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常进行,阿梨每天不是进山打猎和村民们交易囤积食物就是在思考什么阵法能把自己送回去。

    阿梨不打算留在这,毕竟她的家不在这里。

    不过她回去了……

    阿梨忍不住看向倚靠着廊下晒太阳的夜叉丸。夜叉丸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可能……不能把他带回去了。

    神社门口的廊柱上有刻痕,每两天就会新增一个刻痕,这是阿梨记录他成长的方式。在自己离开前尽可能多的教他知识,为人处世、生活起居、诗词文字,还有……数理化地政生。

    嗯……总之,能教的不能教的都教了。不过教学间也有很大的困难,比如化学公式和一些学术名词,阿梨在自己的时代听这些是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但夜叉丸不一样,他们现在的时代甚至很多字词都没有被创造出来,所以阿梨只能一点点去讲解。所幸夜叉丸很聪明,理解能力也在上乘,短短半个月已经把基础的都学完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太扭过头,用宛如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时还歪了歪脑袋,像是在疑惑“你有什么事吗?”

    见此,阿梨搁下自己研究有关时空术式的笔记,慢声开口:“要不要上课?”

    夜叉丸眨了眨眼睛,没有推脱:“好。”随即走进房间,正坐在阿梨面前仰头看她,等待她的授课。

    阿梨却在他的干脆利落中沉默了,她其实还没想好接下来教什么。短暂的思考了片刻,阿梨来到炕前,指着灶上的陶罐道:“我们上一节家政课吧。”

    家里的饭还是她在做,厨艺时好时坏,后来干脆不做饭了,索性靠熏的肉干度日,这样时间久了也不行,所以阿梨打算培养夜叉丸。

    反正她不在了他也要学会自己做饭,提前教导应该没问题。

    夜叉丸站在陶罐前,看了看陶罐,又看了看阿梨,有些茫然。

    “先淘米,淘洗几遍看水没那么混浊后再加水……”阿梨用襻膊把袖子绑好,一边做一边给夜叉丸示意最简单的煮饭,之后又让夜叉丸自己试试。

    虽然中途有点小困难,经过半小时左右的等待后,夜叉丸人生中第一锅米饭就这么成功了。

    阿梨倍感欣慰,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汗:“比之我当年还要优秀啊。”

    “嗯?”夜叉丸疑惑,后又问道:“你当年发生什么了?”

    “我啊……”阿梨叹气,斜斜倚在桌边,悠悠道出自己第一次进厨房的场景:“我幼时家人害怕我进厨房出事,所以年纪很大了才被允许摸锅。我家人说,煮饭要一杯米三杯水,然后我就真放了一杯米三杯水。”阿梨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夜叉丸:“……”

    看出了他的无语,阿梨又道:“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在私塾做化学实验的时候就是这样严谨的啊,没人告诉我他们要混在一起。”

    夜叉丸面无表情:“……嗯。”

    阿梨见他态度平淡,便也没了说话的欲望,继而又拿起笔记研究回去的办法。之后二人便各自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后来几天夜叉丸用行动表明,他确实有做饭的天赋,虽然算不上有多么美味,但是相比较阿梨的厨艺,他完胜。而在这个食物贫瘠的时代,阿梨随便说两句他基本都能理解并实现。自此,阿梨脱离厨房的火海,由夜叉丸扛起了做饭这一光荣使命。

    而他自己对这突然降临在他头上、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职责也没什么排斥。

    只是他们世外桃源般安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神社便多了个看起来常年营养不良年轻女人,是阿梨上山打猎时遇到的。

    许是家里没什么余粮了,女人才会上山碰碰运气。也可能在漫山积雪中没有注意,踩到了被雪覆盖的坑,女人摔晕在那里,吸引了两匹出来捕食的野狼,正好被靠打猎养家糊口的阿梨看见,于是野狼没了,阿梨多了两件狼皮和许多肉,虽然狼肉不好吃。

    ……至于女人,阿梨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对方还在昏迷,这个天气放外面百分百会噶。

    算了,就当做好事吧,于是阿梨扛着他们回去了。

    ……

    好暖和……我这是死了吗?

    这是天国吗?

    躺在榻榻米上的女人悠悠转醒,这让他许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温暖,让她想起了幼时在母亲身边的回忆。只是……母亲早已不在了。

    女人缓缓起身,茫然的张望着四周。

    和室里的火炕还在烧,里面的焰火舔舐着干柴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为了保证屋里的人不会一氧化碳中毒,窗户被开了条缝,可见主人的用心。虽然环境干净整洁,但远算不上华丽,怎么看也不像天国。

    突然,她紧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体,摸索了一下身上,发现没有丢东西,慢慢放下心,就是腿好像摔骨折了,被夹上奇怪的长板。

    “咔哒。”和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裹着满身狼皮的小少年端着吃食走了进来,年轻的女人一下子愣住。

    阿梨并没有刻意的给夜叉丸施术法遮掩面容,所以女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们村子里人人喊打的靠近就会被诅咒的恶魔,一时有些惧怕的僵在那里。

    夜叉丸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他只是听阿梨的命令过来送饭而已,至于阿梨为什么不自己送……他合理怀疑阿梨说要趁着吉时赶紧施展术式只是为了偷懒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托盘上的饭菜,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填饱自己已经许久未吃过饱饭的肚子,却又按耐着不敢动。他沉默上前,将托盘置于她面前。

    “阿梨爸爸说你醒了,就让你吃饭,吃完放门口就好。”说完,也不管女人的态度,关上门走了。

    阿里巴巴?女人对这个可能是自己恩人的称呼不知道作何表态,不过她也没心思想这个那个了,男孩一走她就端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米粥滋润,腌菜爽口,就是不知道肉菜是用什么做的,肉质又酸又柴,但这也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能吃到的美味了。

    将碗里最后一粒米舔干净,吃饱喝足的女人想起来那个恶魔说的“阿里巴巴”,女人起身把榻榻米叠好,又把碗筷收拾妥当才走出去,丝毫不敢冒犯这个尚未见面的恩人。

    能在这环境恶劣的深山活的这样滋润,怎么想都是自己目前不能招惹的,如果能每天都能这样吃上一顿,她甚至原意做他的奴婢,总比被阿父卖给又臭又脏的老男人强。

    走到廊下,女人便看见一着白袍绯袴的女子手上拿着看样子是法器的东西在冰天雪地里挥舞着念念有词,阳光倾倒在她的发上,为她本就是淡色的发丝镀上浅金色,难掩神韵。

    这是她的恩人?女人有些不确定,想上前问上一问,却被一只手拉住。是那个恶魔——

    她想挣脱开他的手,对方只是比了“嘘”的动作,小声警告:“不要打扰阿梨。”

    女人登时不敢出声了,往后缩了缩,余光看见那个小恶魔竟也是双眼一错不错的看着,全神贯注的模样。她不免也被女子吸引,只是看着做法的女子,渐渐的,她的神态竟有些痴迷。铃声不绝,她在这飘渺铃声中神思逐渐模糊,脑海渐渐浮现过去被母亲保护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女子低垂着眼眸念念有词,她听不懂,但这不妨碍她欣赏。她的法器隐隐发光,无数流萤般的光辉凝聚在她身上,又在阳光的照耀下隐于无形,法器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

    叮铃——

    她看见了星河。

    叮铃——

    她仿佛看见了无形的时光。

    女子旋身,轻晃神乐铃 ,又是一声。

    叮铃————

    她看见了时光尽头的母亲。

    与先前的清脆不同,这一声浩渺,直击心神,女人如恍然般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已停下动作的女子。

    她闭眼端立在那,日光早已偏照去了别的地方,只余她满身渐散消弭的光辉,宛如敛去夺目光芒的神祇,只余不经意间泄下的虚无缥缈之感。

    感觉脸庞有些湿润,女人摸了摸,却摸了一手眼泪。

    自己刚刚竟然哭了——

    女人有些惊讶,慌忙的用袖口抹眼泪,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很丢人。

    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眼前,抬眸便看见刚刚做法的女子半蹲着站在她眼前,刚刚离得远,但也能看得出外貌是个年轻美丽的少女,但现在近距离看,让她想起幼时母亲为自己讲的故事里的辉夜姬。

    辉夜姬是月亮的姬君,如果真的出现大抵也会是这般倾城仙貌吧——

    就像、就像一个顺应信徒的呼唤而下凡的神明。

    回应她的呼唤,来拯救她脱离苦海的神明。

    “您,您是神明大人,此地的神主吗?”女人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又开始羞恼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面前的人顿了顿,只是轻轻摇头:“我不是。”阿梨用手帕擦去女人脸上的泪水:“别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信。”为自己弄脏了她干净的帕子,阿信有点窘迫。

    她没有姓,平民百姓都不能有姓。

    “嗯。”阿梨的反应淡淡,她对面前虽然年纪轻轻,但全身写满苦难的女人并没有多余的心疼怜悯,她救了她,但也仅此而已。

    “家住哪里?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回去,我可以送你。”阿梨慢声道。

    阿信一下子慌了,以为阿梨要送她走,慌忙跪下,身子伏得极低,边哭边大声道:“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能做的,我能为您当牛做马,求您,大人!阿里巴巴大人!求求您收留我吧。”既然已经逃离,她实在不想回去那个家了。

    “……”她能理解女人为什么叫她神明,毕竟日本从古至今为了活着各种信仰□□正神的都有,她也不好说什么。

    但阿梨是从来不信神的,毕竟接触过真正神明之后,她也发现神明也不是如人们所想的那样无所不能,更不要说自称天照大神后裔的皇族。

    不过是利用神权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你看他们端坐高堂之上,用着子民的供奉的血汗猎艳享乐时可曾想过他们的子民在受苦?

    是的,阿梨从心里是有些瞧不起皇室的,也从未将他们视作遥不可及的神明。这种想法若是被周围的人听见看见大概都要说她一声大逆不道吧。

    而且幕府也很搞笑,下克上都干了,居然也不做绝把天皇搞下台自己坐,然后就被那些倒幕人士扯一顶“尊王攘夷”的旗子找麻烦。

    虽是这么想,但阿梨并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她是个散漫的人,除了必要做的事,比如学习、上班和考公,这些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的凭证,其他与她无关的,阿梨基本不会在意。

    而且刚刚试图回去的实验阵法失败了,她受了点反噬,此刻胸闷得很。

    阿梨也不喜欢人跪来跪去的,她自己从小到大没有跪过人,爸爸对她从小到大的教育也不会让她的脊背弯下去,但听到阿信后面的称呼,阿梨准备扶阿信的起来的手一顿,忍不住皱眉:“你叫我啥?”

    “阿里巴巴大人……”阿信不太明白阿梨这么问她的理由,但还是老实的重复了一遍。

    阿里巴巴?什么怪名字?

    阿梨默默将头转向准备溜走的夜叉丸。

    阿梨出声叫住他:“夜叉丸——”

    准备溜走的小少年脚步一顿,心知自己这一关是躲不了了,于是干脆利落的转身,用一脸无辜的表情说着令阿梨头大的话:“十五子阿梨,有什么问题吗?”

    阿梨闭了闭眼,感觉胸更闷了,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对孩子要有耐心”复又抬脸看着他纠正道:“你可以叫我阿梨,也可以叫我爸爸,但请不要把这两个词组在一起,好吗?”

    夜叉丸有个毛病,他不喜欢只叫阿梨的一个名字,所以给阿梨取很多个称呼,但是碍于贫乏的词汇量,就变成了组合造词。比如阿梨爸爸、土方阿梨、爸爸十五子……之类。

    大概的逻辑公式是:和阿梨有关系的称呼+和阿梨有关系的称呼=双倍的阿梨浓度。

    虽然很离谱,但这孩子真是这么想的。

    阿梨被这么奇葩的名字叫着这觉得头大,但孩子又没有坏心眼子,只是单纯试图用词海战术找出他最满意的昵称而已,偶尔老实一点,会好好叫阿梨的名字。

    这其实都没有问题,但是夜叉丸在外人面前这么叫,就让阿梨突然感觉有些绷不住了。

    阿梨瞪着夜叉丸,用眼神示意她晚上在找他算账,夜叉丸明显是读懂了她的意思,飞快的溜走了。

    阿信不明白宛如神明似的人物为什么和被诅咒的恶鬼有关系,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犹疑着开口:“……大人。”

    她其实也不确定阿梨会不会留下她,但她会努力让阿里巴巴大人喜欢自己的!

    见阿梨没吭声,阿信又试探着开口:“阿里巴巴大人……”

    阿梨低头,看着她语气严肃道:“不要随随便便就说要给人当牛做马。”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话,低声告诫:“你怎么知道你想要把自己托付出去的人会是个好人?如果是个虐待狂呢?”

    阿信被她的态度吓的一怔,立马又要伏低身子。

    “还有别叫我阿里巴巴大人了,也没必要用敬语。”阿梨无奈叹气,把阿信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直白的说明自己将来的打算:“我叫土方十五子,不是什么神明。”阿梨顿了顿,继续道:“偶然路过这里,暂时客居此地,不会久留,未来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带上你。”

    看样子是不拒绝她了。

    “没关系没关系,十五子大人。”阿信见留下有戏,选择性忽略了阿梨的最后一句话,连忙到:“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刚说过不用说当牛做马,怎么又——

    阿梨有心让她不必这样,但二人隔着时代的鸿沟,现在到底说不明白,只得罢了:“算了,你自便吧。”

    最后,阿信留了下来,家里又多了张吃饭的嘴,但阿信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很能干。

    洗衣做饭、家务种地都不在话下,在阿梨的允许下,她甚至神社周边的镇守之森里开辟了块小菜田,只等春天去山下和村民们换些种子回来种。

    阿信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呆在这里不会白吃饭。

    在厨房,阿信也靠着自己快十年的做饭经验隐隐有把夜叉丸挤走的趋势。

    这引起了夜叉丸的不满,虽说一开始做饭不是他本意,但看着阿梨吃下他做的饭让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而阿信为了留下来抢活的行为,让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的感觉。

    于是这天阿梨准备睡觉的时候,睡在另一个被窝的夜叉丸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阿梨后腰处的衣服,吓得毫无防备的阿梨一跳。

    “你干嘛?”阿梨略带不满,但还是把头扭过来看他。

    几天前的实验失败带来的反噬还在,她又为了养活家里的老少今天在外面捕猎了一天,累的很,非常需要休息。

    唉,突然感觉过去上班的日子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带崽。

    “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倒霉阿信多一点?”小夜叉丸那双绯色的眸子盯着阿梨,有些执拗,对阿信的称呼都多了个“倒霉”前缀,一时让人哭笑不得。

    阿梨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等钻入早被提前热过的暖烘烘的被窝后才慢悠悠的反问:“你不喜欢阿信吗?”

    夜叉丸挪了挪脑袋,正对天花板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主要是阿梨总是被阿信的殷勤转移走本该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他不舒服了。

    “但是你……”他又看向阿梨,想要控诉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侧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发丝散乱的铺在枕头上、被褥上

    夜叉丸突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面上微恼,爬起来抓起阿梨放在脑袋边的手,泄愤似的咬住她的手指,只是虎牙才开始发力就有点舍不得,最后只是将手指含在嘴里,用牙齿磨了磨,只是点点铁锈味开始在口腔蔓延。

    夜叉丸过去经常受伤,他当然知道这个味道意味着什么。他不叼着阿梨的手了,将她的手捧在手心,看到她修长白皙的指尖添了道猩红。

    他把阿梨的手咬破了。

    夜叉丸突然对自己行为有点心虚,很怕阿梨在此刻醒来,想将她的手放回去,但又不免被那抹红色吸引。

    他想,舔舔就好了,他过去受伤时舔舔受伤的地方,很快就会好了。

    心里这么想时,他也这么做了,将阿梨被他咬破的那根手指含在嘴里,舌头轻轻舔着,突然,夜叉丸脸上一痛,他被暴击了。

    是手的主人终于感觉到手这边的动静,手指弹动两下,然后猛的回缩、出拳。

    “呜哇——”夜叉丸摔进被褥,捂着被拳头打痛的脸颊,可怜兮兮的看着依然处于熟睡状态但已经收回手臂翻背对着他的阿梨。

    他看了许久那边也没动静,最后夜叉丸也老实的缩回了被窝,闷头睡觉,默默消化着刚刚的拳头带来的真实伤害。

    “十五子大人,该起床了,饭已经做好了。”

    阿梨睡到日上三竿才在阿信的呼唤下拖拖塌塌的起床,看了眼身边凉透了的被窝,夜叉丸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唔……好。”阿梨揉了揉眼睛,她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到一只小章鱼的腕足缠住自己的手,身上还带着粘液,把自己的手都弄的黏黏糊糊的。

    噫——

    阿梨不愿意回想那个触感,她不喜欢章鱼乌贼这一类滑滑腻腻的生物,她过去曾见人生吃过这些生物,只震惊于那些人这么吃不怕得寄生虫病吗?

    所以在梦里,她的反应也是一拳把章鱼打飞了。

    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手,哪里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

    阿信看着阿梨刚起床的模样,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相处久了,她发现十五子大人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从不限制她做什么。虽然十五子大人的个子不高,但能力却是顶天的,她在这里,顿顿能吃饱,也可以做一些她想做的事。

    当然,此刻刚睡醒的十五子大人也十分可爱呢~

    生理需求上涌,阿梨并不清楚阿信是怎么想她的,她现在也不管什么形象了。

    她只想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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