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秦越和秦一杰在吃蛋羹，苏南跟父子两笑闹了一会儿之后，出来到院子里把吃晚饭前泡的衣服洗一洗。
月华如水，她一边拿皂角粉抹在衣服上，然后浸点水开始搓，一边抬头看看夜幕下的小院景色。
整个山村都很宁静，远处微弱的月光下，有几处黯淡的昏黄色灯光，耳旁时不时有流动的风拂乱了她眉梢的几根碎发，苏南抬起手把头发重新固定了一下。
不时有几声狗叫声传来，应该是朱二嫂家那条大黄狗。
苏南心想，自己家也应该养条小狗看家了，这样会更有烟火气。秦一杰也能有个好玩的伴，这个小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时候秦越和秦一杰不在家，还挺冷清的。
衣服并没有很脏，苏南将衣服揉搓了一遍之后，又换了两次水，把满是皂角水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清透了好几遍。
这个世界的生活，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只能用手洗衣服就是其中之一。
尤其刚开始的时候特别难，因为她肩膀太瘦弱，挑不动装满水的水桶，每次都只能用手提着满满一桶水从水井那边吃力地慢慢挪回家里。
往往好不容易打起来一桶水，等回到家，只剩小半桶，其余的都洒在路上了。
那时候唯一的慰藉，就是秦一杰总是捧着一瓢水，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头，一边喊妈妈小心点，一边腾出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角，试图给她传递一些力量。
后来秦越来了，她就再也没挑过水，无论何时，厨房那口大水缸里总是满满当当。后来他又在院子里弄了两个大水缸。
从那以后，不管是洗衣服做饭都方便很多，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想着这些，苏南的嘴角微微翘起，她麻利地提起一件衬衫的后领，三两下折成三叠，就要双手使劲把水拧干。
“我来吧。”秦越，从旁边伸手，把衣服抢去。
他力气足，轻轻一拧，水就顺着指尖流出来。苏南连忙把旁边一个盆子拿过来接着，这水是清过三遍的水了，留着还能废物利用，洗个鞋啥的，从新世界穿过来的人，环保观念时时都要有。
秦越索性接手把其他的衣服也一一拧干。苏南没有拒绝，毕竟两个人要长久生活在一起，客套啥的没有必要。
这些日子，他们也培养了一些默契，两个人分工有序，家里的一切渐渐都井井有条。只除了一件事……
苏南想到了什么，脸微微有些发烫，她赶紧把脑子里的想法停掉，不想让秦越发现她的异常。
她找了个话题，“你和路行知说了借粮的事，他什么反应？光凭他一个人可能借不出来这些粮食。”如果她没记错，路行知只是一个普通的粮站职工，应该没有决定的权限。
五千斤不是什么小数目。秦越虽然说一切顺利，但是还是谨慎些为好，苏南不想把事情搞砸，无法交差事小，后面再想做别的事就会很难。
“粮站有两个站长，一正一副，路行知说他回去想办法，就这两天给我回话。”他没有说和路行知会面的具体细节。
秦越侧过身子看了看，苏南脸色如常，看样子有些事应该是不记得了。也许就这样挺好，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本来也与她无关。
秦一杰舀了一勺蛋羹塞进嘴里，蛋羹好吃，而且很久没吃了。他舔舔嘴角，看着碗里最后两勺，想了想，跑到苏南和秦越身边，拉着苏南的衣角，想把她拉去饭桌那里。
“妈妈，你也来吃，再不吃就没有了。”
苏南刚想说不吃了，肚子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有些不好意思。
秦越轻笑，“你去吧，衣服我来晾。“想了想又说：”其实家里还有些钱，你不用这么省。”
有些钱？苏南的眼里明显突然变亮了一下。
看来以前秦越瞒了原身不少事。
虽然晚饭的时候她也喝了一些粥，不过今天来来回回跑了好多地方，现在真是饿了。
苏南拉起秦一杰，点点他的小鼻子，“走吧，一杰这么有心，我必须要接受。”
秦一杰得到她的回应，心里高兴坏了。
“苏南，大妹子——”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呼喊，在寂静的夜里仍然很清楚。
苏南和秦越同时往门口看，院门开了半扇，马翠兰和大牛妈站在那里。
苏南让秦一杰等一等，自己走到门边，拉开门，侧过身子让出路，“六婶，王家嫂子，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这么晚她俩一起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想说。
大牛妈看了看秦越手里的衣服，笑着说了一句：“大晚上的秦越还洗衣服，苏主任，你真有福！”
苏南回头看看秦越，笑了笑没有说话。秦越看是两位大婶大嫂来找苏南的，也不再关注，继续晾他的衣服。
马翠兰有些迟疑地说：“苏南，我和王家妹子现在过来，就是想说两句话，就不进去了。”
她看一眼大牛妈，小心翼翼地说出来意：“前阵子这几个小兔崽子把村里麦垛给烧了，我们心里总是不得劲。”
“是啊，”大牛妈连忙点头称是，“后来你和大队长都说先把剩下的秋收弄完再商量，我们寻思着听你们的。”
“本来想着我们几家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没成想如今弄成这样……”马翠兰停下来，看苏南没接话，继续说：“大牛妈刚刚来找我，我们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
“苏南，我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但还是懂事理的。虽然村里没说啥，可这事是几个孩子搞出来的，该我们担的我们肯定不躲，就是我们两家都不宽裕，你王哥最近也生病了，家里能凑的不多……”大牛妈嗫嚅地看看苏南，声音越来越小……
“唉，苏南，你别多心，听说你去公社和大队了，你也知道，六婶是个嘴笨的，啥也帮不上，我和你六叔也商量了，把家里的鸡蛋卖了，凑些钱，就是粮食是……拿不出来了。”六婶有点赧然，苏南帮过他们一家好几次，还带着水生摘野菜，这些话她说出来有点难。
苏南哪里会听不出来两人的意思，一定是白天的时候大牛妈听到一些传闻，心里不踏实，就去找六婶商量。六婶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本来不好意思来找苏南，经不住磨就搭伴来了。
六叔六婶是老实人，家里除了两个小伙子还有老人，大牛妈家里一大家子还没分家，也做不了主，这些她当妇女主任早就摸清楚底细了。她本来就不指望这两家能解决分粮的事。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需要她们协助，既然来了，就先宽她们的心。
“王大嫂子，我来咱们村还不到一年，你们照顾我我心里都记着，我真当这里是自己家，而且大牛和秦一杰也玩得到一起，咱们都是一样的，什么乡下城里的。”
苏南这一开口，六婶就不住地点头。
“孩子们都是无心的，而且也都罚过了，只要今后小心，绝不再犯这样的事故，这事对他们就是个教训。队里马上要分粮，我知道你们担心，不瞒你们说，我今天也找了大队长商量，想必你们也知道，大队长把我轰出来了。”
苏南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与难过。
六婶本来都开始宽心了，可怎么听着听着有点不对劲啊?
她和大牛妈对看一眼，两人都急得不得了，一人抓住苏南一边胳膊，着急的问：“那这可怎么办啊？”
原先她们指望着苏南是妇女主任，能说得上话，跟大队长商量商量，村里出面借点粮。结果这两天刘爱玲这么一闹，大队长八成是不想出这个头了……
两人越想越害怕，手上不由自主就使了点劲……
苏南皱皱眉，她的胳膊被抓得有点疼，正想挣脱，突然六婶和大牛妈就松手了。
苏南正疑惑，秦越已经站在她身前，不知怎么手一拂，掐着她胳膊的劲突然就没了。秦越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小南，你先让六婶她们进来喝口茶，坐下来慢慢说。”他刚刚晾完衣服，三个人说话间，他已经摆好了三张小木凳，旁边的小矮几上放着一壶茶和几个茶碗。
苏南头一次听到他叫她小南，愣了一下，有些恍惚……
六婶和王大嫂刚才莫名其妙就觉得手上没劲，不知不觉就松手了，看着秦越过来，话是说的很客气，但不知为什么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不过两人这时都有点心慌意乱，也就没多想。听到指令，便想也没想，齐齐地往院里走，又齐齐地坐下，眼巴巴地忘着苏南。
“小南，你陪六婶和王家嫂子说着，我带一杰去睡觉。”秦越看她还有些发愣，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竟然还冲她眨眨眼睛，转身离开。
苏南被他眨眼弄得胳膊上起鸡皮疙瘩，走过去坐下跟六婶她们继续说话。
“王大嫂，六婶，你们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一定不会耽误给全村分粮，你们也不用担心凑不到粮食，这些我想办法解决。但是有一点，我想请你们支持我……”
初秋的风轻轻吹，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间或传的满院子，王钰湘整个人帖在她屋里那面墙的墙根儿上，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啥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这风怎么也不吹大一点？早知道她就不那么早熄灯了，不然这会儿还能出去听听那三个人说啥……
明儿，她必须想法子探听探听……
这边院子里，三个人头渐渐围在一起，六婶和大牛妈连连点头，说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起身回去。
苏南送到门口，大牛妈拉着她的手，羡慕地撅撅嘴，眼睛飘向她睡觉那屋，此时那屋正亮着灯。
“苏南啊，你家秦越真是不错啊，又能煮饭洗碗，又能挑水洗衣服，里里外外都能干，真是羡慕啊。”
她家那一大家子，里里外外她都要操持，王家人都等着她伺候，一点指望不上啊……
送走了两人，苏南靠在墙边想大牛妈说的那话，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她定定神，正正衣服，装作一脸慨然地回屋。
秦越和秦一杰在吃蛋羹，苏南跟父子两笑闹了一会儿之后，出来到院子里把吃晚饭前泡的衣服洗一洗。
月华如水，她一边拿皂角粉抹在衣服上，然后浸点水开始搓，一边抬头看看夜幕下的小院景色。
整个山村都很宁静，远处微弱的月光下，有几处黯淡的昏黄色灯光，耳旁时不时有流动的风拂乱了她眉梢的几根碎发，苏南抬起手把头发重新固定了一下。
不时有几声狗叫声传来，应该是朱二嫂家那条大黄狗。
苏南心想，自己家也应该养条小狗看家了，这样会更有烟火气。秦一杰也能有个好玩的伴，这个小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时候秦越和秦一杰不在家，还挺冷清的。
衣服并没有很脏，苏南将衣服揉搓了一遍之后，又换了两次水，把满是皂角水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清透了好几遍。
这个世界的生活，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只能用手洗衣服就是其中之一。
尤其刚开始的时候特别难，因为她肩膀太瘦弱，挑不动装满水的水桶，每次都只能用手提着满满一桶水从水井那边吃力地慢慢挪回家里。
往往好不容易打起来一桶水，等回到家，只剩小半桶，其余的都洒在路上了。
那时候唯一的慰藉，就是秦一杰总是捧着一瓢水，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头，一边喊妈妈小心点，一边腾出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角，试图给她传递一些力量。
后来秦越来了，她就再也没挑过水，无论何时，厨房那口大水缸里总是满满当当。后来他又在院子里弄了两个大水缸。
从那以后，不管是洗衣服做饭都方便很多，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想着这些，苏南的嘴角微微翘起，她麻利地提起一件衬衫的后领，三两下折成三叠，就要双手使劲把水拧干。
“我来吧。”秦越，从旁边伸手，把衣服抢去。
他力气足，轻轻一拧，水就顺着指尖流出来。苏南连忙把旁边一个盆子拿过来接着，这水是清过三遍的水了，留着还能废物利用，洗个鞋啥的，从新世界穿过来的人，环保观念时时都要有。
秦越索性接手把其他的衣服也一一拧干。苏南没有拒绝，毕竟两个人要长久生活在一起，客套啥的没有必要。
这些日子，他们也培养了一些默契，两个人分工有序，家里的一切渐渐都井井有条。只除了一件事……
苏南想到了什么，脸微微有些发烫，她赶紧把脑子里的想法停掉，不想让秦越发现她的异常。
她找了个话题，“你和路行知说了借粮的事，他什么反应？光凭他一个人可能借不出来这些粮食。”如果她没记错，路行知只是一个普通的粮站职工，应该没有决定的权限。
五千斤不是什么小数目。秦越虽然说一切顺利，但是还是谨慎些为好，苏南不想把事情搞砸，无法交差事小，后面再想做别的事就会很难。
“粮站有两个站长，一正一副，路行知说他回去想办法，就这两天给我回话。”他没有说和路行知会面的具体细节。
秦越侧过身子看了看，苏南脸色如常，看样子有些事应该是不记得了。也许就这样挺好，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本来也与她无关。
秦一杰舀了一勺蛋羹塞进嘴里，蛋羹好吃，而且很久没吃了。他舔舔嘴角，看着碗里最后两勺，想了想，跑到苏南和秦越身边，拉着苏南的衣角，想把她拉去饭桌那里。
“妈妈，你也来吃，再不吃就没有了。”
苏南刚想说不吃了，肚子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有些不好意思。
秦越轻笑，“你去吧，衣服我来晾。“想了想又说：”其实家里还有些钱，你不用这么省。”
有些钱？苏南的眼里明显突然变亮了一下。
看来以前秦越瞒了原身不少事。
虽然晚饭的时候她也喝了一些粥，不过今天来来回回跑了好多地方，现在真是饿了。
苏南拉起秦一杰，点点他的小鼻子，“走吧，一杰这么有心，我必须要接受。”
秦一杰得到她的回应，心里高兴坏了。
“苏南，大妹子——”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呼喊，在寂静的夜里仍然很清楚。
苏南和秦越同时往门口看，院门开了半扇，马翠兰和大牛妈站在那里。
苏南让秦一杰等一等，自己走到门边，拉开门，侧过身子让出路，“六婶，王家嫂子，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这么晚她俩一起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想说。
大牛妈看了看秦越手里的衣服，笑着说了一句：“大晚上的秦越还洗衣服，苏主任，你真有福！”
苏南回头看看秦越，笑了笑没有说话。秦越看是两位大婶大嫂来找苏南的，也不再关注，继续晾他的衣服。
马翠兰有些迟疑地说：“苏南，我和王家妹子现在过来，就是想说两句话，就不进去了。”
她看一眼大牛妈，小心翼翼地说出来意：“前阵子这几个小兔崽子把村里麦垛给烧了，我们心里总是不得劲。”
“是啊，”大牛妈连忙点头称是，“后来你和大队长都说先把剩下的秋收弄完再商量，我们寻思着听你们的。”
“本来想着我们几家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没成想如今弄成这样……”马翠兰停下来，看苏南没接话，继续说：“大牛妈刚刚来找我，我们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
“苏南，我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但还是懂事理的。虽然村里没说啥，可这事是几个孩子搞出来的，该我们担的我们肯定不躲，就是我们两家都不宽裕，你王哥最近也生病了，家里能凑的不多……”大牛妈嗫嚅地看看苏南，声音越来越小……
“唉，苏南，你别多心，听说你去公社和大队了，你也知道，六婶是个嘴笨的，啥也帮不上，我和你六叔也商量了，把家里的鸡蛋卖了，凑些钱，就是粮食是……拿不出来了。”六婶有点赧然，苏南帮过他们一家好几次，还带着水生摘野菜，这些话她说出来有点难。
苏南哪里会听不出来两人的意思，一定是白天的时候大牛妈听到一些传闻，心里不踏实，就去找六婶商量。六婶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本来不好意思来找苏南，经不住磨就搭伴来了。
六叔六婶是老实人，家里除了两个小伙子还有老人，大牛妈家里一大家子还没分家，也做不了主，这些她当妇女主任早就摸清楚底细了。她本来就不指望这两家能解决分粮的事。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需要她们协助，既然来了，就先宽她们的心。
“王大嫂子，我来咱们村还不到一年，你们照顾我我心里都记着，我真当这里是自己家，而且大牛和秦一杰也玩得到一起，咱们都是一样的，什么乡下城里的。”
苏南这一开口，六婶就不住地点头。
“孩子们都是无心的，而且也都罚过了，只要今后小心，绝不再犯这样的事故，这事对他们就是个教训。队里马上要分粮，我知道你们担心，不瞒你们说，我今天也找了大队长商量，想必你们也知道，大队长把我轰出来了。”
苏南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与难过。
六婶本来都开始宽心了，可怎么听着听着有点不对劲啊?
她和大牛妈对看一眼，两人都急得不得了，一人抓住苏南一边胳膊，着急的问：“那这可怎么办啊？”
原先她们指望着苏南是妇女主任，能说得上话，跟大队长商量商量，村里出面借点粮。结果这两天刘爱玲这么一闹，大队长八成是不想出这个头了……
两人越想越害怕，手上不由自主就使了点劲……
苏南皱皱眉，她的胳膊被抓得有点疼，正想挣脱，突然六婶和大牛妈就松手了。
苏南正疑惑，秦越已经站在她身前，不知怎么手一拂，掐着她胳膊的劲突然就没了。秦越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小南，你先让六婶她们进来喝口茶，坐下来慢慢说。”他刚刚晾完衣服，三个人说话间，他已经摆好了三张小木凳，旁边的小矮几上放着一壶茶和几个茶碗。
苏南头一次听到他叫她小南，愣了一下，有些恍惚……
六婶和王大嫂刚才莫名其妙就觉得手上没劲，不知不觉就松手了，看着秦越过来，话是说的很客气，但不知为什么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不过两人这时都有点心慌意乱，也就没多想。听到指令，便想也没想，齐齐地往院里走，又齐齐地坐下，眼巴巴地忘着苏南。
“小南，你陪六婶和王家嫂子说着，我带一杰去睡觉。”秦越看她还有些发愣，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竟然还冲她眨眨眼睛，转身离开。
苏南被他眨眼弄得胳膊上起鸡皮疙瘩，走过去坐下跟六婶她们继续说话。
“王大嫂，六婶，你们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一定不会耽误给全村分粮，你们也不用担心凑不到粮食，这些我想办法解决。但是有一点，我想请你们支持我……”
初秋的风轻轻吹，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间或传的满院子，王钰湘整个人帖在她屋里那面墙的墙根儿上，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啥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这风怎么也不吹大一点？早知道她就不那么早熄灯了，不然这会儿还能出去听听那三个人说啥……
明儿，她必须想法子探听探听……
这边院子里，三个人头渐渐围在一起，六婶和大牛妈连连点头，说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起身回去。
苏南送到门口，大牛妈拉着她的手，羡慕地撅撅嘴，眼睛飘向她睡觉那屋，此时那屋正亮着灯。
“苏南啊，你家秦越真是不错啊，又能煮饭洗碗，又能挑水洗衣服，里里外外都能干，真是羡慕啊。”
她家那一大家子，里里外外她都要操持，王家人都等着她伺候，一点指望不上啊……
送走了两人，苏南靠在墙边想大牛妈说的那话，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她定定神，正正衣服，装作一脸慨然地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