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人，竟可以从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季瑾想到了那身穿素白纱衣的女子，沉默半响儿。他捻了捻指腹，约见了个人。
“修竹，帮我个忙。”
“哦？这陵都城，竟还有我们季大将军办不到的事儿？”
“我想见上清真人。”
上清真人是当世的得道者，游历大川，神踪不定。季瑾找林修竹，自是知道，他有法子。
“唉，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我已寻了他月余，未得见，你有何事求他？”
季瑾也不扭捏，他把近日来的奇异之处，一一道了出来。
林修竹仔细听着，确认道：“你是觉得那女子有蹊跷？”
“能不动声响的从你府内地牢逃出，这事儿我都不一定办得到，你还说她不会武功，那只能是奇人异士了。”
“嗯。”
季瑾自然而然隐瞒了自己写奏折被划一脸墨水的荒唐事儿。
“我这有一块玉坠，是昔年上清真人赠予的，你挂在脖子上，可看破一切幻术。”
林修竹对朋友也是至真至诚，千金难求的宝物，说送就送。
“有用？”
季瑾狐疑的接过，瞧着这小小的一枚，丹凤眼微眯。
“你忘记你府邸那冷泉了？我当初给你的七彩石，就是上清真人送的，多好的疗伤圣地，否则，你这征战多年，身上怎会一点疤都没？”
季瑾没说话，他握了握玉坠，转身就走。
“喂喂，拿了东西就走啊？不是你喊我喝酒来的？敢情，我就是一工具人啊？”
“想喝多少管够，酒钱我出。”
“谁稀罕啊！”
林修竹骂骂咧咧的，虽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让店家上了最好的酒菜。
*
颜瑶身上的伤一直没好。
她记得最初穿到这里，特别贪玩，夜里总是跑出去，也不喜欢睡在颜公书作里。直到一次，她在窗边上睡过头，半只胳膊被升起的日头灼伤，后才老老实实宿在字幅里。
手腕上红痕难消，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颜瑶决定冒险再去季瑾府上试试，他那处冷泉，似乎另有玄机。
隐着身，颜瑶一路没看见什么人，她放下戒备，脱下衣衫，用脚背先试了试。
“渍，真冷。”
慢吞吞的一点点往下，颜瑶渐渐感受到了冷泉的好处。这水似乎有某种力量，浸润进她身体里，她直觉的通体舒畅，一扫疲累。
手腕的红痕没了，胳膊上留下的旧疤也去了，颜瑶惊喜的扑腾两下，她挖到宝藏了。怪不得那晚季瑾中了迷药就过来泡冷泉，包治百病啊。
不远处，石壁旁，季瑾把她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他试着取下脖颈处的小吊坠，再看向泉内，果然，那里空无一人。
颜瑶泡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起来，她寻思着，以后每天都可以来这泡会儿，有利于强身健体。
衣服被她丢在池边不起眼的地方，颜瑶旁若无人的走过去。
女子身上不着寸缕，季瑾本能的别过眼去。
颜瑶穿好衣服，甚是有活力的走着，她如今对将军府也算熟门熟路了。
至季瑾书房门前，她正要飘进去，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她欲回头看，只听“啪”的一声，房门又开又合，她被按住，扣在了门后。
“嗯?季瑾？你怎么？”
颜瑶纳闷，她明明隐身了，怎么又会被抓住？想起上次的鞭刑，她身子骨颤了颤。
季瑾单手扼住她的脖颈儿，没错过她眼底的恐惧，再次质问：“说，你到底是何人？”
掌心下皮肤细腻，可奇怪的是，她脖颈处的动脉竟不跳动。季瑾眸光一怔，死死盯着她。
“咳，我说我说，我是你身后那幅字画，你买了我，你忘记了？”
颜瑶双手紧抓住他的胳膊，急急辩解道。
她生怕他扭断自己脖子，指尖微勾，颜瑶瞧着远处砚台，想用笔墨之力挣脱他，哪知，又失效了。
对上他脖颈儿的吊坠，颜瑶这才明白了端倪，原来他戴了这玩意儿，怪不得，一切术法对他无用。
“咳咳，奴家不敢欺瞒将军。”
“前些天，本将军写的信，是你改的？”季瑾开始兴师问罪。
“什么信？”
“还装？”
季瑾手上力道加重，她仿佛透不过气来，只得老老实实承认。
“是，是，奴家不想看到将军害人，所以才改了信，顺道夸了几句。”
相识这些天，颜瑶也是知道季瑾手段的，她很聪明的不提有关谢家一切。
“呵，你倒是良善。”
也不知季瑾信了几分，颜瑶谦虚的应着：“不敢当。”
他瞧了瞧她，松了手。
眨眼的功夫，颜瑶就溜回字画里。
颜公保佑她，还是这里最安全。
季瑾状若无事，慢悠悠走到字轴旁，将原本随意扔在一边架子上的颜公绝版真迹撑起来挂好。而后，他手持灯盏，渐渐逼近。
颜瑶就躲藏在里面，瞧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放了声音出来。
“喂，你干什么？”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本将军烧了这副字？”
“喂，绝世名作，你说烧就烧？这是赔本的买卖。”
颜瑶往里面缩了缩，欲哭无泪。她到底作了什么孽啊，招惹上这样一个大魔头？
长的这般会骗人的相貌，实际上凶残无比。
“赔本？左右不过一两银钱，算不上。”
他当日买她，不过花了点碎银子。颜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样子被他提出来，怎就那么惹人生气呢？
“出不出来？”
烛火就在字轴下方，颜瑶感觉到浑身被炙烤，可她坚持不出去。
“出去被你打死，在这被你烧死，都是死，我不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季瑾冷哼一声，说着就要烧她。
颜瑶被吓的磕磕巴巴补充道：“季瑾，季大将军，您别烧，您买了我，就是我主子，我可以帮您打下手的。”
以利诱之，希望他能动心。
“本将军不缺属下。”季瑾手顿了顿，继续道：“就你这样，能帮上什么忙？”
“将军，我很有用的，我看您这将军府也没个侍女，我可以给您端茶倒水，伺候笔墨。”
“嗯，既如此，本将军现在口渴了，出来倒杯水。”
季瑾把玩着灯盏，大有她一个不愿意，立马毁了她的架势。
颜瑶额头渗出些微虚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出汗。
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看来，诚意不足。”
“不，不是，将军，您得保证，奴家出去后，你不鞭打奴家，也不掐奴家。”
有些事情，得提前说好。颜瑶觉得，他既然统领三军，那必定是说话算话的。
“只要你认真做事，本将军不会体罚下属。”
好在，季瑾没再为难，他撤去了灯盏，算是给了口头保证。颜瑶这才轻轻从书作里踏出来。
她很有眼色，一出来就毕恭毕敬的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的递到季瑾面前。
“将军，请喝水。”
真是天选打工人呐，十多年过去了，这卑躬屈膝的事儿，做起来一点也不陌生。
“真难看！”
“啊？”
季瑾盯着颜瑶身上又宽又大的蓝色衣裳，觉得甚是碍眼。他记得初见，她一袭白衣，仿若月下仙子，飘逸灵动。
而眼前这厚重的蓝色，怕是时下任何一个年轻女子都不会穿到身上去。
“哪来的衣服？”
“这，奴家偷的。”颜瑶小声道。
季瑾转身走到门前，拍拍掌，就有暗卫过来，颜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依旧举着杯子，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她看季瑾，也不像是渴了的，惯会折磨人。
“累了？”
“奴家不累。”
他都看见了，还问。
颜瑶突然怀念起谢言臣那个老东家了，这两位主子对比起来，差距不要太明显。
她也曾在谢言臣面前露出过真容，那时候他还小，被她吓得支支吾吾一句话都不敢说，后来还发起了高烧。
季瑾倒是不怕她，可会使唤她。
“不是说伺候本将军笔墨吗？还不过来？”
季瑾朝书桌旁一坐，就开始下达命令。颜瑶放下手里的杯子，赶忙过去。
书案旁边并没有坐的地方，颜瑶直接跪式服务。
其实她更想席地而坐，可又怕季瑾说她散漫。反正她膝下没有黄金，无所谓跪不跪的。
暗卫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男子执笔，女子研磨，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对。
“将军，您要的东西。”
“嗯。”
季瑾停笔，把颜瑶也拉了起来。暗卫退下去，室内还是他们俩人。
“自己挑件，我的侍女，不能穿的这么不伦不类。”
颜瑶这才看到，刚刚暗卫小哥搬来的两大箱东西，竟然都是女孩子穿的衣服。
“这，都是给我的？”
当他的侍女，这么好吗？有漂亮裙子穿？颜瑶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她可是十多年就穿一件衣服的人。
“你可以挑两件。”
季瑾让属下去附近成衣铺子取的衣服，尺寸是他估摸着说的，不一定都合身。
“那剩下的呢？”
有新衣服，颜瑶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有些疑惑，让她挑，又不全给？这是个什么操作？
“剩下扔了。”
他将军府也没女眷，给谁穿？
颜瑶摸着这么好的衣服，感慨饱汉不知饿汉饥。
“那个，将军，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她还是有羞耻心的，怎么能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季瑾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不过纹丝不动：“冷泉那边，都看过了。”
“啊，你，你。”
这下，颜瑶炸了，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这分明就是个小人将军。
“里面有隔间，去吧。”
隔间，就是上次颜瑶掉进地下室的那个隔间。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季瑾补充了一句：“里面没机关，上次不管是谁进去，结果都一样。”
那里，本就是个陷阱，猎人为抓猎物准备的。
颜瑶挑了件白色的衣裙，很轻薄舒适。
她走出来，季瑾心头控制不住的再次悸动。
“将军，这剩下的衣服，当真要扔吗？我知道城东有个破庙，那里很多人都没衣服穿，要不，将军把这些衣服送去那里？”
颜瑶觉得，自己有件穿的就非常可了，剩下的，可以给有需要的人。
软糯的声音，一下子把季瑾拉了回来，他轻咳，“嗯”了一声。
吩咐暗卫把剩下衣物送出去，独独留了颜瑶刚脱换下来的那件蓝色衣裳。
“修竹，帮我个忙。”
“哦？这陵都城，竟还有我们季大将军办不到的事儿？”
“我想见上清真人。”
上清真人是当世的得道者，游历大川，神踪不定。季瑾找林修竹，自是知道，他有法子。
“唉，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我已寻了他月余，未得见，你有何事求他？”
季瑾也不扭捏，他把近日来的奇异之处，一一道了出来。
林修竹仔细听着，确认道：“你是觉得那女子有蹊跷？”
“能不动声响的从你府内地牢逃出，这事儿我都不一定办得到，你还说她不会武功，那只能是奇人异士了。”
“嗯。”
季瑾自然而然隐瞒了自己写奏折被划一脸墨水的荒唐事儿。
“我这有一块玉坠，是昔年上清真人赠予的，你挂在脖子上，可看破一切幻术。”
林修竹对朋友也是至真至诚，千金难求的宝物，说送就送。
“有用？”
季瑾狐疑的接过，瞧着这小小的一枚，丹凤眼微眯。
“你忘记你府邸那冷泉了？我当初给你的七彩石，就是上清真人送的，多好的疗伤圣地，否则，你这征战多年，身上怎会一点疤都没？”
季瑾没说话，他握了握玉坠，转身就走。
“喂喂，拿了东西就走啊？不是你喊我喝酒来的？敢情，我就是一工具人啊？”
“想喝多少管够，酒钱我出。”
“谁稀罕啊！”
林修竹骂骂咧咧的，虽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让店家上了最好的酒菜。
*
颜瑶身上的伤一直没好。
她记得最初穿到这里，特别贪玩，夜里总是跑出去，也不喜欢睡在颜公书作里。直到一次，她在窗边上睡过头，半只胳膊被升起的日头灼伤，后才老老实实宿在字幅里。
手腕上红痕难消，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颜瑶决定冒险再去季瑾府上试试，他那处冷泉，似乎另有玄机。
隐着身，颜瑶一路没看见什么人，她放下戒备，脱下衣衫，用脚背先试了试。
“渍，真冷。”
慢吞吞的一点点往下，颜瑶渐渐感受到了冷泉的好处。这水似乎有某种力量，浸润进她身体里，她直觉的通体舒畅，一扫疲累。
手腕的红痕没了，胳膊上留下的旧疤也去了，颜瑶惊喜的扑腾两下，她挖到宝藏了。怪不得那晚季瑾中了迷药就过来泡冷泉，包治百病啊。
不远处，石壁旁，季瑾把她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他试着取下脖颈处的小吊坠，再看向泉内，果然，那里空无一人。
颜瑶泡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起来，她寻思着，以后每天都可以来这泡会儿，有利于强身健体。
衣服被她丢在池边不起眼的地方，颜瑶旁若无人的走过去。
女子身上不着寸缕，季瑾本能的别过眼去。
颜瑶穿好衣服，甚是有活力的走着，她如今对将军府也算熟门熟路了。
至季瑾书房门前，她正要飘进去，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她欲回头看，只听“啪”的一声，房门又开又合，她被按住，扣在了门后。
“嗯?季瑾？你怎么？”
颜瑶纳闷，她明明隐身了，怎么又会被抓住？想起上次的鞭刑，她身子骨颤了颤。
季瑾单手扼住她的脖颈儿，没错过她眼底的恐惧，再次质问：“说，你到底是何人？”
掌心下皮肤细腻，可奇怪的是，她脖颈处的动脉竟不跳动。季瑾眸光一怔，死死盯着她。
“咳，我说我说，我是你身后那幅字画，你买了我，你忘记了？”
颜瑶双手紧抓住他的胳膊，急急辩解道。
她生怕他扭断自己脖子，指尖微勾，颜瑶瞧着远处砚台，想用笔墨之力挣脱他，哪知，又失效了。
对上他脖颈儿的吊坠，颜瑶这才明白了端倪，原来他戴了这玩意儿，怪不得，一切术法对他无用。
“咳咳，奴家不敢欺瞒将军。”
“前些天，本将军写的信，是你改的？”季瑾开始兴师问罪。
“什么信？”
“还装？”
季瑾手上力道加重，她仿佛透不过气来，只得老老实实承认。
“是，是，奴家不想看到将军害人，所以才改了信，顺道夸了几句。”
相识这些天，颜瑶也是知道季瑾手段的，她很聪明的不提有关谢家一切。
“呵，你倒是良善。”
也不知季瑾信了几分，颜瑶谦虚的应着：“不敢当。”
他瞧了瞧她，松了手。
眨眼的功夫，颜瑶就溜回字画里。
颜公保佑她，还是这里最安全。
季瑾状若无事，慢悠悠走到字轴旁，将原本随意扔在一边架子上的颜公绝版真迹撑起来挂好。而后，他手持灯盏，渐渐逼近。
颜瑶就躲藏在里面，瞧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放了声音出来。
“喂，你干什么？”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本将军烧了这副字？”
“喂，绝世名作，你说烧就烧？这是赔本的买卖。”
颜瑶往里面缩了缩，欲哭无泪。她到底作了什么孽啊，招惹上这样一个大魔头？
长的这般会骗人的相貌，实际上凶残无比。
“赔本？左右不过一两银钱，算不上。”
他当日买她，不过花了点碎银子。颜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样子被他提出来，怎就那么惹人生气呢？
“出不出来？”
烛火就在字轴下方，颜瑶感觉到浑身被炙烤，可她坚持不出去。
“出去被你打死，在这被你烧死，都是死，我不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季瑾冷哼一声，说着就要烧她。
颜瑶被吓的磕磕巴巴补充道：“季瑾，季大将军，您别烧，您买了我，就是我主子，我可以帮您打下手的。”
以利诱之，希望他能动心。
“本将军不缺属下。”季瑾手顿了顿，继续道：“就你这样，能帮上什么忙？”
“将军，我很有用的，我看您这将军府也没个侍女，我可以给您端茶倒水，伺候笔墨。”
“嗯，既如此，本将军现在口渴了，出来倒杯水。”
季瑾把玩着灯盏，大有她一个不愿意，立马毁了她的架势。
颜瑶额头渗出些微虚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出汗。
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看来，诚意不足。”
“不，不是，将军，您得保证，奴家出去后，你不鞭打奴家，也不掐奴家。”
有些事情，得提前说好。颜瑶觉得，他既然统领三军，那必定是说话算话的。
“只要你认真做事，本将军不会体罚下属。”
好在，季瑾没再为难，他撤去了灯盏，算是给了口头保证。颜瑶这才轻轻从书作里踏出来。
她很有眼色，一出来就毕恭毕敬的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的递到季瑾面前。
“将军，请喝水。”
真是天选打工人呐，十多年过去了，这卑躬屈膝的事儿，做起来一点也不陌生。
“真难看！”
“啊？”
季瑾盯着颜瑶身上又宽又大的蓝色衣裳，觉得甚是碍眼。他记得初见，她一袭白衣，仿若月下仙子，飘逸灵动。
而眼前这厚重的蓝色，怕是时下任何一个年轻女子都不会穿到身上去。
“哪来的衣服？”
“这，奴家偷的。”颜瑶小声道。
季瑾转身走到门前，拍拍掌，就有暗卫过来，颜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依旧举着杯子，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她看季瑾，也不像是渴了的，惯会折磨人。
“累了？”
“奴家不累。”
他都看见了，还问。
颜瑶突然怀念起谢言臣那个老东家了，这两位主子对比起来，差距不要太明显。
她也曾在谢言臣面前露出过真容，那时候他还小，被她吓得支支吾吾一句话都不敢说，后来还发起了高烧。
季瑾倒是不怕她，可会使唤她。
“不是说伺候本将军笔墨吗？还不过来？”
季瑾朝书桌旁一坐，就开始下达命令。颜瑶放下手里的杯子，赶忙过去。
书案旁边并没有坐的地方，颜瑶直接跪式服务。
其实她更想席地而坐，可又怕季瑾说她散漫。反正她膝下没有黄金，无所谓跪不跪的。
暗卫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男子执笔，女子研磨，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对。
“将军，您要的东西。”
“嗯。”
季瑾停笔，把颜瑶也拉了起来。暗卫退下去，室内还是他们俩人。
“自己挑件，我的侍女，不能穿的这么不伦不类。”
颜瑶这才看到，刚刚暗卫小哥搬来的两大箱东西，竟然都是女孩子穿的衣服。
“这，都是给我的？”
当他的侍女，这么好吗？有漂亮裙子穿？颜瑶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她可是十多年就穿一件衣服的人。
“你可以挑两件。”
季瑾让属下去附近成衣铺子取的衣服，尺寸是他估摸着说的，不一定都合身。
“那剩下的呢？”
有新衣服，颜瑶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有些疑惑，让她挑，又不全给？这是个什么操作？
“剩下扔了。”
他将军府也没女眷，给谁穿？
颜瑶摸着这么好的衣服，感慨饱汉不知饿汉饥。
“那个，将军，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她还是有羞耻心的，怎么能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季瑾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不过纹丝不动：“冷泉那边，都看过了。”
“啊，你，你。”
这下，颜瑶炸了，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这分明就是个小人将军。
“里面有隔间，去吧。”
隔间，就是上次颜瑶掉进地下室的那个隔间。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季瑾补充了一句：“里面没机关，上次不管是谁进去，结果都一样。”
那里，本就是个陷阱，猎人为抓猎物准备的。
颜瑶挑了件白色的衣裙，很轻薄舒适。
她走出来，季瑾心头控制不住的再次悸动。
“将军，这剩下的衣服，当真要扔吗？我知道城东有个破庙，那里很多人都没衣服穿，要不，将军把这些衣服送去那里？”
颜瑶觉得，自己有件穿的就非常可了，剩下的，可以给有需要的人。
软糯的声音，一下子把季瑾拉了回来，他轻咳，“嗯”了一声。
吩咐暗卫把剩下衣物送出去，独独留了颜瑶刚脱换下来的那件蓝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