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异常有行动力,和姜父达成一致后就去打听消息。

    不过两日,姜府有意为姜如意招赘婿的消息都已经在悦怡茶馆传开了,不知有多少家中有未婚子侄的人动了心思。

    “姜家二小姐,不但家缠万贯还有一双点石成金的巧手,而且啊,还长得美若天仙,这主动送上门的男子不得把姜府的门槛都踏破咯!”圆脸的中年男人摇着折扇,满脸可惜:“可惜我家中早有一只母老虎,不然呐,这姜小姐早晚也是我的!”

    “嘁,老王头,你别做那白日梦了。”旁边尖嘴男的嗤笑一声:“就你,大字不识一个,五短三粗的身子,那姜老爷能看得上?怕连姜府大门都没碰着就给人家轰出来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姜小姐要真像你说得这么好,哪可能看得上你!”

    “老王头,你也就敢在我们兄弟们前说这话,要真回了家,屁都不敢放一个,都是兄弟谁不知道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老王头,你昨晚大酒喝多了,这是还没醒呢吧!”

    “去去去。”王德光被嘲讽得涨红了脸,没好气地挥挥手:“你们懂什么!”

    “老子能看得上那姜如意,是她的福气!”王德光振振有词:“你们去打听打听,这江宁城谁不知道,那姜如意就是个朝秦暮楚的娘们,她和那什么闫家公子、知府公子的破事早传得满城皆知!”

    “要不是家里有钱,谁看得上她呀!哪天做了绿毛龟都不知道!”

    王德光越说越起劲,甚至还站起身,用手指着尖嘴男的鼻子道:“老子就直说,就她那破钱庄,要不是有骈头给她送钱,哪开得下去,早被陈家吃没了!”

    “老子家的母老虎再怎么着,都比她贤良淑德,呸!”

    王德光的话音落下,却见身边的人都半低着头,既不应和也不反驳,心下奇怪,又觉背后发凉,不由转头望去。

    正好对上一身黑衣的李宸砚,木着一张脸,只用一个冷如冰棱的眼神,就把他吓得心中发毛。

    王德光不禁缩了缩身子,有些心虚但又要强撑出一番理直气壮的姿态:“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李宸砚没吭声,转头看了十一刀一眼,十一刀会意,如闪电般出手,一手拎起王德光的衣领,几个大步把他扔出了悦怡茶馆。王德光还未来得及尖叫,就已经摔落在地上,跌了个半朝天的姿势。

    李宸砚并没有理会大门外传来的尖叫和叱骂,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头顶的“霸气侧漏”光环金光闪耀,声寒若冰:“我不想再听见任何姜如意的闲话。”

    众人皆低着头,噤若寒蝉,李宸砚收回目光,冷着脸走上楼,皱紧的眉头却一直没松开。

    姜如意,竟然要招赘婿??

    “……沈知府昨夜偷偷到了陈府,今日陈天瑞就给您送了口信,只怕是等不及要拖闫家下水了,殿下,要不要再逼沈知府一把?”

    十一刀把这几日的进展一股脑地汇报完,低着头等李宸砚的指示,却好半晌没听见他的声音。

    他心下奇怪,却见李宸砚正望着桌上的一角,上面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玉猫出神,眉头紧皱。

    玉猫?十一刀又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心下纳闷,殿下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玩意了?

    李宸砚没有发话,他也不好催促,室内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十一刀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两声,低声唤道:“殿下、殿下?”

    “嗯,你刚说什么?”李宸砚回神,皱着眉问道。

    十一刀张了张嘴,心知殿下刚刚根本没在听,只好把刚刚说的一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宸砚听着,拨了拨手上戴着的佛珠,又恢复了那副木然的神情,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再给陈家和沈知府都加把火,我的时间不多了,没空和陈家拉扯,逼陈天瑞早点动手。”

    “是。”十一刀颔首,行了个礼准备退下。

    “等等。”李宸砚突然叫住他,十一刀挺住脚步,十分恭谨地等着他的吩咐。

    李宸砚却半晌没吱声,神色有几分奇怪,十一刀等了好久,才听到他有些不自然的声音:“你去查查,姜如意要招赘婿的消息,是从哪出来的?”

    十一刀心中惊讶却没敢表现出来,低头应是。

    他很奇怪,向来只关心天下大事的殿下何时对这种流言蜚语也感兴趣了?

    ……

    夜半时分,姜如意处理完钱庄的事务,准备打道回府,却在钱铺门口,遇上了几日未见的李宸砚。

    姜如意有些意外,扫了一眼脸色比平日更为冷峻的李宸砚,纳闷道:“闫公子,可是又有什么新线索?还是陈家又把那批黑人奴隶转移走了?”

    “没有。”李宸砚声音有些低,顿了顿,神色不明道:“有别的事情。”

    姜如意心思转了转,侧身让了让:“更深露重,闫公子进来说吧。”

    李宸砚进了门,姜如意特意往外瞥了一眼,平日与李宸砚形影不离的十一刀却不见踪影。

    她更觉奇怪,眉头微挑,这么晚了,闫墨找她为了什么事?

    她面上不显,给李宸砚泡了一壶茶,道:“尝尝,茶庄送来的新茶,雨前龙井。”

    李宸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明明没心思尝不出滋味却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好茶。”

    姜如意自然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笑着摇摇头,自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斟酌着道:“闫公子,深夜来访为的何事?”

    该不会是现在要撤资吧,姜如意心中盘算着,若是现在撤资的话,她也能拿得出来,但钱庄的流动性势必会受影响,她必须得想个法子说服他。

    “钱庄的资金……”

    “你要找赘婿?”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再一齐道:“你先说。”

    半晌,无人开口,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姜如意只听清了“赘婿”两字,脸上露出了几分讶异的神色,他说的什么赘婿?谁要找赘婿?

    李宸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却没能说清楚,面上十分罕见地露出了极不自然的神色,猛地灌了几口茶,却再没有勇气再开口。

    沉默许久,姜如意试探着道:“你刚刚是说,我要找赘婿?”

    李宸砚沉默着点头,脸色有些不好。

    “啊?”姜如意发出了个单音节,微张着嘴,有些呆愣,心中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事呀?她竟然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要找赘婿的消息??

    她心思一转,立马猜到了定是自己父母的杰作,苦笑着摇摇头。

    怪不得这两日姜父姜母见着她都有些不自然,姜父一副对不起她的模样,姜母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沉思。

    “多谢闫公子告知。”姜如意无奈地笑笑:“都是家中父母的主意,我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李宸砚闻言,只觉吊了一天的心突然落了地,十分郑重地点头,皱紧的眉松开了些。

    他看了一眼姜如意不似作假的神色,追问道:“那你为何不回绝他们?”

    “我这不是刚知道么。”姜如意放下茶杯,皱皱眉,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招个赘婿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毕竟,我继承了钱庄,若是一直无后,旁人总少不得动些歪心思。”姜如意神色淡淡,声音不高,“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些事可争,有些事争不得,若是有个孩子就能省不少麻烦,那何乐而不为呢?”

    李宸砚听了这话,刚刚缓和几分的脸色又变黑了。

    他转头,用一种姜如意看不懂的眼神久久地注视着她,似有万千言语却开不了口。

    半晌,他极为无奈地叹息一声,暗自握拳,有些不甘道:“难道你就从未考虑过嫁人之事么?”

    “闫公子说笑了。”姜如意笑了笑,好似李宸砚提了个非常可笑的问题:“我既然接手了钱庄,便是自愿放弃嫁个夫婿这条路。于我而言,父母尽孝,家中基业,都比嫁人更重要。更何况,嫁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姜如意幽幽一笑,目光有些嘲讽:“像我的姐姐那般,为爱嫁人,然后被困在后院终老么?”

    “闫公子,你是男子,不能理解这个世道对于女子的束缚。”

    “我或许改变不了这些束缚,但我可以自己选择不接受束缚。”

    李宸砚望着目光格外坚定的姜如意,一时哑口,只有心底涌上了无尽的酸意。

    他怔怔地望着姜如意头顶的60好感度,皱紧了眉,第一次怀疑怪声测定失误。

    为何,她的脑海里好似从未考虑过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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