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砚刚踏进正厅,就听到沈听风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却语出惊人。

    “父亲,儿子刚经过后院,被姜家钱庄的二小姐姜如意拦下,说对儿子一见钟情,非我不嫁,儿子见她一腔爱意,心生爱怜,特来向父亲禀告,请父亲成全,允我纳她为妾。”

    他一袭红衣,站在沈知府席前,嘴里说着求父亲成全,却俨然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砰—”,一颗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什么?姜小姐竟做出这种事?”

    “想攀高枝想疯了吧,哪有女子上赶着要给人家做妾的!”

    “嘁,就凭她折腾出的什么借贷,我就知道她做得出,掉钱眼去的人还管什么礼义廉耻!”

    “不可能吧?我见过姜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呀……”

    “你、你胡说!”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咬牙切齿、愤怒至极的吼声。

    姜父站在人群中,双手紧攥成拳,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一张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睁,沈听风身上的红衣就像无尽的火焰,点燃了他的双眼。

    “我的女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姜父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呵。”沈听风转了个身,居高临下地晲了一眼姜父,眼里毫无尊重:“姜老爷,话别说的这么满,儿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爹……”

    “绝不可能!”姜父打断了沈听风的话,他转身朝着沈知府的方向作了一揖,焦急道:“请知府明察,小女知书达礼、性行淑均,绝不可能有此轻懈之意,更不可能有此秽亵之行,恳请府尊大人明鉴,还小女一个清白!”

    “哟,你说不会就不会了?姜老爷这意思是说小爷我诬陷她咯?”沈听风双手抱胸,脸上神色半分未变,“姜老爷如何能证明?”

    还未等姜父出声,他便站直身子,伸出手指了指:“别说让姜如意出来和我对峙,大家说说,哪个女子会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做了这种浪荡之事?”

    “也是小爷我心地善良,见那姜如意一片痴心,才肯勉为其难接受纳她为妾……”沈听风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了块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一脸地高傲:“换了个薄情的男子,早让她去跳河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和你拼了!”姜父不妨沈听风一副胡搅蛮缠的混不吝样子,只觉气血上涌,就要扑上去和他拼命。

    “姜老爷,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就是就是,动口不动手,在知府府里可不能闹起来呀……”

    围在姜父身旁的人,都是和姜家走得比较近的人家,见状忙伸手拦住姜父的动作。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事有蹊跷,单看沈听风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知道这事真闹大了讨不着好。

    沈知府端坐席上,老神在在,听着沈听风和姜父一来一往,神色变也未变,让人摸不出他的想法。

    直到姜父一副要扑上去和沈听风同归于尽的样子,他才重重咳了一声,在满堂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开口道:“姜老爷莫要激动。”

    “本府代犬子向您赔个罪。”沈知府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酒杯,朝姜父所在的方向遥遥一举:“犬子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不过,年轻人嘛,比较冲动,姜老爷您有容人之量,就莫要与犬子计较。”

    “今日良辰吉日,万事皆宜,既然年轻人两情相悦,做长辈的,自然应当成人之美。依本府看,就依犬子所言。”

    “姜老爷,你意下如何?”沈知府慢悠悠道,脸上挂着虚虚的笑容,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姜父从沈知府说到赤诚之心时,便低下了头,双手藏于袖中,一言不发。

    他心中万般懊悔,沈听风与沈知府的一唱一和,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只要他今日带如意过来,便入了沈府的套,搓揉捏扁,是非曲直,全凭沈家人一张嘴……

    好啊,真是好啊。

    他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把如意送进这种人家!

    ……

    李宸砚站在人群后面,目光幽冷。

    在沈知府说到两情相悦时,安静许久的怪声终于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重复了三遍:

    [请通过任务加强“邪魅暴君”光环,夺得女主芳心,任务失败将受雷击惩罚。]

    [任务:宣示主权,对所有人说出“姜如意,是我的!”]

    [请通过任务加强“邪魅暴君”光环,夺得女主芳心,任务失败将受雷击惩罚。]

    [任务:宣示主权,对所有人说出“姜如意,是我的!”]

    [请通过任务加强“邪魅暴君”光环,夺得女主芳心,任务失败将受雷击惩罚。]

    [任务:宣示主权,对所有人说出“姜如意,是我的!”]

    李宸砚甚至从冰冷的金属音中中听出了一丝急不可耐的兴奋感,他心中古怪疑惑更甚。

    这怪声,究竟是谁在作怪?为何一定要将他与姜如意绑在一起?

    他又该如何解今日的困局?

    李宸砚一边分神地思索着,一边盯着人群,待眼角余光瞥到姜父握紧的拳头动了动时,抢先一步出了声。

    “沈知府,墨以为,良辰美景当是用来成人之美,而非颠倒是非,强人所难的。”

    清冷却不怒自威的男声扬起,引得众人纷纷朝门厅处看去,离得近的人下意识侧开身子,给那个一身玄衣、冷面庄严的男子让出了一条道。

    李宸砚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目不斜视、不急不缓地走至姜父身侧,离沈知府还有三米远处,停下。

    沈听风见到突然出现的李宸砚,脸色变了变,然后又不以为然地抱胸,眼里是明晃晃的不屑。

    陈父及陈天立在李宸砚站出来时,对视一眼,脸色均黑得不行,两人紧紧盯着李宸砚,神色不明。

    沈知府见着李宸砚,收了之前虚晃的笑容,拉长了脸,语气不好:“哦?你有何高见?”

    “墨请府尊明鉴。”李宸砚丝毫不惧沈知府的威压。

    他明明站在台下,但劲挺如松,眼神锐利如鹰,气势恢宏得令人不自觉想膜拜于他的身下。

    “姜小姐,是我的。”他开口,语气笃定,声音清晰得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四座皆惊,纷纷吸了一口冷气,刚要露出看好戏的兴奋神色,又听到——

    李宸砚轻飘飘道:“合作伙伴。”

    好似鼓起的气球瞬间被戳破,不知道谁先带头发出了一声“嘁”,接着是嘘声一片。

    李宸砚神色不变。

    “今日赴宴,墨本与姜小姐相约在后院,商谈一些急事,未曾想,沈公子恰好先墨一步找到姜小姐,墨只能在一旁守候片刻。两人的交谈,与沈公子所述……”李宸砚的语调不快,他边说边打量着沈听风的神色,看他由不屑变成意外再到狼狈,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凶狠。

    他环视了一眼,将众人神色欣赏尽,斩钉截铁地开口:“半分不相干!”

    人群中唏嘘声一片,目光在两相对峙的沈听风与李宸砚中徘徊。

    李宸砚神色淡然,凌然正气,任凭众人打量而岿然不动。

    沈听风表情愤恨,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逐渐心虚狼狈。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见众人的目光逐渐变得鄙夷,沈听风心底越发慌乱,他没料到,自己威胁姜如意的时候闫墨竟然在场,还不惜跳出来反驳他为姜如意作证。

    他站直了身子,一双眼通红,狠狠道:“闫公子这般急不可耐地为姜如意撇清,莫不是因她与你有不可言说的私情?有什么急事非得在我沈府谈,且还私下约见,谁知你们要谈的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这般不顾男女大防,把我沈府置于何地?”

    李宸砚瞥了一眼沈听风狗急跳墙的样子,嘲讽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墨纵使对姜小姐有意,也不会如沈公子一般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不待沈听风开口,他冷笑一声,补刀道:“沈公子莫不是喝迷糊了?当时在场的可不只有姜家二小姐一人,姜家大小姐、家仆都在场,府尊若不信,大可请后院的夫人小姐过来辩一辩。”

    众人的目光随李宸砚的话转到了沈知府身上,只见他扶着长须,眉头紧皱。

    沉吟半晌,沈知府瞥了下首的陈父一眼,目光晦涩,终于妥协道:“若依你所言,大概是这中间有些误会。”

    他一双利眸扫过姜父,见姜父仍是那副油盐不进、恨不得杀死沈听风的样子,心知今日的盘算要落空了,咬牙道:“既然姜老爷无此意,那这事便作罢。不过是青年人的小插曲,还请诸位莫要放在心上。”

    他举起酒杯,扬声道:“本官敬各位一杯,请各位续饮佳酿,共享佳肴,莫要让小插曲败了兴。请!”

    见沈知府意欲揭过此事不提,众人自然不会不识相地说什么,纷纷配合着举杯。

    姜父咬着牙,将杯中酒一口闷下,放下酒杯,转头注视着李宸砚,目光是说不出的复杂。

    李宸砚没有注意到姜父的目光,他站在原地,仍然是那张冷脸,心神却全被脑海中的怪声吸走——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霸气侧漏”光环,奖励“世界地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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