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二十六）
即便是隔了十米距离，还是能够听见阿波罗和俄里翁吵架的动静，可以看出俄里翁这个孩子就是被阿波罗给带坏的。汉娜将体检表递给我检查，自己去叫希腊队的其他队员过来。
正在比对兄弟二人的数据，冷不丁身后就响起似真似幻的声音。他的脚步很轻，轻到我极佳的听力都无法捕捉的程度。稍稍吐出胸口瘀滞的一口气，将表格和赫尔墨斯的放在一起，才回头去看悄无声息摸进来的人。
他刚才说的是希腊语，我没有多少基础，并没有听懂，只知道不是什么类似「你好」的问候话语。
我使用英语尝试跟这个最像雕塑的小孩子沟通。
他的浅金发很短，卷曲地铺满整个脑袋，整齐中又带着一些凌乱的美感，那似乎焕发着点点金黄色光芒的气质，就像背后拥有金色神环的天神。
他的身上有一种不似凡人的神性。
我不用表格此刻也能得知他的名字——一定是宙斯。
大概是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宙斯用英文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是你挑拨了他们两兄弟吗？”
“算是。”
本以为宙斯是找茬的，不曾想他轻笑一声，世俗的嘲弄和他格格不入，却又有种高高在上的傲然之意。他将两种气质调节得很好，明明是个小个子，气势全完全不输其他队伍的主将。他没有生气，而是递来表格，慢条斯理褪去外套，矮小的身体笔直躺好。
他的表格上的确写着「宙斯」之名，体检之时那天空色的眼瞳里尽数是对我的探究，我专注于他发间的皮肤，他专注于我的侧脸。
宙斯身上奇特的光晕令人难以忽视他的目光，检查到他的胸膛时，在这沉沉地注视下，终于是我先妥协，软软地问了一句：“我的脸是有什么问题吗？宙斯大人。”
“皮肤很白，健康光滑，很想触摸一下。”
他说得很认真，丝毫不觉得这是多么失礼的一句话。镜片下的乌瞳泛着些许冷意，到底是没理这个家伙。只是在摁上腹部时多使了点力，不会造成多少疼痛，满满的都是警告。宙斯觉察到这一点，笑意不减反增，不过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掌下的皮肉柔软而有弹性，宙斯的腰身很细，身上为数不多的脂肪都堆积在臂膀、腿部。手掌探进他的衣服下摆，贴上他微暖的腰部，指尖重压着肾脏部位，触及的肌肤像他之前对我的形容，健康光滑。
那好看的唇瓣时不时会泄出一两声轻笑来，不是怕痒，单纯是对这检查好奇，还隐隐带着一丝傲慢。权当听不见这嘲弄的笑声，双手移到腿部。
腹部肌肉鼓起，宙斯标准地仰卧起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继续注视我，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膝头凸起的骨型十分漂亮，他的躯体也同希腊神话的神明别无二致。
就是矮了点。
指腹轻柔地按过小腿腿肚，衡量肌肉的软硬程度，宙斯这次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直至捧起他的脚踝，左手掌心覆住那凸出的踝骨，抓牢他的足部，右手扭动足弓，轻声垂询他的痛感。
“没有痛觉，甚至还很舒服。”
神性的面容染上点点邪肆，蓝色猫眼透出戏谑，看好戏的姿态仿佛我握住的不是他的脚，而是别人的。两只脚都检查完毕，宙斯才慵懒开口：“怎么样？”
他的声音不如赫尔墨斯柔和，充满了攻击性，宙斯主神如若真的存在，大抵是这样的。
“很健康。”
汉娜对宙斯有些怯怯的，毕竟他的气场过于强大，否则也镇不住带坏鼠和被带坏鼠兄弟俩。友情提醒他主动去汉娜那里做下一项检查，宙斯没有犹疑或反对，穿好鞋子就缓缓踱步而去。
他喜欢的是彩虹色，没有白与黑。掌管万物、仁爱天下的神看样子也不是当真没有讨厌的事物，起码对于阿波罗和俄里翁的态度，他很不喜。
彩虹星本身只有三颗，也是很久之前用剩下的彩纸叠着玩的，今日还能派上这一点点的用场。走向宙斯，他的身子在宽大的座椅中更显娇小，彩星在他眼前掠过，不出所料地，他面上满是欣喜。我却把彩星放在了他够不到的地方。
受身高限制，拿过听诊器，单膝蹲跪在他面前，最后的检查进行地迅捷快速，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别人没什么区别，收回了器具，这才拿过彩星塞进他的手中。
“莲，多谢你。”
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这重道谢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宙斯跟之前的小白鼠差不多，毕竟高一的孩子还是单纯的，拿到奖励后的心满意足都是一样的。
真好哄。
这次进来的希腊队成员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位，看见那满面胡须，第一反应竟成了他是某位选手的家长。
他笑得温和，和赫尔墨斯差不多，体检表上的长串名字显示，他叫塔兰塔·赫拉克勒斯。浏览完毕基础身体信息，塔兰塔身后突然冒出一人来，容颜稚嫩，外向阳光，甚至做了个吐舌动作。
“他是帕帕多普洛斯·埃万盖洛斯。”塔兰塔耐心又体贴的介绍了一句，拿过埃万盖洛斯的资料送给我，上面的信息是用日语填写的。表格的主人突然凑上前来，笑得竟然有些谄媚，“莲医生叫我埃万就好。”
不动声色向一旁挪了一步，看着这两人站在一处，不靠谱的猜测浮了上来，“塔兰塔同学、埃万同学，是一起体检？”
“是的。”
为了节省些时间，没有进行阻止。只是这次让汉娜先带埃万进行血压心率测量，听心肺音的工作也交给了她。在检查完塔兰塔的上肢时，埃万的检查也做完了，抱臂在一边静静看着，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检查完塔兰塔，埃万就顺从地躺下来，这最后的体检终于是遇上两只乖巧鼠，心情都放松不少。
塔兰塔由汉娜进行下一项检查，埃万在检查到胸膛时，手下一掀，露出了精壮的身材。
“这样的话会很好检查的吧？”
“是。”
掌下的肌肤很细腻，他的体温有些高，手指被染热，缓缓推动着肌肉组织，柔软度合格。
幸好检查腿部时，埃万没有脱去裤子，隔着丝滑的布料感受骨骼的状态，年纪轻轻的他，身体素质比成年男性还要好。
洗过手，取出白色和绿色星星分别交给了塔兰塔和埃万，收到好评后将雕塑鼠队送了出去。
这磨人的体检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活动了一下肩周，突然肩头从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以为是希腊队还有什么事，转身后面前是星条花纹，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兜住了我的半幅身躯。
我竟然忘了还有一个拉尔夫·莱因哈特在等待。
正在比对兄弟二人的数据，冷不丁身后就响起似真似幻的声音。他的脚步很轻，轻到我极佳的听力都无法捕捉的程度。稍稍吐出胸口瘀滞的一口气，将表格和赫尔墨斯的放在一起，才回头去看悄无声息摸进来的人。
他刚才说的是希腊语，我没有多少基础，并没有听懂，只知道不是什么类似「你好」的问候话语。
我使用英语尝试跟这个最像雕塑的小孩子沟通。
他的浅金发很短，卷曲地铺满整个脑袋，整齐中又带着一些凌乱的美感，那似乎焕发着点点金黄色光芒的气质，就像背后拥有金色神环的天神。
他的身上有一种不似凡人的神性。
我不用表格此刻也能得知他的名字——一定是宙斯。
大概是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宙斯用英文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是你挑拨了他们两兄弟吗？”
“算是。”
本以为宙斯是找茬的，不曾想他轻笑一声，世俗的嘲弄和他格格不入，却又有种高高在上的傲然之意。他将两种气质调节得很好，明明是个小个子，气势全完全不输其他队伍的主将。他没有生气，而是递来表格，慢条斯理褪去外套，矮小的身体笔直躺好。
他的表格上的确写着「宙斯」之名，体检之时那天空色的眼瞳里尽数是对我的探究，我专注于他发间的皮肤，他专注于我的侧脸。
宙斯身上奇特的光晕令人难以忽视他的目光，检查到他的胸膛时，在这沉沉地注视下，终于是我先妥协，软软地问了一句：“我的脸是有什么问题吗？宙斯大人。”
“皮肤很白，健康光滑，很想触摸一下。”
他说得很认真，丝毫不觉得这是多么失礼的一句话。镜片下的乌瞳泛着些许冷意，到底是没理这个家伙。只是在摁上腹部时多使了点力，不会造成多少疼痛，满满的都是警告。宙斯觉察到这一点，笑意不减反增，不过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掌下的皮肉柔软而有弹性，宙斯的腰身很细，身上为数不多的脂肪都堆积在臂膀、腿部。手掌探进他的衣服下摆，贴上他微暖的腰部，指尖重压着肾脏部位，触及的肌肤像他之前对我的形容，健康光滑。
那好看的唇瓣时不时会泄出一两声轻笑来，不是怕痒，单纯是对这检查好奇，还隐隐带着一丝傲慢。权当听不见这嘲弄的笑声，双手移到腿部。
腹部肌肉鼓起，宙斯标准地仰卧起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继续注视我，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膝头凸起的骨型十分漂亮，他的躯体也同希腊神话的神明别无二致。
就是矮了点。
指腹轻柔地按过小腿腿肚，衡量肌肉的软硬程度，宙斯这次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直至捧起他的脚踝，左手掌心覆住那凸出的踝骨，抓牢他的足部，右手扭动足弓，轻声垂询他的痛感。
“没有痛觉，甚至还很舒服。”
神性的面容染上点点邪肆，蓝色猫眼透出戏谑，看好戏的姿态仿佛我握住的不是他的脚，而是别人的。两只脚都检查完毕，宙斯才慵懒开口：“怎么样？”
他的声音不如赫尔墨斯柔和，充满了攻击性，宙斯主神如若真的存在，大抵是这样的。
“很健康。”
汉娜对宙斯有些怯怯的，毕竟他的气场过于强大，否则也镇不住带坏鼠和被带坏鼠兄弟俩。友情提醒他主动去汉娜那里做下一项检查，宙斯没有犹疑或反对，穿好鞋子就缓缓踱步而去。
他喜欢的是彩虹色，没有白与黑。掌管万物、仁爱天下的神看样子也不是当真没有讨厌的事物，起码对于阿波罗和俄里翁的态度，他很不喜。
彩虹星本身只有三颗，也是很久之前用剩下的彩纸叠着玩的，今日还能派上这一点点的用场。走向宙斯，他的身子在宽大的座椅中更显娇小，彩星在他眼前掠过，不出所料地，他面上满是欣喜。我却把彩星放在了他够不到的地方。
受身高限制，拿过听诊器，单膝蹲跪在他面前，最后的检查进行地迅捷快速，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别人没什么区别，收回了器具，这才拿过彩星塞进他的手中。
“莲，多谢你。”
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这重道谢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宙斯跟之前的小白鼠差不多，毕竟高一的孩子还是单纯的，拿到奖励后的心满意足都是一样的。
真好哄。
这次进来的希腊队成员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位，看见那满面胡须，第一反应竟成了他是某位选手的家长。
他笑得温和，和赫尔墨斯差不多，体检表上的长串名字显示，他叫塔兰塔·赫拉克勒斯。浏览完毕基础身体信息，塔兰塔身后突然冒出一人来，容颜稚嫩，外向阳光，甚至做了个吐舌动作。
“他是帕帕多普洛斯·埃万盖洛斯。”塔兰塔耐心又体贴的介绍了一句，拿过埃万盖洛斯的资料送给我，上面的信息是用日语填写的。表格的主人突然凑上前来，笑得竟然有些谄媚，“莲医生叫我埃万就好。”
不动声色向一旁挪了一步，看着这两人站在一处，不靠谱的猜测浮了上来，“塔兰塔同学、埃万同学，是一起体检？”
“是的。”
为了节省些时间，没有进行阻止。只是这次让汉娜先带埃万进行血压心率测量，听心肺音的工作也交给了她。在检查完塔兰塔的上肢时，埃万的检查也做完了，抱臂在一边静静看着，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检查完塔兰塔，埃万就顺从地躺下来，这最后的体检终于是遇上两只乖巧鼠，心情都放松不少。
塔兰塔由汉娜进行下一项检查，埃万在检查到胸膛时，手下一掀，露出了精壮的身材。
“这样的话会很好检查的吧？”
“是。”
掌下的肌肤很细腻，他的体温有些高，手指被染热，缓缓推动着肌肉组织，柔软度合格。
幸好检查腿部时，埃万没有脱去裤子，隔着丝滑的布料感受骨骼的状态，年纪轻轻的他，身体素质比成年男性还要好。
洗过手，取出白色和绿色星星分别交给了塔兰塔和埃万，收到好评后将雕塑鼠队送了出去。
这磨人的体检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活动了一下肩周，突然肩头从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以为是希腊队还有什么事，转身后面前是星条花纹，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兜住了我的半幅身躯。
我竟然忘了还有一个拉尔夫·莱因哈特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