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乐的牧童（四）
“阎王说过，领导让我们去杀人，但是我们有操纵枪的权利。我们为什么不知道珍惜他人的生命，而严格按照领导的意思做呢？领导人有罪，我们也有罪。正如一支战胜的士兵，他们可以杀死拒不投降的士兵，但是他们不能杀死那些俘虏或者平民。你们不知道欺压本国人民有罪吗？你们整天做他人的鹰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怪谁呢？”老母羊，布来克说道。
“就是的，”老母牛接口说道。“你们不能再怨天忧人了。你们俩要好好反醒，要不然，上天还会惩罚你们的。”
“我们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们知道自己错了，我要好好接受上天的改造。”
第二天早上，“邓小风”跟“朴无德”被李林平的爷爷拉到街道上卖给一家夜市老板。“他们”当天就被夜市老板杀掉、烧烤了。
从此，李林平就赶着四头牛和三只羊上山去放养。在牛、羊吃饱后躺在地面上休息时，他就走到小牛犊的跟前，用手抚摸它的身体。因为，他听说小牛犊的前生本来是个孤儿，后来是被周扒皮养大的。没想到一个可怜人也跟前别人受罪了。他觉得小牛犊很可怜，就不知不觉地对它同情起来。他用手轻轻地在它的身上抚摸，小牛犊也不害怕。它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让他抚摸，仿佛很舒服似的。过了一会儿，牛羊又都站起来吃草了。他就又站在山上向四周眺望，或者和山下学校里面的孩子们一起比赛唱歌。
可是等到下午回家时，他发现小牛犊不见了，他就在山上四处寻找。老母牛也“哞哞”地喊叫它的孩子。其它牛羊也都在山上四处一边寻找，一边大声喊叫它。可是它们都不知道“周玲”躲藏到哪儿去了。
看看天快黑了，李林平也着急了。如果他把牛犊弄丢的话，生产队是要让他家做出一定的赔偿的。他就在山上喊叫他家人来寻找小牛犊。他妈妈知道情况以后，就给生产队队长说了。队长赶紧叫生产队里的社员不要干活了，都赶紧去山上帮他们寻找小牛犊。小孩子们听后，也都拿着手电筒和大人们一起到山上去寻找小牛犊了。
一时间，满山上到处都是寻找小牛犊的人们。人们一边找，一边叫。李林平家的那几头牛羊也不回家。它们也在山上帮着人们寻找“玲儿”。人们说，动物都有“夜眼”，因此，它们晚上也能看见东西。人们把整座小山都找遍了，却找不到它。别人问他当时的情况，他说整个下午小牛犊都和其它牛羊在一起。它们吃一阵草后休息时，他还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小牛犊一阵儿，它可乖了。
其他大人一听就说：“坏了！你可能不知道。小牛犊的‘脑门心儿’是摸不得的。如果有人用手摸了牛犊的‘脑门心儿’的话，牛犊就要‘藏吥儿’。‘藏吥儿’就是躲藏起来不让人找到的意思。你摸了它的‘脑门心儿’，它就会想方设法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它的地方。看样子，我们找不到它了。”
“那是为什么呢？”小孩子们都好奇地问。
“那该怎么办呀？”李林平哭着问。
“没事。过一天一夜，它就自己出来了。因为它要吃奶呢，它饿极了，就会出来找它妈妈的。”李林平的爷爷说。
生产队长听了，就让大家回家休息。当社员们都准备回家的时候，李林平家的那几头牛头羊却都不想回家。它们都四散逃跑，人们知道，它们想找到它们的朋友。
李林平就哭着让其他人再到处找一找。生产队长就又一次号召大家再四处找找，其他人都同意了。于是，人们又在山上漫无目的地寻找了起来。
人们几乎把一座小山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那头小牛犊。它会藏到哪儿去呢？正当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林平听到两只夜鹰在草丛里面说：“周玲太会藏了。它把自己藏到那个水库里面。你说人们怎么能想到它把自己泡在水里面呢。”
另一只夜鹰说：“都怪李家那个娃胡摸呢。他把周玲摸羞了。玲娃子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它不藏起来，心里不痛快。”
李林平听了以后，就往山顶上的水库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对他爷爷说小牛犊会不会去水库喝水时掉到水库里面去了。
队长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所有社员都往山顶上的水库跟前走去。山顶上有一个小小的水库，水库的四周全是半人高的茅草。
可能牛羊也听到了夜鹰的谈话吧，它们也向水库跑去。来到水库跟前以后，人们就用一些竹棍把茅草拨到一边往水库里面张望。突然，老母牛一边叫，一边向水库里面冲去。水库并不是很深，是为了下雨时蓄水用的。顺着老牛的方向，人们看到在水库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荷叶，在那片晃动的荷叶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牛头。老母牛一口吃掉那片荷叶，小牛犊的身子就全部呈现在人们眼前。。它一发现人们找到了它，它就把头压地低低的，它的眼睛也老盯着地面，仿佛特别害羞似的。人们见了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之后，人们就赶着牛羊回家了。队长说大家都辛苦了，第二天放一天假，大家就不用上工了。
后来，李林平才知道动物的“脑门心儿”里面记录着动物前生所做过的那些亏心事儿。如果有人抚摸动物的“脑门心儿”的话，动物就以为那个人知道它前生的秘密了。它觉得丢人，所以，它就会躲藏起来的。
这些事情都是李林平前生所不知道的。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李林平在山上放了四年牛了。他的父母也开始商量他上学的事情。在一个冬天的午后，当牛羊吃饱后，都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的时候，他发现老母牛的眼角有一些泪珠。他觉得一定有什么意想不到事情要发生了。他就坐在牛羊旁边窃听起来。
“晚上十二点钟我要生下兰儿了。它前生也是一个任性、傲慢、苛刻的大小姐。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嫁人以后，她眼里都容不下一粒沙子。她对下人也特别刻薄。还有一个丫鬟都死在她的手上。为了还债，它给人家当了几辈子母猪。这一辈子，让它给人家当牛。在兰儿出生六天以后，我就要重新做人了。我给阎君说过我要托生到一个勤劳、本分的山里人家，做一个纯朴、善良、正直的人。”老母牛啜泣着说。
“六天！那兰儿怎么办？六天！它吃什么呀？”母羊问道。
老母牛无奈的说：“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六畜、六畜，我们这些六畜生下来六天以后就能吃草了。为什么叫六畜呢？‘六’就是我们的本色。我们被‘六’束缚着。比如说我们去别的地方，或者被卖到别人家里，六天以后，我们就习惯了新的地方或者人家。不像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亲人。他们还走亲戚，走娘家。我们出门六天以后就和以前的朋友、亲人成为陌路了。因此，六天以后，我们的子女都能自己吃草了，因而，它们也就不会挨饿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前还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老母羊也流着眼泪说。
“总算熬出来了，又可以做人了。你就开心地走吧。”其它牛羊也都流着眼泪说。
李林平也有些伤心。四年多来，这头老牛就像他的朋友一样陪伴着他。他从老牛身上听到很多有趣的故事。现在它要走了，他不免感到无比的伤心。
当天半夜的时候，人们听到老母牛发出了一阵吼叫声。人们知道老母牛要生小牛犊了。李林平的爷爷就赶紧起床去照看母牛。李林平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也赶紧跟着爷爷赶到牛圈里面。牛圈里面很干净，生产队定期叫人把牛粪清理到圈外堆积腐烂。同时也叫人们定期用干净的杂草把牛圈铺垫起来。
等到他们提着马灯进入牛圈时，他们发现老母牛正在轻轻地用舌头舔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牛犊。那只小牛犊也正卧在母牛的脚边吃奶。
李林平的爷爷打着马灯在牛圈里面寻找小牛的胎盘，当地人称“衣包子”，但是却没有找到。
李林平问他爷爷找那个东西干什么。他爷爷说母牛生牛犊时如果跟前没有人，母牛就会把“衣包子”吃掉。如果母牛吃了“衣包子”的话，母牛的奶水就会减少，等小牛长大一点的时候，它的奶水就不够小牛犊吃了。所以，当地人经常把母牛的“衣包子”找到以后，用干草包起来，放到远离道路的大树上，让“衣包子”跟干草一起慢慢烂掉。人们不知道那种风俗地含义。也许那样做有什么被人类遗忘的秘密吧。
他爷爷还对李林平说动物可聪明了。动物生幼崽的时候，都知道用牙齿把幼崽的脐带咬断。比如母猪、母狗吧，它们每次要生好多幼崽。它们就把每只幼崽的脐带咬断以后，再用嘴把咬断脐带的小猪或者小狗放到它们身体的另一边，确保每只小猪或者小狗的脐带都被咬断了。当它们咬断所有小猪或者小狗的脐带后，它们就把胎盘吃掉。它们可能担心胎盘腐烂后会引发疾病吧。
李林平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他心理明白动物为什么都是那么聪明的原因了。
过了一会儿，李林平的母亲和他大哥抬了一大桶热乎乎的汤料来喂老母牛喝。老母牛想站起来，但是它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他们知道老母牛太老了。它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了。它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它身上的毛也显得特别的长，它的眼角全是泪水。李林平全家人都不禁伤心起来。他妈妈赶紧回家拿来一个小木盆和一个小马勺。她把木盆放到老母牛的嘴跟前。李林平赶紧帮他妈妈把木桶里面的汤料舀到木盆里面。老母牛就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赶紧泡一些黄豆给老母牛磨豆浆喝。生下这个小牛犊后，老母牛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李林平十分难过。生产队派人从乡里请来兽医员给它看病。兽医员说它太老了，牛一般就活十五、六岁。可是这头老牛已经活了十八、九岁了，它不可能康复了。它那么大了还能生下一个小牛犊也算是一个奇迹。
全生产队的人都觉得那头老母牛了不起，它是生产队的功臣。它总共为生产队产下十七头牛犊。所以，队长就专门派人来饲养它。生产队每天都喂它喝豆浆、吃麸皮，可是五、六天以后，它还是流着眼泪死了。
生产队就叫一些小伙子把它从牛圈里面抬到生产队的大院坝上，剥掉它的皮之后，把它的肉按两角钱一斤的价格卖给生产队里的人家。
李林平家人谁也不愿意吃它一点肉。他们全家人都伤心地、默默地坐在他们的房子里面为老母牛祈祷。
也许只有李林平知道，那才是那头老母牛最好的归宿吧。
“阎王说过，领导让我们去杀人，但是我们有操纵枪的权利。我们为什么不知道珍惜他人的生命，而严格按照领导的意思做呢？领导人有罪，我们也有罪。正如一支战胜的士兵，他们可以杀死拒不投降的士兵，但是他们不能杀死那些俘虏或者平民。你们不知道欺压本国人民有罪吗？你们整天做他人的鹰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怪谁呢？”老母羊，布来克说道。
“就是的，”老母牛接口说道。“你们不能再怨天忧人了。你们俩要好好反醒，要不然，上天还会惩罚你们的。”
“我们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们知道自己错了，我要好好接受上天的改造。”
第二天早上，“邓小风”跟“朴无德”被李林平的爷爷拉到街道上卖给一家夜市老板。“他们”当天就被夜市老板杀掉、烧烤了。
从此，李林平就赶着四头牛和三只羊上山去放养。在牛、羊吃饱后躺在地面上休息时，他就走到小牛犊的跟前，用手抚摸它的身体。因为，他听说小牛犊的前生本来是个孤儿，后来是被周扒皮养大的。没想到一个可怜人也跟前别人受罪了。他觉得小牛犊很可怜，就不知不觉地对它同情起来。他用手轻轻地在它的身上抚摸，小牛犊也不害怕。它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让他抚摸，仿佛很舒服似的。过了一会儿，牛羊又都站起来吃草了。他就又站在山上向四周眺望，或者和山下学校里面的孩子们一起比赛唱歌。
可是等到下午回家时，他发现小牛犊不见了，他就在山上四处寻找。老母牛也“哞哞”地喊叫它的孩子。其它牛羊也都在山上四处一边寻找，一边大声喊叫它。可是它们都不知道“周玲”躲藏到哪儿去了。
看看天快黑了，李林平也着急了。如果他把牛犊弄丢的话，生产队是要让他家做出一定的赔偿的。他就在山上喊叫他家人来寻找小牛犊。他妈妈知道情况以后，就给生产队队长说了。队长赶紧叫生产队里的社员不要干活了，都赶紧去山上帮他们寻找小牛犊。小孩子们听后，也都拿着手电筒和大人们一起到山上去寻找小牛犊了。
一时间，满山上到处都是寻找小牛犊的人们。人们一边找，一边叫。李林平家的那几头牛羊也不回家。它们也在山上帮着人们寻找“玲儿”。人们说，动物都有“夜眼”，因此，它们晚上也能看见东西。人们把整座小山都找遍了，却找不到它。别人问他当时的情况，他说整个下午小牛犊都和其它牛羊在一起。它们吃一阵草后休息时，他还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小牛犊一阵儿，它可乖了。
其他大人一听就说：“坏了！你可能不知道。小牛犊的‘脑门心儿’是摸不得的。如果有人用手摸了牛犊的‘脑门心儿’的话，牛犊就要‘藏吥儿’。‘藏吥儿’就是躲藏起来不让人找到的意思。你摸了它的‘脑门心儿’，它就会想方设法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它的地方。看样子，我们找不到它了。”
“那是为什么呢？”小孩子们都好奇地问。
“那该怎么办呀？”李林平哭着问。
“没事。过一天一夜，它就自己出来了。因为它要吃奶呢，它饿极了，就会出来找它妈妈的。”李林平的爷爷说。
生产队长听了，就让大家回家休息。当社员们都准备回家的时候，李林平家的那几头牛头羊却都不想回家。它们都四散逃跑，人们知道，它们想找到它们的朋友。
李林平就哭着让其他人再到处找一找。生产队长就又一次号召大家再四处找找，其他人都同意了。于是，人们又在山上漫无目的地寻找了起来。
人们几乎把一座小山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那头小牛犊。它会藏到哪儿去呢？正当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林平听到两只夜鹰在草丛里面说：“周玲太会藏了。它把自己藏到那个水库里面。你说人们怎么能想到它把自己泡在水里面呢。”
另一只夜鹰说：“都怪李家那个娃胡摸呢。他把周玲摸羞了。玲娃子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它不藏起来，心里不痛快。”
李林平听了以后，就往山顶上的水库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对他爷爷说小牛犊会不会去水库喝水时掉到水库里面去了。
队长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所有社员都往山顶上的水库跟前走去。山顶上有一个小小的水库，水库的四周全是半人高的茅草。
可能牛羊也听到了夜鹰的谈话吧，它们也向水库跑去。来到水库跟前以后，人们就用一些竹棍把茅草拨到一边往水库里面张望。突然，老母牛一边叫，一边向水库里面冲去。水库并不是很深，是为了下雨时蓄水用的。顺着老牛的方向，人们看到在水库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荷叶，在那片晃动的荷叶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牛头。老母牛一口吃掉那片荷叶，小牛犊的身子就全部呈现在人们眼前。。它一发现人们找到了它，它就把头压地低低的，它的眼睛也老盯着地面，仿佛特别害羞似的。人们见了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之后，人们就赶着牛羊回家了。队长说大家都辛苦了，第二天放一天假，大家就不用上工了。
后来，李林平才知道动物的“脑门心儿”里面记录着动物前生所做过的那些亏心事儿。如果有人抚摸动物的“脑门心儿”的话，动物就以为那个人知道它前生的秘密了。它觉得丢人，所以，它就会躲藏起来的。
这些事情都是李林平前生所不知道的。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李林平在山上放了四年牛了。他的父母也开始商量他上学的事情。在一个冬天的午后，当牛羊吃饱后，都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的时候，他发现老母牛的眼角有一些泪珠。他觉得一定有什么意想不到事情要发生了。他就坐在牛羊旁边窃听起来。
“晚上十二点钟我要生下兰儿了。它前生也是一个任性、傲慢、苛刻的大小姐。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嫁人以后，她眼里都容不下一粒沙子。她对下人也特别刻薄。还有一个丫鬟都死在她的手上。为了还债，它给人家当了几辈子母猪。这一辈子，让它给人家当牛。在兰儿出生六天以后，我就要重新做人了。我给阎君说过我要托生到一个勤劳、本分的山里人家，做一个纯朴、善良、正直的人。”老母牛啜泣着说。
“六天！那兰儿怎么办？六天！它吃什么呀？”母羊问道。
老母牛无奈的说：“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六畜、六畜，我们这些六畜生下来六天以后就能吃草了。为什么叫六畜呢？‘六’就是我们的本色。我们被‘六’束缚着。比如说我们去别的地方，或者被卖到别人家里，六天以后，我们就习惯了新的地方或者人家。不像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亲人。他们还走亲戚，走娘家。我们出门六天以后就和以前的朋友、亲人成为陌路了。因此，六天以后，我们的子女都能自己吃草了，因而，它们也就不会挨饿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前还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老母羊也流着眼泪说。
“总算熬出来了，又可以做人了。你就开心地走吧。”其它牛羊也都流着眼泪说。
李林平也有些伤心。四年多来，这头老牛就像他的朋友一样陪伴着他。他从老牛身上听到很多有趣的故事。现在它要走了，他不免感到无比的伤心。
当天半夜的时候，人们听到老母牛发出了一阵吼叫声。人们知道老母牛要生小牛犊了。李林平的爷爷就赶紧起床去照看母牛。李林平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也赶紧跟着爷爷赶到牛圈里面。牛圈里面很干净，生产队定期叫人把牛粪清理到圈外堆积腐烂。同时也叫人们定期用干净的杂草把牛圈铺垫起来。
等到他们提着马灯进入牛圈时，他们发现老母牛正在轻轻地用舌头舔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牛犊。那只小牛犊也正卧在母牛的脚边吃奶。
李林平的爷爷打着马灯在牛圈里面寻找小牛的胎盘，当地人称“衣包子”，但是却没有找到。
李林平问他爷爷找那个东西干什么。他爷爷说母牛生牛犊时如果跟前没有人，母牛就会把“衣包子”吃掉。如果母牛吃了“衣包子”的话，母牛的奶水就会减少，等小牛长大一点的时候，它的奶水就不够小牛犊吃了。所以，当地人经常把母牛的“衣包子”找到以后，用干草包起来，放到远离道路的大树上，让“衣包子”跟干草一起慢慢烂掉。人们不知道那种风俗地含义。也许那样做有什么被人类遗忘的秘密吧。
他爷爷还对李林平说动物可聪明了。动物生幼崽的时候，都知道用牙齿把幼崽的脐带咬断。比如母猪、母狗吧，它们每次要生好多幼崽。它们就把每只幼崽的脐带咬断以后，再用嘴把咬断脐带的小猪或者小狗放到它们身体的另一边，确保每只小猪或者小狗的脐带都被咬断了。当它们咬断所有小猪或者小狗的脐带后，它们就把胎盘吃掉。它们可能担心胎盘腐烂后会引发疾病吧。
李林平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他心理明白动物为什么都是那么聪明的原因了。
过了一会儿，李林平的母亲和他大哥抬了一大桶热乎乎的汤料来喂老母牛喝。老母牛想站起来，但是它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他们知道老母牛太老了。它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了。它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它身上的毛也显得特别的长，它的眼角全是泪水。李林平全家人都不禁伤心起来。他妈妈赶紧回家拿来一个小木盆和一个小马勺。她把木盆放到老母牛的嘴跟前。李林平赶紧帮他妈妈把木桶里面的汤料舀到木盆里面。老母牛就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赶紧泡一些黄豆给老母牛磨豆浆喝。生下这个小牛犊后，老母牛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李林平十分难过。生产队派人从乡里请来兽医员给它看病。兽医员说它太老了，牛一般就活十五、六岁。可是这头老牛已经活了十八、九岁了，它不可能康复了。它那么大了还能生下一个小牛犊也算是一个奇迹。
全生产队的人都觉得那头老母牛了不起，它是生产队的功臣。它总共为生产队产下十七头牛犊。所以，队长就专门派人来饲养它。生产队每天都喂它喝豆浆、吃麸皮，可是五、六天以后，它还是流着眼泪死了。
生产队就叫一些小伙子把它从牛圈里面抬到生产队的大院坝上，剥掉它的皮之后，把它的肉按两角钱一斤的价格卖给生产队里的人家。
李林平家人谁也不愿意吃它一点肉。他们全家人都伤心地、默默地坐在他们的房子里面为老母牛祈祷。
也许只有李林平知道，那才是那头老母牛最好的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