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说了许久,温南就这么听着能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三皇子与张龄瑶,难道也是为了上位?

    她抬头看向文竹,之见这人点头:“大王早已知晓,只不过东陵除了张祚庸别无人可用,就算是想有所作为,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肖想罢了。”

    温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要继续趁着文竹心软,再问些别的。

    就算是以文鸢公主为挡箭牌,文竹却还是推脱不愿多说,最后只剩温南独自留在这里。

    既然不说,那么就等张龄瑶主动上门来吧。

    --

    “为什么不救我娘!为何不救我娘!温南!温南!你好狠的心啊!”

    温南不断的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腿有万金重,惧怕使她摔倒了也只能咬着牙站起身来!

    浑身是血的金赟儿追在她的身后,恶狠狠的向她扑来,温南退无可退,只能伸出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周围一片寂静,温南面色如土,心脏几乎都要跳了出来,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金赟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颤抖着手挡在脸前,温南身后宛如荆棘丛林,她不敢动弹,试探的从指缝中往外看。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温南急促的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能爬起身来。

    “为什么不救我娘!为什么不救我娘!”

    金赟儿宛如恶鬼,七窍流血的逼近温南,周围的黑暗里伸出无数的手将她拉紧,不断的撕扯着她的身体,犹如地狱的恶鬼,想要将她坠入深渊。

    温南嘴唇惨白,浑身无力,浑身又被禁锢着不得动弹,金赟儿不断的毕竟她的脸,伸出手掐掐住她的脖颈。

    “骗子,骗子!去死吧!”

    温南被掐的喘不过气,双腿不断的踢打,舌尖一痛,似乎是清醒了些。

    冷漠的看着狰狞的金赟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束缚。

    那众多手臂被她甩开,嘶吼着消失不见,而金赟儿惨白着一张脸,如同死之前一样。

    她死了,温南清楚的记了起来,金赟儿早就死了!

    死的人,又怎么能将她掐死呢,手上用力,温南死死的掐住金赟儿的脖子,语气有些冷血:“西郡被藏食吞并,你是在怪我没有救你的母亲吗?”

    金赟儿脸上还有些许怨恨,她瞪着温南,全是不甘心。

    “你说你母亲不得宠,偏偏为了你与金卓儿甘愿留在府中受苦,可是,你已死了,你的妹妹我也已经照顾起来,她既然选择不离开,你那个好父亲都不去救,与我有何关系!”

    “你为何不救她,你明明可以救她的!”金赟儿那张脸无比痛苦扭曲,她脸上啜着泪水,不甘心又带着一股执念。

    “我不欠你的,儿女债儿女还,你们都已经不在她身边,她却还留在那里,听之任之!那是她自己选择,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你照顾好金卓儿,你的母亲,与我无关!不要再来找我!不必给我当牛做马!否则我叫你连鬼都做不成!”

    温南手上不断用着力气,就连那圣洁的面容也开始扭曲狰狞,浑身一颤,床榻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大力喘息着。

    身下的衣裳已经被湿透,寂静的夜里只有温南粗重的喘息声,她嘴唇发干,捂住自己的脖颈挣扎着拉开帷帐。

    !!!

    湫阁早就被周后摆放了无数的佛像,温南恍惚的顿住手,眨眨眼,只觉得微弱的烛光闪烁,映衬着那些佛像犹如罗刹,在夜晚叫她毛骨悚然。

    “菩萨保佑。”

    “求菩萨原谅。”

    “菩萨,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

    温南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的跪在神像前面,她知道这个噩梦,哪里是金赟儿的鬼魂来袭,明明是过去的自己在作祟罢了。

    西郡是李柏忌的,温南知道,只是一句话的事,金赟儿的母亲就可以被她照顾起来,可她为什么要照顾一个不想干的人呢?

    世上可怜人多的很,她也是其中一个,若是自己不自救,那又有谁救的了谁呢?

    温南犹如一根绷紧的弦,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匍匐在佛前,温南喃喃自语了一晚,不知是在为自己的杀虐恕罪,还是再说服自己。

    张龄瑶在天一亮就匆匆而来,温南今日特意没有去周后身边请安,看见人进来,笑着迎出门:“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温南被噩梦惊醒后,彻夜无眠,勉强打理好自己,撑着身子等着张龄瑶前来。

    “我身边没有带人。”张龄瑶进了屋子,看着温南身后的文竹,突然开口。

    “哦?”

    温南向门外看去,外面空空荡荡的,她满意的点点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文竹:“晨起寒风重,去给贵妃娘娘烧写艾叶来驱寒。”

    “是。”

    文竹离开,温南慢条斯理的坐在张龄瑶对面,那人死盯着她,温南笑笑:“娘娘,臣脸上没有东西吧?作何要这样看着我?”

    “你想要什么?”

    张龄瑶闭着眼,昨日被温南吓了一跳,夜里辗转难眠,叫她头疼欲裂,索性破罐子破摔,先来试探一二。

    若是这人太过于贪心,那么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能叫人讨到好处!

    “娘娘如此聪慧,怎么猜不到下官想要什么呢?”温南意有所指,张龄瑶紧拽着手帕,几乎是咬牙切齿。

    只要温南稳住不慌,那么自然会有人乱了阵脚。

    “你想要银子,还是官职,温南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现在已经成为群臣激愤的人,朝堂已经因为你病倒了好几位大人,你已经是从未有过前例的女官了,别蹬鼻子上脸,倒是候惹得人人得而诛之!”

    张龄瑶心态不稳,索性先放狠话吓唬人,温南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娘娘~”温南娇软的唤了一声,捂住胸口做害怕状。

    “不必担心下官,有天恩护着,那些朝臣,下官不在意。”温南笑呵呵的为自己斟了杯茶,看着桌前空空如也的张龄瑶,懊悔的啧了一声。

    “娘娘,下官招待不周,娘娘可不能生下官的气。”温南不在乎的阴阳怪气,管她是谁,吃亏是再无可能了,张龄瑶那双手都被攥出了青筋。

    最后,还是接过温南手上的水盏,疲倦的开口:“是本宫小瞧你了,别太贪心,你想要什么,本宫会尽力帮你的,但是,闭紧你的嘴!”

    “下官不要钱,不要势,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娘娘一把。”

    “你说什么?”

    张龄瑶似乎是没听清楚,歪头的瞬间连贵女的礼仪都几乎没有注意,甩的发鬓上的朱钗乱晃。

    温南站前身来,跪坐在张龄瑶的身前,姿态卑微,看着那人僵在半空中的手,浅笑的将那水盏从这人手中拿下。

    “娘娘,那日您与皇后娘娘的话臣都听见了,下官本来就没有威胁娘娘之心,只是,想要帮娘娘报仇罢了。”

    张龄瑶看着温南握住自己的手,手心里开始出汗,她有些看不清温南的脸,头脑却异常清醒:“你是说,你要对付李程兰?”

    温南听着满意的答案,俏皮的眨动眼睫:“贵妃娘娘,您说错了,不是臣要对付焱妃娘娘,而是,臣、要、帮、您、报仇、啊......”

    “本宫虽然不知道你与李程兰是什么恩怨,但是她也是瞧不上你的吧,你说的好听,不过是想借本宫的手除掉她罢了,此事太过麻烦,若是本宫说并不想淌浑水呢?”

    温南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张龄瑶拒绝她猜想到了,毕竟一个张祚庸还是无法与南藩王相对较量的。

    她抬起头,将手覆在张龄瑶的膝头,轻言开口:“娘娘,您不会以为下官是再跟您商量吧?”

    “你!”

    张龄瑶再也忍不住,瞬间站起身来,温南没有支撑,歪倒再地上,她也没着急起来,手臂撑着地板回头望着慌张的人。

    “娘娘,您要是出了这个门,别怪下官无情了。”

    “龌龊小人!你威胁我!”

    张龄瑶不顾仪态,面目狰狞:“你信不信,你若是说出去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皇室丑闻,怎么可能会任由人传出去!

    “自是知晓。”

    温南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向着张龄瑶走去,边走边说:“娘娘,下官不是威胁,只是在帮助娘娘罢了,像我这种小人,结交总比得罪的好不是吗?怎么说呢,就像是狗皮膏药,拿不下来,还有些恶心,不过,娘娘,与臣相助,一定是划算的。”

    张龄瑶见人逼近,紧抿着唇不断的往后退去。

    “娘娘,下官会给您打点好一切,绝不让脏污沾染了您的手,毕竟这件事对娘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文竹在进来的时候,张龄瑶踉跄的离开,温南靠在门框边缘,静静地看着那人仓促离去的背影。

    “就这样放她走了?”

    文竹捧着艾草,站在温南的身边问道。

    “是啊,还能如何,回去想想总比真的将人逼疯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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