的情意,师娘是否已向山伯和盘托出,山伯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后,是否也如自己要相心许对方,相着心中不禁有些淒苦,静躺多时,白日跋山涉水的实是有些疲倦,不知不觉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梦里梦见与正山伯楼台相会,这一睡,便是呼呼一觉睡到了大天明。

    女孩儿家爱美,英台自然也不例外,三年来女扮男装,整日里担心吊胆的,生怕露了馅儿,泄了老底,好久不曾梳妆打扮了,银心侍奉英台美美一番梳洗后方到正堂,向祝老爷和夫人问安,祝老爷不在正堂,想是去晨练去了,英台银心向夫人请安后陪伴夫人到厢房用早膳来。

    祝夫人也心中甚慰,自已那个乖巧的女儿又回来了,就不知道心回来没有。

    用过早膳,只听家中管家王顺在前堂喊道:“银心,银心可在。”

    银心应道:“在的,管家有何事叫我。”

    王顺道:“传你家小姐,老爷在正堂等候。”

    银心道:“知道了,我们就来。”

    英台银心二人来到正堂,见得父母正坐祝老爷子对英台吩付道:“在一旁坐下,爹爹有话对你说。”英台在祝老爷子下首坐下,银心待立身侧候着。

    “女儿可还记得,今年多大了。”刚一落坐,祝分老爷子便问道。

    英台腼声音回道:“爹爹,女儿今年快二十了。”

    “既如此,理该找个人家了。”

    英台觉得今日爹爹话里有话,答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不知爹爹为女儿寻了个什么人家。”

    祝老爷子道:“是司马庄司司马文才,人品文才武功均出众,又有良田万亩,家财万贯,叔父是当朝后部待郞,其你可是杭州太守,二叔是紫云关总兵,其表姐更是当今惠妃娘娘,我儿你许到他家,当有享之不完的荣华富贵。”

    “不,爹爹,这司马家,女儿不能从命。”英台大惊失色道。

    祝老父子没有想到女儿情绪这么激动,讶然道:“这是为何?”

    英台道:“女儿素闻那司马家有钱有势,欺行霸市,尤其这个司司马文才,虽有些文才武功,但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杭州及司马庄周围绕百里之地,人神共愤,为世人所唾骂。如此人品,女儿岂能嫁他。”

    祝老父子道:“他司马家家大业大,又是当今皇族,得罪一些门阀世家造谣生事,也是常有的事,我儿不必计较太多。”

    英台斩钉截铁地道:“如此人家,如此人品,女儿恕难从命。”

    祝老爷子也提高了嗓门道:“我儿应当自量,这样的人家家世,世上少有,过了此山再无鸟叫,过这个村,这没有那个店了。”

    祝夫人才旁温言道:“我儿,你爹爹都是为了你好。”

    英台驳斥道:“为了我好,还逼我嫁人,除了灵山不有庙,他走他家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女儿实难从命。”

    祝老爷子拍案而起,大怒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英台埋头拒不吭声。

    “老爷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英台刚回来,要不缓缓再说,让下人丫环们劝劝,我也多劝劝她。”祝夫人忙在旁边不断劝慰有在气头上的祝老爷子,一边两只向旁边的银心努努嘴,银心会意,就要将英台连扶带拽的哄回闺房。

    祝老爷子大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马家的彩礼已接,父母之言已定,不嫁他司马文才,要嫁何人?”

    英台停下脚步,使劲犇开银心,亦是不甘示弱的大声说道:“禀告爹爹阿娘,恕女儿不孝,女儿此去杭州求学,在长亭与梁庄梁山伯相遇结拜,三年同窗,情同手足,他人品出众,忠厚诚实,本性淳良又知书达礼,是个难得的好郞君,真性的汉子,女儿已暗生情愫,已将终身托付,除他之外,女儿谁也不嫁。”

    祝老爷子大怒,甩开祝夫人扶走的手道:“你看你生的好女儿,惯势成这样,都在外面与其他野男人私定终身了,这还了得,真是气死我了。”说着不停喘着粗气,就欲举手迈步追上去打英台,不想一阵头晕脑胀,一口气顺不过来,天旋地转,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祝夫人及丫环们一阵手忙脚乱,“来人啊,老爷晕倒了。”又是掐人中又是锤胸口,管家王顺及其他仆从等人连忙将祝老爷子抬入房中床上,管家王顺去请祝庄郞中,郞中还没未到,祝老爷子咳了一口浓痰,已是顺过气来,醒了过来,四下望了也望,见英台和银心也侍立床头,英台尚在低头啜泣,叹了口气吟道:

    “三从四德自古训,父母之言订终身,

    岂敢违抗父母命,忤逆不道是何因?”

    “三从四德自古训,父母之言订终身,

    世间多少痴男女,黄泉路上命丧生。”英台低泣吟道,隐隐向祝老先生表明了决心,余生唯死无他。这时管家王顺已请得郎中到来,一番望闻问诊脉后道:“没事,只是一口痰堵住了,气顺了,也就好了,我开一副汤剂调理下就可,但切不何再动气了。”说着便于管家去开药去了,英台一旁啜泣跪下道:“女儿不孝,请父亲保重身体。”

    祝老爷子平静的望着英台说道:

    “子从父命是人伦,养儿需报父母恩,英台,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和你阿娘的吗?”

    英台道:“父母之言是当听,终身大事顺儿心。”

    祝老爷子吟道:

    “司马家有钱又有势,妻凭贵过一生,

    姻缘本来前生订,不要枉费父母心。”

    祝夫人在旁吟道:

    “儿不从命万不能,那有私自订终身,

    我儿若是不从命,有伤风化祝家门。”

    英台吟道:“婚姻须当儿作主,不要苦逼女儿身,

    女儿如今心已定,除了山伯不嫁人。”

    祝老爷子从床上撑了起来,怒道:“司马家有权有势,有良田万亩,那梁山伯倒底有什么好的,一介白丁,怎么能够与司马家相比。”

    “爹爹快不要发怒了,自己保重身体。”英台急忙扶住祝老爷子说道,同时拿了一个枕头给祝老爷子靠好,吟道:

    “人生在世不一等,富的富来贫的贫;

    贫穷宝贵非所论,人若有志事尽成,

    多少朱门生饿孚,许多白生出公候,

    凌云甲地更新主,殿堂月明非旧人。

    爹爹,少年壮志,莫欺少年穷。”

    祝老爷子沉声道:“何心得见?”

    英台道:“爹爹,言为心之声,行为心之迹,听其言而观其行,而知其心,我与山伯三年同窗,形影不离,又岂能不知他凌云之志,对他的人品性质更是了如指掌,爹爹,我嫁过去是我过日子,又不是你过日子,再说——-”

    “够了”,祝老爷子打断英台的话,说道:“说死莲花还是藕,你母之言怎么能改。”

    英台哭道:“天昏昏,地冥冥,三人四德害死人,我与山伯情深种,死也不进马家门。”说着跪“呯”的跪在祝老爷的床头道:“爹爹,择婿观头角,娶女访优贞,酒要逢知己,诗问会人吟。司马家有势人不敬,优势欺人义难平,如此人家,爹爹阿娘当真以为是我良配?想他马家文才,元宵佳节才在马庄强掳民女,糟蹋了人家姑娘家清白,姑娘自觉无脸见人无投河自尽,姑娘哥哥上马家讨要说法被抓入水牢,冤死牢中,这还算,他司马文才指使下人将姑娘家房子付之一炬,可怜姑娘及哥含冤而死后,一家人住处被烧得片瓦不存,孤儿寡母无处栖身,无奈之下姑娘嫂子带着两女一儿及年迈公婆住入山洞,求告无门,公婆年迈加上连连遭逢大难,女死子丧,承受不住病倒山洞,姑娘嫂子奈只得带上三个独生儿女到杭州街道插标卖儿,爹爹,这些可都是我等亲见,你还要我嫁此等人家吗?”

    “哼,采礼都收了,你不嫁,难倒还要我这个当爹的去嫁。你爹爹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让你去捞什么了的什么杭州求学,就不会生出这许多的事端来,管你从命不从命,从今日起,不准迈出闺房半步。”祝老爷子冷哼道,说完大声音朝外喊道:“来人,送小姐回房,银心好生陪着小姐,寸步不提离开,把后门前门上好锁,窗子钉死,不准小姐外出半步。”

    “老爷,这样——”祝夫人待要在旁边说话转寰一下,祝老爷子挥手打断道:“不要说了,都是你惯出来的。”

    英台被两名丫环扶到闺房,一头栽在床上,哭过不停,银心

    惶恐的侍立在旁站立不安。英台哭了一阵,起身坐在床边上,一时哭,一时笑,一时呆若木鸡,轻轻吟道:

    “胭脂粉,装满箱,英台从此不梳妆,

    任凭花容憔悴并成霜,一定要与梁郞共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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