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面搓揉肩膀,山伯一面说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四九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银心说你是“鬼灵精”哪。”

    四九道:“老爷在世的时后,曾给我从讲过‘黔驴技穷’的故事。人走绝路百事可为,说几句大话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居然奏效,公子,你提银心干什么?她跟着那个姓祝的嫁到马家,享受荣华富贵,把我们害得这么惨,你还要提她,我要是有命再见到她,一定饶不了她。最后这次我到她家传话,在祝家后花园里一见到她们那身收拾打扮,喜笑言开的样子,我就火冒三丈,所以我才远远的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啦,她和祝英台一直在后面叫我等着她们,好像有话跟我说,我都没有理睬她们,这种水性杨花心肠歹毒的女人,公子你还要提她们做什么。”

    山伯道:“是我冲口而出,以后就不会再提了。”

    四九看着面前的酒菜喜道:“公子,又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些酒菜都是拿来供奉我们的,我们不吃谁吃啊啊?快吃、吃饱了们好走路。”

    四九说着就撕下两支鸡腿递给山伯,自己也捡好吃的自斟自饮起来,二人吃个不亦乐呼,吃的饱了,又脱下衣服来,捡些适合在路上吃的,打好包,装进包里顺路往白虎岭方向迅速而去。

    且说那十多个家丁回到塞子里,在正堂细饮慢斟吃了将近一人小时,那头人一面喝酒吃肉,一面沉思,突然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不对,天上的哼哈二将怎么管得了我们这里的山神土地公,这里的山神土地庙里头是我们供奉的,各山的猫猫各山叫,我们供的山神土地只会保佑我们,他们没有被大蟒吃掉,那是因为我们捆在石柱上帮了倒忙,我们上当了,快追——”

    话说,这穷笑海既是和穷笑天一母所生兄弟俩人也就仇合苦同,只是性格各异。家被人亡任新仇旧恨,铸在心头,被逼无奈只得远走他乡,浪迹天涯。

    他身背一个破烂竹篮,所到之处,见别人田地里收漏的豆麦芋蓄检了背着,要是饿了,就找水支锅,捡柴烧火煮来充饥,凭一肚子的硬气,从来不要不偷不抢,走南串北倒也结识了许多文人武士。

    他也经常大笑,但他笑的深沉,笑的深不可测,是看破一切的含泪苦笑他,他容易止笑,一切的忧伤和痛苦只埋藏在心里深处去。

    他很少说话,就是有三个五个朋友无论他们说是什么他总是听着,把别人的话听在自己心里,想了又想。就是自己要说也等别人把话说完。

    他是从来没有被别人看破,也设被别人理解,反而被别人鄙视、当面说他好,背地里又鬼捣鬼,他不会奉承官吏和富人。他走路时若有的思,与自己无关的事不多看多问。对那些称强好胜,自鸣得意、不学无术、自以为是的人不屑一顾。

    他外表平庸,像个要饭的叫化子,但他严肃认真,从来不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在别有用心的施舍面前跪拜,他只想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无事不惹事有事也不怕事,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有笑天疯一个弟弟和他相依为命。这几日不知那股风把他吹到观音寺来,因他弟弟喜怒无常,想着他定会出事,一时心慌才来找他。

    太阳落坡,他们来到观音寺。这观音寺坐落在观音山的半山腰,寺后是石岩,前面不远处一条石阶大路,翻过山丫,个不知通向何处。寺庙的四周是葱葱郁郁,门前一棵半枯半死的残树。

    整个寺庙看起来破烂不堪,只有一侧可以避风,四周墙角房梁上布滿了蜘蛛网子,只有那门枋上付对联字迹清晰可见,猜是有人重新写上的,你道是怎样的一付对联:

    “心无愧疚,何曾伤心流眼泪,丧尽天良,烧香磕头也枉然。”没有横批,想是留下来给别人填写。

    兄弟二人进了寺庙,穷笑海拿柴烧水煮了些蓄芋豆菜来吃了,天色已晚了,夜幕渐渐降临,二人抱来些乱草垫着入睡,才刚睡下,就刮起了风来,“哗拉啦”的掉下了许多泥土,二人满头满脸是泥土灰尘。又起来找了一些干净的草拿到外面廊檐脚下铺开坐下,笑天疯一面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类一面说道:“这观观音寺破烂不堪,为何无人修理,难道那些信奉参拜观音的人不来烧香瞌头吗?”

    穷笑海道:“菩萨也只往香火旺的地方去,这小庙供不了大佛啊!这里烧香的人少,菩萨不来,求了不灵,所以虽有个菩萨的像也没人信他,没有香火,竟管眼睁睁的看着这寺庙倒塌破烂也没人修了。”

    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烧香磕头是对神灵的崇拜,它只是一个人的精神面貌的表象,世上的人每逢遭灾遇难沉溺苦海不能自拨犹了未了时之,就认为是神灵对自己的惩罚,去企求神灵对自己的宽恕,获得大解脱,求神灵对自己给予保佑,消灾免难,所以就在自己想象中的偶像面前顶礼膜拜,其实呀。普萨神圣要是真的有灵,也不会保佑那些坑人害人做尽坏事的人,疯弟,你没看见刚才门上那幅对联不是写的明明白吗。”

    笑天疯道:“见了,只是这世间上受苦的还是在受苦,作恶的依然在作恶穷。”

    笑天海道:“你急什么,因果循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若是不报,时后末到,恶人自有恶人收,恶鸡自有野猫捉,你就等着瞧吧。”

    弟兄二议论一时,一觉睡到天明,起来翻过来了口,下得山来,是青竹沟,天已摸黑。虽有明月高照,只因曲经通幽,那弯来拐去的小路被一大片竹林林遮住,荫森潮湿,行走艰难。

    二人摸黑前行,到了一处竹林稀疏处,有月光穿射下来,就坐地稍作歇息,才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琴声传来,一时如丝竹风铃般悦耳动听,一时如金戈铁马般气势非凡。

    笑天疯道:“哥,想不到这深山野箐,居然还有人弹琴,听这琴声,此人定非等闲之辈。”

    穷笑海道:“这是古筝的声音,激昂奔放,想那弹奏之人,胸怀雄才大略,只因报国无门,是以自困于深山之中。”

    笑天疯道:“任凭你有什么雄才大略,凡躲在这深山野箐来的,还不是个臭老九死王八,要么不是贼就是盗,又有什么稀罕的。”

    二人话音才落,就呼碌碌的从空中落下一人,奶声奶气骂道:“你们两个贼头,私自闯入我的领地,还要语伤人,还不赖手就擒。”

    二人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是一个妙龄小丫头,年方十三四,穿得一身紫色罗裙,面似桃花,肤若凝脂,眼如秋水。

    笑天疯因被这女子所骂,怒从心起,如火在燃烧,野性一发,破口大骂道:“你这不知羞耻的野婆子,躲在这深沟野箐找过往的汉子卖弄风骚,看我把你宰了。”他一扬手朝那女子飞去一道白光,那女子屈指一弹“当啷”的一声。这白光调头飞了回来,栽在笑天疯脚指前一寸远处,二人被惊得目瞪口呆。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哈哈”一笑,个家一个字的道:“五、朵、云。”随着很弯下来的个竹尖住上轻轻朝空中一弹,早已不见了人影。

    二人警魂未定,又从空中飘下一物,定眼望去,又是一个女子,穿身蓝绫罗裙,年方十六七,美如天仙,开口骂道:“你们是那里来的野种,胆敢口出胡言,辱骂他人,看我取了你人头拿去当球踢着玩”。人粗话糙,当的人不可貌相。

    笑天疯不由分说,又是扬手一道白光朝那女子射去,那女子得小嘴微微张开轻轻一吹,这白光调头射了回来,擦着天疯耳根穿了过去,“铮”的一声,把身后的竹竿射了个对穿。

    二人被吓的魂飞天外,大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女子也是“哈哈”一笑道:“五、朵、云。”身子一转,平地起了一阵旋风,不见了踪形。

    兄弟二人互相瞪了一眼,正要说话,又从在前面空中国落下三人,二人又被吓的眼花心乱,六神无主,忙揉了揉眼睛,看见是三位女子,一个看似童颜幼年,年方十二三岁,身穿白绫罗裙;一个年方十四五岁,身穿红绫罗裙;另一个年方十五六岁,身黄绫罗裙,三人的皆是生得眉清目秀,瓜子小脸,肤如凝脂,金雕玉琢一般,美不胜收。那年长的黄绫少妇大声骂道:”你们俩个混球,来此地撒野,胆敢伤害我的两位姐姐,铙是你们有几斤几两,还真当我们不识秤,看我们不剥了你们的皮。“

    穷笑海好言问道“三位姑娘,请息怒,你们是什人人?”

    黄绫少女道:“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再告你们一遍,五、朵、云。”

    笑天疯“嚎”了一声道:“又是五朵云,才去了两个五朵云,又来了三个五朵云,那来的这么多五朵云。你们这些做万□□的骚货,三番两次找我们纠缠,看我不把你们都掏心刮肝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穷笑海急忙喊道“疯弟,你别胡来。”那里喊得住他,只见一扬手一道白光已飞向那黄绫女子。

    那女子轻伸玉手,早把这利刃接在手中喊声:“把他们拿下。”将身一纵就闪悠悠的站在竹尖之上,小的两女一红一白腾空飞起,顺手抛下一块红纱,把笑家兄弟二人罩个正着.顺手一提“呼碌碌”腾空而去。

    弟兄两人吓的紧闭双眼,耳边只听得一阵风响,落地之时把眼睛睁开,只见面前是一幢四合院草房,三面大山、悬崖峭壁,古木参天。大门外一块空地,边上是花木竹林,凤尾森森。前面居高临下,一眼望去,在月光的照身之下是绿郁郁黑压压的崇山峻岭。

    空地中间放一张正方形茶桌,桌上摆一架古铮、一边一盏红色纱灯,一碗清茶,桌后藤椅上正坐一个白发白须魁梧童颜的老者,老者目光灼灼有神。站在他左右两侧的,正是方才带他们来的那几个女子,那穿黄绫罗裙的女子喊道:“还不跪下,想站着等死啊。”

    笑天疯喊道:“老子我自从娘肚皮里出来,就只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要杀要刮,快点动手,免得老子受你们这窝囊气。”

    穷笑海看着面前坐着的定是弹琴的老人,心里顿生敬慕之情,忙道:“我兄弟二人路过宝地,不慎冒犯虎威,请姑娘恕罪。”

    笑天疯嚷道:“别在他们面前低三下四,我兄弟二人要死就死在一起。人善受人欺,马善被人骑。过去我从走路都生怕采死一支蚂蚁,处处安分守已做一个良民,岂料被整得妻离子散家被人亡。现在死里逃生还是逃不出这些个贱人的魔掌,我死不冥目。”他一面嚷一面大口大口地喘看粗气,怒目苍天,大笑不止。突然房后半山又传来一声虎啸和他嘶声竭力的笑声重叠在一起,在崇山峻岭中震满、回响。

    那坐着的老人和雨边站着的三位女子不约而同地互相投了个同情的眼色。老人道:“还不快给两位客人松绑看坐。”

    只见穿红绫罗裙的少女轻轻把手一抬,那块红纱就回到她的手中,二人得了自由。黄、白绫罗裙二女进屋去抬来两个凳子放在他兄弟二人面前。老人道:“二位客人请坐,看茶”。两女又进去端得两杯茶出来。他兄弟二人还是怨气未消,乃直挺挺的站着不肯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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