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热烈,吴主任做完开场后,喜气洋洋地和其他人聊天,不时看向门处,等着李铃兰进来。

    过了两三分钟,李铃兰抱着一沓纸张踏进会议室,现场瞬时安静。

    李铃兰唇角含笑,先向钟时逸微微颔首,接着,走上讲话台。

    “首先,和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想必不少乡亲都知道了,那就是在今天下午,我们已经正式和钟时逸钟总签订合同,也意味着这一阶段大家交上来的家具,已全部售出。那接下来,我们就需要确定后续的合作喽。”

    “没问题,知月,你说啥事就是啥,我们都听你的。”

    在场众人心情都非常好,李铃兰帮他们卖出去两拨家具,每次都只收百分之十的代理费,他们还能有啥不满意的。

    “对,知月,你说咋办就咋办。”

    李铃兰笑笑,抱着手中的文件走下台:“这是新的合作协议,其中,部分内容和之前签订的那两份没有较大改动,大家先看下。”

    李铃兰将协议一一分发下去,约莫三分钟后,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李铃兰若无其事,等着有人先提出异议。

    有位大叔最先坐不住了,举了举手,按照自己的理解,念起协议:“这上面写的,第一,凡是按照你给的设计做出的家具,以及你买断我们的设计做出的家具,版权都属于你,都必须贴上‘知月’的标签,只能给你供货,售卖给别人属于侵权,需要负法律责任;第二,我们制作的家具必须满足你的验货标准,质量不合格有权拒收。知月,这第一条第二条叔都能理解,但第三条,不对吧?”

    “叔,您说。”

    “之前签的那两份协议,咱都是按照我们卖到的钱,给你百分之十的代理费,为什么这份变成,以固定价格给你供货?固定价格写的是双方协商决定,可最后还不是得以你的决定为准。”

    大叔翻到协议后面的附件,附件内容为下一步需要制作的家具款式和参考价格,每一件都比前两次卖出的价格低,又非常统一的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增加了百分之十到十五的盈利。

    “你这参考价格,也太低了!”

    大叔此话一出,现场顿时炸开锅,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先前,李铃兰按照百分之十提成,赚多少钱,他们清清楚楚,但如果按照她要求的最低价格给她,她最后卖多少钱那谁能知道?

    “知月,你这条能不能改改,咱还是按照原来的来?”

    “对啊,原来就挺好。”

    “知月,百分之十不少了,实在不行,这个比例咱也可以再商量。”

    “我看行,比例再商量商量。”

    李铃兰状似认真听取其他人意见,但并不可能接受,她泰然自若地回到讲话台,淡淡一笑:“之前的两份是短期协议,这一份是两年制的长期协议,我是希望能和大家伙长期合作下去,而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所以,得有个人来协调稳定咱们自己的市场价。”

    “说得好听,你还不是想把钱都赚到自己兜里。”

    “就是,搞半天,我们是给你打工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叔?”

    李铃兰走到大叔跟前,又看了看旁边的大婶,“这样,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啊,你家沙发一千块,但样式不好一直卖不出去,这位婶子家的柜子两千块特别好卖,现在为了把你家沙发卖出去,我调控下,两千五百块把沙发和柜子成套卖,那你说,最后我应该怎么给你们两位分钱呢?”

    “我家好卖,肯定得给我两千块。”大婶脱口而出。

    大叔迟疑:“我家五百?那我可损失一半呢!”

    李铃兰:“对。那如果我再用另外几件,床、书桌、茶几所有的各便宜一百,而你的沙发一分不少还是按照一千卖出去,你觉得可以吗?”

    “那肯定可以。”

    “可另外五件商品少的一百块谁来补上?”

    大叔无言以对。

    “所以,这个价格就得我来调控,我得有个统一的价格,才好提前做好分配。希望大家目光放长远点,单件上的收益是比头两次少了,但马上我会把店开到市里,把展销会也办到市里甚至全国,销路打开,还愁没有更多的钱赚。”

    台下又开始窃窃私语,部分人的态度有所动摇。

    李铃兰乘胜追击:“以前我们中不少铺子是一个月不开张,开张吃一月,要是以后量大了,大伙儿肯定能把作坊开成工厂,到时候也可以给其他市场供货啊,前期大家都是创业摸索阶段嘛。”

    “那你为什么不少赚点?”

    有人还是很不服气,看了眼钟时逸,犹豫片刻,挺起腰杆道,“咱们是合作,不是我们有求于你,你不用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给我们的样子。现在和大老板约都签了,说明人看中的是我们的手艺,我们也可以自己把家具卖给大老板,价格更实惠!”

    这话是有意说给钟时逸听的,说最后半句时,刻意提高了声音。

    接着干脆带了威胁地强调:“没有我们,大老板也不可能和你签约,大不了这协议我们不签了,你和大老板的合同也作废吧。”

    呵——

    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中,但现实听到,李铃兰还是被逗笑了,这都威胁上她了,可笑至极。

    现场气氛过于紧张,吴主任赶紧起来干笑两声,劝大家冷静,正想说话,却被李铃兰及时制止。

    “大叔,您太看得起自己了。”

    李铃兰唇角笑意消失,眼神中凉意万分,“既然道理讲不通,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大家都是做生意,低买高卖是规矩。你们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吧,那我在这里说一下,钟总之所以和我签约,最看重的是我的设计和我这个人,全国家具铺那么多,哪家不愿意签,我们立刻换一家便是,钟总您说是吧?”

    至此,钟时逸才明白李铃兰叫他来的真正目的。

    哪是什么让他观会,看看她对家具铺的管理能力,分明是利用他,让这些家具铺签定协议。也对,要是早告诉他,他就不会来了,毕竟他一直坚持换更大更专业的家具制造厂。

    “钟总,您下午还说要给我推荐大家具厂,不是吗?”

    钟时逸先瞥了眼意见最大的那位大叔,接着看向李铃兰,沉声说道,“是,这件事,除了知识产权,没有人不可替代。”

    钟时逸此话一出,果然立竿见影地镇住现场,会议室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钟总说的是。”

    吴主任率先打破沉寂,冲钟时逸笑呵呵奉承,转而斥责起意见最大的大叔,“老汪,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想想,你们家这两回卖得好的家具,是不是人知月设计的?”

    大叔理亏,不说话。

    吴主任叹了口气,冲众人道:“你们也都好好想想,这两回你们自己原本做的家具卖出去了几件?再说,知月又不是不让你们赚别的钱,除了给她做家具,你们还是可以给其他客人做啊,怎么,你们以后打算不继续原来的买卖了?赚两回轻松钱,一个个都飘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吴主任说罢,愤然离席,临走前瞥李铃兰一眼,李铃兰在讲话台下朝他竖起根大拇指。

    经过一番软硬兼施,不管情不情愿,最终,所有人都在协议上签了字。

    李铃兰长舒一口气,看到刘梓格向她握拳加油,李铃兰冲她微微一笑,猛得想起刚刚钟时逸说的那句,“除了知识产权,没有人不可替代”,这句话显然也是对她说的,他知道她是在利用他。

    会议散场后,李铃兰被人围着咨询问题,刘梓格透过人群跟李铃兰挥手告别,钟时逸也没有再多停留的意思,李铃兰见状,赶紧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钟总,等一下。”

    钟时逸停步。

    李铃兰在他跟前站定:“您还满意吗?”

    钟时逸:“?”

    “我管理家具铺的能力,根据这场会议评估下来,您还满意吗?”

    钟时逸轻笑了声,费解自己为什么还会以为她是来承认错误的。

    “您笑了应该就是满意的意思吧?”

    钟时逸:“还行,以后需要我背书,直接说,不用隐瞒。”

    “好嘞。”

    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钟时逸有种被敷衍的感觉,但这样厚脸皮的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倒也无妨。

    钟时逸:“那就这样。”

    李铃兰:“天黑,我送您。”

    李铃兰侧身快半步走在钟时逸前面,会议室在二楼,门外是一小段半露天的走廊,出来后,李铃兰才注意到,刚刚出来的人竟都没有走,他们在院子里围成一团,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

    钟时逸三人也被吸引,不谋而合地看过去。

    “知月出来了。”

    有人轻喊一声,其他人纷纷看过来,待李铃兰从楼梯下来渐渐靠近,人群自觉让出一道空隙。

    李铃兰这才看清,他们围着的是什么。

    ——李向勇的妈妈何明琴、弟弟李向文正跪在院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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