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参与谈判,可终究成了始作俑者,我所承受的一切后果都是我咎由自取。命运的安排是成全也是惩罚,他不会拒绝我,因为我是金钱,是荣誉,是权力,是他成功的阶梯……我没有办法用这些得到圣洁水莲花的心,而水莲花却必须用这些类似淤泥的肮脏开出令人朝拜的圣洁。”

    “可终有一天他会拥有这些,而我必将失去,失去所有。能预见自己黑暗未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而我却必须走下去,不能怯懦,不能犹豫,勇敢的爱下去,为他做一切我能做的任何事,把我一切能给的全给他,不求任何回报,更不求他会爱上我……”

    听她说这段话,我突然能笑出来了,原来苍龙口中了不起的女人竟然是个恋爱脑,还如此的愚昧。

    “那我比你幸运,我不爱梅瑞林,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取悦他,争夺他的心。”就是觉得很讽刺很可笑。

    “那你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她并不在意我的嘲笑。

    “宇宙悠悠、人生飘忽、悲欢无据,一切悲剧皆无可避免,你可以说我怕死,也可以说我开悟了,道家讲贵生,我如今这般与在死亡、病痛、悲苦中挣扎之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幸运,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我走过这一遭就无惧下一遭,来啊,来什么我都接招,百炼成钢,我为什么要做那个不经一折的脆弱者,我为什么要成为别人口中的唏嘘与嗟叹?”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都佩服我自己,但多少只是在激将中怄出的一口气,说完我就觉得大言不惭,也怕很快就被打脸。

    祁清晓怔怔的看我,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能看透我的内心,但她没有揭穿我的虚妄。

    “走吧。”她站了起来,“要不要跟我出去溜达一圈?”

    我仰头看着她惊人的身高,问她:“去哪?”

    她说:“随便,兜兜风。”

    我跟她走了,并且坐上了她的幽灵跑车,楚啸说她是汽车狂热爱好者,收集的超跑过百辆,光为她养车的就能组一个三星车队,她手上还有好几个俱乐部,将速度与激情几乎都占据了。

    但我看楚啸从来不爱惜她的车,就觉得只是土豪纯粹的癖好罢了,就像姚谦几千块名表,随便一块都是有价无市的表王,但他只要脑子抽抽了就会随意送人。

    我原本想着她性情会与苍龙有些相似,结果一脚油门下来,我就改观了。

    她都已经飙到180了,还扭脸问我:“你知道Koenigsegg是什么意思吗?”

    我期待意外的来临,所以了无惧色的说:“刀锋。”

    然后她让我体验了一把刀锋的真正含义。

    我身边没有爱作死的,他们都清醒又理智,哪怕是楚啸偶尔疯狂,也不敢十分嚣张,像祁清晓这样的真是少见。她不是横行无忌,更不是那种在极度压抑后的爆发,甚至不是简单的嗑药上头,她明明表现的心中有数,可是又超脱认知,让你体验极限,以及极限所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快感。

    我都难受死了,恶心,又吐不出来,目眩耳鸣,头痛欲裂,身体在前面飞,灵魂在后面追。我一直珍爱生命,不想死的滑稽,从来不知道还能有这样无所顾忌的放肆。

    当车头飞跃又一个山巅时,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解开安全带,转身捞过驾驶座祁清晓的脖颈,一个吻就贴了上去。

    去死吧,一起去死吧,肉身陨落,灵魂升华。

    等这一个吻结束,车已经停下来了。

    我们静在半山,除了一条私人的盘山公路,周身俱是青葱翠绿,虫鸣鸟叫里还有各种来自大自然的声音。微风吹过,婆娑树影下,有叶儿敲打车窗,告知冲动过后的两个人,劫后余生之时生命的美好。

    漫长的沉寂过后,我看看停的稳当的车子,说了声:“车技很好。”

    她点点头,回道:“你也……吻技很好。”

    气氛有一丝尴尬,我咬了咬唇,垂着眼眸目光逃避的说道:“我不是Les,也不双。”

    她缄默了少顷,倏地“嘿”了一声,笑着说:“可是你很姬啊!”

    “我是两种极端,无论男人女人,讨厌我的会非常憎恶,喜欢的又很迷恋。”我说,“但我本身的欲望很淡,物欲、情|欲都是。”

    她问我:“那你性冷淡吗?”

    我摇了摇头:“我的身体和大脑很容易嗨。”

    “我倒是很难,所以我把精力消耗到别的地方,也重情大于欲。”她说,“可能一开始的体验不好,后来逃避习惯了,就变的越来越难。”

    “不是薛先生?”薛庄明应该不至于让她体验不好吧?

    “不是,是我爸爸的一个合作方。”我问的还算含蓄,但她没逃避,“我那时候太小了,没能力应对突发事件,想息事宁人,身体又不配合,流了很多血。薛庭竹曾经也努力想当个好后妈,但我根本不想她给我讨说法,事情闹大后,我一度非常封闭。”

    “还是庄明把我带出来的,他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或者他身边的一个陪衬。我也很上路子,自此之后就不再想这些事了,到我十八岁成年,我才发现自己矫枉过正。”

    怪不得薛庄明本不好色,却也会养几只金丝雀。而祁清晓竟然还想着薛庄明的好,却看不穿他只是为了物尽其用。

    这大概就是我跟这位大美女的区别,她是浪漫主义,我是实利主义。

    我不爱探人隐私,她跟那位傅氏族长的事我这个时候问会显得目的性太强,所以我适当的没接她的话。

    她可能也觉得跟我说太多,有些不合适,于是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我虽看着柔弱,但行事比较强势,人格也很独立,我能看出她的苦恼,所以……就当我是个坏人吧,一切行事总归要有目的。

    “崇原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被男女之事所困扰的人,你们之间抛却那一缕情丝,怎么实际?”

    我问的很直接,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这问题一击即中。

    她根本不能理解她即将要嫁的男人多么的恐怖,哪里是他圣洁如莲,只是他吝啬的不肯给而已。或者她全部都知道,却美化后甘之如饴的被利用,被忽视,被冷落。

    那么她之前说的那一段话就不可笑了,可以说她傻,但都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不去追求极致浪漫呢?

    “姐姐,我可以欺负你吗?”我用镶着满天繁星的桃花眼看她,绵长柔软的声线里透着妖娆攻气,“我知道你很强,别反抗好吗?”

    我很直但不代表我不会,苍龙早就教过我怎么伺候女人,这样的姐姐一点也不引人反感,即便没有邪念,我也可以伟大。

    女孩子之间更多的是情感互通,身体上少了驰骋和交融,就少了那层别扭和肮脏,我愿称之为更深一层的情谊。

    我给她尊重、欣赏和安慰,我不会嘲笑她的失态,也能理解她的踟蹰与矛盾,这是感同身受后的惺惺相惜,也带着一样的向死而生的心境。

    情上升到一定高度,神游过后,我又拉她入凡尘,在泥泞里重新挣扎。

    那一刻,我忘了她是个病人,忘了她随时会发病,我像当初欺负苍龙一样,用污秽的言语辱骂她,用粗鲁的手段欺凌她,无论她是什么反应我都有招数应对她。

    一层一层将她剥的□□,心理防线被我击溃,她也终于撑不住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她用眼睛跟我说了许多话,我靠在她的肩头,喷薄着热气却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问她:“喜欢吗?”

    她泪水汹涌,不屑又屈辱,口是心非的摇头。

    “那你可以忘掉,我不跟你计较。”我把她放开,开了车门先出去了。

    天色近晚,也变天了,风大了很多,远处还有轰隆声。我看着绵绵的青山,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没那么难过了,也不是那种空空的稻草人的感觉。

    “要抽烟吗?”她整理好也过来了,递了一支白色细长的,没有滤嘴的烟给我。

    我没接,看着路边草地上一片红艳艳的野草莓说:“我饿了。”

    她转身去车上从包里拿了一块能量棒给我。

    能量棒的外面包裹着大量的巧克力,我说:“孕妇好像不能吃巧克力。”

    她看看我,然后很温柔的征求意见:“那我们回去吧?”

    我真的饿了,是苍龙离世近一个月里,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饿的我心慌,手脚无力出虚汗的那种。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来,我放进口中嚼碎就咽了,她翻翻包再找出一颗给我,我这次含在口中让糖慢慢化去。

    明知是糖,但连甜味都吃不出来。

    回去的路,祁清晓没再飙车,但速度还是超出寻常,即使下了山上了公共道路,她也无视交通规则。

    轰鸣声让侧目的行人与车辆远远的避开,嚣张如此,她更不在乎上前的挑衅者,敢别她就加油门撞,比速度连尾气都吸不上。

    我知道她已经比之前收敛了很多,也清楚她胸有成竹,心放下来了也就坦荡了,随她怎么开吧,大不了闭眼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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