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已经是到了烂漫五月,绚丽的花色不断褪却,只剩下清凉的茵茵成片的绿色,柔柔的夏日里略带一些温度的风吹得人都好像沉浸在缠绵的温度中,就连薄铮和苻翀也是如此。

    薄铮在便利店与李飞菲的那几句话徽音了如指掌,内心却是不屑一顾,薄铮这种人,说是渴望一丝温暖,其实说到底还是纯粹为了自己。徽音尚不清楚薄铮与他的父亲到底和薄峰有怎样的恩怨,但是每一次来到薄家要债,他眼神中的冷情足以说明他对薄峰有着极大的负面情绪。他现在这样温水煮青蛙地与徽音接触,内心的心思不可告人,却用所谓的“爱情”来美化自己。

    别侮辱爱情了,说出去令人恶心。

    学校里所有高中的学生们都在进行最后的冲刺,苻翀成绩优异,被选拔去参加某大学组织的夏令营活动,如果表现优异或许可以获得保送的资格。

    苻春琳知悉后十分激动,就连薄峰都是屡屡夸奖,只有苻翀稍显闷闷不乐,他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太多,已经许久没有和徽音好好相处。

    他也知道薄峰安排了薄铮给徽音重新补习,他虽然不高兴,但是安慰自己那到底是徽音的小叔叔,徽音提起他也没有丝毫旖旎,好像两人之间只有学习。

    但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夜晚吃过晚饭,徽音在庭院内的秋千架上悠闲地荡着秋千,身后忽然被人轻轻地推了一下,她仓促回眸,果然是苻翀一瞬不瞬凝睇着她。

    年少的面庞,微微红润的双颊,还有少年人故作老成的姿态,如果他不是上一世那样包藏祸心,也是一副优美的皮囊,可惜,徽音只觉得碍眼和可憎。

    徽音的面容也染上了一层旖旎的胭脂色,嗔道:“你吓唬我做什么?”

    苻翀双手扶住秋千两边的扶手,声音清朗,透着忧伤:“又要走好久,姐姐,我们可不可以暑假的时候就订婚?”

    徽音横了他一眼,羞恼地说:“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是真的想和你订婚。”他绕过秋千,単膝跪在少女面前,双手改为握着她的,声音很是温柔,“音音,我们订婚,这样你就是我的了,然后大学一到了法定年级,我们立刻就结婚。音音,我好喜欢你,不想让你跑了。”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满,小声嘟囔着:“你那个小叔叔总是和你在一起,我都好久没有与你独处了。”

    “傻瓜,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徽音轻轻叹了口气,拂开少年额前碎发,莞尔一笑,柔柔地开口,“嗯,等你回来,我们去和爸爸说一声。我们一起。”

    苻翀开心地在她手背上亲了亲,激动地说:“好的,音音,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当晚,他把这件事私底下悄悄透露给苻春琳,苻春琳沉吟片刻,略有些迟疑:“是不是过于早了?你还在上中学。”

    “这有什么,订婚而已,又不是真得结婚。”苻翀听到母亲这一丝丝的怀疑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急地分辨。

    苻春琳抬眸,与儿子明亮急切的目光相碰,少年人的心绪在眼睛里如此清晰地映射出来,如同满天的星河,根本无法遮挡那璀璨的光泽。

    苻春琳心底没来由得飞快地跳了几下,旋而问他:“阿翀,你很喜欢薄徽音吗?”

    她生疏地念出这三个字,似乎并不是平素自己疼爱的继女,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苻翀毫不犹豫,认真地说:“当然了,妈妈,我真的喜欢音音,我想未来和她共同组建一个家庭,这样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苻春琳希望儿子和徽音恋爱,但是她不希望儿子陷入的那么深,起初她以为只是少年心性,等自己计划彻底完成,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了儿子与徽音的关系。

    但是现在,儿子的表现让她她竟然有些担心,日后真到了那一天,自己到底能不能将他们分开。

    苻翀的坚持让苻春琳心惊肉跳,她不得不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温言说:“好孩子,你好小,有些事情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许未来过几年……”

    “不会的,妈妈,你是在怀疑我对音音的感情吗?我是真心得,音音……”他顿了顿,少年人的眼神干净纯粹,还有深深的迷恋,“她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孩子。”

    苻春琳忍不住提醒他一个冷酷而残忍的事实:“她活不了太久。”

    “不会的,我们一起去请医生,音音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得。”苻翀极为坚定地开口。

    苻春琳收敛起所有的忧心,她不能明说,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回头。

    徽音通过神识听着母子两人的对话,浅浅一笑:没关系,你会感受一下母子离心的滋味儿得。

    苻春琳和薄峰委婉地说起了苻翀与徽音的关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薄峰也已经明了。

    两小只自以为遮掩得极好,小心翼翼地在家中偷得一丝清欢暧昧,实际上早已经被薄峰洞悉,尤其是苻翀看向徽音的目光,那其中真实的情愫是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刻意隐藏下去得。

    不过薄峰虽然看中继子,也乐意栽培他,却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苻翀日后成为自己的女婿。

    苻春琳暗中观察着薄峰的神色,虽然平静,但也太过平静了,苻春琳心道不妙。

    果然,薄峰只是淡然说着:“这件事等两个孩子回来再说。”

    苻春琳连连称是,薄峰平素是很少发火得,对待任何人几乎都是和颜悦色,衔着柔和的笑意,是众人口中脾气绝佳的好老板。

    而当他心情不佳,他多是平静无波,语气轻缓,却失去了往日的温然,那时候的薄峰目光沉沉,是多年商场沉浮练就的压迫感。

    此时此刻,苻春琳便知晓薄峰心情不佳,思虑再三,迎合着说:“也是,孩子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插手。”说着,站起身贤惠地道:“我去给你看看咖啡煮好了没有。”

    “辛苦。”薄峰点点头,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苻翀的夏令营经历在八月初总算结束,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徽音依旧是那样鲜妍明媚的俏丽模样,只是她的身边此时此刻正坐着一位眼熟的男人。

    苻翀的记忆力速来优秀,哪怕只是一面之缘,他立刻就认出来那是薄铮。

    苻翀放下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站定徽音身畔,少年微微扬起下巴,睥睨众生的嚣张模样。

    薄铮抬眸,瞧见他,露出舒朗的笑容,客客气气地说:“你好,阿翀。”

    苻翀冷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徽音轻快地起身,迎上去,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少年汗湿的鬓发关心地说:“外面热不热?是不是很累?快去洗个澡,我给你留了甜品放在冰箱里,待会儿吃些。”

    苻翀听到徽音清婉的声音,还有那些关心自己的言辞,心底的愤懑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抓住她的手,故意显摆给薄铮看,薄铮的眼睛狭长而幽深,并不是众人喜欢的双眼皮的桃花眼,他只是单眼皮,若不是那副眼镜作为遮挡,单眼皮下冷冽的蔑视令他整个人都没什么温度。

    他静静地望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只是牵了牵唇角。

    苻翀挑衅的目光在薄铮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的气定神闲让年轻气盛的苻翀更为气愤。

    徽音只好勾了勾他的小手指,压低声音,轻轻地、柔婉地劝慰着:“和小叔叔问好啊,不可以没礼貌。”

    苻翀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徽音已经发话,自然不能不听,微微低了低头,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叔叔好”。

    徽音偷笑,在他耳垂附近轻轻掐了一下催促着:“快去洗个澡,然后休息休息。”

    苻翀这才上楼去。薄铮阖上书本,对徽音说:“看来我也应该回去了。”

    徽音没有挽留,眉梢眼角俱是因为心上人归来的喜悦,但是嘴上依旧客套地寒暄:“小叔叔,待一会儿再走吧,冰箱里的甜品待会儿我们一起吃。”

    “好感度-5,实时好感度52。”

    薄铮心里兀自冷笑了一声,面上的从容实际上已经有了些许不快,声音不自觉地减了一份和暖:“不必了,还是你们小情侣享用起来更自然一些。”

    他背上书包,没有再与徽音说话,径直离去。

    徽音望着他的背影,哼笑着,醋劲儿还不小。

    “滴滴滴,注意,薄铮好感度降低。实时好感度52。”

    徽音借着灿烂的日光,比了比新做的指甲,轻松地说着:“没事的,他这种人心性若此,天生凉薄。持续不断的温情也就到这一步了,总得给他一点刺激,让他知道万事万物不是他以为的唾手可得。放心,他会自我攻略得。”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徽音回眸,眺望着窗外明亮的夏日春光,苻翀已经换上了清爽的衣服,只是头发依旧湿漉漉得,他走到她身旁不愉快地询问:“你那个叔叔呢?”

    徽音睨他一眼嗔道:“那不是你叔叔吗?”

    他不屑一顾:“我可不承认。”

    徽音踮起脚在他唇角处轻轻碰了碰,然后主动给他吹头发,苻翀像一只大狗狗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逗得徽音咯咯直笑。

    他开心地说着:“今晚我们就和叔叔商量订婚的事情好不好?”

    徽音没有拒绝,只是面颊氤氲出粉嫩之色,仿佛桃花细小的花苞,她小小声地说:“好,我同你一起去。”

    薄峰见两个孩子紧张而忐忑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将两人的关系解释给薄峰听,薄峰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音音,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苻翀侧过脸,期待着她的回答。他的心跳动得从未这样猛烈过,她会说什么?她会又忽然迟疑或者犹豫吗?

    他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终于,在煎熬的等待中,徽音几乎没有迟疑,紧紧握住苻翀的手指,羞涩地开口:“嗯,我喜欢、喜欢阿翀。”

    女儿都已经这样认真地开口,薄峰就算心中有所计较也还是强忍了下来,他微笑着点点头,招了招手,让两个孩子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凝望着苻翀,眼神平静无波,但是不知为何苻翀还是感觉到无穷的压力来到了自己的身上,仿佛薄峰透过他看出了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薄峰究竟盘算何事。

    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叔叔”,急切地表述着自己的心思:“我是真的喜欢音音。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音音得。”

    薄峰淡淡一笑,手中的钢笔在手指间打了个转儿,语气轻飘飘得,仿佛只是无意地随口一问:“真得吗?”

    “真得。”苻翀认认真真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庄重的二字誓言。

    薄峰微笑着点了点头,握住女儿的手,意有所指:“音音,你要记住,你做出任何选择爸爸都不会怪你。爸爸只希望你能确保自己快乐而幸福。只是有时候,你以为的幸福快乐并不一定是真实得,爸爸或许会为你戳破那些假象的泡沫,但这并不是伤害。”

    徽音一脸懵懂,并没有深思熟虑爸爸的话:“嗯,我知道的。爸爸您放心。”

    订婚的时间和地点都由薄峰和苻春琳一手安排。

    苻翀是希望尽快,避免夜长梦多,但是苻春琳担心儿子陷入的太深,从前的迫切反而在这一刻弱化了些许,与薄峰商量了许久,最后定下来是在除夕的前几日。

    苻翀闻讯有些失落,还要再等上半年,徽音只是安慰着,好事不怕晚,爸爸和阿姨也是为他们千挑万选的日子,期盼他们幸福,苻翀这才轻松了些。

    徽音订婚的消息在徽音和薄铮又一次补习的时候通知了薄铮。

    薄铮面色无波无澜,反倒是扶了扶眼镜,凝视着徽音激动而又有些害羞的模样,微笑说:“恭喜啊,音音,希望你能幸福。”

    “小叔叔以后也会遇到倾心的女孩子,白首偕老得。”徽音笑意盈盈,那样真诚而又无辜。

    薄铮依旧微微含笑,不置可否。

    徽音把自己带的一个小罐子递给他:“小叔叔,这是阿姨买来的咖啡,很好喝,我看爸爸几乎每天都会喝一杯,那天瞧你去买速溶咖啡,不若尝一尝这个牌子,更提神。”

    薄铮接过,看了看里面细腻的粉末,笑着对徽音说:“谢谢你,我会尝试得。”

    徽音笑得温柔纯净,半点心机都没有的样子,可她心里想着:嗯,好好尝试,就指望你发觉里面的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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