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啥！一个月20块钱！这可都赶上一个城里人的工资了，就养这一个丫头还能给饿成这样？！大山把这丫头抱起来咱回家去，他们不养咱们养！就是顿顿给这丫头吃细粮，一个月20块钱也花不完啊！”陈金花咋呼起来。
人群里跟沸水炸锅一样，纷纷议论起来，这可是一个月20块啊！
“都闭嘴！”气得浑身直打摆子的燕老头把一个茶碗摔在地上，指着大门大声喝道：“都滚！都给我滚出去！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嘴！”
见燕老头涨红着脸，呼吸都粗重的不得了，眼瞅着就快气撅过去了，陈金花不敢再闹了，她只是想把燕建国这个大队长给拉下来，可并不想把燕老头给气出事，到时候她可赔不起。
不过今天也赚了，就算现在拉不下，他这个大队长也做不稳当了。目的达到，陈金花像模像样的可怜了几句燕语时，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燕老根抱着燕语时又进了燕老太的房间，把她放上去，盖好被子，嘱咐道：“不能再苛待这丫头了，这丫头身体可经不住，要是行军他们两口子回来看见这丫头这副模样，还不定怎么着呢。等这丫头醒了，给她煮碗红糖鸡蛋，这段时日好好将养着。”
一场闹剧渐渐散去。
燕老太屋里，燕老太坐在炕沿上，好几次想要去掐两把燕语时出气，可又生生忍住了。燕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建国目光阴冷地盯着燕语时，“娘，今天到底咋回事？”
“这丫头真是翻了天了，咱们竟叫一个丫头片子给制住了！”燕老太狠狠地说道。
“这下全村都知道这丫头在家里过得不好，我看陈大山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我这个大队长怕是不能服众了。”燕建国有点埋怨他娘和他媳妇做得太过了，但是不敢对他娘发火，于是又把孙小草臭骂一顿。
燕老头敲敲烟袋锅子，“行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等这丫头醒了，得把她哄住了，不能让她去给老二打电话，老二家的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爹说得对，老二媳妇儿有个战友听说就在咱们县政府，还有在武装部的战友呢，可不能轻易得罪。”
说到这，燕建国叹了口气，“这丫头瞧着不声不响的，心里是个有成算的。”
燕老太冷笑一声，“哼，再有成算还不是要在老娘手底下讨生活，等过了这阵子再说，老娘整治不死她！”
燕语时听着这些话，内心冷笑，今天闹一场她也累了，估计他们暂时不敢对她做什么，于是放心睡去。
等到晚上，她才悠悠转醒，堂屋里亮着油灯，显然一大家子正坐在堂屋吃饭，她也没着急动，先从空间里偷渡了两块巧克力吃了，又喝了两只葡萄糖。这才慢吞吞爬起来，走出去。
燕老太见她出来，耷拉着脸骂道：“呦，这是哪家的地主小姐，是不是吃饭还要等着我这个当奶奶的伺候你呀！死丫头片子，眼里没个老人的，生下来就该把你扔后山上去。”
燕语时就瞧着燕老头不说话，小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清凌凌的黑，看的燕老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想起来她白天说的那句“谁也别想活”的话来。
“行了。闹腾个啥！赶紧的吃饭，老大家的，给小时盛饭！”
孙小草恨得不行，要不是这个贱丫头，她今天能挨打？盛了一碗稀汤寡水能数清米粒的粥，往角落一放，水里的米汤溅出来。
燕语时慢悠悠走过去，往燕家文跟前一站，看了看燕家文碗里的粥，再看看角落那碗，也不说话，也不动，朝燕建国笑。
燕家文脸色变了变，他摆出一副哥哥样子来训斥道：“小时，大哥听说了白天的事情，你是小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气长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给奶道个歉，奶就不生你气了。”
燕语时慢慢转头，盯着燕家文看了十秒钟，缓缓一笑，“家文哥，麦乳精好喝吗？”
燕家文眼神一缩，险些没有忍住变脸，刚想说话，就听到燕语时又开口了，“我要喝麦乳精、吃煮鸡蛋。我不喝别人剩下的，重新给我煮一碗来。”
“你说什么！”燕老太眼睛冒火地盯上燕语时，她啪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就开骂道：“我死了算了！我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们啊，到老了还要受孙女的气，让个小畜生指着鼻子骂，我还活着干啥啊！”
燕建国皱着眉头看着燕语时，“你这丫头，还不给你奶道歉！”
“就是，也不看看那麦乳精多金贵的东西，你一个丫头配不配吃。”
语时转头看向燕老头，“我今儿要是吃不到，今天晚上谁也别想过。”
她说着就发狠，手臂一伸把一桌子的盆啊碗的都扫到地上去，趁大家都坐在桌子里，身体灵活地窜出堂屋，一出门就开始哭嚎起来，一路跑到大门口也没停，“啊别打我，小时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不该说我饿的，我要找妈妈，我想妈妈了！”
听见她的声音，燕老头就知道要遭，连忙指使着人出来追她，燕老太气地呼哧呼哧的，更加破口大骂：“你吃我的喝我的，我养你还养出仇来了？！你个白眼狼，翅膀还没硬了就看不上我了，在家里作天作地！长大还得了？”
燕语时哭嚎得更大声，“小时不该吃饭的，应该都留给家文哥吃，呜呜呜小时就是太饿了，小时不是故意的。”
燕家文瞳孔一缩，脸色微微发白，这丫头是诚心的！
周围的几户人家都跑出来看热闹，燕语时跑到一个白天帮她说过话的看起辈分也比较大的大娘身后，瑟瑟发抖不停抽咽。
“小时只要喝点米汤就行了，不该馋家文哥的鸡蛋。呜呜呜呜家文哥说得对，20块钱买不出来鸡蛋和米的，小时会找爸爸妈妈多要钱的，小时吃很少的。”
身体微微晃两下，好像随时会再次厥过去的样子。
大娘忍不住了，“天爷哎！金鸡下的蛋不成，20快还买不出来！家文啊，你诓骗了麦乳精还不成，怎么还能撒这慌啊！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燕家文咬着后槽牙，脸色难看，这么多年他在村里一直表现得是个学习好又孝顺的长子嫡孙形象，没想到几句话就被这丫头给败坏了形象。
一想到外面那些人看他的目光，燕家文就一阵一阵的羞臊，心里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多嘴说话。
“妈，都怪你，你就不能好好对小时吗？就为了一碗米汤，现在好了，我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他撂了筷子，也不顾众人，直接回了自己屋里去。
燕老头气的脑袋发晕，这丫头惯会装可怜，可是那丫头现在的样子，又叫他们百嘴莫辩。
“行了，都别闹腾了！老大家的，去给小时煮饭，好好煮！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小时你也回来，别闹腾了，你不是要喝麦乳精吗？叫你大伯娘给你冲去了。”
燕语时怯怯地说：“可是大伯娘和奶说了，那都是家文哥的。小时是个赔钱货，小时就该一辈子给家文哥当牛做马，有口吃的给小时，小时就该感激了。奶还说我是白眼狼，吃她旳喝她的。小时只是还小，等小时长大了就能孝顺奶和爷爷了。”
燕老头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转身瞪向屋里，怒喝：“一天天的胡咧咧个啥！小时一个丫头子，能吃喝多少！败家老娘们，谁要再说这个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时，你放心，爷给你做主。”说着就走过来要拉她。
燕语时见好就收，眨巴着泪眼，“真的吗？爷爷，小时不是白吃饱？”
燕老头憋着一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憋出一个笑脸来，“爷说话算话！”
“那小时也不是奶说的，就该伺候奶和大伯一家的丫鬟吗？”
听到丫鬟两个字，燕老头又惊又怒，大声道：“什么丫鬟！不许胡说！谁敢胡咧咧，爷爷饶不了她！”她是丫鬟，他们成什么了？
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一听，“哎呦，可不是，家文不是说了么，20块都买不起鸡蛋呢！这还不是大少爷作风啊！”
“有根叔啊，你家这可都是地主做派了啊。花着别人的钱，还把人当丫鬟使！白天谁说来着，看见小时丫头给家文洗衣服呢，这不是少爷是什么？”
这孙小草和燕老太，平日里可没少使唤燕语时，不少人都见到过，燕语时小小一个人又是打猪草又是洗衣服的。现在这一看，这丫头被磋磨都没个人样了，哪还有刚来燕山村时的模样啊。
再说燕家文，15岁的少年，搁别人家都是半大小子壮劳力了，偏偏他从来没下过地，成天穿着白衬衫小皮鞋，可不就是少爷做派。
这么一想，之前还觉得燕语时闹得太过了，这种家事不应该嚷嚷的全村都知道。现在也变了，这一出一出的，简直欺人太甚，白天这丫头就撅过去两回，这燕家说得好好的，结果一晚上没过去，就开始作践人了，这是连晚饭都不让孩子吃啊。
燕家文在屋里没忍住，表情狰狞地把书摔在床上！
人群里跟沸水炸锅一样，纷纷议论起来，这可是一个月20块啊！
“都闭嘴！”气得浑身直打摆子的燕老头把一个茶碗摔在地上，指着大门大声喝道：“都滚！都给我滚出去！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嘴！”
见燕老头涨红着脸，呼吸都粗重的不得了，眼瞅着就快气撅过去了，陈金花不敢再闹了，她只是想把燕建国这个大队长给拉下来，可并不想把燕老头给气出事，到时候她可赔不起。
不过今天也赚了，就算现在拉不下，他这个大队长也做不稳当了。目的达到，陈金花像模像样的可怜了几句燕语时，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燕老根抱着燕语时又进了燕老太的房间，把她放上去，盖好被子，嘱咐道：“不能再苛待这丫头了，这丫头身体可经不住，要是行军他们两口子回来看见这丫头这副模样，还不定怎么着呢。等这丫头醒了，给她煮碗红糖鸡蛋，这段时日好好将养着。”
一场闹剧渐渐散去。
燕老太屋里，燕老太坐在炕沿上，好几次想要去掐两把燕语时出气，可又生生忍住了。燕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建国目光阴冷地盯着燕语时，“娘，今天到底咋回事？”
“这丫头真是翻了天了，咱们竟叫一个丫头片子给制住了！”燕老太狠狠地说道。
“这下全村都知道这丫头在家里过得不好，我看陈大山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我这个大队长怕是不能服众了。”燕建国有点埋怨他娘和他媳妇做得太过了，但是不敢对他娘发火，于是又把孙小草臭骂一顿。
燕老头敲敲烟袋锅子，“行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等这丫头醒了，得把她哄住了，不能让她去给老二打电话，老二家的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爹说得对，老二媳妇儿有个战友听说就在咱们县政府，还有在武装部的战友呢，可不能轻易得罪。”
说到这，燕建国叹了口气，“这丫头瞧着不声不响的，心里是个有成算的。”
燕老太冷笑一声，“哼，再有成算还不是要在老娘手底下讨生活，等过了这阵子再说，老娘整治不死她！”
燕语时听着这些话，内心冷笑，今天闹一场她也累了，估计他们暂时不敢对她做什么，于是放心睡去。
等到晚上，她才悠悠转醒，堂屋里亮着油灯，显然一大家子正坐在堂屋吃饭，她也没着急动，先从空间里偷渡了两块巧克力吃了，又喝了两只葡萄糖。这才慢吞吞爬起来，走出去。
燕老太见她出来，耷拉着脸骂道：“呦，这是哪家的地主小姐，是不是吃饭还要等着我这个当奶奶的伺候你呀！死丫头片子，眼里没个老人的，生下来就该把你扔后山上去。”
燕语时就瞧着燕老头不说话，小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清凌凌的黑，看的燕老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想起来她白天说的那句“谁也别想活”的话来。
“行了。闹腾个啥！赶紧的吃饭，老大家的，给小时盛饭！”
孙小草恨得不行，要不是这个贱丫头，她今天能挨打？盛了一碗稀汤寡水能数清米粒的粥，往角落一放，水里的米汤溅出来。
燕语时慢悠悠走过去，往燕家文跟前一站，看了看燕家文碗里的粥，再看看角落那碗，也不说话，也不动，朝燕建国笑。
燕家文脸色变了变，他摆出一副哥哥样子来训斥道：“小时，大哥听说了白天的事情，你是小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气长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给奶道个歉，奶就不生你气了。”
燕语时慢慢转头，盯着燕家文看了十秒钟，缓缓一笑，“家文哥，麦乳精好喝吗？”
燕家文眼神一缩，险些没有忍住变脸，刚想说话，就听到燕语时又开口了，“我要喝麦乳精、吃煮鸡蛋。我不喝别人剩下的，重新给我煮一碗来。”
“你说什么！”燕老太眼睛冒火地盯上燕语时，她啪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就开骂道：“我死了算了！我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们啊，到老了还要受孙女的气，让个小畜生指着鼻子骂，我还活着干啥啊！”
燕建国皱着眉头看着燕语时，“你这丫头，还不给你奶道歉！”
“就是，也不看看那麦乳精多金贵的东西，你一个丫头配不配吃。”
语时转头看向燕老头，“我今儿要是吃不到，今天晚上谁也别想过。”
她说着就发狠，手臂一伸把一桌子的盆啊碗的都扫到地上去，趁大家都坐在桌子里，身体灵活地窜出堂屋，一出门就开始哭嚎起来，一路跑到大门口也没停，“啊别打我，小时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不该说我饿的，我要找妈妈，我想妈妈了！”
听见她的声音，燕老头就知道要遭，连忙指使着人出来追她，燕老太气地呼哧呼哧的，更加破口大骂：“你吃我的喝我的，我养你还养出仇来了？！你个白眼狼，翅膀还没硬了就看不上我了，在家里作天作地！长大还得了？”
燕语时哭嚎得更大声，“小时不该吃饭的，应该都留给家文哥吃，呜呜呜小时就是太饿了，小时不是故意的。”
燕家文瞳孔一缩，脸色微微发白，这丫头是诚心的！
周围的几户人家都跑出来看热闹，燕语时跑到一个白天帮她说过话的看起辈分也比较大的大娘身后，瑟瑟发抖不停抽咽。
“小时只要喝点米汤就行了，不该馋家文哥的鸡蛋。呜呜呜呜家文哥说得对，20块钱买不出来鸡蛋和米的，小时会找爸爸妈妈多要钱的，小时吃很少的。”
身体微微晃两下，好像随时会再次厥过去的样子。
大娘忍不住了，“天爷哎！金鸡下的蛋不成，20快还买不出来！家文啊，你诓骗了麦乳精还不成，怎么还能撒这慌啊！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燕家文咬着后槽牙，脸色难看，这么多年他在村里一直表现得是个学习好又孝顺的长子嫡孙形象，没想到几句话就被这丫头给败坏了形象。
一想到外面那些人看他的目光，燕家文就一阵一阵的羞臊，心里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多嘴说话。
“妈，都怪你，你就不能好好对小时吗？就为了一碗米汤，现在好了，我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他撂了筷子，也不顾众人，直接回了自己屋里去。
燕老头气的脑袋发晕，这丫头惯会装可怜，可是那丫头现在的样子，又叫他们百嘴莫辩。
“行了，都别闹腾了！老大家的，去给小时煮饭，好好煮！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小时你也回来，别闹腾了，你不是要喝麦乳精吗？叫你大伯娘给你冲去了。”
燕语时怯怯地说：“可是大伯娘和奶说了，那都是家文哥的。小时是个赔钱货，小时就该一辈子给家文哥当牛做马，有口吃的给小时，小时就该感激了。奶还说我是白眼狼，吃她旳喝她的。小时只是还小，等小时长大了就能孝顺奶和爷爷了。”
燕老头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转身瞪向屋里，怒喝：“一天天的胡咧咧个啥！小时一个丫头子，能吃喝多少！败家老娘们，谁要再说这个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时，你放心，爷给你做主。”说着就走过来要拉她。
燕语时见好就收，眨巴着泪眼，“真的吗？爷爷，小时不是白吃饱？”
燕老头憋着一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憋出一个笑脸来，“爷说话算话！”
“那小时也不是奶说的，就该伺候奶和大伯一家的丫鬟吗？”
听到丫鬟两个字，燕老头又惊又怒，大声道：“什么丫鬟！不许胡说！谁敢胡咧咧，爷爷饶不了她！”她是丫鬟，他们成什么了？
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一听，“哎呦，可不是，家文不是说了么，20块都买不起鸡蛋呢！这还不是大少爷作风啊！”
“有根叔啊，你家这可都是地主做派了啊。花着别人的钱，还把人当丫鬟使！白天谁说来着，看见小时丫头给家文洗衣服呢，这不是少爷是什么？”
这孙小草和燕老太，平日里可没少使唤燕语时，不少人都见到过，燕语时小小一个人又是打猪草又是洗衣服的。现在这一看，这丫头被磋磨都没个人样了，哪还有刚来燕山村时的模样啊。
再说燕家文，15岁的少年，搁别人家都是半大小子壮劳力了，偏偏他从来没下过地，成天穿着白衬衫小皮鞋，可不就是少爷做派。
这么一想，之前还觉得燕语时闹得太过了，这种家事不应该嚷嚷的全村都知道。现在也变了，这一出一出的，简直欺人太甚，白天这丫头就撅过去两回，这燕家说得好好的，结果一晚上没过去，就开始作践人了，这是连晚饭都不让孩子吃啊。
燕家文在屋里没忍住，表情狰狞地把书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