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双目轻微圆睁,随后捂住嘴笑她:“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告状?”

    “你!”

    孙时英气的面颊涨红,却又不能作何,只能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你到底干什么,说完赶紧走,看着你我就头疼!”

    “时英,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是来帮你的。”

    温南对孙时英是个特别的存在,当日,也是听了这人的话,孙时英才决心离开,虽说总感觉这人的笑意永远不达眼底,但不得不说,自己当初还是因为那句话才鼓足勇气进了军营。

    “什么意思?”

    孙时英装作不耐烦的摸样,双手抱胸,不停抖动的腿却出卖了她。

    “我帮你不成婚如何?”

    温南压低了身子,引诱对面的人。

    孙时英脖子一梗:“这个不用你,我阿爷早已与陛下说好,我在家禁足三个月,到时候着婚结不结还不一定呢。”

    手轻扣桌面,温南打量了一眼孙时英,又低眉瞥见桌上的纸张印记:“依旧还是不死心啊,这兵书看了这么多,却没有用武之地,你甘心吗?”

    “这不用你管。”

    孙时英虽是武将世家,可家中和睦,父母亲由于聚少离多,对她给外疼爱,要是孙家父母还在啊,孙时英绝对是京中第一贵女。

    看着那人将桌上的书本全都抱进怀中,温南笑了,她看着有些天真的人,轻点桌面:“我呀,不紧能叫你婚事作废,还能叫你不受拘束,回到军营之中,你觉得如何?”

    当然是不如何,孙时英根本就不信温南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双凤眼挑眉看着人,一脸怀疑。

    “为何如此看着我?”温南不解的眨动眼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异样。

    孙时英双手交叉:“自是看你在胡言乱语,温南,你现在虽然是陛下的妃子,但是!就连刚回来的我也知道你们温家横行霸道被抄了家,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能助我?”

    温南怔住,原来外面都是这样传的,她不在意的摆摆手,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摸样看着人:“那如果反过来呢?”

    “?”

    孙时英甚至还没有来的及细细思量,就听温南说:“若是反过来,陛下给你赐婚,将你拘于后院,这个,我能做到的吧。”

    “你威胁我?”

    孙时英一脸不可置信,她气的连连回头,抬高声音:“温南,你如今在我的家中,然后威胁我?”

    “嗯。”

    温南真挚的点点头,不理解的表情像是再问孙时英怎么了。

    “你可以叫人,也可以将我赶出去,时英,我不要求你做些什么,只是今日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以后你便再没有出去的机会,我理解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孙时英脸上的防备消减,她上下打量了温南一眼,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嘴:“你这么好心?”

    家族都被连根铲除,温南这个珍妃的地位在宫中会怎么样,孙时英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她刚刚回来,这人便迫不及待的来见她,当然会叫她觉得来着不善。

    “自然。”

    温南泰然自若,想去拉孙时英的手却被人躲开,她自己也不觉得有何尴尬,说的更加好听:“我只是不想姐姐后悔一辈子,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姐姐,当然,没有白捡便宜的道理,我帮你,你也答应我一个请求,这桩买卖,稳赚不赔。”

    文竹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隐约还能听到里面孙时英的声音时高时低,她站的笔直,丝毫没有偷听的意思。

    “我们走吧。”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温南走出来,自然的拉扯文竹的手臂。

    “听到想听的了?”文竹看着明显心情不错的温南,开口问着。

    “得知大王一切安好,我心中便安稳多了。”

    温南报以微笑,小女儿家的摸样看着文竹。

    “那你为何不直接问我呢?”两人一直走到广翎宫,即将要分别之时,文竹才默默的问了温南一句话。

    “因为,我想听别人眼中大王的摸样。”

    温南蹲下身子,看着那即将盛开的芍药:“这花都要开了,一眨眼大王都要走了两个月了,你我太过于亲密,要是问你,只会叫我想起大王离开的身影。”

    文竹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给陛下送药。”

    “好,你也早睡。”

    --

    一连又为皇帝送了三日的药膳,这天一早,温南终于被惠帝允许进殿。

    “今日这药怎么格外的苦?”

    惠帝的身前摆着汤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温南。

    碗中的药没有下去多少,温南抬头看了一眼惠帝身边的公公,明白了她每日送来的药都被人试过了,又回头看着惠帝,有些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吧。”

    惠帝屏退身边的人,招呼温南过去:“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听闻容妃娘娘一心想要味陛下孕育孩儿,臣妾便斗胆往里面多加了一味药。”温南回答的小心翼翼,试探的去看惠帝的神色。

    文婕妤上次小产都,惠帝便将人扶到妃位,如今皇帝犹如以前一样,有些空闲便去她宫中小坐。

    “是臣妾僭越,请陛下责罚。”

    惠帝不言语,温南便早早认错,坐在软榻上的人缓缓走了下来,抬起温南的脸,惠帝的手上拿着翠玉做的手持,玉石冰凉,贴着温南的脸,叫她有瞬间的失神。

    “啊!”

    下一瞬温南便被拉到软榻之上,惠帝身上独有的龙涎香铺满她的鼻尖,温南忍住心底的反胃,眨着眼睛望着惠帝:“陛下......”

    欲语还休,一副娇滴滴的摸样看着人,惠帝按住温南的脸颊,一声不吭的将头安置在柔软的颈边。

    温南身子一僵,她双目直愣愣的看着房梁上的宫灯,却没有任何挣扎。

    随着衣料窸窣的声音传来,温南闭上眼,任人宰割。

    那双带着凉意的手却没有继续在动,反而身上一松,惠帝黑着脸站起身来将案台上的药碗一饮而尽。

    “陛下,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温南声音带着颤抖,她有些窘迫的环住自己的身体,一脸不解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不是你的事。”

    惠帝回过身,回到那案台后继续处理着手边的奏章,好像刚刚即将要发生的白日宣淫只是温南的错觉。

    温南心中却明白,李柏忌给她的这个身份刚刚好,皇帝是不可能会动她的。

    毕竟自己还是那神女,皇帝后宫佳丽无数,有何必亵渎一个神女呢,不论是真是假,都不会。

    “前几日臣妾做了一个梦。”

    温南站在那里,安静的给惠帝研墨,果真,惠帝抬起头来问道:“什么梦?”

    “梦见容妃娘娘抱着一个桃子走在水溪当中,应是会有好事发生,这才自作主张,叫陛下生气了。”

    惠帝漆黑的眼眸看着温南的脸,过了好半响才闷哼一声。

    “可还有事?”

    见温南还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惠帝放下手中的笔,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

    “听说陛下要为方大人与孙小姐定亲?”

    温南试探的问道,言语中尽是犹豫,惠帝停住手指,宽慰道:“你与别人不同,有什么便可直接说。”

    “臣妾斗胆,还请陛下不要指婚。”

    “为何?”惠帝靠在椅背上,仿佛是对温南接下来的话很有兴趣。

    温南脸颊微红,小心的开口:“还要请陛下勿怪。”

    “允你。”

    温南调整了一下情绪,徐徐道来:“陛下如今也是在犹豫吧,如今三殿下在若城渡大获全胜,等南藩那便好信息传来,陛下是一定会嘉奖。”

    见皇帝神色不动,温南又继续说:“可三殿下若是回来,却是在朝堂之上依旧没有立足之地,而太子羽翼太过丰满,若是不经历挫折,如何扬起斗志。还请陛下将那孙家小姐送去南藩,说不定还会与三殿下有个好姻缘。”

    点到为止,温南的话就此打住。

    惠帝自己也知道,他如今虽说对太子还是偏爱,可他的帝位还是要给有驾驭天下之人继承。

    他也想过,若是将孙时英指给方维也,那朝堂之上那有地位的老臣便都成了太子一派。其实于公于私,他都想让冕儿和懿儿斗一斗。

    温南说的话叫他心底有所摇动,他现在的身体还撑的住,也可以敲打敲打这两个儿子,日后若是懿儿心甘情愿的辅佐冕儿,等他百年以后,也能放心了。

    他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温南,倒是有些放松,要是皇后有温南的一半体贴,也不会落的如今这个下场了。

    “你先下去吧。”

    惠帝挥挥衣袖,温南便不再多言,出了宫殿,温南浑身轻松,皇帝自己会有决断的。

    --

    日落西斜,温南今日回来后破天荒的为那芍药松土,院子早已春季盎然,一旁的文竹站在她的身后,看着斑驳的光晕落在她的身后。

    “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温南仰起脸笑意越发真切:“没什么,只是看了这花,便想起大王来了,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文竹不置可否,任她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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