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到了一家面馆,怕身体不适应,我点了一碗清汤素面,也不敢吃太多,两口汤一筷子面就放下了。

    感觉还好,没有想吐的冲动了,但我也没尝出面的滋味。

    祁清晓好像也饿了,她点了一份全家福,除了一块大肉,里面还有挂着油的肥肠,以及其他乱七八糟,满满一大碗堆在面前,与她绝色的脸一对比……应该是她这样的人待在这种小面馆里太格格不入了。

    这家面馆的生意不错,我们在此,打量的眼神也很多,我是无所谓的,但我看她好像也没那么在意。

    她张嘴咬了一口大肉,听见旁边几个男人嬉笑中说了毫不隐晦的颜色话,她也没理会,把一块肉都吃完。接着吃肥肠时,那几个人话说的更加露骨不堪,周围的人也纷纷看来,有人跟着一起笑,有的骂骂咧咧。有一桌是三个女孩,倒是很有正义感,让那几个男人要么张嘴吃饭要么闭嘴滚蛋。

    话是有点冲了,那几个男的显然也不是素质高的,外加还有看热闹起哄的,真是想吃个安生饭都不行。

    祁清晓这类大美女容易让人相形见绌,所以不是一般自信的男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更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方式引人注意。矛头还是我,我就是那种容易让人起邪念能亵玩的廉价女,是因为我的存在才把画风变了。

    祁清晓放下碗筷看了我一眼,我说:“收拾不了别硬撑,好汉不吃眼前亏。”

    并不是性别歧视,但事实是男女身体构造上就存在很大差异,祁清晓又不是那种超性别的壮士,女人终究是女人,身边又没个什么强兵利器,不能赌一时意气,总要做最坏打算。

    “别想太多,坐着看我给你表演一套耍把式。”祁清晓过去了,操起一条板凳,很丝滑的就卸了一条腿在手上。

    这动作把那些看戏的人都给吓愣了,但都要赔凳子钱了,也不在乎多赔点医药费。

    我于这上面是个废物,只知道眼花缭乱是她故意在秀技,顷刻间就将方才还恣意嬉笑的小混蛋们踩在脚底下了。

    打完丢下手里的板凳腿,回头给我抛了个不算媚但绝对惊世骇俗的眼神。

    我有点接不住这个眼神,慌张的拿起筷子不知自的又继续吃起碗里的面,犹豫着要不要跟她强调一遍我真不是Les,姬归姬,但要我跟姑娘磨豆腐,想想那画面都别扭,更不可能嗨。

    可我之前欺负人也太狠了,就她这武力值,怎么没把我揍扁?

    “你多高?”脑子转了一圈,我竟然在纠结她的身高。

    她说:“173。”

    说谎,173是薛庄明的身高,她显然比薛庄明还要高半头,她今天穿的还是基本上没什么底的平底鞋。

    我也算是理解为什么这几个男人这么没眼色了,我对她的了解早脱离了今日见面的第一印象,所以她什么打扮对我的判断几乎没有影响,但对别人来说,这可真是叫人忍不住调戏的绝色少妇啊!

    蓝黄色的法式桔梗碎花裙穿在她身上可一点不像是纯情的小姑娘,一双大白腿长的不可理喻,线条完美的无可比拟。同色的发带卷入编发里,看着温婉又纤柔,斜挎的猪鼻子小包,链条显出她高挺的胸型,一张脸只有眉宇中藏着英气,轮廓的弧度没那么硬朗,再跟我一搭配,简直绝了,可能跟双姝都要旗鼓相当了。

    最主要的是我俩旖旎刚过,眉梢眼角都带着不可言说。知道狐狸精不能招惹,但还是忍不住过过眼瘾和嘴瘾,哪怕要挨一顿打也值。

    “你这双腿哦!”我笑了起来,欣赏的目光来回扫她的腿,“一人抵得上一队骑兵连。”

    她也笑了,笑容里含着一点羞赧,凑身过来靠我耳边低低的说:“骑术再精湛也抵不上你的钩镰枪。”

    我又接不住了,早知道不撩她了,于是很败风景的对她说:“我现在笑一下都觉得罪恶,感觉对不起所有人。”

    她转身去付面钱,再要赔凳子钱,老板不要,还说:“揍得好,就该狠狠揍一顿。”

    出了面馆的门,不远处有一位大姐在卖草莓,一盒一盒堆的看着鲜艳诱人,这个时候是正常草莓的成熟末期,价格便宜还可口。

    我多看了一眼,祁清晓就过去买了,回来时她又转道进了一家小商店拿了两瓶水。

    我自然想着其中一瓶水是给我喝的,就准备伸手接了,她却笑着说:“先洗手吧。”

    我似乎也能体会这个女人了不起之处了,按理这个时候的我该是心如死灰的,可现在那种荒凉感淡了很多。

    我蹲在路边的下水口,祁清晓给我倒水洗手,买的草莓也洗了一下,她选的是最大最贵的那一款。

    洗好后她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蹙眉“咦”了一声,但吃完手里的还是又多拿了两个,跟我说:“味道还不错。”

    我没动,捧着盒子等她连吃了三个,再要递上给她,她摆了摆手。

    我看着盒中剩下的草莓,选了一个有些被蹭烂了的,浅浅的咬了一点,还是尝不出味道。于是又大口将那一个全塞到了嘴里,牙齿咬破,汁水一下喷了出来,祁清晓“哎哟”了一声,伸手就要过来擦我的嘴角。

    我没让开,却被她下意识的动作触碰的心揪揪的疼。

    “怎么了?”她的手继续在我脸边又蹭了一下,温柔的问,“太酸了?”

    我喃喃的“嗯”了一声,猛地低下了头,快速的又塞了一整颗草莓在口中,泪水却如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尘土上。

    “如果觉得笑罪恶,那就哭吧,能痛快的哭出来也是好事。”她说。

    几分钟过后,我的腿站不住了,就准备在路牙上坐下,祁清晓又拉了我一下,指着对面的车说:“接你的人来了。”

    我抬眼望去,是我自己的车,但车上的人下来,成了我的未婚夫。

    “那我先走了。”祁清晓跟梅瑞林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前面先开车走了,咆哮声都没震撼两秒就寻不到踪迹。

    梅瑞林开的车,我犹豫了一下才过去坐在了副驾。

    这辆车我还是第一次坐副驾驶座。

    一段沉寂过后,车里弥漫开了香甜的草莓味,我还是觉得饿,顺手拿起一颗慢慢的吃了起来,吃了一个两个三个,到第四个时我突然吃出味道来了。

    原来不是那种质地嫩滑的奶油口感,有很浓郁的草莓香气,像小时候难得尝一下的奖赏,口感有一点偏酸,却依旧美味难当。但至于奖赏,我是没有的,只有别人幸之所得后我拾到的一点牙慧。

    “下个星期一,你要去东筠上班了。”红灯60秒,梅瑞林踩着刹车扭脸对我说,“至于学业,还是先休学,要不然会分|身乏术。”

    我一边吃着草莓一边脸色不动的问:“以后你是我领导了吗?”

    “不是。”梅瑞林也把脸转过去了,“你直隶学长。”

    崇原?

    我脑门皱了皱,偏头望向梅瑞林:“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暂时接替你的一部分事情。”梅瑞林抿了抿唇,接着说道,“你到东筠只是过渡,目的是让我完全接手,你爸爸和宋副总即将功成身退。”

    完全接手东筠?

    接替我?

    那梅瑞林的权力也太大了吧?

    楚啸和苍龙都不在了,东西城的说法也将不存在,各方势力与帮派会重新融合组织,以后会是怎样的天地不得而知。

    薛庄明找我谈过,他确实想让我来当这个大姐,一来,我是薛先生的亲信下来的,能力有目共睹,也不会瞎搞乱来博认同。

    二来,我跟苍龙和楚啸的关系已经被薛庄明公开了,那么我的孩子生下来也算是个小太子了,有感情就能服众。

    三来,女人做事毕竟不同男人,我曾经结下的仇算薛庄明的,但我积下的威和挣来的口碑算我自己的,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不是单枪匹马势单力孤。

    至于第四,薛庄明已经考验过我的忠心了,我宁愿和苍龙舍下一切逃跑也没想过奋起一击揭竿谋反。

    “只是暂时。”梅瑞林解答我沉默中的疑问,“如果我们是一家,也就不分彼此,有什么事情你可以交代我,如果你信不过我,你也可以保留一部分。”

    “我想知道明确的命令。”我说。

    “我从来不会收到明确的命令,他们只看结果,其他的由我自己做主。”梅瑞林说。

    我顿了顿,问道:“那要我给你交接吗?”

    梅瑞林也停顿了片刻,回道:“好啊。”

    看来是不需要。

    我有一种将士犹自为民族大义浴血奋战,而皇帝却为偏安一隅先签署和平条约的背叛感。但再想一想,算了,我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去哪?”梅瑞林问我。

    “回家。”我说。

    梅瑞林没问我回哪个家,他把我送到了苍龙一直住的那个小区,下车前我说:“车你开走吧,司机我不需要。”

    我有车,除了先前的那辆高尔夫,苍龙名下还有四辆车,我留下了他常开的那辆,另外的被我送了人,给了廉山、凯文和阿超。

    我对阿超不算是以德报怨,只是觉得可能几年以后连我都会忘了苍龙的生忌,但还会有个人默默地给他在河边烧点纸。

    我下车梅瑞林也下车了,跟着我走了两步,我回头看他,他就站住了。

    “亡人尸骨未寒,还请止步。”我手里拿着几颗还剩下的草莓,“我孕期反应大,头晕头疼,不太能用脑,有什么话请跟我直说,我会尽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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