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的果子榨成汁,混在糯米粉里,加上山里的野蜂蜜,做成花朵的形状,晶莹剔透的红,让人食欲大开。

    大康子看着盘子里的成品,咽了咽口水:

    “娘,你折腾了好几天,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真好看啊,如果拿去卖,一定比荷叶糕卖的好!”

    白老大拄着拐杖靠在房门边上,也笑呵呵的附和:

    “我瞧着比镇子上卖的糕点都精致呢,一块怎么也得三四文,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要是味道好,只怕还能卖更高。”

    这两父子如今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白老大伤还没好,整日里拄着拐杖,却不在疯跑乱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很。

    大康子更是每日下了学堂就回家干活,每日的碗筷全都是他来洗,连带着清扫院子,帮忙洗衣。

    更重要的是,这父子俩对白彩云恭恭敬敬,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处处先紧着她,在饭桌上若是白彩云不动筷子,他们二人连桌子也不敢上。

    白彩云很满意如今的状况,她让村里的木匠打了一座摇椅,此刻她正坐在摇椅上,拿着蒲扇摇晃着,见他们父子二人馋的厉害:

    “那你们先尝尝,味道不错的话,明日我就要出摊子了,歇了这几天,我也歇够了。”

    大康子一听能吃,立马伸出手就要去抓,却又想起什么,先去打了盆水,把手洗干净,又伺候着白老大擦干净手。

    然后,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递给白彩云,小心恭敬道:“娘,您先吃。”

    白彩云摆摆手,她今日吃的够多,五张野菜饼子,大半锅粥,还有两三碟的小腌菜。

    大康子见她不吃,又将糕点转向递给白老大:“爹,您吃。”

    白老大也不客气,饭都紧着先让白彩云吃,他自己还饿着肚子,也不知道为何她自死而复生之后,顿顿吃的猛多,力气也大的骇人。

    大前天他亲眼瞧着白彩云将颗树根拔地而起,单手挑着两桶水,丝毫力气不费,还能抽空踹他一脚,自此就更不敢造次。

    大康子见白老大吃了,也迫不及待的自己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口感弹爽,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连着白老大也觉得这滋味十分不错:

    “这东西一定有人买!一定!这口感弹爽清口,我保证他们都没吃过。”

    白彩云点点头,她对自己做的东西很有信心,当即便开始布置任务:

    “我明天出摊子,大康子早起去学堂,白老大在家把果子榨成汁,等收摊儿回来,再去摘果子,晚上接着做!”

    村子挨着镇上不过五六里路的距离,白彩云单手提着四筐的野果糕,朝阳初起就奔镇上去,刚过了晌午就扛着空筐子回家。

    生意越来越好,很多时候她刚到镇上不过一个时辰,就买光了。甚至,好多人因为没抢着,而心有遗憾。

    卖荷叶糕的妇人看着今时不同往日的白彩云,时常同村里人感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说的真真的,瞧瞧彩云以前什么日子,再看看如今人家的日子,白老大百依百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大康子也恨不得把他娘供起来,啧啧啧…..真是世事无常啊…….”

    天气越来越热,白彩云卖完野果糕正琢磨着弄点新吃食出来,只听大康子风风火火的跑进院门。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白彩云连眼皮都没抬,她知道给大康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逃学

    “学堂里来了新夫子,便早放了一个时辰。”大康子凑过来:

    “娘,您是不知道,新夫子可有本事了。他什么都知道,一出口都是锦绣文章,他就那么往那儿一站,我就觉得神气的很,像大官,不,比大官有气势多了,像神仙!”

    白老大坐在木凳子上手里捣着野果子,红紫色的汁液流到干净的容器里,笑道:

    “你这小兔崽子,知道什么叫神仙?不过,新夫子既然有本事,你就得好好学。将来考状元,当大官,也不枉我和你娘这么辛苦的供你读书。”

    这要是换到以前,白老大哪里能说出来这等子人话,可见人是真的会变。

    “分明是我娘更辛苦些,你就每天倒些野果汁子,也没见多辛苦。”大康子小声嘟囔,却正被白老大听个正着。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爹!你敢这么说话…….”

    白老大揪着大康子的耳朵就开始骂,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白老大决定要跟着白彩云一起出摊子,多出一份力。

    酸甜的野果子在井水下冰镇,喝上一口,凉爽的厉害,身心舒爽。

    白老大第一回跟着出摊子,看着人来人往,都驻留在自家小摊,嘴角笑的都快裂开了,眼见着野果糕和野果汁越老越少,一股得意的成就自心底滋生。

    “哟,我说白老大,今日怎么陪着媳妇儿来出摊子?知道心疼了?”

    周围出摊子的都是些本村的女人,男人们种地,她们便出摊子,多一份家用补贴。

    白老大嘿嘿笑着:

    “原来是我混账,如今才知道了彩云的好。往后,我天天都陪着彩云出摊。”

    说罢,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白彩云,女人还是一身麻布粗衣,却褪去了暗沉的深色,改成了藕粉色,清新淡雅。

    带着宽大的草帽,遮盖住了大半张脸,肤色不再黑黄,白净了不少,露出一张未抹胭脂的唇,淡淡的粉红色,如春日的桃花。

    白老大心里一动,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白彩云了,也不知道她从何时开始,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他哪里会知道,白彩云以前能风吹日晒,如今却不能,但为了伙计,不得不出摊,就戴着大草帽,再去镇上的胭脂阁买面脂,每夜临睡前,细细的保养。

    白老大只瞧得见如今的白彩云变漂亮了,却不知道这都是白彩云日日夜夜精心呵护出来的成果。

    一哄孩子们的嬉闹声传来,这儿离着镇上的学堂不远,只有半条街的距离。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快的叫嚷着:

    “夫子,快!前面就是我娘的小摊,我娘酿的果子汁可好喝了,我带你去!”

    是大康子的声音。

    “娘!娘!”

    随着两声中气十足的叫嚷,大康子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可那双眼睛却亮的很。

    他像是献宝一样的从身后拉出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一身青白长衫,身形高大,如松柏翠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只面容平凡,没有一丝出挑的地方,即便如此,周身的气质还是让人忍不住为他驻足。

    “这是我们的新夫子!江夫子。”

    白老大一听,立马上前拿出一截竹筒,里面装着野果汁,讨好似的递上前去:

    “原来是江夫子,来!尝尝他娘做的野果汁,喝一口保准还想喝第二口,我们家大康子每日下学回家,都提及您的学问…….”

    “爹,你别说这些,让夫子笑话…….”

    “小兔崽子,夫子怎么会笑话,我看是你自己。怎么?嫌你爹娘是摆摊儿的…….”

    父子俩人你说一句,我顶一句,又开始较劲起来。

    而白彩云看着面前一身长衫的男人,心里边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她不愿意深思,只从篮子里掏出装着野果汁的竹筒,递了过去:

    “夫子夏日炎热,尝尝果汁,我自己做的。”

    江陵含笑接过,动作举止优雅斯文:“那便多谢了。”

    男人仰头将野果子汁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线条,让白彩云想起来很久之前,在河边看见过的白色大鹅,只不过他们说那是鹅,却不是寻常的大鹅。

    白彩云只觉得那鹅好看的紧,一举一动都不似寻常家圈的土肥鹅一样,汁液随着吞咽,喉结一下又一下的上下起伏,白彩云别扭的垂下眼,不敢再看。

    白老大也不再与大康子争执,见江陵喝完,忙凑上去:“夫子,如何?这味道不错吧?这都是新鲜采摘的,再放到井下冰镇一晚上,那滋味可别提多爽快了!”

    江陵笑着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在竹筒上。

    白老大双眼放光,直愣愣的盯着那一两碎银子,平日里这野果子汁才卖五文钱,这人一出手便是一两银子,是他们出摊一个月的收入,换了谁不眼红。

    “江夫子,您看您做什么这么客气,这这这……”

    白老大嘴上客套着,可眼睛自始自终都没从那发着光亮的碎银子身上挪开过。

    江陵淡淡一笑,给人如沐春风:“我觉得很好喝,对了胃口,重要的不是价钱,而是合心意。”

    “不行。”

    白彩云一把抓起碎银子就往江陵的手里塞:“不行,您是大康子的夫子,您想喝随时来,但是这银子我绝不能收!”

    “是呢,是呢……”白老大一脸肉疼,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实际上连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一两碎银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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