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蕴被发脾气的李境梅吓了一跳,试探的问着:“梅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气恼。”

    辛蕴边说边看向面色绯红的人,温南也是觉得守着辛蕴也无妨,可也不能将通风报信的辛蕴卖了。

    于是她隐瞒下来缓缓开口:“还是今日那事,如今我院中的小厮在金姐姐的院子里惹了祸,也不知为何,金姐姐总是与我不对,想让梅姐姐能与我一起过去,若是误会,还希望能从中和解,以后和睦相处。”

    辛蕴听着温南的话,藏在大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说的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原是如此,那温姐姐可是找对人了,梅姐姐豪义,自然会从中调和。”

    辛蕴话中的语气温南倒是没听出来,她现在一门心思想想听到李境梅的回答。

    “那我便与你去看看。”

    李境梅挺起腰,仰起头,请咳一声,那贴身的女侍便从门外进来,架着自家主子往外走。

    “温姐姐先。”

    李境梅走在前方,辛蕴看了一眼温南,抬手示意她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

    温南点点头,抬脚跟着李境梅走了出去。

    其实她不太想让辛蕴与她一起,若是她和李境梅去 ,那金赟儿可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若是在加上辛蕴,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是去示威的,若是起了争执,以后对辛蕴也不好。

    但见辛蕴一副要跟着的模样,温南抿唇不自觉的将要开口的话咽了下去。

    没看见跟在后面的辛蕴的表情,和她匆匆赶忙离开的贴身侍女。

    李境梅一路气势汹汹,还不到泽华苑就听到了里面的惨叫声。

    “金妹妹,今日心情这么好呀?打人玩呢?”李境梅抬脚进院,带着讥讽的语调便一字不差的落尽金赟儿耳朵里。

    金赟儿坐在院子里,冷眼看着那被打的正在惨叫的小厮,听到话抬眼的瞬间脸上就带了笑。

    “今儿我这院子是真热闹啊。”

    金赟儿往后靠了靠,她这一动,那打板子的仆役们也停了手,只有挨打的那小厮还在小声的痛呼着。

    “还不是你先热闹起来了,本郡主在闻香阁便听见你这边的惨叫声,还寻思妹妹是怎么了呢,没成想在这苛责下人呢。”

    李境梅拿出了郡主的身份,理所当然的坐到了上面,与金赟儿的位置平起平坐。

    温南跟着进来,没看金赟儿一眼,而是跟着李境梅,她坐着,她站着。

    金赟儿不屑的看了温南一眼,回头看向李境梅:“这不是不知道这是谁院中的人,问他他也不说,硬生生的扛着,要不是打翻了妹妹我最珍爱的花瓶,我也不至于气急如此。”

    金赟儿听了李境梅的话,散漫的站起来行礼,又扭着腰坐了回去,手里的帕子往那一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就是一个花瓶,怎还对着一个奴仆撒气?”

    泽华苑中的女使,在李境梅落座后,就去沏了茶来。

    李境梅抿了一口,对着金赟儿开口:“妹妹院中的茶越来越好喝,怪不得大王日日都来,原是这院子里有好东西。”

    当听见金赟儿说那小厮死活不说自己是谁院中的人时,温南的情绪是复杂的。

    忠仆难得,这小厮还是个忠心倔强的。

    也值了自己绞尽脑汁的救他出去了。

    “姐姐,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何必要这样冷嘲热讽。”金赟儿有些乏了。

    今日迟迟不等辛蕴带着温南过来,打碎了父亲送的瓶子,若是自己往严重里闹,那便是温南纵仆行凶。

    往浅里说,那也是温南管束不严,没成想等来等去却等来了青鱼。

    这个温南也是个油滑的,竟想着找李境梅这个蛮不讲理的过来打岔,知道今日是没戏唱的金赟儿,只能将满心的怒气发泄在这小厮身上。

    “那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李境梅本就不喜欢金赟儿,可如今说是要帮温南,她也知道不能闹得太难看。

    如今这人开门见山,李境梅便不带商量的语气说道:“这个小厮,今日我要带走。”

    “姐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金赟儿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用手帕挡住唇角笑了起来。

    “当然,我今日要把这个小厮带走,损坏的东西,我赔给你。”

    李境梅看不惯金赟儿这幅样子,说话娇滴滴,笑起来像只狐狸,一言一行全都是心眼。

    “赔?姐姐如何赔?”金赟儿止了笑,手一拍桌开口:“次瓶是当年陛下登基,奖赏父亲护龙有功的贡品,你在这大言不惭的说赔,你是赔给我父亲,还是叫你那父亲赔给陛下。”

    金赟儿的眼睛紧盯着李境梅,她知道这人做事急率,只想着惹怒这人,要是没讲温南扫地出门,那给李境梅点颜色看她也开心。

    “你!”

    李境梅让金赟儿堵的心乔,恨不得给这人点颜色看看。

    “梅姐姐。”此时此刻一道声音响起,温南正歪着头看着站出来的辛蕴。

    从刚才进门温南就一直忐忑,听着两边都起了火星子,她刚想出来人,没成想倒是辛蕴先开了口。

    “何事。”李境梅没好气,但刚才心里那股窝火被辛蕴叫了一声打断,她又顺着台阶,气汹汹的坐了下去。

    “无事,只是想着那唱戏的班子是不是到了。”辛蕴一脸天真,她与这个堂上所有人都与众不同,从刚才辛蕴就有些坐不住了。

    “......”

    李境梅听了话,甚至都不想抬眼瞧辛蕴。

    温南将视线收回来,她低头看看自己伸出去的脚,原来那打坏的瓶子那么珍贵啊。

    希望一会儿李境梅能帮上忙吧。

    温南知道,她不能在藏在后面了,再吵下去,李境梅被金赟儿逼急了可能就会记恨自己了,还不如现在承认,是死是活看造化吧。

    “金姐姐,此小厮是我房中的。”温南缓步走上前,一字一句缓慢却又坚定。

    李境梅见她出来,眼中的愤怒才消散了些,刚才气的她胸闷无比,还以为这个温南是个什么缩头乌龟,这样的盟友,自己不要也罢,毫无担当。

    “是吗?”

    金赟儿抬手看了一眼手指尖上的丹蔻,不在意的说道:“那温妹妹可是好心机啊,这是知道院中的人犯了错,利用郡主来我这里打闹,帮你摆平吗?”

    “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金赟儿,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好好收着,你怎么与你父亲交代,怎么与陛下交代。”李境梅手往桌上一拍,言之凿凿的看着金赟儿。

    刚才被气的失去理智,如今也算是消了气,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金赟儿。

    不料,这人却不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温南低着头的脸。

    李境梅说的不错,金赟儿确是和父亲交不了差,当年自己出嫁,这是父亲唯一送给自己的嫁妆,她虽然怨恨父亲心狠。

    可这是父亲给自己唯一的爱,叫她觉得自己也是有家人疼爱的。

    若不是真的焦急赶走温南,金赟儿根本狠不下心去动这个东西,温南不争不抢,却还得大王另眼相待,若是这人争抢,那就严重的威胁了她在府中的地位。

    “温南,做人要敢作敢当,你有那个脸去请郡主来护你,对我这个苦主,怎么就不敢作敢当了呢?”

    金赟儿变了脸色,这次也不无收获,温南这个人,如同自己想的一样,心机颇深。

    今日弄个厉害的算是不成了,依李境梅的脾气,将人逼急了说不定将她整个院子都掀了,但总要教训一番。

    “是我去请的梅姐姐不错,只是这小厮打碎的瓶子珍贵,妹妹我属实是没有了办法,想着让梅姐姐照拂,能让姐姐和妹妹解开心结,要打要罚,全凭姐姐心意,妹妹绝无二言。”

    温南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笔直,刚才金赟儿骂她的话叫她后知后觉的羞耻,她怎么会没有担当呢。

    “你给我起来!软骨头丢人。”李境梅从小到大哪有服软的时候,温南跪在地上,李境梅只觉得丢人。

    其实她就是傲气,自己的人给自己跪可以,给别人跪就有些拂了脸面。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金赟儿今日是一点都没将她放在眼里,这个仇,今日她记下了。

    “梅姐姐,本就是妹妹不是,有姐姐护着妹妹也要有所担当,不然以后院中的下人怎能服我,那我以后有何脸面去姐姐院中拜访。”温南真切的对李境梅解释。

    万事两难全,她只能用真心真意,希望大家也能早日看见她的心。

    温南的话让李境梅哑口无言,也是,没有担当的人,怎么能进自己院子。

    “怎么,听你说话的意思,还是我非要责罚你不成?温南,你好一个栽赃陷害,在郡主就给我泼脏水,谁知道你私下里还要说我什么!”

    金赟儿指着温南的鼻子骂,她现在能做到的事挑拨一个是一个,随即她又看向将事办砸的辛蕴,纤细的手指指着人:“还有你,你是随着来看热闹的,还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别忘了你私下里都干了些什么!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温南看着金赟儿坚定的打断了这人的话,对着她赔礼:“只是金姐姐,那物件金贵,相比是多少银钱都赔不起的,只要姐姐开心,心里舒畅了,妹妹愿意接受责罚,还请姐姐不要迁怒与无辜的人。”

    “无辜?”金赟儿脸上带嘲。

    “你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现在在我这个苦主面前说无辜,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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