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觉得还不够,温南又补了一句:“如今,我们温家一族只有温珏一个人,兄长年轻,虽说已经听闻冀哥哥也娶亲,女儿也已经忘了发生了何事,但是咱们如果没有靠山,温珏兄长该如何往上爬,我们家的富贵,该何时才能来啊!女儿发誓,一定在十年之内叫温珏封侯拜相!”

    这句话,真心实意的为了温氏打算,叫两人的心完全动摇,有些晃神,那可是九驾之上的陛下啊!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看不见的人啊!

    温汝谦有些慌张,却又透露着兴奋,他强压下去,装作镇定伸手拍了拍温南的肩膀:“真是辛苦我的女儿了,你今天累了,先先去歇着吧,碧落那个丫头我与你母亲替你多加上心,早日将她寻回来。”

    “多谢父亲!”温南回答的感恩戴德。

    温南半推半就的出了门,临走的时候便听见里面迫不及待的窃窃私语,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面皮。

    她现在能不慌不忙的说着各种瞎话,只是生理的不适还是会有所反应,于是快步走回这两人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鱼饵已出,她就要仗着李柏忌的东风,就不信这家人不上勾。

    亲人又如何,她曾经也跪天跪地跪父母,既然人心关爱她求不来,那也怨不得她心狠!

    毕竟温氏血脉本就冷血无情。

    这晚,倩姨娘与温珏刚刚睡下就被叫了起来,四个人商量了一晚上,温珏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面的摩拳擦掌。

    他觉得到他大展拳脚的时候来了。

    只有倩若娘还有些担心,不断的问着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她这么不断的问着,就有些将秦婉之问烦了,直接撂下一句:“你若是不信,自己便去试探,你忘记法师说过的话吗,咱们家一定是会出个大官!这么好的事,你也想想温珏吧。”

    这家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温南不需要知道。

    只不过等她次日起床的时候,秦婉之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一脸慈祥的望着她。

    “南儿醒了?”秦婉之问着,顺势站起身来扶着温南让她靠在床榻上。

    这里还是温南曾经住过的院子,虽然说院中已经堆积了不少杂物,但是她还是想在这里住着。

    一张拔步床,承载了她少年的时光,就连出去庙会,都是由人将她抬出去。

    摸摸那梨花木,温南阖着眼想着,以前隔几日,就要戒饭净身,不然扮不了观音,小时候就这么饿着,才能保持身姿轻盈。

    面上不显,一抬头便见秦婉之正目不转晴的看着她,温南笑笑,将手拿下来,拢着身上的睡袍,对秦婉之说道:“倒是许久没回来过了,一看到熟悉的地方,就特别想家。”

    “乖孩子。”

    秦婉之心疼的摸摸温南的头,本是一个母女慈孝的场面,可这人的下一句却问道:“南儿,你昨日说的可是算数,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温南的眼睛被鬓发遮掩,秦婉之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温南语气未变回到:“自是算数的,不过还是要你们自己打算,女儿这次是想带着你们一起走,倘若真的如此,那青山县令的位置,还是要温珏先行舍弃才行,不然,擅离职守,陛下会生出间隙的。”

    “这......”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秦婉之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若真的都是好的,她可能还不信温南,可这件事有失有得,心中那种期许便不自觉的冒出头来。

    叫她心痒难耐。

    “母亲也是为难吧。”

    温南拉住秦婉之的手:“当初冀哥哥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给阿兄安置在这里,女儿也不知道我和冀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写去的信也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想到这,温南拉着秦婉之的手紧了紧,急切的问着:“阿娘,你告诉我,我与冀哥哥到底怎么了!”

    面对如此泼天的富贵,秦婉之自然是不会说怎么了,她不自然的挽了绾耳边的鬓发轻声安抚温南:“你也不能怪他,他是冀州王,娶得也是贵女,咱们家,攀不上啊!”

    一句模凌两可的话打发温南,换做以前,温南也就信了。

    但这个瞎话是她开的头,只觉得无比讽刺。

    “真是世事难料啊……阿娘。”

    温南一声叹息,里面都是隐忍,同她以前的性子一样,她紧攥着秦婉之的手:“我们的命运已经开始转动,这条路要不要走,温氏一族是否能走的更为长远,全凭父亲母亲的一念之间了。”

    秦婉之有些魂不守舍,温南的话一句句的敲击着她的心房,她敷衍的安慰了了温南几句,便着急忙慌的回去了。

    她一走,温南便收拾妥当,去找李柏忌,进门便看着这人正在看手中的信,见她进来还招手唤她过去。

    “大王。”

    温南走过去,依偎在李柏忌的身边,乖顺无比。

    “你也想瞧瞧?”李柏忌见她伏在自己肩头,眼神却往信件上面瞟。

    温南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与大王同生共死,自然是敢看的。”

    这话倒是叫李柏忌笑出声来,怀中的人还挺会偷转概念的,这条路她本就是必死无疑,却还要舔着脸与自己同生共死。

    “孤不喜欢你耍小聪明。”李柏忌盯着人,缓声开口。

    温南抿唇没有回答,双手小心的接过李柏忌手中的信纸,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西郡败了,如此简单吗?”温南看着,突然发出疑问。

    “嗯。”李柏忌点点头,愉悦的哼了一声,伸手抽去温南手中的纸张,用火油直接烧的渣都不剩。

    “你以为他们兄弟之间有多么和睦吗?李褚最近几年不老实,心思早就不在西郡了,四处索要城池,只留他那几个废物儿子守着,能守住才怪。”

    李柏忌细心的告诉温南,他当然不会说,从玉瓶到金赟儿案几上的时候,他已经动了杀心。

    对手越是难受,越是分崩离析,对于他来说,就越爽快。

    不过,他喜欢有野心的人,低头看着温南的眉眼,不自觉的想着,若是将她抽筋扒皮,看看到底是长了什么七窍玲珑心,他倒是期待,温南这个软弱的人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温南听了话,默不作声,突然,她问:“大王,您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反咬您一口,直接御前告状吗?”

    李柏忌看着温南带着谨慎的眼神,漆黑的眸子有了几分笑意,他握住温南的手,低头在这人手背上轻吻,带着妖冶的笑贴着温南的脸颊:“爱妾可是舍得?”

    温南将手抽回,眼神闪躲,身边围绕着李柏忌独特的味道,听见这话传来,浑身布满鸡皮疙瘩。

    “你那珍贵的人,不是还在孤的手上吗?再说,你觉得孤会没有旁的后路?”

    温南此时此刻浑身恶寒阵阵,她双臂收紧,抱拢在身前,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自己翘起的绣鞋。

    李柏忌用手背触摸温南略带体温的脸颊:“放心,你可以背叛孤,孤的百万骑兵也会将你们踏成粉末......”

    刺激会叫人变得疯癫,李柏忌就是诠释疯狂的人,他享受别人在他掌心里,带给他所有的人性表现,也会另有自己的底牌。

    温南不敢去想,只觉得这个人好可怕,她缩着头,往李柏忌怀里钻:“大王,妾永远跟随你。”

    耳朵贴着这人的胸前,感受到这人的闷笑声,他握住温南的手,打量着这人粉嫩的指尖,开口问道:“孤以为你会将他们全都杀了。”

    温南一顿,攀附住李柏忌的脖颈,反而问了一句:“大王,妾身脸上的是否还有青涩?”

    李柏忌歪头看她,柳眉下藏着几分狡黠,他伸手摸摸温南的脸颊,将人往怀中带:“美人依旧。”

    温南就是很美,李柏忌从不否认,就连将人算计入局的时候,还会为这人将死的美貌带了些许惋惜。

    不过惋惜更叫人难耐想要摧毁。

    温南靠着人,娇滴滴的笑着,双眼微红带着偏执:“他们呀,不能太痛快,妾自是谨记大王的教诲,自是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最近胆子倒是大了一些。”李柏忌伸手点着温南的鼻尖,打趣着人。

    “妾爱慕您。”温南搂住李柏忌,将眼前的人当成脱困的唯一解药,红唇往他脸上凑,她现在还拿的出手的只有这年轻的色相,却被这人侧了头,无情躲开。

    “乖乖的......”

    西郡。

    伏领不过是紧邻西郡的一个小小部落,谁承想却突然发兵发难,攻入西郡。

    李儒坐在帅营里,听着各个属下的争吵,将手往桌上一拍,开口训斥。

    “你推给他有何用!敌军已经攻到雍州城,再进一步我们就都要夹着尾巴滚蛋!”

    几个将军同时闭上了嘴,李儒做在那里用手紧捏自己的眉峰,百里加急的信已经出去了,只是陛下与各位皇叔已经全都在岳山,怕是要比去京都要多花一些日子。

    “世子,二世子已经从岐山抄小路去赶去东陵,若是我们再守半月,一切就都好了!”

    “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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