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虞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愣怔。
苏淮穿着一身黑，黑色的飞行夹克，黑色的长裤，站在门口那盆高大的挂满利是封的年桔旁，目光专注地盯着上面黄橙橙的小桔子。
见许久都没人来开门，他慢条斯理地又摁了两下门铃。
“来了。”奚虞回过神，走去将门打开。两人隔着门上的镂空处对视一眼，苏淮看清来人，也露出几分错愕。
“嗨。”奚虞扯了扯唇角，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苏淮礼貌回应：“新年快乐，这是你家？”
奚虞见他脚下堆满礼品，退到一侧扶着门让他进去，“是我舅舅家，我今天是来拜年的。你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苏淮提着东西走进门，听到奚虞这句话，他停了下来，溢出一声轻笑，“等我啊？”
这玩味的语气令奚虞顿然反思，自己这话怎么说得跟表姐全家盼着他来一样？虽则是相亲，但是姿态绝不能放得太低。
掺杂着某种奇怪的情绪，奚虞再次开口时语气变得非常生硬，“也不能说是等，就是快开饭了，你还没来，大家也只能等着了。”
苏淮点头，言语恳切地顺着她的话接：“你说得对，是我的不是，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确实耽误了大家时间。”
天都还没天黑，他来得其实不算晚。
奚虞抿抿唇，觉得自己有污蔑人的嫌疑。说话是门技术活，她还没修炼成八面玲珑的圆滑，也难怪陈静华天天念叨她“得罪人多，称呼人少。”
见他大包小包两手提满，奚虞好心提议说：“要不要我帮你？”
苏淮正要说不用，奚虞的大舅妈笑呵呵地走到跟前来了，“你是越斯吧？来了怎么不到里面坐？”
大舅妈见奚虞开个门开了半天都没将客人引进客厅，所以跑出来看看究竟。
她远远地打量了苏淮一番，见他生得高大挺拔，长得眉清目朗，给大舅妈的第一印象不错。只是两个人卡在玄关的位置一动不动，她以为奚虞怕生，便迅速过来救场。
走近了，看两人似乎在说着话，大舅妈好奇问：“你们认识？”
奚虞立马摇头否认说：“不认识。”
苏淮扬起嘴角笑笑，喊了声：“阿姨好，我叫苏淮。叶婆婆和越斯快到了，我替她把东西先带过来。”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他的名字。
奚虞悄悄瞟了他一眼，他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触即离。
“哎呀，还带这么多东西，那么客气做什么。”
还有长辈未到，大舅妈自然是要在门口迎接的，奚虞把人交给大舅妈，自己先回屋了。
她暗自庆幸之当时跟他搭讪失败，要不然现在多尴尬。
大表姐换了身文静素雅的连衣裙，还盘了个优雅的低发髻，袅袅婷婷地从二楼走下来，和早上穿着宽大卫衣不修边幅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样？”大表姐来到奚虞面前转了一圈，饱含期待地用口型无声问。
奚虞赞赏地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一阵欢声笑语从门外越传越近，苏淮提着礼品，另一个年轻男人搀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三个人和大舅妈说说笑笑进了客厅。
外婆在客厅里等候多时，见着对方老太太出现，两个人激动地拉着手倾谈过往。
表姐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并没有要逃脱的意图。奚虞心安理得地在客厅边缘待着当背景板，心不在焉地听了一阵闲话家常后，她索性戴上耳机听歌，屏蔽了他们的言来语去。
两位老太太相谈甚欢，大舅妈拉着靳越斯聊天，大舅舅也趁机了解了下他们家的情况。
靳越斯有问有答，全程保持着礼貌而不疏离的微笑，后果就是笑得脸都僵了。
趁大舅妈和他奶奶说话的空隙，靳越斯动了动坐在身旁的苏淮，悄声说：“不是说东西放下就走吗，怎么还不走？”
“没见过人相亲，很有趣。”
这话有些凉薄，靳越斯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咬牙说：“真有你的！十二点之前，我要看见melan联名快闪的二十个方案，不然扣你工资！再扣绩效，取消奖金，没有分红。”
苏淮不为所动，清闲地举起茶杯喝了口茶，“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他放下茶杯的同时也收回时不时游离在奚虞背影的视线，靳越斯精准捕捉到苏淮的目光，调侃说：“要不叫我奶奶也帮你介绍一下？”
苏淮冷泠泠的眉眼瞟了过去，不作答。靳越斯耸肩挑眉，一副等你差遣的态度。
......
丰富菜肴汤羹上桌，众人纷纷落座。
奚虞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预备着哪有空位坐哪里。苏淮也抱着同个想法，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顺理成章坐在一起。
直到这里，奚虞才发觉不对，表姐的相亲对象原来另有其人。
老太太和奚虞外婆是旧交，她们的孙女孙子又凑齐是小学同学，听起来颇有缘分的意思，老太太们知根知底极愿意撮合撮合。
靳越斯就坐奚虞对面，他和苏淮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靳越斯打扮得时尚亮眼，英俊得非常张扬，个性一如大表姐描述过的样子，风趣明朗，是个极其讨喜的人。
餐桌上言笑晏晏，娓娓而谈。
奚虞最喜欢舅舅家里阿姨煮的这道菠萝呼噜肉，酸甜开胃，皮酥脆肉多汁。但今天菜式有点多，摆得满满当当，奚虞伸长胳膊怎么也夹不到，尝试几次未果就放弃了。
都那么大个人了，还站起来夹菜实在失礼。
旁边的苏淮不动声色地用公筷夹起一块圆嘟嘟裹着金黄酱汁的酥皮咕噜肉，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想吃这个？
奚虞怔了怔，随后默默点头，苏淮才将肉放进她碗里。
每次圆盘被转动起来，那盘咕噜肉来到他们这边时，苏淮都会用眼神示意她吃不吃？
几番下来，奚虞顺利吃了好几块咕噜肉。她喜滋滋地嚼着肉无意间抬眸，发现对面的靳越斯露出一种暧昧的笑意觑着他们。
奚虞欢乐的嘴角瞬时耷拉，耳轮一热，埋头把菜吃完就先行离席。
大舅舅的小儿子晃晃吃完饭后，蹲在庭院里点燃了几根仙女棒。
奚虞坐在秋千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荡悠着，看晃晃两手各抓着支仙女棒，在乱挥乱舞。
小孩子的律动有自己的一套节奏，外人瞧着又忙又乱，他还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晃到奚虞面前一脸冷酷地边扭边说：“表姐，你要不要一起玩啊？”
奚虞接下他递过来的仙女棒，从秋千跳下来，用同样的节奏，僵硬的舞姿，扭动着身体，“好啊。”
两人蹲在角落里玩了一会儿，邻居家的小孩过来把晃晃叫走一起玩去了。奚虞看了眼所剩无多的仙女棒，留起来也没多大用处，干脆全部点来玩掉算了。
她拿起打火机划拉了好多下，都没打出火来，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两下便幽幽熄灭。
奚虞正要起身回屋内找下打火机，瞥见地上被壁灯拉得斜长的身影。
她回头，苏淮站在院子里的光弱处，指间一抹猩红明灭，背后是客厅的落地玻璃，里面群情欢洽、其乐融融。
一明一暗，萧疏与喧嚣。
“借一下你的打火机。”奚虞站起来说。
苏淮像没听见。
“苏淮，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打火机？”奚虞声音比方才大了些。
苏淮还是不为所动。
奚虞直觉他是故意的。
聋了。
奚虞悄悄嘀咕了声。
苏淮迈开脚步，从黯淡处走了过来。
他果然是故意的。
“不是说不认识我吗？”苏淮问。
高大的身影铺盖下来，眼前微弱的光线被严实遮掩，奚虞心跳突地一颤。
“本来就不认识，我之前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奚虞握着仙女棒。
苏淮从鼻腔发出一声嗯，像是认同奚虞所说的。
奚虞把仙女棒的顶端凑近过去示意他点燃，苏淮抬手，直接用香烟引火。
刺啦一声，冒出金色火花，像无数繁星在夜里安静绽放，无声地点燃夜晚。
烟火照亮两个人的脸颊，奚虞递给苏淮一支。
隔壁邻居家今晚也是宴请朋友聚会，嘈杂欢快的声音隔着墙清晰传递而来。
过了片刻，聚会像是开始了。
他们把音响声量调大，是一首前奏复古迷幻，带着非常浓厚蒸汽波风格的歌曲，糅合了人们交谈的声音，朦胧虚幻。
“今夜我用尽所有的方式，才得到你的名字，此刻芳心要怎样才不流失—”
蓦地被这契合的歌词戳中，奚虞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淮不解地看她。
奚虞抿抿唇，故意逗他，“傍晚在我还没开门的一分钟里你在想什么？是在想那上面的桔子可以吃吗？还是在想上面的利是封里面有没有钱？”
“桔子是酸的，我小时候偷吃过。红包里面有钱，你舅舅在里面放了一块钱，我刚刚看到了。”
苏淮回答得正正经经，奚虞回想自己小时候，这两件事她也干过，“nice！我小时候也偷吃过，一块钱就很符合我舅舅的风格。”
苏淮盯着金色烟火迸裂出无数星星，缓缓开口说：“你知道南山美术馆吗？”
不知道他怎么提起这一茬，奚虞点点头。
“我们和美术馆有个合作，你上次遇见我那次，我是过去谈合作的，甲方就在里头等着，所以我没办法去喝你请的咖啡。”
“哦，这样啊。”奚虞大度地笑笑，“能理解，工作要紧。”
“我想问，你请我喝咖啡这件事，有有效期吗？”
花火璀璨，无声又温柔。
奚虞拎起斜挎在身侧的手机，“那当然是长期有效，一部手机的钱能喝好多杯咖啡，请你一二三四五次都不成问题。”
苏淮穿着一身黑，黑色的飞行夹克，黑色的长裤，站在门口那盆高大的挂满利是封的年桔旁，目光专注地盯着上面黄橙橙的小桔子。
见许久都没人来开门，他慢条斯理地又摁了两下门铃。
“来了。”奚虞回过神，走去将门打开。两人隔着门上的镂空处对视一眼，苏淮看清来人，也露出几分错愕。
“嗨。”奚虞扯了扯唇角，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苏淮礼貌回应：“新年快乐，这是你家？”
奚虞见他脚下堆满礼品，退到一侧扶着门让他进去，“是我舅舅家，我今天是来拜年的。你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苏淮提着东西走进门，听到奚虞这句话，他停了下来，溢出一声轻笑，“等我啊？”
这玩味的语气令奚虞顿然反思，自己这话怎么说得跟表姐全家盼着他来一样？虽则是相亲，但是姿态绝不能放得太低。
掺杂着某种奇怪的情绪，奚虞再次开口时语气变得非常生硬，“也不能说是等，就是快开饭了，你还没来，大家也只能等着了。”
苏淮点头，言语恳切地顺着她的话接：“你说得对，是我的不是，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确实耽误了大家时间。”
天都还没天黑，他来得其实不算晚。
奚虞抿抿唇，觉得自己有污蔑人的嫌疑。说话是门技术活，她还没修炼成八面玲珑的圆滑，也难怪陈静华天天念叨她“得罪人多，称呼人少。”
见他大包小包两手提满，奚虞好心提议说：“要不要我帮你？”
苏淮正要说不用，奚虞的大舅妈笑呵呵地走到跟前来了，“你是越斯吧？来了怎么不到里面坐？”
大舅妈见奚虞开个门开了半天都没将客人引进客厅，所以跑出来看看究竟。
她远远地打量了苏淮一番，见他生得高大挺拔，长得眉清目朗，给大舅妈的第一印象不错。只是两个人卡在玄关的位置一动不动，她以为奚虞怕生，便迅速过来救场。
走近了，看两人似乎在说着话，大舅妈好奇问：“你们认识？”
奚虞立马摇头否认说：“不认识。”
苏淮扬起嘴角笑笑，喊了声：“阿姨好，我叫苏淮。叶婆婆和越斯快到了，我替她把东西先带过来。”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他的名字。
奚虞悄悄瞟了他一眼，他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触即离。
“哎呀，还带这么多东西，那么客气做什么。”
还有长辈未到，大舅妈自然是要在门口迎接的，奚虞把人交给大舅妈，自己先回屋了。
她暗自庆幸之当时跟他搭讪失败，要不然现在多尴尬。
大表姐换了身文静素雅的连衣裙，还盘了个优雅的低发髻，袅袅婷婷地从二楼走下来，和早上穿着宽大卫衣不修边幅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样？”大表姐来到奚虞面前转了一圈，饱含期待地用口型无声问。
奚虞赞赏地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一阵欢声笑语从门外越传越近，苏淮提着礼品，另一个年轻男人搀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三个人和大舅妈说说笑笑进了客厅。
外婆在客厅里等候多时，见着对方老太太出现，两个人激动地拉着手倾谈过往。
表姐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并没有要逃脱的意图。奚虞心安理得地在客厅边缘待着当背景板，心不在焉地听了一阵闲话家常后，她索性戴上耳机听歌，屏蔽了他们的言来语去。
两位老太太相谈甚欢，大舅妈拉着靳越斯聊天，大舅舅也趁机了解了下他们家的情况。
靳越斯有问有答，全程保持着礼貌而不疏离的微笑，后果就是笑得脸都僵了。
趁大舅妈和他奶奶说话的空隙，靳越斯动了动坐在身旁的苏淮，悄声说：“不是说东西放下就走吗，怎么还不走？”
“没见过人相亲，很有趣。”
这话有些凉薄，靳越斯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咬牙说：“真有你的！十二点之前，我要看见melan联名快闪的二十个方案，不然扣你工资！再扣绩效，取消奖金，没有分红。”
苏淮不为所动，清闲地举起茶杯喝了口茶，“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他放下茶杯的同时也收回时不时游离在奚虞背影的视线，靳越斯精准捕捉到苏淮的目光，调侃说：“要不叫我奶奶也帮你介绍一下？”
苏淮冷泠泠的眉眼瞟了过去，不作答。靳越斯耸肩挑眉，一副等你差遣的态度。
......
丰富菜肴汤羹上桌，众人纷纷落座。
奚虞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预备着哪有空位坐哪里。苏淮也抱着同个想法，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顺理成章坐在一起。
直到这里，奚虞才发觉不对，表姐的相亲对象原来另有其人。
老太太和奚虞外婆是旧交，她们的孙女孙子又凑齐是小学同学，听起来颇有缘分的意思，老太太们知根知底极愿意撮合撮合。
靳越斯就坐奚虞对面，他和苏淮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靳越斯打扮得时尚亮眼，英俊得非常张扬，个性一如大表姐描述过的样子，风趣明朗，是个极其讨喜的人。
餐桌上言笑晏晏，娓娓而谈。
奚虞最喜欢舅舅家里阿姨煮的这道菠萝呼噜肉，酸甜开胃，皮酥脆肉多汁。但今天菜式有点多，摆得满满当当，奚虞伸长胳膊怎么也夹不到，尝试几次未果就放弃了。
都那么大个人了，还站起来夹菜实在失礼。
旁边的苏淮不动声色地用公筷夹起一块圆嘟嘟裹着金黄酱汁的酥皮咕噜肉，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想吃这个？
奚虞怔了怔，随后默默点头，苏淮才将肉放进她碗里。
每次圆盘被转动起来，那盘咕噜肉来到他们这边时，苏淮都会用眼神示意她吃不吃？
几番下来，奚虞顺利吃了好几块咕噜肉。她喜滋滋地嚼着肉无意间抬眸，发现对面的靳越斯露出一种暧昧的笑意觑着他们。
奚虞欢乐的嘴角瞬时耷拉，耳轮一热，埋头把菜吃完就先行离席。
大舅舅的小儿子晃晃吃完饭后，蹲在庭院里点燃了几根仙女棒。
奚虞坐在秋千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荡悠着，看晃晃两手各抓着支仙女棒，在乱挥乱舞。
小孩子的律动有自己的一套节奏，外人瞧着又忙又乱，他还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晃到奚虞面前一脸冷酷地边扭边说：“表姐，你要不要一起玩啊？”
奚虞接下他递过来的仙女棒，从秋千跳下来，用同样的节奏，僵硬的舞姿，扭动着身体，“好啊。”
两人蹲在角落里玩了一会儿，邻居家的小孩过来把晃晃叫走一起玩去了。奚虞看了眼所剩无多的仙女棒，留起来也没多大用处，干脆全部点来玩掉算了。
她拿起打火机划拉了好多下，都没打出火来，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两下便幽幽熄灭。
奚虞正要起身回屋内找下打火机，瞥见地上被壁灯拉得斜长的身影。
她回头，苏淮站在院子里的光弱处，指间一抹猩红明灭，背后是客厅的落地玻璃，里面群情欢洽、其乐融融。
一明一暗，萧疏与喧嚣。
“借一下你的打火机。”奚虞站起来说。
苏淮像没听见。
“苏淮，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打火机？”奚虞声音比方才大了些。
苏淮还是不为所动。
奚虞直觉他是故意的。
聋了。
奚虞悄悄嘀咕了声。
苏淮迈开脚步，从黯淡处走了过来。
他果然是故意的。
“不是说不认识我吗？”苏淮问。
高大的身影铺盖下来，眼前微弱的光线被严实遮掩，奚虞心跳突地一颤。
“本来就不认识，我之前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奚虞握着仙女棒。
苏淮从鼻腔发出一声嗯，像是认同奚虞所说的。
奚虞把仙女棒的顶端凑近过去示意他点燃，苏淮抬手，直接用香烟引火。
刺啦一声，冒出金色火花，像无数繁星在夜里安静绽放，无声地点燃夜晚。
烟火照亮两个人的脸颊，奚虞递给苏淮一支。
隔壁邻居家今晚也是宴请朋友聚会，嘈杂欢快的声音隔着墙清晰传递而来。
过了片刻，聚会像是开始了。
他们把音响声量调大，是一首前奏复古迷幻，带着非常浓厚蒸汽波风格的歌曲，糅合了人们交谈的声音，朦胧虚幻。
“今夜我用尽所有的方式，才得到你的名字，此刻芳心要怎样才不流失—”
蓦地被这契合的歌词戳中，奚虞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淮不解地看她。
奚虞抿抿唇，故意逗他，“傍晚在我还没开门的一分钟里你在想什么？是在想那上面的桔子可以吃吗？还是在想上面的利是封里面有没有钱？”
“桔子是酸的，我小时候偷吃过。红包里面有钱，你舅舅在里面放了一块钱，我刚刚看到了。”
苏淮回答得正正经经，奚虞回想自己小时候，这两件事她也干过，“nice！我小时候也偷吃过，一块钱就很符合我舅舅的风格。”
苏淮盯着金色烟火迸裂出无数星星，缓缓开口说：“你知道南山美术馆吗？”
不知道他怎么提起这一茬，奚虞点点头。
“我们和美术馆有个合作，你上次遇见我那次，我是过去谈合作的，甲方就在里头等着，所以我没办法去喝你请的咖啡。”
“哦，这样啊。”奚虞大度地笑笑，“能理解，工作要紧。”
“我想问，你请我喝咖啡这件事，有有效期吗？”
花火璀璨，无声又温柔。
奚虞拎起斜挎在身侧的手机，“那当然是长期有效，一部手机的钱能喝好多杯咖啡，请你一二三四五次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