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易经.师卦-六.四》国学

    师左次,无咎。

    老僧指着客卦说:“我们再看看对方的三爻。”

    众僧又齐刷刷地凑了过来。

    老僧道:“第四爻的位置是阴位,这条爻又是阴爻,阴爻在阴位,当位。这也表明了对方有些消极被动,这正是我方发展的好机会,是潜在的对我们的有利因素。

    然而,这第四爻与一阴不有应,表明我方也是消极被动的,如果不能利用好机会,这潜在因素就没有成为真正的对我方有利的发展时态。所以,爻辞里没有说‘吉’,而是仅仅说‘无咎’而已。”

    【二】《易经.师卦-六五》国学

    田有禽,利执言,无咎。

    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

    老僧又指着第五爻说:“这一爻表示对方的素质,阴爻,表示客方素质不佳,力量微弱。这便提供了我方取胜的时机,如同在田野里有野禽,是捕猎的好机会。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严肃纪律,协调行动,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见众僧不是很明白,老僧又道:“五爻的爻辞里有这样八个字----长子帅师,弟子舆尸。其本意是长子指挥部队,弟子运输尸体,如果坚持下去,就会有凶险。”

    格西问:“他们各司其职,不是很好么,怎会有凶险?”

    老僧说:“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他们互不通气、各行其是的不协调状态,如果坚持这种不协调的状态,前景是危险的,所以说‘贞凶’。”

    格西又问:“以典座之见,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事?”

    老僧眯起了双眼,说道:“师卦《彖》曰,‘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

    这‘刚中而应’是说,‘九二’以阳爻居于下坎的中位,叫‘刚中’,又上应上坤的‘六五’,此为相应。下卦为坎,坎表示险,上卦为坤,坤表示顺,故又有‘行险而顺’之象。以此卦象的道理督办此事,众汉官就会顺服。这是吉祥之象。”

    格西又问:“‘毒’为何意?”

    “毒,督音,治的意思。”老僧解释说,“汉官有的像猴子,喜欢上蹿下跳;有的像条狗,喜欢摇头摆尾依附他人;而柳郧呢,却像一只公鸡,喜欢争强好胜。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反正都是喜爱演戏[指作秀],什么‘鸡飞狗跳’、‘鸡飞蛋打’等等,总之这群人是上得了台面,却没得台阶下了,就需要我们给他们搭一个台阶。”

    格西问:“什么台阶?”

    “杀鸡儆猴。”老和尚说,“只要把那只叫得最欢的鸡一杀,其余的自然是树倒猢孙散。”

    僧职高兴道:“你这老和尚,绕了一大圈,到最后,还不是依着洒家,杀了柳郧。”

    “哎~,你别真杀了他呀!”老和尚赶紧阻止。

    “这杀人还有什么真杀,假杀?”僧职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杀得他鲜血直冒,哇哇惨叫,又怎能惩一儆百?免得再有人前来无风作浪,寻咱们的晦气。”

    老和尚说:“我们是僧人,要慈悲为怀。只要让柳郧不能再列朝班就行了。”

    僧职为难道:“杀个人容易,可要把他赶出朝廷,可就难办了。洒家可没有这个本事!”

    老僧说:“卦辞说‘丈人吉’。如果有具备成熟经验的老人作指导,是吉利的,无所怪罪。卦辞中的吉利是有条件的,隐含一个警告。”

    格西问:“什么警告?”

    老僧说:“如果指导者不成熟,就不一定吉利。也就是说,找个有智慧的成熟人,在恰当时机采取主动行动和强硬态度,便可大功告成!”

    僧职道:“你的意思,你去办呗,你又老又有智慧。”

    “阿弥陀佛,”老僧说,“老衲怎有机会面见圣上。”

    格西想了想,说道:“看来,只有请帝师献一献手段了。”

    【三】《易经.师卦-上六》国学

    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格西等人趁着中午头就去面见了帝师,并把惩戒柳郧以儆效尤的意思说了一遍。

    帝师亦思宅卜也知道柳郧参奏之事,心中虽有不快,但他所参的并未指明是谁,又没有侵犯自己,便没有前去过问。现在一经众僧徒的挑拨,犹如火上添油,再也忍耐不住,当即穿上袈裟,提了锡杖,乘坐了香藤轿,直奔皇宫而去。

    帝师要求加罪柳郧,以全佛门的脸面。

    听了帝师的一番申诉,泰定皇帝算还明白,便替着柳郧说话:“柳平章所奏的乃是番僧,并未涉及帝师,朕不信他的言语就是了,何用着恼呢?”

    看到皇帝不紧不慢的态度,帝师却义愤填膺,说道:“柳郧奏的虽是番僧,但他的意思明明是轻视佛教。况且僧徒带金字圆符,出于当初世祖皇帝的恩赐,柳郧竟敢胡言乱语,不但与我教作对,连世祖皇帝也受了他的侮辱。现在陛下又在佛祖座前受了戒,便是佛门子弟了,和我们僧徒如同一体。柳郧参劾番僧也就同参劾陛下一般,倘若置之不问,任他逍遥法外,以后无论何人都可以效尤。陛下不崇奉佛教,倒也罢了,如果真心崇奉佛教,柳郧这等猖狂,万万不能不惩戒啊!”

    听了这一番话,皇帝还是沉吟,但看脸色好像是起了作用。

    帝师又进一步说:“陛下与皇后刚才受了戒,柳郧就来参奏番僧,明明是不赞成皇上和皇后的举动,所以才上这奏章。由此看来,他不但是轻视僧徒,实在是和陛下对抗,如果不加罪责,将来陛下连一事也不能行了。”

    皇帝听到这里,不觉地被激怒了,“帝师言之有理!柳郧不先不后地在朕与皇后受戒的时候前来胡言乱语,必是有意反对。若非帝师言及,朕几乎被他瞒过去了,这如何能容得?朕这就带他脱离上都,去往大都,贬他出京……”

    帝师怕皇帝糊弄他,便问:“为何要去大都处置?”

    “在此处置,你就不怕引起民愤么?”见帝师被怼得低下了头,皇帝又道,“帝师也该腾出时间,约束一下你那帮僧徒了。”

    帝师见目的已经达到,遂即谢恩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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