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袖口捏价》商业

    袖里乾坤,数字的表示:

    捏住食指,表示一;

    捏住食指和中指,表示二;

    食指和中指加无名指,表示三;

    食指、中指、无名指加小指,表示四;

    五指全伸,表示五;

    捏拇指和小指叫“两边六”;

    拇指、食指、中指捏到一起叫“撮撮七”;

    捏拇指和食指叫“张口八”;

    食指弯曲为“弯弯九”;

    伸出拳头代表“十”。

    出了“爆肚张”,友乾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他哼着小曲回“通远铺”牵上坐骑,骑马来到了驴市口。

    刚一下马,他就被人给围了起来,原来大家都一眼相中了他骑着的大白马。

    友乾嘴上嚷着:“不卖,不卖!”右手推搡着人群,牵着马往前走,“去~去~去,都边儿上去!”

    骡马交易市场很整齐地竖着一根根的木桩,驴呀、马啊都给拴在柱子上。卖者在一旁伫立等候,买者在牲畜间盘旋挑选。

    看到一个牙郎模样的人,友乾便上前打听,“请问,哪位是李牙侩呀?”

    那人一指前面一个正在忙碌的五十多岁的人道:“呶,那就是。”

    市场上,最忙的当数这些牙侩了。

    这一行,看似简单,全凭着一张嘴,其实靠的是一个人的眼力和经验。要通过观察牲口的毛色、口齿、体形,判断牲口的年龄、力气、性情、毛病,估计出多少肉。如果驴的口轻[年龄小],就入养行[饲养繁殖];年久的入肉行[宰杀卖肉]。这些年搞养殖的多,入养行的牲口比入肉行的价格高。一般来说,四六口[四至六岁]是牲畜最强壮的年龄,中渠平十岁零,牙上面的一圈一圈的渠磨平了,就说明老了。

    友乾待李牙侩谈妥了手中的生意,抽完佣金,这才递上霍站赤写的条子,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便跟着李牙侩逛市场。

    不多会儿,李牙侩相好一头枣红色的小马驹,于是他问道:“谁的駣?”

    “我的,我的。”蹲在马车后,正在吃饭的一位戴草帽的老汉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就在老汉站起来的同时,李牙侩已经把駣马的嘴巴掰开瞅了几眼,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就径直走到老汉的身边,左手挽起衣袖;戴草帽老汉的手也已经凑了过来,只见两人的手在袖子里面动来动去。

    几个回合下来,戴草帽的老汉脸上不高兴,嘴里还叨咕着:“这么个价格不成,这么个价格不成。”手已经准备从李牙侩的衣袖里往出抽,“来撒,来撒,再给松开点,这駣子确实还能降点……”

    “这个价可不低了,你的駣子亏不了,卖了吧!”李牙侩不停地说服,“怎么个成来,牙口我刚看了,你也经常在这里转着来,价格搬的硬了说不成……”

    李牙侩来自陇西,那是古丝绸之路和新亚欧大路桥的必经之地。由于大元朝不缺骏马,他“牙侩”的工作便从家乡搬来了京师。只做牙侩哪能挣得了吃呀,所以,他在做牙侩的同时,还在周边各地的农户家里收牲口,而后,再拉到骡马市场上来赚取更多利益。

    李牙侩知道草帽老汉的底细。原来,戴草帽老汉与李牙侩一样,也是从农户手里买来牲口,再赶到市场上出售赚取差价。

    “来来来,再来,钱再加上些……”或许是刚才的一番话说的到位。这次,草帽老汉掀起了自己的衣袖。

    衣袖里的捏价是保密的,即便是在现场的人也会避嫌地将目光移到他处……

    很快,李牙侩与草帽老汉就谈好了最终的价格:小枣红马以15贯750文成交。

    友乾又付给李牙侩800文的酬金,牵上枣红马准备出驴市口。

    他发现,有人用食指粗的棉绳正在编织什么东西。便问:“他们编些什么?”

    李牙侩告诉他:“那是在编笼头。”

    友乾问:“这牲口都卖了,笼头难道不卖?”

    李牙侩解释说:“市场上交易的牲口,交易后拴牲口的缰绳和笼头是不卖的。这里面是有讲究的---缰绳,是不断的线。表明本家还能牵来牲口,继续养牲口……”

    【二】《江南春.波渺渺》寇准.作词  李伟菘.作曲

    事情终于办妥,甄友乾的情绪大好。他骑着一匹马,手上还牵着一匹马,一路上曲不离口,美滋滋地往家赶:

    [歌曲]“波渺渺,柳依依。

    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

    他唱的是北宋名相寇准的一首《江南春》。

    这个曲牌很少见,只有寇准用过一次。既然这个词牌少见,就一定没有人唱它,也就无人知道它的曲调如何了。

    可是,友乾偏偏就用“秋风词”的曲调来唱“江南春”----

    [歌曲]“波渺渺,柳依依。

    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

    甄友乾拜寇准为自己的偶像,茫茫诗海中,他独爱寇丞相的诗。

    这不仅因为寇准的清廉正直,谋事有方,是一代廉相。而且,寇丞相还为友乾的祖上平反昭雪过。

    刘皇后也是四川人,她的娘家人仗势犯法,宋真宗碍于刘皇后的面子,下诏赦免。但寇准坚决反对,认为必须按国法处置。由此,刘皇后的娘家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包括甄家在内的,一大批受害人家得到了昭雪……

    这友乾一去就好几天,回来还滋溜溜地唱着小曲,外带弄回一匹马驹,呵,于璐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晚饭时,于璐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不钱没地方花了!”

    “什么叫没地方花?”友乾说,“你不见咱家的那匹老马,已经不顶用了么?”

    “你买这么一匹小马,能拉车吗?”

    “养它个年半载的,不就行了。”

    于璐又倒腾出以前的事来:“原先那匹马,老么?买它时,你不是说正值壮年么!”

    友乾怼道:“我娶你时,不也正值壮年?只准你老,不准它老?”

    于璐继续数落:“我进你家多少年了,它才来几年……这也老得忒快了,两年就不能拉车了?”

    友乾自觉得心里有愧,有些解释不过去,便道:“那本就不是一匹拉车的马,而是一匹退役的蒙古军马,我是花钱让人给倒弄出来的,本来我是要骑的,你非得买辆车,这才委屈它驾了车。”

    “噢,你这是想换它下来,自己骑呀!”

    “关键是它和这车不配套,这军马个头多高大,适合拉车吗?你不觉得坐在车里有些‘后仰’么?”友乾一边说一边表演。

    于璐却道:“那也应该换车,而不是换马。”

    友乾无言以对,悻悻地走出了屋子。

    这时,清婉和采婗正在粘贴清明节给她母亲上坟用的“包袱”、“搭子”什么的,友乾便凑过去,朝清婉递了个眼神,暗示堕胎之事,他已经安排停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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