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殿下,您多少吃点东西吧。”珠玉担忧地看着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的江满金。

    江满金双手交叠趴在窗边,语气萎靡: “我不饿,你拿下去。”

    珠玉咬了咬唇,劝道: “殿下,圣上最疼你,解禁后您去服个软,想来圣上不会生气的。”

    她幽幽叹了口气,转过身,头上竟只插了寥寥几支珠钗: “你懂什么,我不是为这个烦忧。”

    江满金走了几步扑在床上,脸埋在枕中,瓮声瓮气道: “他回来了,他还是回来了……”

    珠玉问: “殿下,是谁回来了?”

    江满金却不答: “你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江满金回忆起前世,心脏止不住抽痛,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哭得累了,渐渐地,她睡了过去。

    她梦见了云避尘,上辈子的云避尘。

    那是他们的初见。

    她在民间寻了个稀罕玩意儿,一个会唱曲儿的八哥,迫不及待进宫想给皇兄看却被小太监拦住,说是圣上在与云相议事。

    江满金才不在乎,一把推开碍事的太监,踏进殿门,她高兴道: “皇兄,你快看这个……”

    屋内的两人一起朝她望来,江满金呆呆地盯着云避尘一时忘了说话,只有一句感叹: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

    沈昧不轻不重斥了她一句: “真是没大没小。”

    江满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的家,她只知道自己看上这个云相了。

    从此以后,云避尘身后就多了个小尾巴,她的喜欢明目张胆,整个京城都知道公主看上了云相,要他当驸马呢。

    后来知道了他的字,唤得更亲热了: “长明,你那么大了还未成婚,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呀?”

    渐渐的,云避尘开始躲她了,几个月也见不到面,江满金一气之下在上朝的地方等他,她才知道原来上朝要那么早,那么冷,她在冷风中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他。

    一双玉手冻得红彤彤的,横着臂膀拦住他的去路: “长明,你为什么躲我?”

    她听见了一声叹息,紧接着带着体温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江满金一颗心化成了一汪春水。

    长明说: “我很忙。”

    很快江满金知道他在忙什么,盛极一时的王家倒了。

    云避尘取而代之,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她想,这下不忙了吧,于是她去找了皇兄,请皇兄赐婚。

    可皇兄近日也忧心不已,原来薛贵妃整日跪在殿外为薛家求情。

    江满金看着憔悴的皇兄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八月,太后重病身亡。

    之后的一切变得好快好快。

    薛贵妃不知何时变成了恶贯满盈的妖妃,长明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攻进皇宫。

    皇兄死了,薛贵妃死了。

    大雍也改朝换代了。

    而她,成了亡国公主,困局在幽暗的地牢。

    被世人敬仰的小菩萨谢之仪,亦是新君的皇后,来到监牢外,高高在上: “可怜的女郎。”

    “没有你,沈昧怎么能轻信圣上呢。”

    “你知不知道,在无形中你帮了圣上很多很多。”

    江满金听到这话宛若癫狂: “你胡说!你胡说!”

    谢之仪递来一杯毒酒: “下辈子可不要识人不清了。”

    见血封喉的鸠毒,江满金一饮而尽。

    好痛,心如刀绞。

    薛灵韵不受控制仰身,如一个破旧风箱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吸气,这声音惊动了守夜的春杏,掌了灯掀开纱幔,惊愕道: “姑娘怎么哭了?”

    哭了?

    薛灵韵摸了把脸,果然一片濡湿,她怅然若失道: “没事,做了个梦。”

    重新躺回床上,薛灵韵还是心悸不已,悲伤尚存。

    今晚是金手指刷新的日子,她久久等不到变化,实在困得不行就睡了。

    薛灵韵思索着,她方才梦到的是江满金前世的经历?

    难道说这个月的金手指是看见一个人的前世,这没什么用啊,又不是谁都跟江满金一样是重生的。

    那这样一来,这个月的金手指不就等于无?

    薛灵韵叹了一口气,陷入恶性循坏了,没有金手指,信力就涨的慢,信力涨的慢,就吸引不来好的金手指。

    话说,原来她前世是个妖妃。

    怪不得一开始江满金对她是这个态度,她是觉得我害了沈昧,惹得云避尘造反?

    薛灵韵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云避尘肯定有不臣之心,而谢之仪竟然当上了皇后,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猛然间,她想起邬老所说的“味道”,现在看来这个味道指的是气运。

    邬老说云避尘是他闻到过最浓的,谢之仪次之,也就是说,他们俩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主角,而她和沈昧,江满金只是配角。

    是个炮灰。

    炮灰?

    薛灵韵不接受被安排的命运。

    她不能给云避尘造反的机会。

    难道要找个时机杀了他?

    薛灵韵很快否定,一是他还有用,还得靠他与王家对抗,二是治标不治本,杀一个云避尘,保不齐有个张避尘,李避尘,得搞明白,他为什么造反。

    距离谋反还早,薛灵韵还有时间。

    一连几天,薛灵韵再也没有梦到有用的信息。

    倒是朝堂风云变幻,今儿李侍郎下马,明儿张尚书升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方斗法呢。

    京城的气氛算不上好,但薛灵韵每天按部就班到抱朴殿打卡上班,远离漩涡,乐得清闲自在。

    虽清闲,却也有难题,她陷入了瓶颈,没钱。

    没钱导致一系列的恶果,收获的信力不多,招不到人神降教的办公室就是个摆设,买院子的钱相当于打了水漂。

    所以她得先搞钱,对此她有初步的方案。

    民以食为天,她打算弄吃食,把现代的火锅,奶茶,关东煮等等一系列吃食搬来。

    市场这一块还得请教老江湖,她去咨询大伯父。

    薛延诚没赞同也没反对,让她先把吃食弄出来大家尝过再说。

    薛灵韵没有异议,下了班就钻厨房。

    这天,她请府上众人来品尝火锅,分了三个锅底:麻辣牛油,番茄浓汤,还有清汤。

    火锅蘸料也是重中之重,她把现代一些经典的搭配写在纸上,众人按需自配。

    老夫人不能吃辣,薛灵韵给她涮了清汤的羊肉,搭配麻酱。

    老夫人一开始还说她胡闹,现在尝过后改口她鬼点子多。

    薛灵钰喜欢番茄的,夹起一片毛肚询问怎么吃,薛灵韵给众人示范: “七上八下,这样脆生生的。”

    薛延诚,薛灵弘选择了麻辣锅底,吃的满头大汗。

    周氏一如既往的沉默,手上的筷子却不停。

    郑氏止不住的夸她: “二娘真有本事,不愧是薛家的人。”

    赵氏的肚子隆起来了,想吃又怕,一直问薛灵韵: “二娘,这是什么?”

    “二娘,这肠子能吃?”

    “二娘,不会吃坏吧?”

    薛灵韵耐着性子解答,毕竟以后要开饭店,孕妇也是客人啊。

    看众人吃的差不多,薛灵韵拍拍手让青梅和春杏端上奶茶。

    她做了珍珠奶茶,黑糖奶茶,燕麦奶茶都是比较简单的,原材料在这儿也能找到,后续慢慢开发其他系列。

    奶茶用透明的琉璃盏盛放,琉璃在外价格斐然,但薛家有琉璃厂,所以,洒洒水啦。

    一人拿了一杯,薛灵韵翘首以待,期待众人的评价。

    老夫人道: “旁的尚可,但这奶茶里面的东西咬不动,我觉得换成红枣,风味更佳。”

    薛灵韵记下来,老年群体也要照顾到。

    大伯父道: “我不爱喝那甜的,倒是钟爱麻辣火锅,但有一点,这火锅少了一点辛香,味道有些寡淡。”

    薛灵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吃遍天下的富商。

    大雍虽然有辣椒,但有许多香料没有找到。

    大伯母温柔一笑: “我倒有个点子,可在奶茶上做文章,里面放些美容养颜的好物,那些贵妇一定爱喝。”

    薛灵韵也记下来。

    薛延敬只道: “三叔入股!”

    薛延实也道: “小叔也入股,我提个意见,这奶茶要是可以随身携带就好了,冬天上朝喝着暖暖的奶茶,多美啊。”

    “哎,那夏天二姐姐可以做冰的。”薛灵钰道。

    薛灵韵没想到薛家每一个人的眼光都那么独到,每一个都说在了点子上。

    薛延诚道: “这样,大伯父给你一家西市的门面,先试一试深浅。”

    “谢谢大伯父!”

    薛灵韵没有着急开张,她先是到深山碰运气找找有没有香料,回家设计火锅店的装潢,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薛灵韵这边岁月静好,而王家则是水深火热。

    王克厄带着王承武在后院散步,王承武的伤还未好利索,腿脚有些瘸。

    “郎中怎么说?”

    王承武眼神飞快划过黯然: “郎中说伤了骨头,只能先养着看看。”

    “早该料理了徐崇一,我看他不是个好东西!”

    王承武反驳道: “父亲,遇到危险是他救了我,伤得比我还重,右臂甚至拿不起刀剑。”

    王克厄默然。

    这时,一位周身煞气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走来: “相爷,他招了。”

    王克厄转了转扳指: “我亲自去看。”

    三人来到假山处,不知按下哪处的按钮,吱一声,假山下竟露出一条暗道。

    王克厄轻车熟路沿着蜿蜒的石梯行走,视野慢慢开阔起来,露出全貌,竟是私狱。

    三人刚下来,一位同是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持鞭子,鞭子上带有血迹,恭敬行礼,道: “相爷,他说他隶属青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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