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桃树都结了果,阵阵香气传来,让人垂涎欲滴,“玲珑,一会让人摘几个尝尝”

    “奴婢现在就去”玲珑开心就找庄子上的嬷嬷了。

    白芷扶着姑娘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坐下,“姑娘,要是冯公子之后还是想死呢”,毕竟读书人,酸腐起来真的是很要命,所谓的文人风骨说白了是不识时务,迂腐至极。

    向希瑶听着好似有些不对,“你是吃过文人的亏”要不然怎么那么烦读书人的感觉。

    “让奴婢吃亏的都死了”一剑就能解决的事说那么多话做甚,白芷是不喜欢那种不懂变通,为了虚无的规矩礼数,仁义道德而不顾身边人感受的虚伪。

    有故事啊,向希瑶只知道白芷是暗部的人,却从没问过她之前的事,不过,是个人都有故事,都有着不为人道的东西,没必要追问,“冯俊是文人没错,但有情有义,更有几分豁达”

    白芷:“姑娘就凭那几份文章?”

    “文章是最能体现文人的所思所想”向希瑶轻晃着摇椅,“他靠近景湛之前所写与在景湛身边所写,判若两人,但仔细看,内核并没有变,那样压抑之下仍有侠骨柔情,或许也是因为这,才让陈书韵主动让远哥儿过来”

    说起这个白芷也有些弄不明白陈书韵的想法,“陈夫人就真的改名换姓,远走他乡?”

    陈书韵让远哥儿跟向希瑶过来时,提过要离开建安,说要出去看看,也可问陈家多谋一条路。

    陈家虽未参与庄王谋反,但因着姻亲,还是有影响,陈家所赚的四成全部上缴,虽是主动,但也是求一条出路,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向希瑶能懂陈书韵的想法,“或许,这是她的生路,更是坦途”陈书韵有心计,有谋略,对生意更是精明,陈家这些年能坐稳建安首富的位置,少不了她。

    鬼医一直在一旁听着,总觉得这丫头有什么算计,“难得看你对人这么用心”

    “鬼医这是吃醋?”向希瑶笑了笑,“我对您老也不错啊,那么多坛的梨花落可不假”

    “还不是墨小子给你的”要不然凭着她,怎么可能拿得到这些。

    向希瑶可不会觉得丢人,能从景墨尘手里要来,也是本事,“闹了半天,是吃我的醋”

    鬼医还真不是,只是有些替那小子不值,这个小丫头用在这冯俊身上的心思都比用在墨小子身上的多,不过,墨小子也不是什么善人,看着吧,“小心玩过头了”

    向希瑶只当不懂,躺在摇椅上,悠然自然。

    玲珑也端着切好的桃子过来,“姑娘”

    吃着桃子,看着风景,这日子还真是舒坦。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向希瑶就带着远哥儿离开了庄子,也没去问冯俊,但还是让鬼医先看着。

    鬼医也无所谓,反正吃喝不愁,后山那块还有野味,挺舒服,不过他把玲珑留了下来,美其名曰,要教授一些东西,但是在白芷看来,无非是有个人让他折腾。不过玲珑点头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府里,向希瑶把桃子亲自送到了兰园,“娘,别庄上的桃子真的很香甜”

    “那你就多吃些”秦芳若看女儿开心自然也跟着高兴,但又想起夫君的话,看了一眼方嬷嬷,方嬷嬷带着人下去了。

    这是做什么,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娘要说什么?”

    “娘接下去问你的话,你要老实回答娘”秦芳若很是严肃,“你想进宫吗?”

    就这?向希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呢,“娘,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要是圣旨下来,我还能抗旨不成”

    秦芳若:“你要是不想,爹娘宁愿抗旨”

    向希瑶听的出来娘的认真,心里很暖,但没必要,“娘,以女儿的姿色,不入宫不就浪费了”

    还有心情说笑,秦芳若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娘跟你说正经的呢”

    “女儿知道”向希瑶握住娘的手,“娘,别担心,女儿要是进宫,绝对是自己愿意,但之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女儿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对皇上动心的样子,所以是皇上一头热?可夫君不是说,那天在甲板,女儿对皇上?

    秦芳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要是没有那样的心思,回京后,娘可就要相看人家了,要是有那样的心思,爹和娘也要做些准备”

    向希瑶笑了,“娘,现在想这些太早了些,还没回京呢,也太急了些”

    “急什么,照你爹的猜测,最迟还有两年,到时候再去想这么就迟了”真的就自己着急,这父女俩真的是心大,“也不知到时京中是个什么情形”

    其实更想说的是,要是到时后宫有人了,女儿能否放弃进宫呢,她还是想女儿能有一个一心对她的夫君。

    向希瑶看娘亲很是苦恼的神色,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娘,你觉得再过几年,女儿的容色如何”

    不用说再过几年,就是如今,眉目如画,千娇百媚,“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所以,娘,除了宫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护女儿周全”美色是利器也是刀,更有可能是刺向自己的刀。

    秦芳若如何听不出女儿的意思,美人本就是争夺所在,自己和夫君能护着她,但总会走在她前头,那么之后呢,“你想清楚就行”看样子,女儿是决定了,既然如此,自己和夫君也要有做谋划了。

    向希瑶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宫是肯定要进的,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后,太后,让她去做什么一府之主母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不进宫,景墨尘也绝不可能放她嫁人,他知道她的来历,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放心。

    要是自己,早在知道的那刻,就杀了这份不安,景墨尘还是心软了,或许是对他自己的自信,无论哪样,对向希瑶而言是好事。

    不过进宫也要讲究时候,景墨尘不是那些昏聩的君王,他目有山川,胸有丘壑,励精图治,为天下,为百姓,正因此,美色对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此刻对她也不过是几分好奇,好奇曾经的她,好奇现在的她,可这样的好奇还不够。

    靠在榻桌上的向希瑶拨动着手上的血色菩提,想起那日景墨尘给她带上时的神色,征服这样的男人,不能急,得慢慢来。

    成渊殿中的景墨尘突然打了个喷嚏,安长福吓了一跳,“主子哪不舒服,老奴去叫太医?”

    “不用”日夜兼程,三日到京后,就歇了几个时辰的景墨尘丝毫不见疲累的在看折子。

    安长福还是有些担心,打算去叫太医,退到殿外,就看到周二姑娘拎着食盒过来了,“周二姑娘”

    “安公公”周婉容很是得体的回了礼,“太后担心皇上,让小女送了汤过来,不知皇上是否得空”

    这个周二姑娘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前段时日太子妃带着太孙来给太后请安,周二姑娘也跟着,也不知怎么的就入了太后的眼,这些日子都在宫里陪着太后,没曾想皇上回来第一日,就来献殷勤了,“周二姑娘稍后”

    安长福进了殿,“皇上,周二姑娘奉太后的旨意送汤过来”

    景墨尘头都未抬,“安长福,你要是嫌脑袋沉,朕可以让它换个位置”

    “老奴知罪”安长福忙跪下请罪,以前后宫没人,自然没人敢来御前,主子也没说过不许,可此刻看来,还是别自作聪明的好。

    景墨尘没去管他,大半个月不在京,堆积了很多政事,而庄王谋反的折子明日就该到京,必定会引起波澜,徐国公可千万别让他失望啊。

    安长福低着头退了下去,到了殿外,神色也没怎么变,很是平和,“皇上在忙,周二姑娘请回吧

    周婉容丝毫没有尴尬,羞涩,挂着得体的笑,“这里面的汤是太后吩咐的,还请公公呈到御前,小女就先告退”

    安长福接过食盒,这周二姑娘倒是守礼,这要是那位,踹门都有可能,不,要是那位,绝不会来送汤什么,该是皇上主动凑过去才是,这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啊。

    周婉容回到寿安宫,回禀了太后,又陪了太后一会就出了宫,非常有分寸。

    江丽有些不明白太后的打算,说是喜欢周二姑娘,也不像,这些日子,周二姑娘能在太后身边,无非是看在是向姑娘表姐的份上,要说不喜欢,也不像,要不然怎么可能让她给皇上送汤。再看太后,正看着皇上带回来的向姑娘的信,很是慈爱的笑着。更摸不着头脑了。

    太后:“行了,有话就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是想不注意都难。

    江丽上前行了礼,“太后,是打算把周二姑娘送到皇上身边?”

    “你是这样以为的”太后又问道,“福秋,你说呢”

    被点到的福秋不慌不忙,“太后既然问了,老奴就大胆的猜一猜”

    太后放下信,用了茶,好整以暇的等着。

    “虽说皇上取消了选秀,但朝臣们还是没放弃,再加上因着皇上身子不适停朝半月,来寿安宫请安的大臣,还有女眷都多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皇上身边没人伺候”福秋给太后添了水,“老奴猜周二姑娘该是与太后做了交易”

    太后笑了,“果然是福秋姑姑”

    “太后折煞老奴了”福秋行礼道,“老奴也就是乱猜的”

    “周婉容说她可以当那个箭靶,让朝臣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只求以后能有立足之地”

    可既然有她在,满朝文武更会认为皇上有意后宫,对后宫会更上心,福秋不觉得太后会点头。

    太后当然没有点头,周婉容有野心,但太稚嫩了,这也不算什么,可她居然利用瑶儿,在自己面前说着瑶儿的一些趣事,“让她折腾吧,也能吊出一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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