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英台银心二人一路急行,不敢稍有停留,亦是不敢往祝庄方向走,也不敢走大路,饿了就就点干粮稍事填饱肚子,喝了就掬一口山泉,一路翻山越岭,待得翻越十余座山,看到前面有一条小溪,银心便道:“小姐,想来这么远了,已摆脱追兵,我们稍事歇息一下吧,我们这一身脏成这样,肚子也饿了,就在这里换洗一下,吃点东西再走。”

    二人一时梳洗打扮,吃了些剩下的点心水果。英台想了想道:“路上多有不便,我们还是扮作男妆吧。”

    英台一面换妆一面对银心说道:“银心,你来我祝家以来,我祝家可曾亏待于你?”

    银心觉得小姐得突然,心里面一惊道:“没有啊,小姐,我什么时候受过亏待了?”

    英台道:“自从你来到我家,一直尽心尽力侍候着我,处处为我着想,我也早就把你当作了自家的亲妹妹看待,就算是为了我与梁公子的事,你了吃了不少的苦,你心里有四九,我又怎会不知道,我都看在眼里呢,现在梁公子和四九皆已不在人世,你和我同病相怜,已是同一棵藤上的要,打从现在起——”英台停顿了一下,银心不知小姐要说什么,心中惶恐,英台接着说道:“从现在起,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银心道:“小姐,你不要我了吗?你永远是我的小姐啊。”

    英台道:“你想岔了,银心,你今后就叫我姐姐吧,我就叫你银心妹妹,其实,我们早就情同姐妹了,你千万要记住。”

    银心转忧为喜道:“记住了,从现在起,就叫你姐姐。”

    二人换好衣服,一色男装,银心收好包袱道:“小姐,我们走吧。”

    英台追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银心道:“我方才叫——”

    英台责备道:“你我从今往后,叫你不叫我小姐了,你总是张口小姐,闭口小姐的,事到如今,咱们落魄江湖,四海为家,哪还分什么丫环小姐,以后有我的,必就有你的,你要再叫我小姐,成心让我难受吧。”

    银心道:“是叫顺口了,一时难以改过来,以后记住叫你姐姐便是了,姐姐,我们走吧。”

    下得山来,是条大路,二人已扮男妆,忧心忡忡的跟随来往行人漫无目的随波逐流的住前走去。

    人,也只有在磨难中才知道什么是冷与暧,苦与甜。特殊的环境能在不同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同时也改变着人的关系和他们为人处事的关点。英台自与山伯相遇,楼台惊梦,夜奔梁庄以来的所见所闻以及现在的处境和将来要走的路,银心的不离不弃,知冷知热,早就胜似世间的任何亲人,也只有银才能理解她,支持她,现在除了银心,就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同时,这也时她们走向新生的第一步,在今后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她们将遇到什么?她们的命运又将如何?她们自己也是无法预料的。

    二人咋从家中出逃,对世间一切都是陌生的,在她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闯”,但又怎么去闯呢?在她们的前面,等着她们的必将是荆棘漫地。

    话说祝常青别了英台银心来到柳江大桥,已是二更天,星月全无,夜黑沉沉,心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且莫说是得了她们的银俩,就是凭这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有个什么差迟,让我良心如何能安?”于是摸黑将两根红绸挂在柳江旁一棵槐树枝上,一双鞋,一双插入泥沙里,一支放在芦苇丛中根部,又把那条白绫纱巾拿上桥头挂在伸到水里的枝条上,连夜来到祝庄敲门。

    “什么人?夜半三更的来敲门哪?”管家王顺起来应道。

    祝常青道:“我有急事前来禀告祝家老爷。”

    “什么急事?”祝家老爷道。

    祝常青道:“我今日上山打柴,天黑了挑柴回来时,在柳江大桥看见一条白绫挂在槐树枝上,又听说你家小姐丫头昨日逃婚了还没找着,怕是投水自缢,特来向老爷禀告。”

    王顺道:“你稍等,我去我老爷说去。”进去一时出来说道:“老爷叫你进去问话。”

    祝常青随王顺来到正堂,见站了十几个人,因马家把梁家的人杀了几十个,房子烧了个精光,也没能找到英台的尸体,怀疑是祝家搞鬼,祝家与梁家不同,不好下手,就留下两个人住在祝家探听虚实。这时听得有人来报讯,便也来到正堂打听消息。只听祝老爷问道:“你今日是何时上的山?”

    祝常青道:“已正时分。”

    祝老爷道:“既是已正时分,为何还去?”

    祝常青道:“家中母亲生病,在家侍候,以砍柴为生,今日不砍,明日定得挨饿,紧早紧晚都要得去砍柴。”

    老爷道:“几时回来的。”

    祝常青道:“二更时分到柳江大桥。”

    老爷问道:“你可看得清楚?又为何要来我家禀告?”

    祝常青道:“今早在家就乱哄哄的,听人说祝老爷家小姐丫头跑了,出村时又听说还没找到,回来时,见桥头树枝上挂着一条白绸,想着怕是又有人自缢,心里着实有些害怕,后又想,怕是老爷家小姐丫环溺水,老爷一向待人贤良,就来禀报老爷。”

    祝老爷问道:“你所说的可都是实话。”

    祝常青道:“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任凭老爷处罚。”

    “王顺,你快带几人去查看清楚,如情况属实,就把大桥封了,待天明我带人一早去看。”祝老爷吩咐道,又对马家留下的两人说道:“你们着一人随王顺去察看,一人回马庄报讯吧。”管家王顺应声带人而去。

    又对祝常青道:“还得劳烦你跟他们去大桥。”

    祝常青道:“老爷,我一到家中就来报讯,现在还没吃饭,能否给点东西吃。”祝老爷对王顺等人道:“你们先去,着厨子给弄点吃的来,他吃了再过去。”

    祝长青待得王顺等人去了,再无他人,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碎裙布递给祝老爷道:“老爷,恕罪,受英台小姐所托,请看。”

    祝老爷子见得碎布上有斑斑血迹,忙打开来看,是一幅血书,上写道:

    双亲大人:

    女儿不孝,不辞私奔,上不合天理,下不顺人情,出于无奈,自奔前程,望双新勿念,多多保重身体。

    女儿英台泣拜

    祝老夫人听说有人来报,早已来到正堂,看见血书,不禁悲喜交集,流泪道:“你是何时见着她们的?”

    祝常青把一大就和英台银心相遇及英台所托之事一一细说了,并且把所给银俩拿出道:“这是两们姑娘所赠,我不能要,还请老你收回。”祝老爷子道:“这是哪里的话,我还得感激你呢。”忙对夫人道:“去拿二十两银子来。”夫人进入一瞬的里拿着银子,祝老慎爷重的说道:“在恩不言谢,些许敬意,你拿去添置些柴米油盐吧,其他的不要对任何人言说,三日之后,你来我家,有事上托。”

    祝常青推辞再三推不过去,便接过银两道谢,祝老爷叫厨子弄了些吃的上来,和夫人陪着祝常青吃了些饭,已近五更,祝常青又千谢万谢告辞回家。

    柳江大桥是东西两岸往来的咽喉要道,从上往下看,宽数十丈的柳江拦腰勒细台蜂腰一般,上下成了两个又宽又大的转塘,桥头上左右两头都各栽了一棵槐树。转塘四周柳江两岸长满了大片片的芦苇和柳林。

    四棵大槐树的下半部分和树根插满了烧剩下的香头及粘满了鸡血鸡毛,方圆百里均把这当作神灵求神拜佛,树下桥的两头又各立了几十块石碑。

    这柳江大桥,每年都有几个跳水死的,据所有不少往来行人在夜里过往桥上时,会听得那些冤魂淒淒哭泣的声音,河风一吹来,阴风惨惨的,让人心惊胆战。每逢初一、十五,这里就热闹非凡,有在这里游泳的,捞鱼摸虾的,求神拜佛烧香烧纸的,卖米粉凉虾蛋果糖饼的,就有尽有,络绎不绝。

    王顺带人打着灯笼火把,已把柳江大桥闹了一夜,今天一大早看热闹的就把柳江大桥围了个水泄不通,加这又是祝马两家的新闻,更是非同寻常,最不幸的是那两边槐树今天又得经受火烧淋鸡血的痛苦。太阳初升,祝老爷和夫人来到桥头上,夫人不知是想着女儿心疼不是假戏真做,一屁股坐在桥头中间:“我的女儿呀——我的心肝呀——”的哭了起来。前后左右围观的人等议论纷纷,人声嘈杂。

    不一会,从桥西奔来一帮人马,才到桥上,那贼眉鼠眼带头的带头的大声问道:“捞起人来没有?”有认得他的好事者道:“他就是马文才。”

    马家早前在桥上察看的人道:“禀告少爷,还没有,等着你呢。”

    马文才又问道:“是否实情。”

    祝常青上前用手指着说道:“那白绸还在树上挂着,沙滩上不有一两双女人的鞋子。”

    马文才颤动着脸上的横肉,眯直眼想了一想道:“叫祝管家来认认,是不是祝家小姐和丫环的。”

    马文才心道:“看来这两个婊子,也只有这条路,想来是我追的太快,她们逃不出去自己来投水的,不然为什么在梁家院找不到尸体。”想到此处,把手一挥,大呼道:“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捞。”

    随行的那帮人,忙脱了衣裤,跳下水去,二三十个人拿着竹杆子在水中搅来搅去的打捞,搅了一个多两个小时,不见尸体漂出来,一个领头的道:“少爷,捞不着尸体。”

    马文才道:“这转塘里水深,恐怕还没有搅到底,再下去搅。”

    那帮人才要下水,就见一个三十来岁,右嘴角有颗大黑痣的妇人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道:“哎呀,你们有所不知,这柳江大桥水里不知死了多少人哪,有还不清债死的,有被无中生有冤枉死的,有被□□硬娶不从死的,也有死得其所的,那些死得其所的阴魂被河神送去地府交给阎王收下,尸体一搅就漂起来了,那些屈死的冤死的冤魂心里不服,到了地府阎王不收,就在水里等着,等抓着替身才能够投胎,有的干脆不出来,专在地府找阎罗王告状,尸体就不会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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