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双双游

    婉惜一颗心猛地缩了缩,立时白了面色泪如雨下,拉着璟然的衣袖哽咽道:“璟然哥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想对璟然哥指手画脚,更没想过要让璟然哥事事听我的,我只是怕你出事,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

    璟然虽是认真考虑了是否要打破计划,弃了与公主的姻缘,但也只是想看婉惜会做何选择,方才已将由不得旁人拿捏的意思说了,若她接受不了,日后纵是结为夫妻,也难免成一对怨偶,还不如结个亲密不□□情有余的善缘。

    既然婉惜如此舍不下,又答应不干涉自己,璟然自然不会再将这么好的姑娘往外推,看她哭成这样,也是心生怜惜,当下将她抱回怀中,替她将泪珠一点点拭去,笑道:“莫哭了,我也是怕你不喜,怕误了你,你怎地哭成这样?既然你不嫌弃,我们就同往常一样可好?你放心,有这样娇俏的婉惜在,我自然不舍得死在外头。这十余年来,历经多少艰险我都安然无恙,此次去鬼界,也不过是寻个人问些事,没什么凶险的,安心等着我,嗯?”

    婉惜方才真的以为璟然就不要自己了,实在吓得厉害,此时心下一松,虽然很想在璟然哥说“死”这个字的时候捂住他的嘴,但终究没有动作,破涕为笑点了头。

    璟然同婉惜说开,心情也好上了几分,又将虾松吃了两块:“这虾松倒好像同原先味道有些不同?”

    婉惜一边顺了顺微乱的鬓角,一边紧紧盯着璟然神色:“是好吃些?还是差些?”

    “自然是……”璟然一眼就看穿了婉惜的在意,哪里还能不知是谁做的,心中一暖,“自然是今日的好吃些,都快赶上婉惜的手艺了。”

    婉惜小脸一红:“这是我做的。”

    璟然故作恍然,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

    璟然此次惹哭了娇娥,自然更是捧场,将一盘虾松吃的精光,待用膳时也就少用了几分。

    枫漓显而已被羽瑟耳提面命过,对婉惜也不再横眉冷对,面色颇为和缓,四人“其乐融融”用了饭,便商讨着如何弄些炙鞭草。

    羽瑟趁璟然和枫漓外出的几日,早已查阅了璟然先父旧友留下的各类术法书册,发现搅乱常人记忆的术法需让受者先服下一剂药,炙鞭草正是药引。

    当初梦冠芳在落云侯府上被抹了一段记忆,施法之人手中,就必定有这炙鞭草了。

    璟然在云都这些时,已与小侯爷严予聚过几回,将关系处得极好,这便又将其约了出来,只道是冬日将至,不若趁着秋高气爽外出游玩一番。

    严予欣然应下,更是带上了冠芳,璟然便也带了婉惜,四人出游成双成对,倒也松快。

    至于枫羽二人,则是早早候在了那日羽瑟逼着枫漓化为真身的溪边。

    枫漓用妖法改了面容,又将身子变得粗壮了几分,绝不会让人联想到翩翩沐公子。

    羽瑟戴了一层假面,那原本颇叫男人心动的娇颜此时看来平淡了许多,隐约透出一股诡秘的尖锐之感,背后则是被枫漓幻化出的,毛茸茸的尾巴。

    羽瑟捏着短短一截的尾巴,不满道:“这是什么尾巴?倒似是兔子。”

    枫漓也上手捏了两把,笑道:“可不就是兔子?”

    羽瑟“啪”的一声打掉枫漓作怪的手,虽然幻化出的尾巴半分感觉也没有,但被枫漓握在手里,还是害臊得很:“我才不要兔子尾巴,给我变一条狼的出来。”

    枫漓一把将胆敢撒野的兔子抓到怀里,轻轻一吻后从了命,羽瑟身后的尾巴眼见着就变得粗长了些,直将相拥的两人绕在一处紧了紧,才渐渐缩回寻常狼尾的大小……

    却说双双出游的四人,婉惜此番见了冠芳,只觉她比先前更娇艳了些,见那小侯爷对她亲昵讨好,倒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这思绪压下去得也快,婉惜心道,毕竟梦冠芳只是风尘妓子,纵是得了小侯爷一时半刻的宠爱,也终究是贱籍,只能迎来送往仰人鼻息。

    想到此处,婉惜倒有些作为上位者的同情,看着冠芳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冠芳却是丝毫没注意到婉惜的神色变化,对小侯爷很是体贴。

    璟然见状笑道:“先前你还同我说,终于求得了美人心,看来果真不假。”

    严予握着冠芳的手,笑得分外愉悦:“可不是么,从前都是勉为其难应付我,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芳儿总算是慢慢将我放在心上了。我可整整追求了她五百四十二日!”

    冠芳闻言一愣,虽知小侯爷对自己有情,但不料他竟这样数着日子,还丝毫不顾颜面地在盛璟然这等人物面前表露对自己的心意,目中水光乍起。

    严予头一次见冠芳泪目,立时慌乱了手脚,连忙提起袖子想替她擦一擦,但又怕她嫌弃衣袖不干净,只能不知所措道:“你别哭啊芳儿,我是哪里说错了?你不喜欢我这么说是不是?对对对,是我一厢情愿,你还瞧不上呢,没将我放心上,没将我放心上,是我说错了。我再也不胡说了,你别哭,我掌嘴我掌嘴。”

    严予说着就要往自己脸上抽,冠芳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又是哭又是笑:“傻瓜,不怕疼的么?我怎会瞧不上,怎会不放心上,我这是何德何能,才得了小侯爷眷顾?”

    严予见她有了笑模样才松了口气,盯着被她抓住的手,傻笑道:“嘿嘿,我不怕疼,你不哭就好。你……你刚才说你瞧得上?说将我放心上了?我没听错对吧?那,那你能不能嫁给我?我爹刚刚松了口了,虽然我这一时半刻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是我保证,我保证把你当正妻一样对待,决不迎娶正室。”

    严予紧张得很,早前习惯了冠芳的冷淡,近来虽然感受到她的软化,但也不敢冒进,这才被她主动一牵手,就一股脑将心里话全说了。

    冠芳泪流得更凶了,直直扑到了严予怀中,将脸埋在他颈窝,原来老天终究待自己不薄,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个良人,好在自己能放下执念,看清了心意。

    严予呆立当场,虽说当初一掷千金买下冠芳初夜,但实在是从没想过要强迫这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姑娘,不过是为了不叫旁人磋磨她,才不断砸下金银。

    到如今,严予也不过是试探着牵过冠芳的手,还好几次都被不着痕迹避开了,哪曾想过还有被投怀送抱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抬手环住她,转过头看向璟然,求证道:“她这是……应下了吗?”

    看璟然满目笑意点了头,又没听冠芳反驳,严予终于相信自己走运了一回,一把将冠芳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好些圈,末了又怕她头晕,将她放下来稳稳搂着,神情庄严肃穆:“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这辈子都对你好!”

    冠芳这才知道,幸福原来就一直在自己手边,幸亏是自己醒悟得早,牵着小侯爷点了点头,轻唤一声“严郎”。

    严予今儿个接二连三被惊喜砸中,那满脸的容光直叫旁人有些没眼看,待到他傻呵呵笑着问璟然有没有听见冠芳唤了自己“严郎”,璟然终于忍不住嘲笑出声。

    严予这下可算抓住了璟然把柄,指着他嚷道:“你竟敢笑话小爷,来来来,我们打一场。”

    璟然含笑应了,心道这厮分明是心中太多痛快没处撒欢,想要酣畅淋漓活动活动拳脚,这才赖到自己头上。

    “既然你们要舞剑,那我替你们伴奏好了。”冠芳接过严予递来的玉笛,拂开他忐忑着要将笛身擦拭一番的手,柔声道,“不用擦了。”

    居然愿意用我的笛子吹奏!

    我吹过的笛子!

    还不用擦!

    严予满眼星辉,浑身力气当下更叫嚣着要发泄一番,连忙拉着璟然对起招来。

    婉惜在一旁看着奏出仙曲的冠芳,心中无端生出许多艳羡,甚至妒忌,这样一个风尘女子,竟都寻着了如此爱重她的男子,小侯爷对她的情分,仿佛比璟然哥对自己的,多上许多,许多。

    婉惜眼眶有些发红,这才默默安慰自己道,像小侯爷这等贪恋烟花柳巷之地,还花大价钱买女人的男人,又怎会是什么好男人?他肯定只是一时眷恋于梦冠芳的才色,必不长久。更何况,璟然哥白手起家,自然不会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侯爷那般只顾欢愉玩乐,我的璟然哥旷世奇才,是成大事者,自然少了几分儿女情长,少了几分风流腻歪。

    严予武艺较之璟然确是差了些,还偏偏要带上内劲比试,璟然只得收了五分功力,陪他发泄。

    二人合着冠芳吹奏的乐声过招,倒也堪称一副美景,不多时就将婉惜的心思吸引了过去。

    一曲奏罢,严予也将心中快意挥洒得差不多了,又担心心上人吹节奏那么紧凑的曲子太累,这便收势朝冠芳去了。

    冠芳抬起绣帕替严予拭了汗,这与从前万般不同的待遇直叫严予又是一阵荡漾,乐呵呵挨着佳人坐了,好生自豪地朝璟然问道:“芳儿吹奏的曲子如何?”

    璟然笑道:“自是绝佳,世间少人能及。”

    小侯爷闻言不乐意了,眉头一跳,辩道:“怎么是少人能及?分明是无人能及!”

    冠芳都听不下去,轻捶他一拳,暗自红了脸。

    正当此时,荒野四周杀气骤起,璟然心中暗笑,这不,能及得上的主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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