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坐着,时不时的低眉看看自己的手,那双手依旧和往日一样,纤细单薄。

    收回视线,只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浑身已经发麻,她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额间,不准备再等下去了。

    自己这次确是是给李柏忌惹了一个大麻烦,但转眼想想,那人眼中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离开,但是自己默不作声的用了一点点小心机,应该是不会被察觉吧。

    温南安慰着自己,就算这人过来兴师问罪,她只能咬死了是自己意会错了。

    想好了,温南深深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咬牙认定了,反正如今自己对李柏忌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死不了。

    紧张的身子刚刚放松,外间传出开门的声响,温南放眼望去,只见李柏忌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人已经换了一身衣物,能看出来这人身上还沾染着水汽,温南顿了顿,抬手去解系在自己腰间的系带。

    李柏忌看着她,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衣,带着水渍的衣裳发出声响被人扔在地上。

    温南听见有些沉重的响声,抬头望着人,只见李柏忌上前走了两步,瞬的捏住了温南的脖颈。

    “大......咳.......”

    温南毫无防备,嘭的撞到身后的木柱上,脖子上的力气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掐的她喘不过气,伸手去抓李柏忌的手掌。

    温南的手背上还有刚才被张添弄伤的痕迹,现在可怜兮兮的用力扣住李柏忌的手,给自己争取一些呼吸。

    力气逐渐失控,温南慌乱的扭动着身体,李柏忌冷眼的看着手底下挣扎的人,不屑的勾起一抹笑:“谁许你杀了张添的?”

    “大、大王、”

    温南满脸涨红,祈求的眼神不断示弱的看着李柏忌,她想摇头,拼命的想要开口解释。

    李柏忌的声音很淡,淡的听不出他到是什么情绪,昏暗的烛光在跳动,将李柏忌的脸隐去了大半。

    温南松开自己扣住的手,开始不停的去摸索李柏忌的衣襟。

    终于,手指碰上的一瞬,温南攥起拳,死死的拉着人往自己身边靠。

    “大王、大、王、抱、抱抱、妾......”

    桎梏在脖颈上的手终于有些松动,温南大喘着气,抱着李柏忌的腰瘫在他的怀中。

    “王、王、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温南伏在这人怀里,声音干涩破败,带着怯意的问着人。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李柏忌抬起手勾住温南的下巴,叫人抬起眼看着她。

    温南摇头,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语言混乱的开口:“妾不知、妾、妾到底是哪里错了,那匕首是王给我的,那张添实在、实在是欺人,妾为了自保、不得、不得不......”

    “还要在孤的面前胡说八道?”

    李柏忌低头看着怀里的手,温南哭的梨花带雨,娇弱的身子就严丝合缝的贴在自己身上,娇软客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话上训斥,大手却扶上温南的腰肢,不让她从自己怀里掉出去。

    温南语塞,失落的低下头,将脸贴着李柏忌的前襟,小声的说着:“既然大王不相信妾,若是妾真的做错了,那您便随意处置吧。”

    “你现在在孤的面前倒是挺大的脾气?你是觉得自己还有价值,还不到死的时候?所以有恃无恐?”李柏忌反问,掐住温南的腰想推开人。

    温南却死死的缠着,双手抱着李柏忌的腰,死活都不放开。

    就这种耍无赖的举动,直接让李柏忌笑出了声:“小女子难养。”

    “大王,您养都养了,且先养着吧。”温南见人送了语气,立马跟着这人的话去讨好人。

    “你可知道你给孤找了多大的麻烦,嗯?”李柏忌伸手掐着温南的耳垂,上面干干净净,软手好捏。

    温南挣开眼,在李柏忌的怀中蹭了蹭:“那就是妾误以为了大王的意思,还以为今日晚上大王是来奖赏妾身的,只是没成想,大王竟是要将妾活活掐死。”

    “你不是还没死吗?”

    李柏忌站的累了,弯腰环住温南的腿膝将人抱起来,安慰的放在椅子上,自己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脱了下来。

    文竹在走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看着眼前越发暴露的身体,温南脸一红,侧过去不再看人。

    伸手拨弄着茶几上的小盏,温南暗暗松气,挑起的手指去把自己刚才未解完的的腰带彻底解了。

    她确是是知道惹了祸,张添是正五品的知府官员,是一府之首,可她不后悔,张添该死!

    温南想着就算是惹了事,哄哄人就好了,毕竟她已经笃定了,只要李境梅还对大王钟情,那这件事就算闹大了,也会被悄无声息的压下去。

    李柏忌已经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他回过头,这间这温南正一点点的解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懒得看她,李柏忌端起茶碗仰起头灌了几口,解解身上的酒气,随身坐在温南的身边,手指轻点着桌几案面。

    温南小心的听着动静,堆积起笑脸抬起头:“大王,夜已深,我们歇息吧。”

    “南儿,你作何不问问此事孤是如何解决的?”

    听着李柏忌的问话,温南一怔,放在腰间的手紧了紧,随后开口:“大王自有方法,妾这核桃一般的心思,属实是想不出,因为妾的莽撞,倒是拖累大王了。”

    “你倒是会打趣自己。”

    李柏忌眼眸中早已没有了怒意,刚才不过是一点点是试探而已,只不过温南确是是给他惹了一点点的小麻烦。

    “妾在大王眼前,无处遁形。”

    “那南儿可知他们都如何了?”李柏忌的手臂搭在腿上,身子往前倾,温南的身影倒影在他的黑瞳当中。

    “不知,但妾知道群龙无首,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是都会家去了吧。”

    温南浅浅的说着,张添是知府,来的客她也端详过了,一个个点头哈腰,对着张添马首是瞻,应该没有比知府更大的官级了。

    除了张添,那就是李柏忌这个玊王了,谁会为了一个死人而与恶名在外的李柏忌起了重突呢。

    大概是统一口径,张添也大多会被当成突发恶疾然后报上去吧。

    “你想到的倒是不错,他们确实是想回家,但是南儿,他们回不去了?”

    !!!

    温南大惊,抬头看着李柏忌,心中一揪,脱口而出:“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

    李柏忌含着这话,轻笑着拨开自己松散到前襟的长发,仰起头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用手去抚摸着扶手。

    “当然是都死了,南儿可真会说笑,可是给我找了好大的麻烦,孤的手确是是有些累了,你要记得,他们的命都是你的莽撞害死的。”

    李柏忌的声调还是如同以往,不带半点起伏。

    温南站起身来,没有回答,而是急匆匆的跑到门口,恍惚间瞬的将门拉开,外面无比的安静,除了她院子门口有几把灯笼,其余的地方,全都被阴暗笼罩。

    一阵风吹来,温南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她明白李柏忌身上的水渍是如何来的,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濛濛细雨,顺着檐廊走下去,温南站在那里,眼中看到了那躺在拱门外面的人。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

    直到出了院子里的圆拱门,便看见了满身是血的遮欢,和他身后的黑衣侍卫。

    他们都穿着蓑衣,却无法遮挡身上的血腥,温南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失重般的倒在拱门上。

    “温夫人。”

    遮欢听着响动,转过身来对着温南抱拳,挺起腰背转过身去,身后的人也跟着遮欢的动作一起转身。

    温南的脸越发苍白,雨滴冰冷落在她的脸上,没一会儿就将她的嘴唇也冻的发白。

    温南的唇不自觉的抖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猛的想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往屋里跑去,半路被青石板拌了一跤,狼狈的扑了出去。

    身上的疼痛没有阻止温南的脚步,她扣着手往前趴着,抬起脚踉跄的进了屋。

    李柏忌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茶杯正缓缓的吹气,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才抬眼看着狼狈不堪的人。

    “像是只落汤鸡。”

    温南对李柏忌的讥讽无动于衷,她失了魂一般的往前挪动,身上的衣物已经乱糟糟的被雨水黏在她的身上,勾勒着她单薄纤细的身姿。

    “都、都死了?”

    温南喃喃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祈求,祈求这人的心没有那么恨。

    “这不就是南儿你想要的吗?”李柏忌反问。

    “不!!!”

    温南却突然崩溃,她冲上前来撕扯着李柏忌的衣物,不断的用尽全力去拍打着人,却被推开,晃神扑倒在地。

    无助的摇着头,温南的眼泪不甘心的留下了下来,她咬着牙,眼中含着恨意盯着李柏忌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不过还是一些小孩子,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她们有什么错!”

    “错?”

    李柏忌眼眸深沉,他站起身来,走到温南面前,捏住她的脸:“她们没有错,但是你有错,是你,是你做了错事,她们是被你连累死的!”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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