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
刘峰没察觉出异样的气氛，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不停地陷入尴尬之中。他咳了咳嗓子，关切道，“孟随同学，你好了啊。”
“没好，但这不重要。我听说我们班来了位新老师。”
孟随随着自动轮椅朝祝洄靠近，闭上右眼，伸出手掌在虚空的位置遮住女生的右半边脸，“就是你吧，长得有点像我儿子他妈。”
祝洄：“......”
这嘴是真的。
比她贫。
刘峰知道孟随性子顽劣，但没想到他见面就调戏人家新来的实习老师。他皱眉轻声呵斥：“孟随！”
孟随不以为意地耸肩：“开个玩笑。”
“简直胡闹。”刘峰叹气，不欲与他多言，转身明示祝洄，“小祝你先回教室吧，我联系他家长送他回医院。”
那边刘峰在打电话，孟随目光无意瞥到他桌子上的白纸，扫过上面的内容，啧啧称奇，“稀奇了，江舒会写检讨书。”
其实算是举报书。
祝洄提醒他，“你要不要看清楚他写的是什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颠倒是非黑白。”孟随理直气壮地拿起纸张撕碎，又将碎片扔回桌上。他眨了眨眼，招手示意祝洄弯身，“我给你看个更好看的东西。”
孟随要开始整活了。
太好了，不用动脑子就能做任务。祝洄配合地上前一步弯下身，放低自己的姿态，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托腮望着他，“什么好看的东西呀？”
孟随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粉色信封，指尖捏着封口，挑眉道，“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这么少女粉的颜色，祝洄想起在医院里江舒提到裴云芝时他异常的态度，随口猜测，“你写给裴云芝的情书？”
“我对芝芝的情义光明正大人尽皆知，哪里需要什么情书。”孟随将信封递给祝洄，话锋一转，桃花眼里明显幸灾乐祸，“但有些人的感情就比较阴暗见不得光了。”
祝洄：？
后面那句她是真没听明白。
孟随见她一脸茫然，敲了敲信封，提示她，“新来的老师立威风要抓典型，打开瞧瞧。”
祝洄闻言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漂亮的桃花背景纸张上写满了奇奇怪怪的内容。她嘴角微微抽动。这确实是一封情书，一封抬头为江如花，落款为江舒的土味情书。
真的。
不要太好笑。
她又一次感慨，孟随是人才，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才。论颠倒黑白污蔑造谣的手段简直无人能及啊，竟然还会模仿江舒的字迹。
太努力了。
祝洄假装认真看完上面所有内容，实际心里在偷笑，没看进去几个字。过了会，她抬头看向孟随：“你的意思是江舒早恋，我要在课堂上公开批评他吗？”
孟随不承认：“是你的意思。”
不，是你的益达。
咳，谁的意思无所谓，反正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祝洄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挺顺利的。
孟随盯着祝洄认真的神情看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扯动往下掉落的外套，“祝老师是个聪明人。”
祝洄弯了弯眼睛： “确实是。”
短暂的沉默。
刘峰打电话的声音更明显了。
不知道屏幕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话让他感到为难，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话不能这么说啊，孟随妈妈，教育孩子的事情怎么能只靠老师呢.....”
叽叽歪歪的。
孟随按动轮椅挪过去，直接抬手拿走刘峰的手机，挂掉电话翻白眼，“傻不傻啊，跟她废话有什么用，本少爷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住。”
“你......”
面对男生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刘峰确实没啥办法。
收起信封的祝洄站起身，反过来给刘峰打预防针，“刘老师，不着急，往后更荒唐的事情都会发生。您教我的，不理就是了。您先去上课吧，这里交给我，我自己能行的。”
刘峰愣了愣，其实他面对问题学生有时候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小姑娘的神情比他淡定得多。可能是女生显眼的胎记让他下意识误认为她会自卑，所以想着多帮她一点。
但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很从容。
刘峰忽然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她，他宽慰道，“那十六班暂时就交给你了。”
祝洄扬了扬信封，“放心，保证不出人命。”
刘峰：“？”
祝洄：“开个玩笑。”
刘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难懂。
-
刘峰走后，祝洄也准备回教室。她走到工位上拿起戒尺，经过孟随身旁时，随口问他，“石头弟，你是准备自己回教室还是我推你。”
孟随微愣：“你叫我什么？”
祝洄面不改色：“石头小儿。”
“......什么鬼称呼，一点都不符合我风流倜傥的身份。”孟随按动轮椅上的按钮，扭转方向，慢慢往门口推，“亏我还夸你聪明，也是傻子一个。”
祝洄走在他后面，慢悠悠地唱着，“说不上有多聪明，就一点机灵。”
孟随：......
孟随比祝洄先进后门，他一进去，好友赵丰源就凑了过来，“我去，老大，你这是什么情况，不在医院里好好养伤跑学校来......我知道了，苦肉计是不是？”
“一边去。”
“放心吧，我盯着芝芝姐和江舒呢，他两没什么。不过刚刚来了位新的实习老师，好家伙，一来就喊芝芝姐去办公室谈话。”赵丰源说着眼睛瞥到走向前门的身影，努努嘴巴，“就是她，名字贼搞笑，叫祝浪。”
“祝浪？”孟随嘴角猛地抽动，继如花之后又来了个浪花是吗？
他想到什么，目光投向江舒的座位。看着他一副对外事毫不关心的模样，唇角微勾，“有好戏看了。”
赵丰源：“什么好戏啊？”
孟随不语，只是看向讲台上的祝洄。
赵丰源跟着看过去，“该说不说，这个老师有点胆量啊。”
因为祝洄之前喊裴云芝谈话的举动，教室里的学生基本对她起了好奇心，这会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想看看她还能作什么妖。
“我手里有一封情书。”
她声音冷清，说的话却犹如惊雷，祝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信纸摊开，缓缓道来，“有位同学举报我们班的江舒同学早恋。”
“不可能吧？”
这是同学们的第一反应。
江舒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祝洄口中说出来，还是以莫须有的理由，预测到她又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没觉得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荒唐感。
他环手抱胸看她，眉宇间尽是冷冽的高傲。
看热闹的同学们见当事人如此冷静，对这事的真实性保持怀疑。刘召更是直言不讳，“老师你被耍了吧，谁早恋也不可能是江舒早恋啊，他知道喜欢两个字怎么写吗？”
“那还是知道的吧，就算舒哥是冰冷系的美人，也是咱们班语文成绩第一的冰美人，多多少少能理解吧！”
“说得是哦，再寡淡也是男人。平时高冷得一批，没想到这么文艺范，还写情书。老师，他都写了些什么啊！”
“完了，江少也有心尖宠了！”
“......你小点声啊！”
江舒：一个被所有人针对的平平无奇的大冤种罢了。
等议论纷纷的声音小了些，祝洄才继续把控节奏，“我们来学学江舒同学的语文水平。”
“亲亲爱爱的孟随同学......”
只是一个抬头的称呼，就让讲台下看热闹的同学们震惊住了。他们跟着祝洄的视线看向孟随，孟随看好戏的笑容猛然僵住。
赵丰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大，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说了，他也觉得不祥。
不止是他们，小蝶也很意外这一出戏的走向，她实在看不明白了，“你在干什么？”
祝洄轻声回应：“他是反派，不无辜。”
“可是你本来就要得罪男主，还要得罪另一个反派啊？你这样针对他们，我怕你结局太惨，救不了你。”
祝洄无所谓：“怕什么，反正已经如此混乱了。”
那就接着奏乐接着舞。
谁是乐子还不一定呢。
孟随和江舒的瓜，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同学都来劲了。
尤其是裴云芝，看祝洄说到一半停下来，恨不得直接跑去前台去看剩下的内容。
她支棱起身子，迫切得不行，“祝老师，快念快念。”
祝洄如她所愿，无视两个当事人冒着寒意威胁的目光，继续往下阅读，看似在念上面的文字，实则是在想歌词。她有条不紊地又重复了一遍，“亲亲爱爱的孟随同学......”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兄弟比情人，还死心塌地......”
不行了。
快要唱出来了。
祝洄停住，视线往讲台下看。
静。
这个班级从未有过的静。
几秒后，如菜市场沸腾。
“......我去。”
“劲爆啊！”
“想不到啊，江舒是这种闷骚型的男神。”
“虽然好狗血，但是我爱听，嘿嘿嘿，校霸跟高岭之花，有点好磕啊......”
“所以他们打架只是闹别扭了。”
“那是，都说骂是亲，打是爱，闹了脾气用脚踹。”
“哈哈哈......别说了，小心随少打你哦......”
赵丰源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神，看向孟随的眼神都变了，“老大，你.......”
孟随脸色铁青：“都给我闭嘴！”
不要问，问就是想和对方同归于尽。
可惜他能震慑住别人，却震慑不住想吃瓜的裴云芝。
太有意思了。
虽然真相不一定是这样，但这不妨碍裴云芝火上浇油，“我说你为什么老是毁我名声，说什么喜欢我，原来只是想让我给你打掩护。早说啊，就算你这个人很讨厌，但是看在同班一场的份上，这个忙我还是能帮的。”
孟随：“......”
艹，拳头硬了。
他深吸口气将目光看向始作俑者，知道她疯，但不知道她能这么疯。他皮笑肉不笑地提醒，“祝老师，造谣违法哦。”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祝洄慢悠悠将纸张折叠起来，用他的原话堵他，“开个玩笑。”不等他开口，她又对其他同学们说，“学校禁止早恋，这些东西你们听听乐呵乐呵就得了，别跟着学。”
“老师，你太高看我们了，我们学不来的。”
“哈哈哈......就是啊......”
“老师你好勇啊，敢开他们的玩笑。”
祝洄心想，你们也很勇，敢看他们的笑话。
其实被别人开玩笑孟随不会多难受，毕竟别人常常拿他和裴云芝开玩笑。但是，但是，但是，江舒不行啊！
抛开性别不说，这个人他就不是人。
这么热闹的场景，身为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哦，还是有点动静的，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冷了而已。
孟随看他半声不吭，想起什么，脸上的怒意转化为漫不经心的戏谑，“祝老师，你该不会以为这种跳梁小丑的手段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吧，那你白费心思了，我心有所属。”
他说完，扭头，深情款款地看向旁边嗑瓜子的裴云芝。
裴云芝嘴角抽抽，她就一看热闹的，能不能别扯上她。她指着靠门口位置冷气缠绕的江舒，“别看我，看那位，你们奸情被戳穿的脸色怪好看的。”
孟随：“......”
简直了，他恨不得站起来摇她肩膀。
这么低端的造谣她怎么敢信的？！
信不信的，热闹就行了。
孟随那番话听进别人耳里是撇清关系，却无意间解开了江舒的困惑。祝洄胡闹，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她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去吸引孟随的注意，真是.....
好样的。
江舒手中的笔尖直直划过桌面，在周围哄闹的动静里，这点刺耳的声响显得微不足道，却声声清晰。原来，她不是改了性子，而是换了目标。
他万分不解，戴上眼镜，眼神就不好使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眼光。
“没好，但这不重要。我听说我们班来了位新老师。”
孟随随着自动轮椅朝祝洄靠近，闭上右眼，伸出手掌在虚空的位置遮住女生的右半边脸，“就是你吧，长得有点像我儿子他妈。”
祝洄：“......”
这嘴是真的。
比她贫。
刘峰知道孟随性子顽劣，但没想到他见面就调戏人家新来的实习老师。他皱眉轻声呵斥：“孟随！”
孟随不以为意地耸肩：“开个玩笑。”
“简直胡闹。”刘峰叹气，不欲与他多言，转身明示祝洄，“小祝你先回教室吧，我联系他家长送他回医院。”
那边刘峰在打电话，孟随目光无意瞥到他桌子上的白纸，扫过上面的内容，啧啧称奇，“稀奇了，江舒会写检讨书。”
其实算是举报书。
祝洄提醒他，“你要不要看清楚他写的是什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颠倒是非黑白。”孟随理直气壮地拿起纸张撕碎，又将碎片扔回桌上。他眨了眨眼，招手示意祝洄弯身，“我给你看个更好看的东西。”
孟随要开始整活了。
太好了，不用动脑子就能做任务。祝洄配合地上前一步弯下身，放低自己的姿态，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托腮望着他，“什么好看的东西呀？”
孟随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粉色信封，指尖捏着封口，挑眉道，“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这么少女粉的颜色，祝洄想起在医院里江舒提到裴云芝时他异常的态度，随口猜测，“你写给裴云芝的情书？”
“我对芝芝的情义光明正大人尽皆知，哪里需要什么情书。”孟随将信封递给祝洄，话锋一转，桃花眼里明显幸灾乐祸，“但有些人的感情就比较阴暗见不得光了。”
祝洄：？
后面那句她是真没听明白。
孟随见她一脸茫然，敲了敲信封，提示她，“新来的老师立威风要抓典型，打开瞧瞧。”
祝洄闻言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漂亮的桃花背景纸张上写满了奇奇怪怪的内容。她嘴角微微抽动。这确实是一封情书，一封抬头为江如花，落款为江舒的土味情书。
真的。
不要太好笑。
她又一次感慨，孟随是人才，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才。论颠倒黑白污蔑造谣的手段简直无人能及啊，竟然还会模仿江舒的字迹。
太努力了。
祝洄假装认真看完上面所有内容，实际心里在偷笑，没看进去几个字。过了会，她抬头看向孟随：“你的意思是江舒早恋，我要在课堂上公开批评他吗？”
孟随不承认：“是你的意思。”
不，是你的益达。
咳，谁的意思无所谓，反正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祝洄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挺顺利的。
孟随盯着祝洄认真的神情看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扯动往下掉落的外套，“祝老师是个聪明人。”
祝洄弯了弯眼睛： “确实是。”
短暂的沉默。
刘峰打电话的声音更明显了。
不知道屏幕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话让他感到为难，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话不能这么说啊，孟随妈妈，教育孩子的事情怎么能只靠老师呢.....”
叽叽歪歪的。
孟随按动轮椅挪过去，直接抬手拿走刘峰的手机，挂掉电话翻白眼，“傻不傻啊，跟她废话有什么用，本少爷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住。”
“你......”
面对男生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刘峰确实没啥办法。
收起信封的祝洄站起身，反过来给刘峰打预防针，“刘老师，不着急，往后更荒唐的事情都会发生。您教我的，不理就是了。您先去上课吧，这里交给我，我自己能行的。”
刘峰愣了愣，其实他面对问题学生有时候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小姑娘的神情比他淡定得多。可能是女生显眼的胎记让他下意识误认为她会自卑，所以想着多帮她一点。
但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很从容。
刘峰忽然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她，他宽慰道，“那十六班暂时就交给你了。”
祝洄扬了扬信封，“放心，保证不出人命。”
刘峰：“？”
祝洄：“开个玩笑。”
刘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难懂。
-
刘峰走后，祝洄也准备回教室。她走到工位上拿起戒尺，经过孟随身旁时，随口问他，“石头弟，你是准备自己回教室还是我推你。”
孟随微愣：“你叫我什么？”
祝洄面不改色：“石头小儿。”
“......什么鬼称呼，一点都不符合我风流倜傥的身份。”孟随按动轮椅上的按钮，扭转方向，慢慢往门口推，“亏我还夸你聪明，也是傻子一个。”
祝洄走在他后面，慢悠悠地唱着，“说不上有多聪明，就一点机灵。”
孟随：......
孟随比祝洄先进后门，他一进去，好友赵丰源就凑了过来，“我去，老大，你这是什么情况，不在医院里好好养伤跑学校来......我知道了，苦肉计是不是？”
“一边去。”
“放心吧，我盯着芝芝姐和江舒呢，他两没什么。不过刚刚来了位新的实习老师，好家伙，一来就喊芝芝姐去办公室谈话。”赵丰源说着眼睛瞥到走向前门的身影，努努嘴巴，“就是她，名字贼搞笑，叫祝浪。”
“祝浪？”孟随嘴角猛地抽动，继如花之后又来了个浪花是吗？
他想到什么，目光投向江舒的座位。看着他一副对外事毫不关心的模样，唇角微勾，“有好戏看了。”
赵丰源：“什么好戏啊？”
孟随不语，只是看向讲台上的祝洄。
赵丰源跟着看过去，“该说不说，这个老师有点胆量啊。”
因为祝洄之前喊裴云芝谈话的举动，教室里的学生基本对她起了好奇心，这会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想看看她还能作什么妖。
“我手里有一封情书。”
她声音冷清，说的话却犹如惊雷，祝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信纸摊开，缓缓道来，“有位同学举报我们班的江舒同学早恋。”
“不可能吧？”
这是同学们的第一反应。
江舒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祝洄口中说出来，还是以莫须有的理由，预测到她又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没觉得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荒唐感。
他环手抱胸看她，眉宇间尽是冷冽的高傲。
看热闹的同学们见当事人如此冷静，对这事的真实性保持怀疑。刘召更是直言不讳，“老师你被耍了吧，谁早恋也不可能是江舒早恋啊，他知道喜欢两个字怎么写吗？”
“那还是知道的吧，就算舒哥是冰冷系的美人，也是咱们班语文成绩第一的冰美人，多多少少能理解吧！”
“说得是哦，再寡淡也是男人。平时高冷得一批，没想到这么文艺范，还写情书。老师，他都写了些什么啊！”
“完了，江少也有心尖宠了！”
“......你小点声啊！”
江舒：一个被所有人针对的平平无奇的大冤种罢了。
等议论纷纷的声音小了些，祝洄才继续把控节奏，“我们来学学江舒同学的语文水平。”
“亲亲爱爱的孟随同学......”
只是一个抬头的称呼，就让讲台下看热闹的同学们震惊住了。他们跟着祝洄的视线看向孟随，孟随看好戏的笑容猛然僵住。
赵丰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大，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说了，他也觉得不祥。
不止是他们，小蝶也很意外这一出戏的走向，她实在看不明白了，“你在干什么？”
祝洄轻声回应：“他是反派，不无辜。”
“可是你本来就要得罪男主，还要得罪另一个反派啊？你这样针对他们，我怕你结局太惨，救不了你。”
祝洄无所谓：“怕什么，反正已经如此混乱了。”
那就接着奏乐接着舞。
谁是乐子还不一定呢。
孟随和江舒的瓜，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同学都来劲了。
尤其是裴云芝，看祝洄说到一半停下来，恨不得直接跑去前台去看剩下的内容。
她支棱起身子，迫切得不行，“祝老师，快念快念。”
祝洄如她所愿，无视两个当事人冒着寒意威胁的目光，继续往下阅读，看似在念上面的文字，实则是在想歌词。她有条不紊地又重复了一遍，“亲亲爱爱的孟随同学......”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兄弟比情人，还死心塌地......”
不行了。
快要唱出来了。
祝洄停住，视线往讲台下看。
静。
这个班级从未有过的静。
几秒后，如菜市场沸腾。
“......我去。”
“劲爆啊！”
“想不到啊，江舒是这种闷骚型的男神。”
“虽然好狗血，但是我爱听，嘿嘿嘿，校霸跟高岭之花，有点好磕啊......”
“所以他们打架只是闹别扭了。”
“那是，都说骂是亲，打是爱，闹了脾气用脚踹。”
“哈哈哈......别说了，小心随少打你哦......”
赵丰源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神，看向孟随的眼神都变了，“老大，你.......”
孟随脸色铁青：“都给我闭嘴！”
不要问，问就是想和对方同归于尽。
可惜他能震慑住别人，却震慑不住想吃瓜的裴云芝。
太有意思了。
虽然真相不一定是这样，但这不妨碍裴云芝火上浇油，“我说你为什么老是毁我名声，说什么喜欢我，原来只是想让我给你打掩护。早说啊，就算你这个人很讨厌，但是看在同班一场的份上，这个忙我还是能帮的。”
孟随：“......”
艹，拳头硬了。
他深吸口气将目光看向始作俑者，知道她疯，但不知道她能这么疯。他皮笑肉不笑地提醒，“祝老师，造谣违法哦。”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祝洄慢悠悠将纸张折叠起来，用他的原话堵他，“开个玩笑。”不等他开口，她又对其他同学们说，“学校禁止早恋，这些东西你们听听乐呵乐呵就得了，别跟着学。”
“老师，你太高看我们了，我们学不来的。”
“哈哈哈......就是啊......”
“老师你好勇啊，敢开他们的玩笑。”
祝洄心想，你们也很勇，敢看他们的笑话。
其实被别人开玩笑孟随不会多难受，毕竟别人常常拿他和裴云芝开玩笑。但是，但是，但是，江舒不行啊！
抛开性别不说，这个人他就不是人。
这么热闹的场景，身为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哦，还是有点动静的，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冷了而已。
孟随看他半声不吭，想起什么，脸上的怒意转化为漫不经心的戏谑，“祝老师，你该不会以为这种跳梁小丑的手段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吧，那你白费心思了，我心有所属。”
他说完，扭头，深情款款地看向旁边嗑瓜子的裴云芝。
裴云芝嘴角抽抽，她就一看热闹的，能不能别扯上她。她指着靠门口位置冷气缠绕的江舒，“别看我，看那位，你们奸情被戳穿的脸色怪好看的。”
孟随：“......”
简直了，他恨不得站起来摇她肩膀。
这么低端的造谣她怎么敢信的？！
信不信的，热闹就行了。
孟随那番话听进别人耳里是撇清关系，却无意间解开了江舒的困惑。祝洄胡闹，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她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去吸引孟随的注意，真是.....
好样的。
江舒手中的笔尖直直划过桌面，在周围哄闹的动静里，这点刺耳的声响显得微不足道，却声声清晰。原来，她不是改了性子，而是换了目标。
他万分不解，戴上眼镜，眼神就不好使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