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的挺悠哉,一旁的秦越却哭笑不得。这个小迷糊,她不是要洗澡吗?

    现在是怎样?居然睡着了。

    她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他也不急着拽出来,干脆就那样蹲在她面前,打量她的睡颜。

    水雾滋润了她原本就如玉瓷一般的肌肤,这时候的她,应是卸下了所有防备,最放松的时刻,眼角嘴角都隐隐透着稚气。

    室内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这般姿势维持了几分钟,秦越抽回手,站起来。

    再这样耗下去,刚烧开的水就凉了。

    苏南正睡得香甜,突然没了倚靠,双手自然伸手便抓。忽听耳边有人轻喊:“南南。”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美梦呢,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闭着眼,摸索着攀过来,找到他的手,抓着继续睡。

    他颇为无奈。但心知她这样即便睡了明日也会极不舒服。

    又叫了两声南南,水好了你该洗澡了,洗完再睡。

    苏南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秦越是个当机立断之人,也不拘泥什么世俗之礼。看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又心疼她浑身是擦伤,此时内心一片澄明,只想着天寒地冻的,赶紧帮她洗完才是正事。

    便去解苏南衬衫上的扣子,他原是觉得这再简单不过。

    他并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过去的他和这个世界的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秦越甚至还有一个孩子。给心爱之人洗澡而已,他会很快就搞定的。

    然不知为何,解着解着,手竟开始微微颤抖,

    一颗……

    一滴汗自他额上滑落到鬓角。

    两颗……

    手抖得更厉害,甚至不知怎回事,苏南的几缕发丝还被缠在扣子上了,雾气挂在上面滑溜溜的,很不好拿。

    他很是懊恼,大男人果真不能干这些如绣花般的细活,真是恨不得一把将那碍事的扣子扯掉。

    但眼前又是自己极珍视的人,此刻他只能拿出十二万分耐心去解那缠着头发丝的扣子。

    面前是一片冰肌玉骨,光洁的颈项下锁骨分明,扣子不知为何很是滑溜,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扣子上的头发越缠越紧,他就像闯了祸的小男孩那般,一时忘了所有,凑近了继续。

    他十分专注,额头和苏南的头碰到了一起,完全没注意苏南惺忪着双眼。

    又一滴汗水自额上滑下来,顺着眉尾落到眼角,使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他摇摇头,企图晃去那汗滴,哪知更多的汗珠落下来蒙住眼睛,这下眼前彻底一片模糊。

    一双手轻轻地替他拂开眼前的迷雾,他抬眼,便看进苏南那一汪氤氲着千般华彩的如琥珀般的眼里。

    秦越那一瞬怔愣住了,刹那间忘了身在何方,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吸引着他。

    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在眼底,还没从美梦中醒来。

    下一秒,她整个人凑了上来,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力道之猛,甚至碰到他的牙齿……

    他在这样的她面前一击即溃,彻底投降——

    哐当一声,秦越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打翻了身后的木桶。

    他倒下去的时侯苏南整个人是偎向他的,连带的被他带的也跟着扑下去,倒在他身上。

    软玉温香入怀,衬衫下泛红的肌肤若隐若现,周围雾气围绕,这一切简直就是在梦里……

    他一翻身,将怀中的人压在身下,两个人头挨着头。苏南此时早已清醒,她受伤的腿刚才被撞得有些疼,然而没等她喊出来,或者说她根本顾不上喊,因为下一秒,秦越更深地吻过来……

    乱了,彻底乱了。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打到秦一杰房间的窗棂上,他一骨碌爬起来,连棉袄都来不及穿就下了床。

    昨天他一直等到睡着爸妈都没回来,睡得很不安稳。他像火箭一般蹿出去,冲到苏南和秦越的卧室门前,门是关着的,秦一杰伸手就要哐哐哐地拍门。

    在最后一刻,后面有人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以至于他的胳膊高高举起,却重重地拍在空中。

    他一回头,果然。会这么干的,只有他爸。

    他大喊一声,然后咯咯咯地笑了。随即视线又转回关着的那扇门上,然后再看看秦越。

    寻常日子,秦越有时也会跟他玩这个游戏,将他高高的举起,父子俩玩闹一会儿。

    可是今日,秦越将他提起来忘院子里一扔,转身就往灶间走,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秦一杰有些摸不着头脑,追上去问:“爸,妈妈呢?”

    “在休息,你声音小点,别吵醒她。”秦越简短的回答,脸上看不出表情,转身进了灶房。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舀了一瓢水,打算熬药。

    秦一杰这才看见他爹手里拎着一包药。

    “我妈怎么了,为什么要休息,她是不是生病了?”

    秦一杰急了,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他爹冷漠起来六亲不认,除了他妈以外。他凑过去把脑袋挤到灶台和他爹中间,一副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的势头。

    秦越开始熬药,嫌秦一杰聒噪,按着他的脑门儿将他丢出灶间。

    实在不是他对秦一杰没耐心。一进厨房,他就想起昨夜两人在洗澡间里发生的一切。隔壁洗澡间的地上还是湿的,未干的水气令屋内阴冷潮湿,令他无比怀念昨夜难分难解的深吻,怀念唇齿间甘甜的余味幽香。

    该死的!他在心底暗骂自己,苏南对他的影响超出他自己的控制,他很清楚昨夜有那么一瞬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

    要不是苏南痛呼出声,他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岂止,若不是当时苏南受了伤,他甚至想继续更深入。

    他在心里不齿自己的孟浪,他虽不拘这个世界很多繁文缛节,但他很清楚,苏南昨夜只是因为受了惊吓,生命受到威胁之后寻求安稳的一种生理反应,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只顾自己,做出日后后悔的举动。

    幸好昨夜没有伤了她。

    只是经过这番折腾,苏南的脚肿的更厉害,晚上睡得也不安稳。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发起烧来。他赶紧起身去了李德文家,敲门请李德文过来看看。

    李德文要去临近大队给人接生,抽不开身,问明缘由后严厉批评了他,他也没心情解释。李德文嘱咐他先回来煎药,等接生完便赶过来。

    ***

    秦越在灶房间诸多想法,万般自责;那边屋里的苏南也正愁肠百结,辗转反复。

    昨晚她的腿一直火烧火燎的疼,迷迷糊糊根本睡不好。但其实更令她睡不好的是秦越。

    昨日几次三番的历险让她突然明白了秦越在心里的位置,半夜在洗澡间里也怪自己困的迷迷糊糊,以为还在梦中,一时情不自禁,便想也不想亲了上去。

    想到这里,苏南的脸燥热,整个人像煮熟的鸭子,她真是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色令智昏的一天,居然有这个胆量将秦越推倒……

    亲就亲了,她本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飒爽女子,敢作敢当。

    可是脚疼就脚疼,忍忍不就行了?

    怎么那么没用,为何偏偏要在那时喊出声,打断了那个无比香艳的吻。

    苏南懊恼得直锤墙,尤其是一想到秦越后来的冰块脸,更是心虚。

    他一脸的不爽,应该是因为自己将他推到地上吧?他是不是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对他很冷漠。昨夜突然那样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尊重秦越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吗?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补救……

    她想的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摸摸滚烫的额头,昏昏沉沉又倒回床上。

    得,腿肿成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如今又自己把自己折腾发烧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在床上自怨自艾,听到床尾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扶着额半撑着胳膊一看,原来是秦一杰进来了。

    苏南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实在不像话。这一天一夜,她竟然完全把秦一杰忘到后脑勺去了,她这个当妈的也太不像话了。

    她赶紧想下床去做早饭,但是浑身无力,一坐起来就晕,这才发现自己烧的厉害。

    秦一杰不管在外面玩成什么样,在苏南面前就一直是一副乖巧的样子。见状贴心的扶着她又躺下,说妈你不用操心,我爸在厨房做早饭呢。你赶紧好起来,我不想你生病。

    他是真的亲苏南,毕竟从小就是苏南带大的。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做什么,苏南从来没扔下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苏南拍拍他,一大一小亲昵地躺在一起。

    等秦越手忙脚乱地把药熬好,端进来,就看见两人在床上睡着了。

    苏南捏着鼻子把药都喝了。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她闻着那味道都想吐,但是秦越和秦一杰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没有办法,只能眼一闭张口就吞。中间停了一下换气,那药味直冲脑门,熏得她险些闭过气去。

    刚放下碗,秦一杰麻利地一把抢过来,嘴里嚷嚷着要拿去洗,跑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秦越,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默默不得语。

    苏南突然就觉得口干舌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合适。

    奇怪,以前他俩也亲过一两次,也没这样啊。

    幸好,外面有人来了,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老秦,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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