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后看着温南,似是在掏心窝的与她说话:“妹妹刚才说她命格好,可是真的?”

    “自然。”

    温南轻笑,她对上皇后的目光毫无胆怯:“如美人气运极佳,若是陛下多多与她亲近,自然身体也会一日比一日好,有些难做的事情,也会迎刃而解。”

    “只需看面?无需时辰?”

    周后带着几分疑惑,就算往日是司天监选人,也是按照生辰才能推算的出来。

    “可是三月初三上巳节?”

    温南红唇轻启,周后却浑身一颤。

    此女是周后从民间寻来的,当时李程兰还在宫中肆意招摇,本就是用来转移陛下宠爱用的,自己藏的紧,温南真是有些神了。

    “你怎么知晓?”

    周后带着几分惊讶,有些探究的往前倾了身子。

    “此女与观音菩萨有缘,臣妾也有神明指引,相同的气息还是能明了的。”

    如此的玄妙的话,周后却听的认真,温南看着这人一副思索的摸样,装作无意的泄露天机:“娘娘,有此女在一定会助陛下龙体安康,万矣国运更加昌盛。”

    周后有一瞬的恍惚,她平静的看了温南一眼,随后有些乏力的扶住额头,似是乏了。

    温南知道,这人是想叫她走,那便起身递了个台阶,果然周后也没做阻碍,任由温南离开。

    大王要她帮着镜奴往上爬,那温南就照做,可今日说完这番话,皇后是什么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今日骄阳甚好,寒冬腊月算是过去了,生机勃勃的春日即将到来,是一切生机的开始。

    如今她杀人再也没有以前那般负担,也不会再被梦魇惊醒,温南不知这是不幸还是庆幸。

    “温南。”

    张龄瑶站在温南的前方,挡住了她的路。

    “你先去。”温南看着张龄瑶只有一人站着,侧目对着文竹开口。

    “东西都送去了,契条给你。”张龄瑶似乎不想与温南沾上一点关系,她伸出手,将钱庄开具的契条递给温南。

    见人接过去,张龄瑶转身便走。

    “等等。”

    温南叫住人,她走到张龄瑶身边站定:“娘娘,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您真的要错过吗?如今没有李程兰,您的兄长是不是更受器重了呢?”

    “你想说什么?我们已经毫无关系。”

    张龄瑶恨不得与温南撇开关系,只见这人不退反进,耳边的声音像是蛊惑:“姐姐,妹妹为了您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您不应该高兴吗?”

    眉间紧皱,张龄瑶用手臂挡开温南,却被这人拉住手臂,快速的在她耳畔落下一句话:“我在宫中等您,不妨姐姐可以去问问那位,到底愿不愿意与妹妹合作。”

    说完,不等张龄瑶开口,温南便错过她自行离开,直留张龄瑶徒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你与她说什么了?”

    文竹看温南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

    温南抬眼看着人半响,笑了:“文竹,你在担心什么,大王吩咐的我都做完了,何必又要去咄咄逼人呢。”

    说完,温南便错过文竹过去,直留后者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挑拨人心,温南也不管后宫最近的风向,她稳坐广翎宫,静静的等待着。

    偶尔她也会问文竹,李柏忌近日在做什么,都被这人不露痕迹的转移话题,好些日子没见到人,温南都有些想他了。

    张龄瑶这个人,不,应该是张龄瑶背后的势力还是忍得住的,大家似乎都在等待朝堂的动向,谁也不想做那只出头鸟。

    那日温南在凤仪宫当着众人的面夸赞镜奴,自然而然传到陛下耳朵里,没几日,如美人便侍奉得力,晋封为婕妤,惠帝只要是清闲,都会去关清宫小憩一会儿。

    温南也难得的清净,转眼几天过去,竟是周后派人来请,东宫小皇子满月,叫她一同前去。

    “你要去?”

    文竹替温南整理好妆容,踌躇良久还是开口问。

    “为何不去?”温南眨眨眼睛,从铜镜中看着身后的人,这些时日他都在宫中待着,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更是有一种病态的白。

    自从镜奴在后宫的宠爱如日中天,再加之温南的神鬼之说早已众人皆知,周后现在想要除掉人已经晚了,现如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温南拉拢关系。

    文竹嘴唇微动,但是没有再多阻碍,快快将温南收拾后,扶着人往外走去。

    周后向来体贴,宽敞的马车,软垫,还有香炉,一应俱全,哪怕是在宫城里也是给了人人艳羡的偏爱。

    轻挑起珠帘,温南向外看去,看着宫城中来往人们的摸样,她笑了笑,将珠帘放下。

    周后这是要将她放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这样也无妨,温南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也做不了她的主。

    文竹坐在一侧,看着温南那双眼睛,不过一刹,那双眼睛又恢复到往日的平淡。

    东宫,高朋满座,忙碌的宫人眼尖,早早就看见了进来的温南。

    “珍妃娘娘,皇后娘娘在内殿等候多时了。”

    “有劳。”

    温南点头,身后的文竹早已停下,只有她一人跟着侍女进了内堂。

    太子妃如今头上的抹额还未曾取下,正端坐在座椅上慈爱的哄着怀中的孩儿,周后也在一旁,手里拿着,嘴上逗着,怎么也爱不释手。

    “娘娘,臣妾来迟了。”

    温南上前,对着周后行礼,后者听见声音转过头,满脸都是欣喜:“你们先下去吧。”

    屏退了众人周后拉着温南上前,嘴上喋喋不休:“今日是个好日子,正好妹妹你也来了,快瞧瞧小皇子这是怎么了?”

    温南站定,打眼一眼,只见那怀中的小婴儿哪里都好,就是脸颊旁边有一块斑点,像是一个上好的羊脂玉染了瑕疵。

    “娘娘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温南带着几分郑重问道,倒是叫周后的笑意消散:“本宫已经屏退众人,要的就是听妹妹说真话。”

    看着周后一副听之任之的摸样,温南淡然一笑:“婴孩虚弱,又是在脸颊的右下方,娘娘,怕是宫中有人行巫蛊之术,要取小皇子性命!”

    “什么!”

    周后起怒,她上前一步,挡住了有些惶恐的太子妃,对着温南问道:“圣女,可能知道是谁?”

    温南摇头,周后有些失望,爱惜的护住婴儿,思索良久,她又道:“那这可怎么办!”

    “娘娘莫急,小皇子命中富贵,不会有大碍,只是这背后之人其心可诛,请娘娘一定要收敛心思,待过一阵,等那人自己露出马脚。”

    “是啊!”

    周后原本紧着的手一送,当日东宫热闹,只是近身伺候太子妃的要被皇后拉出去处死,被温南拦了下来,毕竟,还是要积福的。

    等宴席结束,温南坐上回程的马车,刚刚坐稳,就被方维也拦了下来。

    “南南。”他叫她。

    温南躲避开那人炙热的眼神:“方大人可有何事?”

    “臣母也在,她想看看你。”方维也得声音说的极快,他害怕温南拒绝她。

    文竹撑着轿帘,回头看温南,只见这人摇摇头:“方大人,本宫在宴席上多吃了几杯酒,如今已是头昏眼花,怕是要失态,还请方大人回吧。”

    说着,温南示意文竹落下轿帘,车轮转动,就算方维也想要说些什么,也无能为力。

    “以后再遇见他,便早早躲开。”温南的手早已捏的发青,只是被那裙摆挡住,看不见罢了。

    文竹点头应下,回了一句:“大王今日回来见你。”

    “好。”

    温南垂着眼,她又想见李柏忌,又怕这人会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这种煎熬,叫她久久不能定心。

    月悬黑夜。

    温南一身素衣,长发四散,安静的立在宫殿之外。

    “大王。”

    李柏忌一眼就看到那月光下的温南,那人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身后的枯树倒是显的有几分悲凉。

    “嗯。”

    李柏忌移开目光,打大步往屋内走去,温南安静的走在后面,伸手接过李柏忌递过来的披风。

    “大王,妾好想您。”

    关上房门,温南从后方环住李柏忌的要,急切的嗅闻着这人身上的味道。

    “有多想?”

    李柏忌低头,看着温南的手,伸手将人拉开,回头对视。

    温南似是娇羞,那双眼尾略弯,眼睫长长的往上扬起,在脸颊上遮下阴影。

    她如今四处挑拨,无非是想等鱼儿上钩,哪条都可以,只是李柏忌在这个节点突然见她,但是叫她有些心虚。

    “看着孤。”

    温南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双眼含笑,似是饮醉了酒的月牙。

    她带着浓浓的鼻音,扑进李柏忌的怀中:“抓心挠肝的想。”

    说完,她仰起头,凑向李柏忌的脸颊,红着一张脸,在那落下一吻:“大王,你我许久不见,别对妾如此冷淡。”

    说完她便攀上李柏忌的脖颈,软绵绵的靠着这个人。

    李柏忌任由温南在自己的怀中闹,轻笑一声,弯腰穿过她的腿膝,将人抱进屋里。

    今夜,烛火未灭,寂静的夜里传出阵阵声响,从始至终,温南都攀附在这人的身上,像是一只蝴蝶,就要向那蛛网上扑一般。

    紧闭的床榻里热火焚身,沉重的喘息声,情不自禁的吃痛声,愈演愈烈,叫人着迷。

    红砖绿瓦昏黄烛,芙蓉帐暖锁春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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