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几位军营守卫已经对周重樱印象深刻了。还是因为她在这混了个脸熟，不然也能猜到黑甲营作为整个大齐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就算她拿出自己朝廷三品大员锦衣卫右都督的腰牌，他们也未必看得上。
“燕叔。”她笑眯眯看着朝她走来的燕铖，剑眉星目，一袭简单的的白色盔甲就能衬得他英武不凡。看多了那群心怀鬼胎的老油条，再看燕铖简直是令人如沐春风。
紧接着笑容一滞，她才发现燕铖身后又跟着那个小世子，玄色窄袖长袍显得威仪棣棣，和燕铖相比略有些过于纤瘦，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陇西的时候过得苦一些，来京城了也没吃胖点的样子……这小孩真是在自己日常中无处不在啊。
“见过南郡王。“她盈盈一福，行的是女子的礼，倒让慕容曜惊讶了一下。
大概是总会在一些地方碰见这个女人，他看到她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颔首。想到第一次意识到她是谁以后的那种愤怒，他才感觉到那时候的自己有多幼稚。
燕铖笑道：“昨天写的信呢，今天就来了。看来你很期待。”
她唇角微弯，“我想看燕叔是怎么教别人的。”
“正好明一也在，你们一起看看。”燕铖一开口，两个人皆是一愣，“都跟着我吧。”
她只得跟上去，两个人紧跟在燕铖身后，却保持着不小的距离。
军营左右两部分又按照前军、中军和后军分为三大部分，周边还有校场，靶场，还有专门角抵用的比武台。黑甲营虽然都是骑兵，但也分为好几种，有弓骑手，弩骑手和弹骑手。骑兵选人皆要求是七尺八寸以上的健壮青年。实际上这些青年中也有多数来自早年归化的北穆人，甚至拉弓引箭的手法都是师从从前的北狄人，即北穆人之前一个王朝。
她想起来小时候燕铖教她的，射艺有五平二曲，左手执弓，抱弦向腋；右手执矢，端直身体，上提肘腕，三指紧握不可松，忌后肘坠，后肩用力。所谓射艺，根据她跟随皇帝长大的经验来讲，讲究的也是“张弛有度，君子之道也。”射艺对于世家子弟的培养一直很重要。
不过她这么多年多是用剑，不是因为射艺没有剑术好，只是更偏爱用剑而已，所以射艺练得少也用得少了。
经过靶场的时候，燕铖问她：“想试试吗？”
“想。”
她也正好想说这个。
慕容曜闻言，侧首看她，心里忍不禁琢磨着这样温和的她和在皇帝面前的她有什么区别。
“很简单嘛。”她看了看靶场的陈设，不以为意，大概是一时忘了自己其实好久没练，只是在燕铖面前颇有些孩子气的骄矜和得意。
靶场众兵士看她走近，都纷纷退开一步让开路。她一眼瞥见箭筒所在，取一支箭出来，拉弓，扣弦，引箭，对准最远处的那个靶子，静心瞄准，一气呵成。
一声霹雳箭响，那只羽箭穿破风声，直抵红色靶心。
方才安静到近乎死寂，摒除众人对她的好奇不谈，下一刹那四周围观的兵士霎时纷纷喝彩起来。她缓缓放下箭，回首去看燕铖的表情，见他的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满意，如同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一般，她也露出浅笑。
目光掠过慕容曜，他此刻依旧面色沉静，眸中是看不透的深邃，深邃到和他身上的少年气息太过不相符。
为何……
见众人太过喧闹，燕铖又板着脸道：“好了，让周大人给你们露一手了，你们都见识到了，都看看自己练得够不够。”此话一出直接把喧哗声压住了。
众人只得应是。周重樱见士气有些低靡，从腰间扯下自己的碧玉瑗，对众人道：”谁的箭术能射穿过此玉孔，这块玉就是谁的。”那是一个和田玉制成的夔龙纹环形玉佩，玉质细腻光滑犹如凝脂，在光线中都散发着淡淡莹润光泽。哪怕不识货的人都会一眼惊艳于它的成色，至少值个五十锭银子是肯定的。
猜到这个女子应该身份不凡，又与燕铖亲近，还能随手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众人皆有几分信服她的话。全当是今日的游戏了。一人最先激动道：“我先来！”
碧玉瑗被拿到距离射箭处至少二十丈远的靶子上，用铁钩挂着。众人都一一上前试过，可惜都差一点，那中心的玉孔近看还好二十丈远的距离要射过玉环中心就近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一点微茫的赚银子的希望，众人还是热情颇为高涨。不久就有叹气声和嘲笑声四起，一时靶场热闹非凡，旁边校场的兵士都跑来观看。
慕容曜一直安静看着，直到燕铖在旁边开口：“明一，你要去试试吗？”
他无可无不可，全当练手而已，于是点点头，走上前对站在射箭点的人说道：“我来试试。”
众人见他一身锦袍皂靴，金冠玉带，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轻轻就清贵雍容无极，都心下一震，不知道今天都是什么达官显贵会来这里。纷纷让得更远了，屏息看他动作。
想起上次行围，他捕获的猎物最多，皇帝还对他赞不绝口，赏赐了他进贡的良驹……周重樱想到那匹小红马还有几分唏嘘，突然有点预感这人总是可以拿到最好的成绩。
她在燕铖身边，正好在他的斜后方看着旁边的人递给他弓弦，从侧面看，更显的他鼻梁高挺，高眉深目，轮廓犀利分明。
捻弓搭箭，掌腕用力，皆是平常动作，没想到下一刻，那个悬挂着的碧玉瑗被风吹起，斜逸于空中，玉孔的位置更加捉摸不定。
咻——
箭已射出，众人暗惊这一发恐怕要错失的时刻，箭尖居然稳稳擦过玉孔，随着风吹的姿态更加倾斜，反而使得羽箭直穿玉环，叮当一声脆响，是玉环和铁箭相碰撞的声音。围观者的眼睛都反应不及，箭尖的寒光此时格外闪耀，再仔细看时，羽箭已经挂着玉环直穿最远处的靶心。
众人的掌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周重樱也愣住了。
慕容曜从容收弓，泰然自若得回头看向燕铖——
不是，是看向她。
嘴角噙着清冽的笑意，看似温和又带着几分桀骜和洒脱，和……挑衅？
她没有眼花吧？这不是在针对她吧？
“燕叔。”她笑眯眯看着朝她走来的燕铖，剑眉星目，一袭简单的的白色盔甲就能衬得他英武不凡。看多了那群心怀鬼胎的老油条，再看燕铖简直是令人如沐春风。
紧接着笑容一滞，她才发现燕铖身后又跟着那个小世子，玄色窄袖长袍显得威仪棣棣，和燕铖相比略有些过于纤瘦，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陇西的时候过得苦一些，来京城了也没吃胖点的样子……这小孩真是在自己日常中无处不在啊。
“见过南郡王。“她盈盈一福，行的是女子的礼，倒让慕容曜惊讶了一下。
大概是总会在一些地方碰见这个女人，他看到她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颔首。想到第一次意识到她是谁以后的那种愤怒，他才感觉到那时候的自己有多幼稚。
燕铖笑道：“昨天写的信呢，今天就来了。看来你很期待。”
她唇角微弯，“我想看燕叔是怎么教别人的。”
“正好明一也在，你们一起看看。”燕铖一开口，两个人皆是一愣，“都跟着我吧。”
她只得跟上去，两个人紧跟在燕铖身后，却保持着不小的距离。
军营左右两部分又按照前军、中军和后军分为三大部分，周边还有校场，靶场，还有专门角抵用的比武台。黑甲营虽然都是骑兵，但也分为好几种，有弓骑手，弩骑手和弹骑手。骑兵选人皆要求是七尺八寸以上的健壮青年。实际上这些青年中也有多数来自早年归化的北穆人，甚至拉弓引箭的手法都是师从从前的北狄人，即北穆人之前一个王朝。
她想起来小时候燕铖教她的，射艺有五平二曲，左手执弓，抱弦向腋；右手执矢，端直身体，上提肘腕，三指紧握不可松，忌后肘坠，后肩用力。所谓射艺，根据她跟随皇帝长大的经验来讲，讲究的也是“张弛有度，君子之道也。”射艺对于世家子弟的培养一直很重要。
不过她这么多年多是用剑，不是因为射艺没有剑术好，只是更偏爱用剑而已，所以射艺练得少也用得少了。
经过靶场的时候，燕铖问她：“想试试吗？”
“想。”
她也正好想说这个。
慕容曜闻言，侧首看她，心里忍不禁琢磨着这样温和的她和在皇帝面前的她有什么区别。
“很简单嘛。”她看了看靶场的陈设，不以为意，大概是一时忘了自己其实好久没练，只是在燕铖面前颇有些孩子气的骄矜和得意。
靶场众兵士看她走近，都纷纷退开一步让开路。她一眼瞥见箭筒所在，取一支箭出来，拉弓，扣弦，引箭，对准最远处的那个靶子，静心瞄准，一气呵成。
一声霹雳箭响，那只羽箭穿破风声，直抵红色靶心。
方才安静到近乎死寂，摒除众人对她的好奇不谈，下一刹那四周围观的兵士霎时纷纷喝彩起来。她缓缓放下箭，回首去看燕铖的表情，见他的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满意，如同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一般，她也露出浅笑。
目光掠过慕容曜，他此刻依旧面色沉静，眸中是看不透的深邃，深邃到和他身上的少年气息太过不相符。
为何……
见众人太过喧闹，燕铖又板着脸道：“好了，让周大人给你们露一手了，你们都见识到了，都看看自己练得够不够。”此话一出直接把喧哗声压住了。
众人只得应是。周重樱见士气有些低靡，从腰间扯下自己的碧玉瑗，对众人道：”谁的箭术能射穿过此玉孔，这块玉就是谁的。”那是一个和田玉制成的夔龙纹环形玉佩，玉质细腻光滑犹如凝脂，在光线中都散发着淡淡莹润光泽。哪怕不识货的人都会一眼惊艳于它的成色，至少值个五十锭银子是肯定的。
猜到这个女子应该身份不凡，又与燕铖亲近，还能随手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众人皆有几分信服她的话。全当是今日的游戏了。一人最先激动道：“我先来！”
碧玉瑗被拿到距离射箭处至少二十丈远的靶子上，用铁钩挂着。众人都一一上前试过，可惜都差一点，那中心的玉孔近看还好二十丈远的距离要射过玉环中心就近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一点微茫的赚银子的希望，众人还是热情颇为高涨。不久就有叹气声和嘲笑声四起，一时靶场热闹非凡，旁边校场的兵士都跑来观看。
慕容曜一直安静看着，直到燕铖在旁边开口：“明一，你要去试试吗？”
他无可无不可，全当练手而已，于是点点头，走上前对站在射箭点的人说道：“我来试试。”
众人见他一身锦袍皂靴，金冠玉带，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轻轻就清贵雍容无极，都心下一震，不知道今天都是什么达官显贵会来这里。纷纷让得更远了，屏息看他动作。
想起上次行围，他捕获的猎物最多，皇帝还对他赞不绝口，赏赐了他进贡的良驹……周重樱想到那匹小红马还有几分唏嘘，突然有点预感这人总是可以拿到最好的成绩。
她在燕铖身边，正好在他的斜后方看着旁边的人递给他弓弦，从侧面看，更显的他鼻梁高挺，高眉深目，轮廓犀利分明。
捻弓搭箭，掌腕用力，皆是平常动作，没想到下一刻，那个悬挂着的碧玉瑗被风吹起，斜逸于空中，玉孔的位置更加捉摸不定。
咻——
箭已射出，众人暗惊这一发恐怕要错失的时刻，箭尖居然稳稳擦过玉孔，随着风吹的姿态更加倾斜，反而使得羽箭直穿玉环，叮当一声脆响，是玉环和铁箭相碰撞的声音。围观者的眼睛都反应不及，箭尖的寒光此时格外闪耀，再仔细看时，羽箭已经挂着玉环直穿最远处的靶心。
众人的掌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周重樱也愣住了。
慕容曜从容收弓，泰然自若得回头看向燕铖——
不是，是看向她。
嘴角噙着清冽的笑意，看似温和又带着几分桀骜和洒脱，和……挑衅？
她没有眼花吧？这不是在针对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