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刚结束,枳实就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迅速向猗芳院跑去。就在刚刚她脑中蹦出一个可怖的念头,当今之计最重要的的就是先抓住云珠问话,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她心中的疑虑。

    “枳实,你去哪?”

    李梓申刚一结束就朝她走来,现在看她想要离开一把抓住了她。

    “李梓申,我觉得……”枳实抓住李梓申的胳膊,刚一开口谢逸琪就履带慌张的跑了过来,这让枳实更加怀疑是谢逸琪所为。

    谢逸琪掩去脸上的慌张,不着痕迹的拂开枳实的手,顺势挽了上去,“殿下,旁人都还看着呢。”

    李梓申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消散干净。可这却落到了枳实的眼中,她心中不由一紧。

    或许,李梓申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信任谢家?

    她扫了一眼四周,紧盯着李梓申的眼睛,目光灼灼,“结束后来找我,别再失约。”

    这样拖住谢逸琪也好,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证实她的猜测。

    知道她是在说昨天的事,李梓申的心狠抽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好,就去。”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枳实知道自己现在不好久留,看了她二人一眼后就迅速离去。

    她匆忙跑回猗芳院,猛地推开云珠卧房,所有东西都在,可唯独不见云珠身影。

    “云珠!”

    她焦急地在院里找遍了每个角落,依旧是空无一人。

    “怎么办?难道......”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她想要离去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转头一看竟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正是几日前见过的素珠,见到枳实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局促。

    而她身后是被两个小厮拖着的两个遍体鳞伤的丫鬟。一个正是不见踪影的云珠,另一个枳实不曾见过,但此时她有预感那一定是之前没见到的内务部的丫鬟。

    她的脸瞬间冷了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小厮手下微微施力,本就重伤的两个丫鬟瞬间倒了下去。

    “姑娘,这两个丫头玩物丧志,擅离职守,致使姑娘今日宴席出丑,险些害的太子殿下落人口舌。奴婢已依娘娘意思打了二十大板教训了她们,二人也是后悔莫及,这会儿见姑娘您回来,这才携这两个丫头过来给您赔不是。”

    “赔不是。”

    枳实咬紧牙关,冷声挤出这三个字,慢慢的走到云珠跟前缓缓蹲下,挑起她的下巴。“你准备怎么赔?”

    秀气的脸蛋被打的又红又肿,两颊泪水与血渍混杂着,嘴角许是被打的狠了还在微微抽动着,两双明媚的眼眸中噙着泪珠,看着让人好不怜惜。就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此番不原谅她就是恶毒心肠了一般。

    “啪!”

    枳实扬起手臂狠狠地打了上去,这一巴掌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云珠的脸狠狠地歪向了一边,新痛加上旧伤,嘴角顿时涌出鲜血,足见这一下枳实用了多大力。

    她完全愣住了,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脸上的伤痛,这么些天里枳实也全然一副软柿子的模样,府中的奴婢根本没人将她放在眼里,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打自己。

    不过也好,大伙这都看在眼里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在殿下面前装作一副小白兔的模样,也省的她们再多做打算了。

    云珠死死地咬住嘴唇双拳紧握,用力的磕在地上。

    “姑娘饶命,奴婢知错,奴婢真的错了,奴婢万万不该因为腹痛难忍就擅离职守,求姑娘原谅奴婢吧。”

    她边哭边用力地磕在地上,直到地面上出现刺目的血印。

    枳实长吁了一口气,似乎觉得事情有些难办,良久的盯了云珠一眼,忽然笑了一声。

    清冷的声音在只有咚咚撞击声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云珠的动作不由一滞,似乎有什么地方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那就去死吧。”

    还不等云珠反应过来,一道死令就炸在了她的耳边,她不可置信的猛然抬头,却见枳实正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眼中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姑,姑娘……”

    “怎么?”枳实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说你后悔莫及,知错了吗,不是让我原谅你吗?可以呀,方法我告诉你了,就看你是不是诚心了。”

    她笑得灿烂,比云珠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灿烂,可她此刻却只觉得寒气入骨,刺的她浑身发颤。

    “嗯?怎么不动手?”枳实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忽然恍然大悟,“是因为没工具吧。”说着,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啪嗒声,一道金钗跌落到云珠眼前,那是自己今早亲手替她簪上的。

    素珠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急忙制止住云珠几乎自残的行为,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姑娘,你这样不合规矩。”

    云珠眼皮一跳,再想制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不合规矩?”枳实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云珠虽是我的丫鬟,可太子妃娘娘打的,我却碰也碰不得了?”

    “啊,那我就疑惑了,这云珠丫头,究竟是跟了我啊,还是跟的太子妃娘娘。”枳实挑眉一笑,“倘若云珠那么得太子妃的垂青,我又何必留你在这里受苦呢。”

    “不,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已是姑娘的人,绝无二心。”云珠哭着跪倒在地,拼命磕着头,“求姑娘明鉴,奴婢对姑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好一句天地可鉴!”枳实冷哼一声,眼神凌厉,“既然你说你是我的人,又何必听太子妃的命令,来害我呢?"

    她实在没心思再陪她们在这里拐弯抹角地唱下去了,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今天自己放过她,那么她们就会像今天这样,再次对她下手。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给云珠第二次机会。

    “你在胡说些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云珠惊喜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向那人,声嘶力竭:“殿下,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是姑娘......”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另一道更加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现在是我在教训你!”枳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啊!”就在此时一道惊呼响起。

    谢逸琪这是才从李梓申身后走出,一副深明大义,得体大方的模样,“又怎么了?”

    “禀娘娘。”素珠惊慌地跪下,“内务部的丫头挨了板子,又被枳实姑娘这般恐吓,一时惊吓,人没了。”

    “什么?!”谢逸琪有些为难的看向枳实,仿佛有些责备又不忍心真的责怪与她。

    自己中计了。

    枳实看透谢逸琪眼中的虚假,那内务部的丫鬟只怕是什么也不知道,硬生生被她们拉入局中做了这替死鬼。而那丫头自一开始就不曾开口说过半句,也恐怕是早就被打死了,只留到现在让她背这骂名。

    一来死无对证,扔是谁也怪不到她谢逸琪的身上;二来已经死了一个丫头了,她又如何有脸再将这另外一个丫头也逼死;这三来,恐怕也是想让李梓申看看自己是个多么狠毒冷血的人。

    不过这回儿怕是不能如了她们的意了,自己冷血无情李梓申早就清楚,根本不用他们来激。而自己,也不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怎么,杖责的命令是太子妃下的,将重伤之人一路拖到我的院子里尽情数落的也是太子妃,怎的现在人死了,就落到我的头上了。”枳实说这番话时候,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深沉得让人琢磨不透。

    谢逸琪的表情滞在脸上,皮笑肉不笑,“枳实妹妹莫不是觉得,我欺负了你?我只是觉得这丫头实在也是可怜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笑话,打人在前好话在后,这机灵讨巧倒是都让你占了。

    枳实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有没有其他意思我不在乎,可若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了,哪怕是一只蚂蚁,我也定会把它咬碎了嚼烂。”

    “够了!”李梓申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怒意,“这里是太子府,如此吵闹不休,成何体统。”

    谢逸琪一愣,停下了争执,默契十足的站到他的身侧,低头不语。

    他这是在为谢逸琪撑腰吗?

    “李梓申。”枳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要护短?”

    李梓申脸色铁青,却仍无丝毫退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枳实也有些不知道了,她说这句话时,压根没想那么多。

    她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受了这么大委屈,李梓申没为她解围,自己不怪他。他要维持身份,他要谨言慎行,这些她都懂,所以即便后来意识到事情出在云珠,谢逸琪身上,她也没想让他为难。

    只想着自己赶快回来,抓住云珠好好盘问,即便真的揪出后面的主手是谢逸琪她也没想他真的做些什么。因为她知道,想要得到王位还需谢家相助。

    所以她也没想着真的要他对谢逸琪处罚什么,她甚至可以不告诉他这些是谢逸琪做的。

    她只想,只是想在憋屈了这么久之后,让他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过来陪她坐坐。

    不用说话,只用坐在一起,就只是坐一会儿,就足够了。

    可好像不太行。

    就像,李梓申现在的护短,已经不是自己了。

    枳实压住心头的干涩,此时此刻只想为自己出口气,“李梓申,你问我什么意思,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的人,把云珠放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今日又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我。”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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