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猖狂妖

    下一瞬,就是一柄弯刀直冲璟然面门。

    璟然一把将花容失色的婉惜拉到身后,持剑迎战。

    另一边,严予也是将冠芳推到一旁,同手化利爪的妖物缠斗起来。

    两个姑娘紧紧挨在一处,退得远远的,不敢扰了心上人心神,四手交握,万般担忧。

    这两个妖物修为怕是不低,不然也不会在人界都能跟武艺不凡者抗衡,严予不多时就落了下风,只听那不知是何猛兽化作的妖物声如洪钟:“这两个女人,看起来味道倒是不错。”

    严予闻言大怒,更是不要命的打法,不一会儿就被那妖物的利爪划伤了胳膊,也不知那妖物爪上沾有什么玩意,伤处热辣得厉害。

    好在璟然还能将手持妖刀的妖女压制住,出其不意斩其白尾,回身来救。

    那妖物见碰上了硬茬,也就唾了两声,拉住被重伤的同伴消失不见。

    两个姑娘连忙冲上前来,含泪拉着爱郎好一番检视。

    严予犹自气着:“算他们跑得快,要不然定将他们大卸八块!”说着,就踉跄着要倒下去,亏得璟然眼疾手快将人扶了。

    这游玩哪里还能进行得下去,璟然将小侯爷稳稳搀住,一边往都城中走,一边奇道:“这两个妖物道行倒是不低,竟能施展得出妖法,难怪如此猖狂。”

    “可不是,”严予大着舌头,低声骂道,“该死的妖邪,竟敢打我芳儿的主意……这些日定要让裘大师好生……好生搜寻一番……唔……”

    “你还是省些力气吧,”璟然无奈道,“你这伤看似不寻常,还是先让你所谓的裘大师看看才是。”

    严予有气无力点点头,任由璟然一路将其送回府中,半分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绿地上早已只剩自己的血,至于那一截染血的妖尾,却不知何时幻化成风……

    严予口中的裘大师名为裘起,乃是修习术法的散修,也是与落云侯有缘,机缘巧合成了侯府座上宾,此刻正同侯爷手谈。

    璟然架着连路都难以走利索的小侯爷,才刚转过街角,就被守门小厮瞧见了,吓得一众下人好大一跳,连忙去通知侯爷,是以几人才刚进府门,侯爷就带人迎了出来。

    落云侯见自家没出息的逆子蓝衫上渗出的那么点血迹,心下一松,转而大觉丢人,怒声斥道:“严予!你这像什么话!不就是几处小伤,至于这幅作态?还不给老子站直了!”

    裘起却是浓眉一皱,拦下落云侯要去送儿子一个暴栗的手,沉声道:“快扶进房。”

    落云侯一听,就知这伤有异,面色也沉了些,跟在璟然身后,看着见了自己连礼数都忘了的冠芳,反倒暗自点了点头。

    裘起云游四十余年,听闻哪里有妖物便朝哪处去,收拾了不少小妖不说,也搜罗了不少对付妖物或是被妖物伤后自救的手段。

    严予这伤稍一细看,就知是被野兽挠的,但云都附近哪有能挠出这样伤口的野兽?更别说伤口边缘透着些焦黑,分明是被妖物本体抓伤所致。

    要说解毒,倒不是无法,要么,就用那妖的血,要么,就得借用炙鞭草。

    裘起刚从房中取来炙鞭草,就见璟然已盘坐在严予对面,正抓着他的手臂输内力,不禁笑道:“这位小友倒是懂行,要解这妖毒,必得用内力将毒逼在伤处,万不能让毒液流转,万一毒入心脉,便救不回来了。”

    璟然闻言,似是松了口气:“方才见小侯爷血中带了些异色,便作此想,未曾坏事就好,但终究不是办法。”

    裘起从袖中取出几段水波纹状的绿草,朝二人走去:“你且莫断了内力,我用炙鞭草替他除毒便是。”

    璟然不待裘起走近,出声阻道:“大师,既然不可断了内力,要如何你告诉我就是,盛某运功时不惯有旁人近身,万望见谅。”

    落云侯早在听冠芳称璟然为“盛公子”时,就猜到此乃儿子好一番夸耀过的盛璟然,本就对他存了几分赏识,此时见他防人都防得如此坦荡直率,不禁更是青眼有加,朗笑道:“那便劳烦盛庄主,裘兄,我们退出房去等罢。”

    裘起也回过味儿来,也是,这盛庄主同小侯爷相向而坐,小侯爷伤了的胳膊又靠着床榻内侧,若旁人替他伤处上药,那便势必离这小友极近,手腕一翻便可直取他面门或是胸腹。

    裘起当下将炙鞭草放在璟然手边,叮嘱道:“小友只消在毒血逼出时将这炙鞭草放在伤处,待这草尽化碎灰就换一株,直到血色如常就好。这三株该当够了,此番救得及时,想来一炷香也就无碍。”

    “在下自当尽力。”璟然颔首,听到众人往外退的声音,煞有介事阖眸运气,让回头关切之人更是放心了两分。

    房门一关,正“专心”运功的璟然就收了势,眼中精光一闪,将炙鞭草收入宽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几滴猩红没入严予伤口……

    冠芳晓得爱郎没有大碍,才将将放下心来,朝素来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落云侯微微屈膝,不卑不亢行了礼。

    落云侯先前看不上烟花女子,是以只觉冠芳惺惺作态,可自晓得了冠芳身世,才知她那一身气度怕是同欲擒故纵没有什么关系,也不甚阻挠儿子,今日见她对严予情切,更是暗叹一声造化,亲自伸手拦了她的礼,温声道:“本侯老友赵琛常叹膝下没有贴心的闺女,你便替他圆个心愿罢。”

    冠芳从不敢奢望落云侯能对自己和颜悦色,本以为他是被严予磨得不耐了才同意自己进门当个贱妾,一心想着待进了门好生孝敬自可慢慢亲近,今日被他一拦已是有些呆愣,再听他言语,心中颇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测。

    “平日见你一副聪明样,怎地现在倒是不通透了?”落云侯笑道,“他自会替你消了奴籍,虽罪人之后就算被收养也只能比庶子庶女再低上一等,但,从太守府中出嫁,总好看些。”

    冠芳此时却再端不住名门贵女的宠辱不惊,朝着落云侯双膝跪地,俯首拜下,哽咽道:“多谢侯爷。”

    “这些时,也是难为你了。”落云侯想到被当今这个不靠谱的皇上发落的那些个忠臣良将,难免深深一叹,弯腰将冠芳拉了起来,“赵兄同尔父神交已久,你入他府中便换回原先名姓吧,深陷淤泥而不染,也不算辱没了家门。”

    冠芳垂泪应诺,再看向落云侯时,不禁想起先父,满心的感动无以言说,只是在心中同落云侯亲近了万分,想到往后的日子,终觉苦尽甘来。

    裘起心知小侯爷本就伤得不重,有了炙鞭草便如同只是多了道稍大些的口子,看着准公媳二人正热络着,也就不多叨扰,抚着胡子去了。

    冠芳在外同落云侯闲聊着,那般知书达理谈吐不凡的模样,叫老侯爷更是满意,心道只待二皇子事成替元御史平反,就将这难得的好姑娘扶为严予正妻。

    二人倒也没等多久,门不多时便开了,璟然同已包扎好了的小侯爷一同走了出来。

    严予看心上人双目泛红,一把将她拉到身边,颇为戒备地瞟了一眼自家老子,就此挨了个暴栗。

    老侯爷却没工夫收拾他,只是瞪他一眼就转向璟然,微微拱了拱手:“有劳盛庄主。”

    璟然连忙拱手回礼,屈身的弧度自是比老侯爷大些:“折煞晚辈了,若不是在下拉了小侯爷出游,小侯爷也不至遭此一劫,侯爷不怪罪就好。”

    “这是什么话,你就是太多礼了。”严予本是担心心上人被爹爹欺负才忙不迭赶了出来,见她方才竟朝老父尴尬一笑,终于相信父亲所言的不阻碍是当真不阻碍,这才想起救了自己小命的兄弟,一把搭住璟然的肩,“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被那妖物给结果了,方才也是你替我解了妖毒,我谢你还来不及。”

    璟然轻笑,从怀中摸出一柄泛着寒光的飞刀,递给了眼见着双眼冒光的小侯爷:“总归是我打点的不得当,这飞刀今日本就要送与你,只是还没来得及,此时便腆着脸当是赔罪吧。”

    严予此番也就不管什么赔罪不陪罪了,笑着将飞刀双手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璟然本就不欲多留,估摸着侯府三人是头一遭毫无芥蒂聚在一处,自然更不愿在此碍事,言道今日消耗不少有些疲累,辞了晚膳之约,径自回府。

    婉惜与枫羽二人同桌而食,看着他们无意间透出的万般亲昵,很是有些意兴阑珊,见璟然回来自然很是高兴,命人将替他熬的补汤送了上来:“我还道璟然哥要晚些回,没成想竟赶上晚膳,那这汤也不用重新热过了,快趁热喝了吧,今日在外忙了一天,定然耗了不少力气。”

    璟然瞧着对面同样耗了不少力气的枫羽二人,一时间有些脸热,终究是只有自己有福消受,毫不客气地将汤喝了:“婉惜手艺越发好了,说来,有一事想劳烦你,且看看你愿不愿。”

    这还是婉惜头一次听璟然说有事要自己帮忙,可谓是心花怒放,哪有不应的道理:“自然是愿意的,不知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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