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不放弃,依旧要把我拽出来:“勇敢的姑娘,不怕困难,一往无前。”

    我缩的挤在角落,无助又无奈的问他:“你连这个都要逼我吗?可不可以让我说一次不?”

    楚啸愣了愣,叹一口气后,点了一根烟,见我还固执的缩着,他转身自己走了。

    我坐回车座上,打开挡板上的镜子,少有的认真看自己。

    头发枯燥暗淡,随便碰一下就有血干后的碎屑掉落,脸色由苍白转到了暗黄,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脸颊上也没什么肉,瘦得单薄又苦相,逼着自己都笑不出来。

    幸好坚持住了,我这个样子,谁见了都会觉得晦气吧?就连灵魂都是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丑陋无比,肮脏无比!

    半个小时没到,楚啸就回来了,坐上车后连着抽了两支烟才发动了车子,我也没说话,一路都陪着他安静,直到他转脸问我:“晚上吃什么?”

    早上和中午都没吃,我说我怎么还是浑身没劲各种难受呢!

    “在外面吃吧!”楚啸说着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立刻紧张道:“不要。”

    楚啸说:“你脸色太难看了,给你吃点好的补补。”

    “就不要。”我说,“我禁不起折腾了,你让我歇一歇吧!”

    “唉——”楚啸叹息的低头,两手都脱离了方向盘准备点烟。

    我大喊道:“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他走了一段高速,长长的四条道前后一辆车都没有,他还开的奇慢,压在60,但这不是理由。

    “你来开。”他靠边停车了,“这车简单,自动档。”

    我开就我开,无证驾驶也总比他这种漫不经心的马路杀手好,一条大路踩油门走直线我还能不会?

    十分钟过后,我气馁的“哼”了一声,感谢副驾驶的人一声没吭,安静的抽烟比大佬还淡定。不得不承认,有些技能确实靠天赋,关于开车,我真的丁点都没有。

    “还是换回来吧!”看到后面有车上来了,我扶不稳方向盘赶忙开了双闪。

    “自己开。”楚啸丢掉手里的烟头,“目视前方,平心静气,哥哥陪你一同去往世界尽头。”

    我才不跟他疯,车停下,手刹一拉我就下来了。

    我拉开副驾的车门,楚啸一动不动的用狗眼看我。

    “快点,再不下来我就坐你腿上了。”我威胁道,“没人能抵抗住我的坐腿杀,你要不要试试?”

    楚啸张开手,眉头一挑:“来啊!”

    来就来,我这人最受不得激。

    这车座椅不好上,没有自动的伸缩踏板,我腿不长还站在地上,可我刚有伸脚的趋势,楚啸手一捞将我带上来了。

    他一只手扶住我的背,另一只手掐住我的大腿,掌心的热度透过棉衣都能感受到,我托着他的脸:“不许动,后悔现在就说。”

    在楚啸说:“什么都不许动吗?”我低头吻下来了。

    我没去撬他的嘴,他愣了大约五秒钟后主动张开了,可也没有强烈的回应我,于是我就清清淡淡的撩拨他,舔舐他,安抚他。

    等他的呼吸开始乱了,我就和他分开了,用真诚的眼睛去看他眸光中的水雾。

    他放我后背的手移到了我的肩,在他刚要有按下来的趋势时,我猛地的一挣,挑眉笑道:“果然管用!”

    楚啸很快也从失态中回过神来,问我:“什么?”

    “苍龙教我的。”我一改之前的动情,笑的放纵又荡漾,“他还教了我很多,你想试试吗?”

    “他对你倒是很大方,”楚啸怪声怪气,“吃饭的本事都能教给你。”

    我不在意的回:“自家人嘛,传承。”

    楚啸脸色微微一怔,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我的身世还是个谜,苍龙在骗我,或者从薛先生开始就都在说谎。

    孟天东说苍龙会恶心的我吃不下饭,如果我们只是表兄妹还不至于,我什么承受能力他多少知道。苍龙说我和他妈妈神似,那为什么我不应该更像自己的生母?爸爸从前总当着阿姨的面骂我是“婊|子养的婊|子”,就算他跟阿姨是形婚,但互相也尊重,阿姨不反驳,那么原因就是爸爸说的实话。

    楚啸把我放了下去,我又站回了原地,等他缓了缓,他直接从车里跨回驾驶室。

    这次楚啸认真开车了,气氛一度有些冷,我先开了口,问他:“祁小姐和别人结婚了,薛先生怎么办?”

    祁清晓和薛庄明两人捆绑都十多年了,几乎就是默认的未婚夫妻,就算薛庄明再怎么波澜不惊,面子上多少也过不去的。

    楚啸说:“他很快就没事了。”

    那暂时还是有事的,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尊严还是利益的牵扯,但这问题我不该问,只叹了一句:“果然恋爱不能谈太久,一久就容易崩。”

    楚啸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没有谁想过要有结果,这其实是早晚的事。”

    我“哦”了一声。

    楚啸沉默了片刻,又说:“但没了清晓姐,也没有谁能配得上这样的身份。”

    我又“嗯”了一声。

    回去之前楚啸带我去了一家理发店,让人简单的给我把头发洗了一下,除了伤口不能碰水,最主要的是刚修复耳膜的右耳绝对不能进水。

    楚啸在旁边严肃的给我看着,自己还用手给我挡着点,我躺在那看着他关切的神情,一时分不清真假。

    洗好头发吹的干干的,理发师还给我把刘海修理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不少。出门时有人给楚啸送来了打包的食物,还详细的告诉他烹煮步骤,强调东星斑烫几秒,鲍鱼又是多长时间。

    楚啸回头对我说:“帮我记着点,我脑子没你好。”

    我说:“我的脑子还在震荡。”

    回去天已经压着一点黑了,下车后进了院子看到昊昊,我还问他要不要来玩,阿婆手指了一下,说我们楼上有人来。

    楚啸先上去了,我跟在后面看到了鱼缸旁站着的燕冬。

    虽然还没下霜,但天冷的明显,三条鱼也没那么活泼了,两片白菜剩了帮子飘在水面上,太阳花早颓败了,花盆也收到了墙角。

    金边吊兰倒是长势不错,垂吊了好几株,上次还说要搬回房里去,别给冻坏了,却一直没动。楚啸的腿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往燕冬那边去了,问了一声“你怎么过来了?”手空的没着落才端了花盆。

    燕冬的个子好像又高了,浑身透着一股力量,是那种茁壮成长的美。她和楚啸是一样的,阳光、健□□机勃勃充满生气。

    我都冷得打了个哆嗦,开了门后让开身说:“先进来吧,外面冷。”

    燕冬看了我一眼,转头问楚啸:“你知道祁小姐今天下午走了吧?”

    楚啸放下花盆,从我手里接过打包带,却问燕冬:“要一起吃点吗?”

    “楚啸,现在的情况对你非常不利,你别在这边混着了。”燕冬说着又来看我,问楚啸,“你是真鬼迷心窍了吗?”

    楚啸也回过头来看我。

    我看着虽被处理过但中枢神经还有着反应的波龙咽了一口口水,笑了笑说:“那你们聊吧,我下去找昊昊玩去。”

    楚啸没有拦我,我就真下去了,阿婆他们也在做晚饭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吃点,我说:“好啊!”

    跟昊昊聊了一会儿,问问他在幼儿园的情况,他不是很开心,说同学都爱欺负他,告诉老师,老师也嫌他事多。

    楚啸介绍的那所幼儿园太豪横了些,里面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三代,在家就是些小太子小公主,与人相处也是惯有的霸道。

    他们都是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昊昊跟他们太不一样,眼界就差了很多,即便是楚啸介绍去的,明眼人一看就分出差别。何况学校的各种活动昊昊基本上都缺席了,没有父母陪伴的小孩,本身就处在了幸福感的低处。

    可是怎么办呢?

    我问阿婆要不要给昊昊换一个学校,阿公说:“不麻烦了,已经很不好意思你们帮忙。”

    我又问:“要不要问问社区的人?”

    阿公阿婆刚要说什么,昊昊说:“不用,哥哥说谁欺负我,我就打他,我是男子汉,什么都不怕。”

    虽然昊昊已经很懂事了,但我还是给他讲更多地道理,人生处处充满无奈,我们要学会忍耐,学会克制,也要学会反击。

    燕冬还没走,阿婆的晚饭已经做好了,我去端碗盛饭,和他们一起坐下来吃了。

    炒了一个菠菜鸡蛋,还有一条红烧鳊鱼,阿公拿起筷子先把一半的鱼肚子放我碗里,另一半给了昊昊,还说:“上学的孩子要多吃鱼,读书时脑子才灵光。”

    我也没让,吃了一口后直夸好吃,还对昊昊讲:“如果被卡住的话就很丢脸哦,所以一定要小心。”

    昊昊骄傲的说:“我会吃鱼。”然后夹了一筷子的菠菜鸡蛋,把里面的鸡蛋挑给了我,又说,“阿姨最爱吃鸡蛋,昊昊吃青菜长高高。”

    我和他们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又待了一会儿,没注意燕冬到底有没有走,阿公阿婆他们休息的早,待久了会打扰人,我就自己上去了。

    外面的厨房没有人,打包的东西还都放在袋子里,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我以为他们可能老早就走了,在楼下顾着说话没在意。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力还没恢复的缘故,没想太多就开了门,开门后我还愣了愣,然后才明白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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