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进屋里，斜斜打在索渊身上，而程非晚被他抱在怀里，背光站在阴影处，脚下一片暗色。
索渊克制贪欲将她放开，汹涌的情绪重新归于平静，思及自己的举动很不妥，自觉解释：“抱歉，我刚才……”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程非晚并不在意，还有心情劝慰，“不用道歉，也不用谢我，我予你自由，你保我平安，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没有谁欠谁。”
索渊没有反驳，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听见她肚子叫了两声，方想起一事忘了说，唇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我回来前吩咐人做了午膳，都是你喜欢吃的。算算时间，应该快送过来了，再忍耐一下。”
程非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明白他现在是强打精神，立马催促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后面的事情还多，更没什么喘息的功夫，报仇归报仇，但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索渊没有逞强，他确实已经撑到极限了，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软榻边，衣服也懒得脱，倒头就睡。
程非晚没有留在屋里打扰他，放轻脚步走出去关上房门，在院里捡了些小石头继续对着桃树练习准头。
系统刚才被她下令噤声，现在索渊已经睡下，他憋了半天，终于逮住机会重新提起那个话题，语气满是焦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不会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程非晚瞄准树身，用力投掷出去，一击命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乐哉哉的解释自己的想法。
“我虽不擅武，但我擅谋，反派身边和土匪窝里好人难寻，但平民百姓里哪有那么多大奸大恶之徒？而且我是金系术士，不用为盘缠费心，有钱能使鬼推磨懂不懂？还有路上未必碰不到程家的人，若身边带个大男人我怎么解释？”
【你自己回去就有理由解释了？带着他还能说是有好心人相助，一路护送你回家。】系统并没有被她说服，【他跟着你就算不能堂堂正正的站于人前，可也不用再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1982，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的身份暴露了呢？”程非晚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目光染上几分凌厉，“窝藏朝廷罪犯是死罪，雁南程氏也会受到牵连，我带着他等同于带着一个定时炸弹。”
【索渊的身份暴露之前你的身份就暴露了。】系统很是生气，【你以为程家的女儿是什么人？我说句难听的，一旦回到家族，你在世人眼里待遇就是跟公主比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有可能分量更重。】
程非晚一愣，有些不解：“一个世家女而已，再尊贵又如何能与皇族相比？”
不等系统回答，她又急忙辩解：“当然了，你要是说那些不受宠的公主，算我没说。”
系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怜悯：【自古以来，公主的结局不是和亲就是下嫁朝臣之子，又或者招个赘婿，一生虽说荣华富贵，却也并无实权。】
他话锋一转，道：【可你不一样，古代重嫡庶，而你是雁南程氏绥房一脉唯一嫡出的孙儿。你的祖父是程氏家主，门生遍布天下，乃举国之师；你的外祖父更是百官之首的宰相，权倾朝野；加上姑母和姨母，一个贵妃一个淑妃，膝下都已有儿女。】
听罢，程非晚惊的手中的石头都掉了，她扶着下巴，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我拿的是团宠剧本。”
系统毫不心虚：【你也没问过。】
“得，先不说这个。”程非晚没功夫计较，“如你所说，我身上牵扯多方势力，公主都比不得。可是皇帝为什么会同意程家和宰相这两大势力联姻？他睡觉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龙椅被人抢走吗？”
【还真不怕，这位皇帝是仁主，并非多疑的性子，四大世家和文武百官都是二十多年前跟随他打天下的人，你的祖父和外祖父更是十分得他信任。】
系统耐心与她讲解书中剧情。
【所以皇帝一直都有意将你许给太子，你若入主东宫，这几家势力就更脱不开关系了，可助太子稳住皇位。只不过你的两位祖父怕你受拘束和委屈，一直都以你还未及笄的借口推脱。皇帝了解他们性子，也不着急，毕竟没人敢跟天子抢儿媳妇。】
程非晚拧眉思忖，发觉心里冒出一个问题，遂说：“所以谢无期的灭世计划最后是失败了吗？”
【是啊。】系统落下一句唏嘘，【反派筹谋多年也只是给这个国家制造了一场大乱，并没有成功将江山瓦解，所靠的正是这些忠臣良将。】
“那皇后呢？”程非晚追问，“她是坏人吗？”
【恰恰相反，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系统对她的评价颇高，【温柔善良却不软弱，皇帝的贤内助。】
听见这话，程非晚就纳闷了。
“那你告诉我，一对顶顶好夫妻，为什么生出了一个小变态？”她十分不理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帝后并没有忽略过这个儿子，甚至对他十分疼爱。”
系统轻嗤一声，语气不屑：【要不怎么说天生恶骨白眼狼呢，你还真以为他是浪得虚名？】
“不，我觉得作者脑子有病。”程非晚得出一个结论，一本正经的骂道，“这写的什么奇葩设定、智障人设。”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系统掰回话题，好心提醒，【程家不敢放出你失踪的消息不仅是怕连累你的名声，更是怕有人趁此时机取了你的性命。】
程非晚一点就通，立马明白过来。
“我先前还觉得奇怪，堂堂一个世家女怎么就会轻易被人绑走，原来当真不是一场意外。”
闻言，系统倒有些诧异。
【我没跟你说过吗？绑架原主的土匪就是出自龙吟寨，只不过刚将人运到原西山就被程家追来的暗卫救出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
程非晚倒是笑了，“难怪。”
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二当家为了给老寨主贺寿从各地收罗来美人，而与此同时，有人想让程家外出的女儿无声无息的消失，故意扮作土匪将人掳走，然后再寻法子扔给龙吟寨那些真正的土匪，由此全身而退。
系统叹了口气，【书中世界的天命难以破解，兜兜转转，你和原主谁都没有躲过这一劫。】
原主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原西山，而她更是被土匪带回了大本营，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程非晚没有心思感慨，一边拾起小石头继续练习一边道：“不能再拖了，明天必须离开这里，我失踪的消息瞒不了多久，身份一旦暴露就死定了。”
系统瞬间明白她话里潜藏的意思，又惊又怒：【你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还要放索渊走？】
“正因为我知道有多艰难才更要放他走。”程非晚神情严肃，心里想的十分清楚，“他若真心追随我倒也罢了，可他的心并不诚，留在身边反倒危险。不如推出去，送个人情，来日说不定还能有些用处。”
【可……】系统很是担忧，【回家需跋涉千里，路途遥远，暗中毒蛇数不尽数，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谁说路途遥远？我也不一定非得回雁南郡，祖母不是在平凉郡吗？我去找她也是可以的。”
程非晚并不害怕，用力掷出双指之间的小石子，眉目张狂。
“我就不信这群人能比大反派还难缠。”
系统无言以对：【你的心态还真好。】
“别想那么多。”
程非晚浅笑着安慰他，蹲下身重新寻找小石头，模样悠闲自在。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我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她不再多说废话，认认真真的开始练习准头，只是没练一会儿就看见远处就有一个人朝这处小院走了过来。
对方越走越近，程非晚眯着眼睛细瞧，发现来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穿着破旧的衣服，身上大大的小小的补丁打了不下十个，头发白了一大半。
她拎着一个食盒，似乎腿脚和眼睛都不太便利，走到院门口才看见她，眼神一亮，立马陪着笑脸道：“姑娘，饿坏了吧？老婆子走的慢，让您久等了。”
“婆婆您客气。”程非晚迎上前去，诚挚的道，“分明是我麻烦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
老妇人见她没有责怪，明显松了口气，跟着她走进院子，将食盒放在小花园对面杨树下的石桌上。
“婆婆您坐下歇会儿。”
程非晚对待她倒是颇为亲切，收敛了身上的锋芒，体贴招呼她坐下，然后跑去旁边打了新的井水洗手净面，完了也不嫌弃，用自己的衣服擦干水渍。
老妇人将饭菜一一给她摆出来，见她过来温柔的催促：“姑娘快吃吧，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程非晚在她身边坐下，“婆婆，你也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老妇人慈祥的看着她，“你吃。”
程非晚确实饿了，没再推辞，也不管形象不形象，大口吃了起来。她不经意抬头的那一瞬间发现老妇人眼里有泪光，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瞧这老妇人的样子应该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只是这性子实在不像是土匪窝里能养出来的。
程非晚收回视线，咀嚼咽下嘴里的食物，故作好奇的询问：“婆婆，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索渊克制贪欲将她放开，汹涌的情绪重新归于平静，思及自己的举动很不妥，自觉解释：“抱歉，我刚才……”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程非晚并不在意，还有心情劝慰，“不用道歉，也不用谢我，我予你自由，你保我平安，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没有谁欠谁。”
索渊没有反驳，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听见她肚子叫了两声，方想起一事忘了说，唇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我回来前吩咐人做了午膳，都是你喜欢吃的。算算时间，应该快送过来了，再忍耐一下。”
程非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明白他现在是强打精神，立马催促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后面的事情还多，更没什么喘息的功夫，报仇归报仇，但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索渊没有逞强，他确实已经撑到极限了，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软榻边，衣服也懒得脱，倒头就睡。
程非晚没有留在屋里打扰他，放轻脚步走出去关上房门，在院里捡了些小石头继续对着桃树练习准头。
系统刚才被她下令噤声，现在索渊已经睡下，他憋了半天，终于逮住机会重新提起那个话题，语气满是焦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不会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程非晚瞄准树身，用力投掷出去，一击命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乐哉哉的解释自己的想法。
“我虽不擅武，但我擅谋，反派身边和土匪窝里好人难寻，但平民百姓里哪有那么多大奸大恶之徒？而且我是金系术士，不用为盘缠费心，有钱能使鬼推磨懂不懂？还有路上未必碰不到程家的人，若身边带个大男人我怎么解释？”
【你自己回去就有理由解释了？带着他还能说是有好心人相助，一路护送你回家。】系统并没有被她说服，【他跟着你就算不能堂堂正正的站于人前，可也不用再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1982，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的身份暴露了呢？”程非晚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目光染上几分凌厉，“窝藏朝廷罪犯是死罪，雁南程氏也会受到牵连，我带着他等同于带着一个定时炸弹。”
【索渊的身份暴露之前你的身份就暴露了。】系统很是生气，【你以为程家的女儿是什么人？我说句难听的，一旦回到家族，你在世人眼里待遇就是跟公主比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有可能分量更重。】
程非晚一愣，有些不解：“一个世家女而已，再尊贵又如何能与皇族相比？”
不等系统回答，她又急忙辩解：“当然了，你要是说那些不受宠的公主，算我没说。”
系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怜悯：【自古以来，公主的结局不是和亲就是下嫁朝臣之子，又或者招个赘婿，一生虽说荣华富贵，却也并无实权。】
他话锋一转，道：【可你不一样，古代重嫡庶，而你是雁南程氏绥房一脉唯一嫡出的孙儿。你的祖父是程氏家主，门生遍布天下，乃举国之师；你的外祖父更是百官之首的宰相，权倾朝野；加上姑母和姨母，一个贵妃一个淑妃，膝下都已有儿女。】
听罢，程非晚惊的手中的石头都掉了，她扶着下巴，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我拿的是团宠剧本。”
系统毫不心虚：【你也没问过。】
“得，先不说这个。”程非晚没功夫计较，“如你所说，我身上牵扯多方势力，公主都比不得。可是皇帝为什么会同意程家和宰相这两大势力联姻？他睡觉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龙椅被人抢走吗？”
【还真不怕，这位皇帝是仁主，并非多疑的性子，四大世家和文武百官都是二十多年前跟随他打天下的人，你的祖父和外祖父更是十分得他信任。】
系统耐心与她讲解书中剧情。
【所以皇帝一直都有意将你许给太子，你若入主东宫，这几家势力就更脱不开关系了，可助太子稳住皇位。只不过你的两位祖父怕你受拘束和委屈，一直都以你还未及笄的借口推脱。皇帝了解他们性子，也不着急，毕竟没人敢跟天子抢儿媳妇。】
程非晚拧眉思忖，发觉心里冒出一个问题，遂说：“所以谢无期的灭世计划最后是失败了吗？”
【是啊。】系统落下一句唏嘘，【反派筹谋多年也只是给这个国家制造了一场大乱，并没有成功将江山瓦解，所靠的正是这些忠臣良将。】
“那皇后呢？”程非晚追问，“她是坏人吗？”
【恰恰相反，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系统对她的评价颇高，【温柔善良却不软弱，皇帝的贤内助。】
听见这话，程非晚就纳闷了。
“那你告诉我，一对顶顶好夫妻，为什么生出了一个小变态？”她十分不理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帝后并没有忽略过这个儿子，甚至对他十分疼爱。”
系统轻嗤一声，语气不屑：【要不怎么说天生恶骨白眼狼呢，你还真以为他是浪得虚名？】
“不，我觉得作者脑子有病。”程非晚得出一个结论，一本正经的骂道，“这写的什么奇葩设定、智障人设。”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系统掰回话题，好心提醒，【程家不敢放出你失踪的消息不仅是怕连累你的名声，更是怕有人趁此时机取了你的性命。】
程非晚一点就通，立马明白过来。
“我先前还觉得奇怪，堂堂一个世家女怎么就会轻易被人绑走，原来当真不是一场意外。”
闻言，系统倒有些诧异。
【我没跟你说过吗？绑架原主的土匪就是出自龙吟寨，只不过刚将人运到原西山就被程家追来的暗卫救出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
程非晚倒是笑了，“难怪。”
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二当家为了给老寨主贺寿从各地收罗来美人，而与此同时，有人想让程家外出的女儿无声无息的消失，故意扮作土匪将人掳走，然后再寻法子扔给龙吟寨那些真正的土匪，由此全身而退。
系统叹了口气，【书中世界的天命难以破解，兜兜转转，你和原主谁都没有躲过这一劫。】
原主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原西山，而她更是被土匪带回了大本营，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程非晚没有心思感慨，一边拾起小石头继续练习一边道：“不能再拖了，明天必须离开这里，我失踪的消息瞒不了多久，身份一旦暴露就死定了。”
系统瞬间明白她话里潜藏的意思，又惊又怒：【你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还要放索渊走？】
“正因为我知道有多艰难才更要放他走。”程非晚神情严肃，心里想的十分清楚，“他若真心追随我倒也罢了，可他的心并不诚，留在身边反倒危险。不如推出去，送个人情，来日说不定还能有些用处。”
【可……】系统很是担忧，【回家需跋涉千里，路途遥远，暗中毒蛇数不尽数，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谁说路途遥远？我也不一定非得回雁南郡，祖母不是在平凉郡吗？我去找她也是可以的。”
程非晚并不害怕，用力掷出双指之间的小石子，眉目张狂。
“我就不信这群人能比大反派还难缠。”
系统无言以对：【你的心态还真好。】
“别想那么多。”
程非晚浅笑着安慰他，蹲下身重新寻找小石头，模样悠闲自在。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我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她不再多说废话，认认真真的开始练习准头，只是没练一会儿就看见远处就有一个人朝这处小院走了过来。
对方越走越近，程非晚眯着眼睛细瞧，发现来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穿着破旧的衣服，身上大大的小小的补丁打了不下十个，头发白了一大半。
她拎着一个食盒，似乎腿脚和眼睛都不太便利，走到院门口才看见她，眼神一亮，立马陪着笑脸道：“姑娘，饿坏了吧？老婆子走的慢，让您久等了。”
“婆婆您客气。”程非晚迎上前去，诚挚的道，“分明是我麻烦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
老妇人见她没有责怪，明显松了口气，跟着她走进院子，将食盒放在小花园对面杨树下的石桌上。
“婆婆您坐下歇会儿。”
程非晚对待她倒是颇为亲切，收敛了身上的锋芒，体贴招呼她坐下，然后跑去旁边打了新的井水洗手净面，完了也不嫌弃，用自己的衣服擦干水渍。
老妇人将饭菜一一给她摆出来，见她过来温柔的催促：“姑娘快吃吧，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程非晚在她身边坐下，“婆婆，你也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老妇人慈祥的看着她，“你吃。”
程非晚确实饿了，没再推辞，也不管形象不形象，大口吃了起来。她不经意抬头的那一瞬间发现老妇人眼里有泪光，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瞧这老妇人的样子应该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只是这性子实在不像是土匪窝里能养出来的。
程非晚收回视线，咀嚼咽下嘴里的食物，故作好奇的询问：“婆婆，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