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的清晨,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把我吵醒。

    【发件人:三途春千夜

    我在楼下等你。】

    怎么有种玩游戏突然被敌人抄家的感觉。

    我拉开窗帘,春千夜和我打招呼…头皮一炸,他什么时候起就在外面了?越想越脑袋疼。

    闹钟铃声响了起来,往常这时候我才刚起床遛狗。小库叼着遛狗绳跑进了房间,看着摇尾巴的余之战士,我删掉了原本打算拒绝春千夜的回复。

    【收件人:三途春千夜

    等我一下。】

    今天绝对是糟糕的一天,换上玛利亚套装后看着等身镜里的自己。

    感觉和春千夜在一起会弄得很脏。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印象,于是穿上了有型的漆黑大衣。

    我下楼,在三途春千夜面前推推和大衣搭配的炫彩墨镜:“Good morning , sweetheart.”

    春千夜没反应,现在还戴着口罩,我更更看不懂他的表情了。

    我还以为他无所谓。结果春千夜却上前一步,把我的墨镜摘掉,扔进了垃圾桶里。

    比起愤怒,我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这家伙不尊敬我?明明我才是更强的那个,不良的世界不就应该是强者为尊吗,自顾自这么做不怕被我打死吗。

    我表达不满:“你擅自干什么?”

    他反而瞥了一眼刚才起就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小库:“和我见面为什么要带着它?”

    我和他理论:“我本来就是这个时间遛狗的。”

    是他理亏。但春千夜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在长椅上施施然落座,催促我:“快点。”

    我被气得头昏眼花,又有一种自己使在别人身上的脾气被百倍奉还的无力感。

    最后理智占了上风,我告诫得暂时顺着他,不能和他交恶。于是赶紧牵着小库走了。

    今日的散步格外仓促,小库也战战兢兢地,不愿在外面多待,都怪那个臭脾气的家伙。我讨厌他到牙痒痒,把小库送回家倒好粮后去了三谷家。

    今天的早餐居然是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那正好,我拿走两个就正式出门了。

    坐在长椅上的春千夜像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眼神定在长椅前的电线杆上。

    可能只是在发呆,却敛不住他的凶相。戴了口罩遮住伤疤,也只是让他从“一眼看上去就很会惹事”变成了“惹了这家伙不知道会被怎么咬”。唉,勉强算他有进步吧。

    我在他旁边坐下,递去三明治。

    春千夜这才拉下口罩,看见他嘴角熟悉的伤疤居然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放松。

    他拉下保鲜膜,一口咬上去。看不出春千夜对味道的想法,我也吃了起来,依旧很美味。

    三途春千夜突然说。

    “离Mikey远一点。”

    真是吃个早饭也不让人安心,我疲惫地说:“我可没打算吃兄弟丼。对人只有这么一句话下次发短信就可以,我回去了。”

    而春千夜是实打实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兀自威胁我:“再靠近Mikey我就杀了你。”

    他的杀意就和玩笑似的,却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我感觉春千夜是一拍脑袋就会去杀的类型。可我却紧张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头疼。

    我问他。

    “那你打算怎么杀了我?”

    “在你和苍蝇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平淡地讲述自己的计划,“让失控的大卡车撞死你们所有人,还有那条狗。”

    “真是简单的计划。”我继续咀嚼三明治。

    春千夜不满我的态度,大概是觉得我始终没把他和他的话放在心上。

    没兴趣给他顺毛。我梳理着内心的不解,这家伙到底把自己摆在Mikey身边的哪个位置上了,Draken随便去干涉Mikey的人际交往都会被揍的吧?

    还有他为什么觉得我不能和Mikey建立关系,东京卍会的职场斗争原来这么严重啊,邻居先生苦了你了……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

    “你认识Mikey多久了?”

    三途衡量了一下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为了解决麻烦的家伙决定先如实说道:“从小时候开始。”

    “竹马竹马啊,”我感叹,“那对天降有不满也是正常的。”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对你家总长有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你排斥我这个突然出现在Mikey身边的异性。”

    我继续说:“你对我和真一郎也有意见吧。所以你还一口气喜欢了两个?胃口真大。”

    春千夜居然没被我这句话激怒,只是评价了一句:“白痴。”

    他把剩下的面包边裹在保鲜膜里丢掉,又拿出纸巾擦擦指尖:“所以就算死,你也不愿意离开Mikey?”

    想哪里去了,真是神经病。我无奈地叹气:“是是是,那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吧?”

    三途春千夜没有回答。我懒得搭理他,把三明治干干净净吃完了,和他讲:“没事就陪我走走吧。”

    不等他回答我就先行离去。

    三途在原地看着人走远,快要看不见时才跟上来。

    我在小卖部买了包烟还有火柴,收在口袋里,他默默跟在我身后。我们来到了公园。

    我有些郁闷。这种家伙是不可能把心掰开让我看的,话语行不通,那人要怎么了解彼此?

    那就是游戏啊!公园里跑来跑去的小鬼们给出了答案。

    我收走了两个小孩放在地上的棋盘,温柔地无视了他们控诉的眼神:“这个借姐姐玩一下,敢告状就杀了你。”

    抱着战利品回来,我把它摊在石桌上,是一副国际象棋。我问春千夜:“会玩吗?”

    他摇摇头,我和他简单描述了游戏规则后就开始了博弈。

    不知不觉中黑白棋子已经搏杀了数个回合,春千夜还是太嫩,没有以“最容易赢”的方式,而是按自己的步调走。他的思维方式在棋盘上暴露无遗。

    被我们抢走娱乐方式的小鬼在旁边看着,一副被棋局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稳健派。”不管是哪一盘他的王都未移动过,对国际象棋来说这不算明智。我想在春千夜构想的游戏里,王一定会被诸位将士保护得很好。

    春千夜言简意赅和我讲他的信条:“因为王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或许是他今天唯一一句真心话。

    我问:“你的王是Mikey吗?”

    没有回答,这便是最好的回答。我收起这局未完的棋盘,胡乱地把棋子塞进盒子里。

    我同他说:“那就没必要继续了。理念一致,握手言和吧。我会保护好Mikey的。”

    我没说谎。不管是为了死亡真相,还是为了真一郎,我都会暂时保护他。佐野万次郎确实很重要。

    “Mikey不需要你。”

    三途春千夜说。

    “那也不需要你,”我和他对视,“是不是有些自视过高了,手下败将?”

    春千夜并未多言,从我手中接过了棋盘。我以为他是要把东西还给小鬼、感觉与我无话可说,今天就此结束,事实却是我把他想得太正常了。

    他把棋盘连盒子一同狠狠砸在我脑袋上,一定流血了吧?这些东西落在原主人脚尖前,那小孩却尖叫一声逃走了。

    三途春千夜咧嘴笑了起来,拿出口袋里的小刀摆好架势:“我现在就杀了你。”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前一把小刀又能改变什么。我想他这狠劲,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现在也不过是个得到趁手玩具的低级杀人狂。

    他想掉杀了我的心思过于露骨,像陪酒女裸露在贵客面前的光滑脊背,三途春千夜接下来的行动模式尽在我的意料之中。

    暂停、俯冲,我向他冲过去,又借假动作诱导春千夜错失良机。

    指尖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看见三途春千夜因为条件反射向后仰去。我抬起大腿给了他狠狠一击,他原本癫狂的眼神因此瞬间涣散。

    春千夜倒下,我稳稳落地。

    还觉得自己在战斗中,三途春千夜逼迫自己很快恢复了清醒,但事实就是他已经输了。

    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春千夜,我把他的小到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根:“看我不爽?”

    饱含杀意的眼神代替了语言回答我。

    真麻烦。我蹲下,吐出一口气,让烟雾拍在春千夜脸上,为了气他故意说:“那你就看着吧,因为他一定会选择我。我是最好的选项,在赢过我之前都憋着吧。”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Mikey会不会选择我,我也不想被他选择。但是管他呢,这时候气势绝对不能输。

    我对三途春千夜露出挑衅的笑容:“杀人也好捡骨头也好,还轮不到你呢,后辈。”

    一怒之下他居然站了起来。我瞪大了眼睛,不会还要继续吧?

    正愁要怎么不伤及性命打他比较好,春千夜却只是强硬夺走了我嘴里的烟、连同打火机和包装,他把这些东西踩在脚下。我只是看着三途春千夜的幼稚行为。

    他还敢瞪我:“最后站在Mikey身边的人会是我。”

    我乐了,谁要和他争这个?不过总算是搞懂了他的想法,于是心情大好:“那你加油啊,小千夜。”

    他又瞪了我一眼,真的走了。

    看着春千夜离去时一瘸一拐的背影,我才想起刚才是把他腿打断了。大声问:“还要我送你吗——小千夜?”

    “你给我去死!”

    他这次是真的气急败坏了。我好像疯了,因为三途春千夜的这句话能在原地大笑好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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