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始料未及,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当时听到后愣怔了半天,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单纯的就觉得不可思议。

    想象不出来这两人结为连理会是怎么一幅场景,难道要说天造地设吗?

    有人说小祁老板的势力是祁老板分支出来的,祁老板离世的这两年,虽然折腾了许多大动静,但终究丽都还掌控在姓薛的手中。

    他们分到的羹太少了,这座城在薛庄明手中固若金汤。再加上薛庄明已经得子,家族荣耀父母爱子,他会为薛家做更长远的打算和准备。

    再者,既然桑榆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也就让某些人放弃了设想。

    一经飘摇,我深深的感到累了,也不想再搅弄这里的风雨了,在祁清晓回来之前,我跟薛庄明长谈了一次,话不能直说,他也没给我保证,只叫我再等等。

    回家与苍龙商议,他说时机快要到了。

    “如果楚啸出事,祁清晓这颗棋也没用了,一个女人丧父丧子又丧夫,最后连那点挂念都没了,你叫她拿什么活?”我是真看不懂了。

    苍龙说:“那就看那位的本事了?”

    “神也无力回天,你让她靠什么支撑,爱情吗?哪里来?”我都觉得滑稽,“怦然心动?一眼万年?”

    何必拉天神坠地狱!

    苍龙伸指抵着我的太阳穴,做作道:“女人的脑子真可怜,就知道爱,男人离她而去是因为别人,可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傻瓜吗?把为一个女人做过的事再对另外一个女人做一遍?”

    我无语:“你能别这个时候发病吗?跟你商量正经事呢!”

    “爱是一场博弈,必须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的相依相惜。太强大的对手让人疲倦,太弱小的对手令人厌倦。”他继续发神经病。

    我暴躁的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这是我最近看的话剧。”苍龙抓过我的脸,“要看吗?今天晚上还有。”

    “龙哥!”我也伸手捏他的脸,“生死存亡之际了!”

    “那怎么办?一走了之?”苍龙蹙眉问我。

    “现在总还能走得了,先避开漩涡再说。”我急切道。

    “可风波过了,也没我们什么事了。”苍龙说,“我已经站队了。”

    我有些悲哀:“你还是要背叛薛庄明!”

    “我从来就没向他效过忠,当初是他硬压着我跪下的。这些年他也从没信任过我,他一力扶持楚啸,把我当成什么?”他情绪有些激动,但尽力的在克制。

    “你要楚啸死跟反薛庄明是两码事,他至少明面上没有把你当弃子,何况还有我,我……他答应我了,他成全我们的。”他其实并没有答应,他就不信我能收服苍龙。

    “算了吧,你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你就跟他赌,赌什么,赌他的良知吗?”他尖锐的问我。

    我反问:“那你有什么筹码跟他们赌?不杀之恩还是知遇之情?”

    苍龙不回答,目光定定的望着我。

    我在气头上,也就口不择言:“还是你被他睡过,他就能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也混蛋了,撕裂道:“跟他睡的又不是只有我。”

    “你清醒点吧!”我一下嗓子都喊破音了,喷了苍龙一脸的口水,本来要说的话在我张口之前猛然想到他曾也跟我说过,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我刻薄的问他,“你是不是信了祁清月的话,觉得他就是你的那个男人?”

    这话说的太不像话,他骤然恼羞成怒,大声喝我:“你别跟我胡说八道!”

    我被他吼的怔了怔,咬着唇委屈的眼泪就下来了。

    他可能后悔自己的态度,但他生气是真,我怎么能这么伤他呢?可男人的气度让他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先低了头,伸手过来要抱我。

    是我错了,陈年往事不该被翻上来,更不能对一句玩笑话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我乖乖的靠了上去,贴着他的胸膛哭泣,越哭越像个做了错事的心虚孩子。

    但我没道歉。

    我的眼泪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一步之遥了,我不想这个时候放弃。”苍龙将怀抱分开,弯身凑在我的眼前,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那我这辈子活了什么?啊?难道我经历的所有就都算了吗?看着他们功成名就心想事成!”

    见他这样,我心疼的都揪起来了,他给了我爱的回应,给了我依赖,他可以是我的寄托我的希望,但我不是他的全部,他也不仅仅只要我的爱。

    相爱之前这就矛盾着,这几年矛盾依旧在,我什么都没为他做,却在无形中劝他放弃。我不该怪他执拗,只怪自己还是贪心,走不了就走不了,当初就没奢望能两全,我能获得偏爱已是上苍垂怜,哪里再敢想其他。

    “去看吧,有票吗?”我给苍龙擦了擦脸,“是《月亮与六便士》还是《简爱》?”

    苍龙怔了一下,回过神说:“有越剧,《红楼梦》,看吗?”

    我“哦”了一声:“那太好了,我喜欢。”随即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不是这个,改编的。”苍龙说,“总要推陈出新。”

    我都放下姿态了,只是从一而终:“好吧,那也去看看。”

    真去看了,刚一落座我就极其后悔,怪自己当时为何没把姿态拎起来。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底蕴,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文学知识的,这种不伦不类的改编,真叫人浑身上下都很别扭。

    才看一个开头我就坐不住了,苍龙在旁边笑出声,还神采飞扬的跟我说:“你就当滑稽戏看呗!”

    原来不是他笑点高,而是他不跟人在同一个频道上。

    隔了两日,薛庄明让我代他去参加了一场会议,说来都挺讽刺,是关于丽都的未来发展和战略合作,外面的都是搞xing式,基本上怎么个走向早先就都定下了。

    楚天江和他班底的几人都在,其他就是各自领域的负责人,薛庄明这边由我来发声,也不是初出茅庐了,几乎都是熟面孔,或多或少有过恩怨。

    只是傅氏的代表倒是让我意外了一下,那年傅华年退学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这种几百年的大家族最是重视血缘,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本以为他是被淘汰了,没想到还能涅槃再重来。

    旁支也能挑大梁啊,到底流着一样的血,就算他们未来族长真有了三长两短,同样可以能者代劳。

    傅华年还是戴眼镜的,只是由原来的黑框换成了金丝边,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不少,以前是一脸腹黑,现在已经不掩藏禽兽味了。

    会议开始之前有一个简短的见面会,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两个助手,替自己的主子介绍一下,做个准备。毕竟在见面之前,谁也不确定谁肯定会出面,认不出来还要大佬自己猜测或自我介绍,这就难看了。

    我是一个人来的,安静的坐着,由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燕小姐一别多年,还是这么明艳动人。”傅华年听着身边人说话,见我扫了他一眼,被他精准捕捉还出言招呼。

    我看他身边人郑重其事,也就礼貌微笑,没有搭腔。

    他摆了一下手,叫他身边人禁声,然后将目光游离了一下才对向我:“还没祝贺薛先生喜得麟儿,太低调了,当初婚礼没办,小公子满月酒百天宴也都没动静,我们是有礼也送不出啊!”

    “我老板风格一向是这样,至于祝福,只要有心,肯定能收到。”我回。

    “那我这边就有心了,还望燕小姐告知薛小公子姓名,过后我们傅氏想聊表一下心意。”他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周围数十道目光投来,现场甚至静默了片刻,我面露为难,但微一踟蹰便回道:“我老板取名随意,本不足为外人道,但既然傅先生问了,公知一下也无妨,大公子名让尘,薛让尘。”

    “好名字呀!”傅华年的目光不经意的一瞥,随即含笑对我道,“那看来二公子的名字也有了。”

    “山不让尘,川不辞盈。”还真是薛庄明激动的拿了本古书翻出来的,人家是不让,他是让,故作清高是真狂。

    我倒是劝他低调一点,当时也是开玩笑了,说薛让尘一听就像个武林盟主的名字,孟天东还在旁边放屁添风,感叹岂不甚好!

    薛庄明也是主意大的很,他家也没谁能管得了他,他爸妈都没资格看一眼孙子,更别说起名字这种事了。

    我一本正经的说“庄明”这名字就没取好,应该叫“平明”,薛庄明叫我滚一边去。

    我是揶揄他“平明”和“清晓”正好是一对,可惜孟天东在旁边听不懂,还问我:“好好的他骂你干嘛?”

    薛庄明说他名字是老爷子取的,我说那为什么不再问问老爷子,他老人家走之前肯定给你想好了。

    他又叫我滚一边去,说他的儿子他做主,走了的人不会再操心阳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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