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过了年就十七了,该相人家了。”郑氏理了理薛灵韵鬓边的碎发,将它们掖至耳后: “找个好夫婿疼你怜你,好不好?”

    薛灵韵头大如斗,虽说她知道古代结婚早,但她的灵魂是个现代人,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关啊。

    十七岁,高中的年龄,正是奋力拼搏的年纪,怎么能结婚呢。

    闻着大伯母身上的暖香,她放缓语调: “大伯母,灵韵还有事要做,怎能谈儿女情长?”

    钱妈妈扑哧一笑: “夫人,您瞧,二姑娘这话说的跟男儿郎似的。”

    “成婚就是女人家顶顶重要的事。”

    郑氏拉过薛灵韵的手: “耽误成大姑娘可就没人要你了。”

    这一点薛灵韵不能苟同: “大伯母,这话说的不对,女儿家也可以志在四方,成婚嫁人不是唯一的出路。”

    她知道在封建落后的古代这一点很难实现,但迟早有一天,她会凭借自己的能力让世人对女郎刮目相看,让女郎们走出闺阁,做自己想做的事。

    郑氏吓了一跳,这话惊世骇俗,但细想也有几分道理,她没有再驳,转而问道: “你与大伯母说实话,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啊?”

    薛灵韵不知道话题怎么会扯到这。

    “要不是有了心上人,那么多的如意郎君怎么会看不上一个,除非……”

    郑氏道: “除非,你喜欢的不在这,大伯母说的对不对?”

    这下轮到薛灵韵惊了,好吧,她敢作敢当,当初确实对沈昧有那么一点点的悸动,但后来就没了,这事儿,大伯母怎么知道?

    郑氏与钱妈妈相视一笑: “灵韵啊,你就别瞒着我们了。”

    “我没瞒着啊……”

    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郁闷了: “大伯母,你在套我的话?”

    郑氏捂着嘴呵呵一笑: “裴郎君风神俊朗,你倾心是最正常不过的,但是他家的门槛太高,伯母担心咱们薛家够不上啊,唉。”

    闹了半天答案错了,薛灵韵又气又笑: “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我与裴郎君没有那些关系。”

    “胡说,那裴郎君明明对你有意,伯母看得出来,钱妈妈,你说是不是?”

    钱妈妈点点头,认同了这话: “老奴看裴郎君在姑娘面前才有个笑模样。”

    薛灵韵想她们怕是搞错了,遂把小时候的事告诉二人: “真的只是因为幼时的经历,我们二人清清白白的。”

    郑氏盯着言之凿凿,一脸认真澄清的侄女,心里为裴竹卿叹了一口气,郎有心妾无意啊,且追去吧。

    “我去找大伯父。” 薛灵韵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赶紧溜走。

    郑氏摇了摇头: “这孩子神经大条,风风火火的。”

    到了书房,薛灵韵开门见山: “大伯父有事找我?”

    薛延诚盯着账册,头也未抬: “坐。”

    薛灵韵只好坐下。

    薛延诚将手上的账本递给她: “你看看这个。”

    薛灵韵翻着账本细细查阅,她虽不懂账目,但也能看出这一笔笔都是巨款,心里隐隐有答案: “大伯父,这是王家的?”

    “不错,这只是今年的。”

    “只今年就给了那么多银钱?”

    薛灵韵心里大概算了一下,都要千万了!这王家要那么银子做什么?

    薛延诚站起身,背手而立: “二娘,王家吸了薛家多年的血,大伯父何曾不想与他断绝往来,但是,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逃脱可不是断条腿就行的。”

    薛灵韵没有回答,她正翻看着账本,良久: “大伯父,您可知道王家为何要那么多银钱?”

    “这个问题我早已想过,但王克厄那个老狐狸滴水不漏,我也没查出什么来。”

    薛灵韵看了不少的探案小说,信奉一句话,断案先是大胆的假设最后才是去验证去搜集证据。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王家在养私兵。”

    “不可能!王承武是将军,他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多此一举?”

    这一点也很好解释,薛灵韵有两个猜测,一是他们小心谨慎,要知道那么多士兵里保不准有仰慕皇权的,万一逼宫前跑出去告密就全完了,而自己养的全是亲信,对王家是百分百忠诚。

    二是徐崇一,王克厄一直以来都不信任他,他做两手准备也可以理解。

    薛灵韵不好说徐崇一是卧底,便道: “大伯父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圣上知晓有人在铜山一带私造甲胄。”

    她也是后来才得知麻子是从那逃出来的。

    “铜山?”薛延诚重复了一遍, “铜山,说的通了,这说的通了。”

    薛灵韵急忙问道: “大伯父可是想起什么了?”

    薛延诚不停踱步,努力回想: “大概在一年前,王家要求将五十万两提到七十万两,我心下疑惑便偷偷查,结果线索断在了铜山,后面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了。”

    薛灵韵大喜,她再也坐不住,走到薛延诚面前: “大伯父,圣上已经知晓此时,查明也只是时间问题,眼下是戴罪立功的好时机,薛家定能安然度过这场风波。”

    薛延诚沉吟片刻: “将这些账本呈给圣上罢。”

    “大伯父英明!”

    薛灵韵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薛家算是安全了。

    收好账本,薛灵韵回了自己的紫竹院,青梅和春杏放了热水供她泡澡。

    薛灵韵褪去衣裳,整个身子沉在水底,今天是十四号,明天就是金手指刷新的日子了。

    她一直想怎么靠自己的金手指进一步打响自己的名头,让百姓们真的相信自己有神通。

    当初是怎么走到现在的呢,因为开局就能看见生平经历,这也是她当算命的原因,既然如此,她得坚持贯彻这一原则,算命大家想知道什么?

    姻缘,前途或是钱途。

    薛灵韵眼睛一亮,她想到了,她要知人前途!

    越想越兴奋,当个伯乐好处多多,不光能被千里马敬仰,这以后还是自己的人脉啊。

    有了人脉,还愁自己的神降教没有信徒吗。

    明日是最后一天,薛灵韵心中有了主意,她要获得多多的信力。

    一月十五日。

    薛灵韵一如既往去了皇宫,连吃两次闭门羹,太后昨日回来后有些生气,谁也不见。

    皇后则是惊吓过度,夜里又魇着了,折腾了半夜,这会子才睡。

    好在沈昧见了她。

    沈昧见她眉眼间蕴着笑意,心下奇怪,寻常女子见了血腥的人头不说面色惨白如纸,但也没有这样喜上眉梢的,他的国师还真是,嗯,独树一帜。

    “爱卿有喜事?”

    “圣上,天大的喜事,关于你我的喜事啊!”

    捉住了王家的小辫子,这可是一等一的喜事。

    沈昧一愣,随后漾上笑意,颇有些难为情,这个进度太快了,但也没反驳: “咳,爱卿说说看。”

    薛灵韵将薛延诚的账本呈上,说出自己的猜想。

    “原来是为这件事。”沈昧道。

    薛灵韵从这话里品出一点遗憾?她问道: “圣上,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沈昧抬头看了她一眼: “自然是高兴的,但,应该有更值得高兴的事。”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薛灵韵没听懂,她不是个纠结性子,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还赶着出宫挣信力呢。

    “圣上,那,臣告退?”

    沈昧要忙着王克厄的事了,还没有找到关键证据无法直接扳倒王家,故点了点头: “你出去时,喊云相进来。”

    这是要开始商议?

    薛灵韵自认不会什么谋略,这种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出了御书房,瞧见云避尘长身玉立站在廊下,拱了拱手: “云相,圣上诏你觐见。”

    “有劳薛国师。”

    两人擦身而过,薛灵韵想到太后,扯他衣袖,低声问: “云相可有家室?”

    云避尘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孑然一身。”

    薛灵韵留在原地,据她所知云避尘快三十了,竟然还未娶亲。

    小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嘴巴快咧到了耳后根:他看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

    出了皇宫薛灵韵赶到梧桐巷,推开院门周萃和曲意绵没有像以往一样迎接,院内冷冷清清。

    只有虎将军在庭院中间的枣树上,高傲看了她一眼又埋下头,继续酣睡。

    薛灵韵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寻,在自己原来的房间找到三人,常嬷嬷将房间一分为二,一半教学,一半睡觉。

    此时此刻,周萃和曲意绵正练习大字呢。

    薛灵韵有点心酸,必须快点挣钱换个大房子。

    两人埋头写字很是认真,倒是常嬷嬷一眼看见了她,薛灵韵嘘了一声,示意别出声,轻手轻脚走了。

    神降教的驻扎地离梧桐巷不远,仅隔两条街。

    它由一座三进的宅院改建而成,她的钱都砸在这儿了。

    宅院初步划分了几处办公区域,但相关人员还没有到位,薛灵韵正在招聘。

    她初步的设想是仿造现代公司布局,分为项目部,宣传部,财务部,义工部。

    薛灵韵站在‘神降教’的牌匾下,急缺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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