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李柏忌似笑非笑的望着温南,用一种可惜的语气开口:“不过你这表哥也是,将你丢给孤便什么也蛮不在乎。”

    ...

    温南被这人说的无言以对。

    李柏忌见人哑巴了,挑眉示意温南过来,后者虽然失落,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过来。

    “给孤研墨。”

    ......

    温南现在心中郁闷,还是挽着袖拿起墨轻轻的磨着。

    李柏忌拿起架子上的毛笔,下笔行云流水,倒是惹得温南一阵惊讶。

    她见过方维也的字体,那人的字体非常温和柔顺,但李柏忌的字却很锋利,瘦金体带着风一般落在纸上。

    “孤代你邀约可好?”

    李柏忌放下笔,将纸递给温南,后者拿起来认真的看了几眼,然后又乖乖的放了回去。

    “妾都听大王安排。”

    话音落下,再无后续。

    温南还这么干巴巴的等着,看着这人将纸叠起来,又看着这人净手擦拭。

    最后又看着这人坐下,温南也明白了:“大王,那妾便回去了。”

    “好。”

    李柏忌将擦完手帕随意的扔在桌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便再也没看温南。

    “姑娘。”

    碧落就侯在那门外,听着里面簌簌挪动的声音就迎了上去。

    温南摇摇头,没说话,她有些乏了,一开始自己求欢这人就刁难自己。

    这回直接是软趴趴的将自己撵了出来,也算是自找没趣了。

    脾气刁钻到温南也无可奈何。

    碧落也没再说,只是安静的扶着温南往回走,今日应该是不能出来,昨日军医给清了淤血,还特意嘱托好生修养。

    可姑娘说,大王说日日送去,那她便日日送去,万一耽误几天,关系再退回原处去,自己那就是得不偿失。

    等两人挪动回了朝月,温南重重的松了心神,不自觉的垂头丧气。

    “前院那个今日醒了,找了个人照顾着,姑娘放心吧。”

    “好。”温南屋里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任由碧落掀起自己的裙摆,挽起裤子。

    双膝头鼓的像是刚蒸出来的馒头,看着碧落心疼的样子,温南还有心情打趣。

    “我这双腿,从小就没安生过,不是跪这个就是跪那个,也不知是遭了什么孽。”

    语气里好像是听天由命了,碧落却连忙呸呸呸。

    “姑娘不可如此胡说,定是老天爷瞧着咱们命太好,这才来历练姑娘,如今姑娘能贴身侍奉大王,以后的感情会越来越好,然后开花结果。”

    碧落说的是女子最好的去向,温南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她眺望着远处,门外的日光洒落在那院墙上,照着朱红的墙壁,仿佛鲜艳到有了生命。

    若是有机会,自己下辈子做个泥瓦墙,每日不痛不痒的仿佛也不错。

    “‘但愿吧。’”温南喃喃的应了,她如今和李柏忌应该是毫无感情可言吧。

    却要强行结枝。

    就这么一连三天,温南都是勤勤恳恳,一早就起来,给李柏忌做好茶点。

    一边又让自己每日准备好,邀约信那人已经写了,温南又怕自己可能会在这么府邸不知道哪里就看到了以前的旧人。

    她现在根本无力去恨,去责怪,想着的就是将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好。

    却也不能在那李冀面前丢人现眼,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瞻前顾后的人了,她现在除了碧落,谁也不在乎。

    李柏忌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反应淡淡的,只是会点评一下口味,偶尔还与温南说两句话,时间长了温南也怀疑是自己想错了。

    原来送茶点是真的送茶点,后知后觉的温南为自己卑劣的想法觉得羞耻。

    “呦,这贤惠人可算是出来了。”

    这日温南又从风华出来,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从那日过后,温南一心扑在讨好李柏忌身上,另外三位自己也没有再见过,这突然听见金赟儿的声音倒是让她觉得不自在。

    “金姐姐。”

    温南停下,这回她并没有给金赟儿行礼,而是站在那里叫了人一声,便想要抬步离去。

    金赟儿见她身影走远,冷笑一声,新来的女使她还没用惯,见没有上前扶自己的意思,金赟儿不悦的回头看了一眼。

    “还不快来扶着,想什么呢!”

    那女使小心翼翼的扶住金赟儿的手臂,一行人跟在温南的后面,前面的人走的慢,没一会金赟儿便把温南堵在那假山后面的廊庭下。

    温南拉着碧落看着气势汹汹挡在前面的金赟儿,往后退了两步。

    “金姐姐,我们往事已经了断,还请姐姐自重。”

    温南虽说轻言细语,但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如今已经和这人撕破脸皮,与李境梅上了一船,那眼前的人自己也不用虚情假意的与之纠缠。

    “我就说你是个假把式,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叫声姐姐,温南,你这个忍耐心是个不错的,但是说实话,你鼠目寸光,又胸无大志,还以为是榜上了李境梅这个高枝,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金赟儿咯咯笑着,上下打量着温南一身打扮,这人身上衣物越穿越粉,娇嫩鲜艳,只是这头上的朱钗还是老旧过时的款式。

    不过是个穷架子。

    温南觉得金赟儿是挑拨离间错了人,自己如今已经做了选择,而这个选择最后的结果也都是自己承受范围之内的。

    若是承宠,自己也会尽自己的权利帮助李境梅,若是不承宠,自己这么不值得入眼的人,也没有什么欺凌的价值。

    所以,就算金赟儿依旧挑拨,自己心里也毫无波澜。

    却不知自己后面会为自己现在所谓的打算,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要是无事,请你不要挡道。”温南低声开口。

    “我今日还就是要挡住你的路,你能奈我如何?”

    金赟儿喜欢看温南这种表情,说她假惺惺,还有那几分真切的意味在。

    “金姐姐,前几日大王在你院中发火是为何,难道你忘记了,还是要妹妹再去大王那里再表述一番?”

    温南这次也不准备忍让,今日之事,她没有一点错。

    “好啊,你去啊。”

    金赟儿笑着,还不忘用手给温南指了风月的位置。

    温南明明知道这人挑衅没什么好事,可气血上涌,忍不住就转身往后走。

    回头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如今是回头了,那还能真的跑到李柏忌面前胡乱哭诉一通吗?

    想到这,温南耳尖微动,想要听听后面有没有脚步声,若是没有,她便从前面的岔路口绕回朝月。

    “站住!”

    后面的金赟儿果真出了呛,一个人气冲冲的跑过来抓住温南的手臂。

    “放手!”

    温南被这人拉的生疼,伸手去拽金赟儿抓在她身上的手,想要将她甩开。

    “金夫人,还请放开我家夫人。”

    温南如今身体未好,金赟儿三下两下就将温南拽了几个踉跄,碧落头一热,上前挡住,想着用自己拦开金夫人的手臂。

    “放肆!你是个什么丑东西!也敢用你的脏手碰我!”

    “啪!”

    随着一声呵斥,随之而起的还有一道清脆的掌声,碧落的脸被打歪了过去,面纱散落下来,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

    “金赟儿!”

    这一幕,戳痛了温南,反手推开金赟儿,双手护住站在旁边的碧落。

    “你竟敢为个下贱坯子推我,温南,你别忘了你是个什么身份!”

    金赟儿现在火冒三丈,她肩上隐约还能感受到温南留在上面的力气,她就这样站在温南面前。

    温南也没退却,而是挺直腰背,不端控制着自己发抖的手指,将碧落护在身后。她现在有靠山,不会畏惧眼前的人。

    “我是大王的夫人,你也是,这个不需要姐姐来提醒我。”

    温南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语气却加上了几分急促,这是因为气恼完全控制不住的,听起来,像是要哭了的意味。

    “我今日不和你一般见识,三日后府中会有宴会,宴会的主人只能是我陪在身边,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给我静悄悄的,听懂了吗?”

    自从那日大王在院子里发了火,已经四五天没有去过自己的院子了,反倒这温南天天到点就往风华去。

    这怎么能叫金赟儿受的了,自己心里想的没错,温南就是自己在这个府中最大的敌人。

    “请你先管好你自己。”

    温南对于金赟儿在自己这里放的狠话像是完全听不见,她现在整个人都陷在恼火和冲动之中。

    “姑娘,我们走吧。”

    碧落看见温南这幅控制不住的模样,伸手拉着这人的手臂,拉着温南往回走。

    金赟儿就站在那里,眼神中有若有似无的阴霾,前方的温南拉着那丫头,连头都不敢回来望一眼。

    她现在可不怕温南硬气,不过是仗势硬撑罢了,怕的就是这人不动,不然自己的戏可怎么唱下去。

    这次一定叫温南麻利的滚出去。

    “去跟他说,叫他自己看着办,别忘了,他家人的命还在。”

    金赟儿垂眼,低声与身边的女使吩咐一句,见人走了,她才脚步轻松的往泽华苑走去。

    温南还是嫩了一点,光嘴硬有什么用,且等着瞧吧。

    温南回了房还一直心里慌慌,还不等心情平静,就要去查看碧落的脸。

    “我没事。”

    碧落早就把那面纱重新蒙了回去,躲开了温南的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前些日子不是有活血化瘀的熬药,快拿出来抹上。”

    温南急匆匆的就想往屋里走,这时门外却传来文竹声响:“夫人,前院的小福子请求面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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