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呼吸急促,浑身无力,温柱吓坏了,他抱着她坐到地上,边哭边喊:“芮娘!芮娘!你看着我,你还有我,还有大壮,你别丢下我们。”

    顾鑫源看温柱慌了手脚,一个大男子哭成这样,实在不像话。上前拉温柱,边提醒楚询快救人:

    “楚询,快,用相宜救我的法子,”

    可是温柱除了精神上备受折磨,这几年因为要为姑娘报仇,身体那是锻炼的极为结实。顾鑫源不同,几年的阶下囚生涯,几乎毁了他的身体。他根本控制不住温柱,还是楚律下场与他一起,才控制住蛮牛似的温柱。

    谢师也催:“快!快!楚询,你快用相宜的办法。她当时不是说只要布料或者纸张都行吗?”

    谢师想的是他和顾鑫源是外男施救不合规矩,但是楚询是晚辈,他完全没问题。

    楚询也想起师父说的事,忙从袖口撕下一截布料,上前将齐氏的口鼻捂住。

    “齐姨,不要慌,没事的,按我说的做。来!吸气,对,慢慢吸。好了,很好,现在呼气,一定要慢下来。很好,齐姨,你做的很好。”

    “没事,不急,我们再来几次,吸气,呼气。”楚询想转移齐氏的注意力,边指导她放缓呼吸,边给她讲故事,故事的主角正是顾鑫源。

    “齐姨,你知道吗?回来的路上,顾将军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问题。也是用这个方法,他很快就好了。放心,你也会没事的。”

    顾鑫源在一旁也劝着,“是的,我当时也是这个情况。幸亏的遇到了温相宜,哦,就是救了我的小姑娘。她的医术,可真是厉害,这……”

    顾鑫源发现,他说了自己的经历了,咋这齐氏反应这么激烈呢?刚刚不是都要好了吗?

    谢师注意到了,顾鑫源刚刚提到了温相宜的名字?!

    “顾鑫源,你先别说话。”谢师赶紧打断顾鑫源,转头劝齐氏:“我知道你要问谁,你先好起来,我们慢慢讲给你听。”

    温柱,全程只顾盯着娘子,其他人和事根本吸引不了他。要不是楚律和顾鑫源拉着,温柱直接要扑到齐氏身边了,那可就太耽误事了。

    还好,谢师的话起了做用,齐氏积极配合楚询放缓呼吸,用了比顾鑫源要多了近两倍的时间,齐氏的呼吸才放缓,脱离了危险。

    齐氏目光死死盯着谢师,想要说话。但是谢师担心她情绪激动,病情又复发。要是短时间内再次出现这个症状,那就危险了,温相宜说了这个法子也不是万能的。

    “齐娘子,你先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要乱,不要快,否则不管是不是都是徒劳,你也没机会见到她。”

    谢师的叮嘱,齐氏听进去了,点点头。温柱却还在状态外,他不理解谢师在搞什么鬼。

    其余人,除了楚询隐约察觉到了,也都一头雾水。

    “大家都坐下吧!此时说来话长,我得慢慢说。”谢师看了看众人说道:“那个姑娘,年纪不大,因为怕冒昧,我们没有问她的年龄。但是估计在十三岁左右。她自称温相宜。”

    “温相宜?!”听到这个名字,温柱反应过来:“她真的说自己叫温相宜。即温听厉的温,相得益彰的相,便宜行事的宜。”

    这个谢师还真不知道,但是楚询知道。听温柱这么说,他知道第一次听温相宜的介绍,为何觉得熟悉了。因为他小时候偶尔跟在温柱后面学武,听他念叨过。

    “我第一次见到温姑娘的时候,她介绍自己的名字,和温将军一模一样。”

    齐氏闻言激动地要站起来,楚询吓一跳,赶紧让她别激动,继续放缓呼吸。

    齐氏抓住楚询:“询儿,你告诉我,相宜她笑起来有酒窝对不对。她是我的相宜,是我的笑笑。对不对?”

    楚询不好说自己就没见过那姑娘笑,他要是这么说,齐姨肯定又要多想。

    “齐姨,不如我们去书房,谢师的丹青很不错,尤其是人物画。我们把人画出来,这样你不就能知道了。”

    谢师瞪着楚询,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出的什么馊主意。

    但是温柱觉得行,想挣脱楚律的控制,去拉谢师。

    “王爷,将军,放开我。那是我家相宜,是我家相宜啊!这个名字,这个叫法,只能是我闺女。”

    温家盼了多年的闺女,自然护如珍宝,相宜这个名字他们早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笑笑及笄时用上。

    这时候楚律哪敢让这对夫妻乱跑。“去哪儿?哪都别去,就在这儿画!”

    早在楚询说要画画,王氏就命人取材料。她则待在齐氏身边,和儿子一起安抚她。

    谢师本来想说,他都九年多没拿笔了,手艺早就生疏了。但是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很快四方桌上摆好了文房四宝以及颜料。

    谢师根据记忆绘制温相宜的人物肖像,这个姑娘年龄不大,但是英气勃勃,很有精神。谢师对她骑马射箭的样子,记忆犹新。要说哪里遗憾,就是她总是冷冷清清的。

    很快谢师画出了眼睛,但是这双眼睛足矣。

    “是我的笑笑,芮娘,是笑笑。她还活着。”

    齐氏哭着点头,她已经无法站立,但是依旧强撑着身体看谢师作画。

    很快一位身着浅黄色劲装,骑黑色高头大马,侧身射箭的少女跃然纸上,目光锐利,双臂有力,浑身气派,完全不输其他将门子弟。

    温柱夫妻两,非常肯定这就是笑笑。

    楚询记得笑笑,那是一个呆萌,到了五岁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小傻子。那时候母亲总是希望他能带着笑笑玩,但是男孩子怎么可能愿意陪着一个小呆瓜玩。不把她惹哭,还是看在她可爱的份上。

    小姑娘真神奇,九年过去了,完全变了个模样。不仅没了小时候的呆气不说,还有点强大。他很难将自己认识的温相宜和笑笑联系在一起。

    确认了闺女的消息,温柱夫妇拉着楚询、谢师和顾鑫源不放手,要他们详详细细的讲述与温相宜相处的经过。讲到一半,温家的两个老人到了,又是一番相认,故事又重头讲一遍。

    一连三天,楚询三人时不时被温家人拦住,口水都要说干了。到后面三人见着温家人就跑,还是楚询的弱冠礼拯救了众人。

    弱冠礼结束,武川、柔玄等地比边城早了半个月进入冬季。温家人寻找温相宜的动作也被迫停止,但是柔玄温家的信鸽在冬季一反常态的频繁外飞。可见寻找的动作随停了,但是信息的传递并没有停止。

    边城的温相宜在猫冬的日子里,实在无聊了就会打开地图,盯着北方的草原陷入沉思。她一直在想个问题,如果她是北戎公子或者赵五爷,她要怎么带走上万名女性?而且没有代步工具,没有足够的粮食。以及他要去哪儿?

    这一日,温相宜突发奇想不再盯着城市看,她改为看河流,然后还真被她找到了,走水路!如果她是赵五爷,会先北上,然后往东,在汝南郡走水路。如果行程安排得当,完全可以在冬季河流冰封前到达都城!

    直觉告诉温相宜,赵五爷就是走的水路,而目的地就是都城!温相宜甚至怀疑,边城的女子也是通过相似的方式送往都城。因为从边城出发,一路南下,就能到达牟川镇,过了牟川,再向东一百里,就到了临河的襄北郡。

    赵五爷带那么多人,他肯定需要补给,只要这群人下船了,勒川女子相貌特殊,定会有人留意到。那么多人,一般小的镇子,也盛不下那么多人。

    不如去都城吧,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止不住。没做好决定前,温相宜习惯性的先动起来。这样,比空想更有利于她下决定。这一次,也不例外。

    温相宜将去都城可能遇到的危险,用到的物品,全部列成清单,又将沙漠之行采的坑都补齐。三日后,温相宜打开书房,做出决定立即动身去都城。

    此行不比沙漠容易,温相宜最大的挑战不是气候,而是人心。而很多时候,人心比恶劣的气候还要可怕。沙漠之行她是要往人群里钻,而都城之行,主打的是低调,尽可能避开人群。

    温相宜甚至都没法带走大黑,只能选择比野马稍微强壮点的野马二代。二代马不够漂亮,身上保留着母系的粗与土,但也综合了赤兔后代的部分优良品质,比如高大和耐力。

    同行的还有将军,有赤兔、吉瑞和军师配和,牧场可无忧。另外,春季出行,危险也会高上许多,温相宜还需要带走安全屋。

    但是出发前,温相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给守家的宠物们搭建房屋,给小园种上蔬菜。春耕容不得一点马虎!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温相宜骑上小灰马,向都城出发。

    第一站就是襄北郡,她赌赵五爷曾在这个郡停留补给。如果她猜对了,那襄北郡这个位置就太重要了。襄北郡的官员就算不是凶手,也会是帮凶。

    温相宜没有绕道边城,而是选择直接南下,也就错过了边城郊外的驻军,错过了第一波来寻她的温家人。

    春日的野外,万物复苏,东方的天际线被朝霞一分为二,在湛蓝的天空与翠绿的草地之间,增加了金色点缀。天地一片勃勃生机,放眼望去,到处是翠绿一片。可惜,如此肥沃的土地上,荒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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